正文 【024】權勢的重要 文 / 獨孤衛
林菀再次湊過去，這一次的目標，是對著他的唇，「啵！」很輕，但對姜誠來說，很有誘惑力。
姜誠的目光移開，停頓了兩秒，又轉了過來，帶著幾分克制，「別勾引我，我要聽到答案。」
這是第一次，姜誠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因為，他害怕。
他害怕林菀和莫逸舊情復熾，哪怕他們已經是夫妻，他還是會怕。
林菀輕歎，重新靠在他的肩頭，悠悠道，「我這人，其實挺有雛鳥情節的。」
姜誠心中一動，卻仍克制，「別兜圈子，我聽不懂。」
這下，林菀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姜誠，你別裝傻，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而且，我心裡想的，就是你想要的那三個字，但是，我說不出口，起碼現在……我真的說不出口，但真是你想要的那個答案，真的！」
姜誠勾住她的腰，放過她了，他的唇貼在她的耳畔，緊緊擁著，似乎要把她的腰肢勒斷，半響，低聲喃喃，而說出的話，又重回了之前的復讀，「不許再見他！」
林菀失笑，心裡卻甜甜的，她想著如果不岔開話題的話，這傢伙指不准整晚都復讀這一句話。
莫逸的話題算是到此結束，林菀又把另一個讓她不願面對的人物給抖了出來。——林洛海。
關於林洛海的事情，姜誠倒是給林菀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他讓父親姜恆雷認了林慎做乾兒子，卻停了林洛海的所有職務。
確切地說，是強令林洛海內退了，讓他只每個月領取現任級別的退休養老金，也夠他和自己的第二夫人吃穿不愁地過下半輩子。
這個決定其實很微妙的。
林洛海在對林菀的要求中，確實只提到林慎，至於暗示的意思，都說了是暗示，林菀大可以當做自己沒領會那層暗示。
現在，林慎的將來有靠了，另一方面，這為林慎的將來娶老婆也是埋下了一層伏筆。
因為林菀知道，自己的那個彆扭的傻弟弟，看上了喬嘉的妹妹。
門當戶對的苦她吃過，她可不會讓弟弟再吃一次。
姜誠的動作很快，當林菀知道父親的事情已經敲定的時候，林洛海的人已經吵到了她家的門口。
這一次，林洛海是空手而來，人家就是為了吵架來的，自然不會再帶什麼禮品。
林菀打開大門，讓他吵。
本來也是，如果他接受調職的話，起碼還是個處級幹部，再混個八年十年的，退休前也能升為副廳，或是正廳。
可被姜誠這麼一整，林洛海一輩子也就是個林處了。
「林菀，真不知道你的身體裡流的是誰的血！沒有我，能有你嗎？你現在是怎麼回報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的？」林洛海氣瘋了，恨不能將林菀的新居給搗鼓地稀巴爛，「內退？你可真會想啊，你居然讓我內退！」
林菀面色平靜，「不然，你想怎樣？當時，是你說，你擔心的，只有林慎的前途問題，現在，他有個人人可求而不可得的乾爹，將來是不愁了，只要他別犯大錯誤，你也該放心了，是不是？更何況，這凡事不能好處都被你佔了，有得必有失，讓你內退……其實，這也並沒怎麼冤了你。」
「你混賬！」林洛海撈起一個水杯就往林菀的身上摔去，林菀躲閃不及，額頭被砸破了皮，殷殷血絲滲出。
這是父親在她身上造成的第二次傷痕。
上一次是手，這一次是額頭。
林菀告訴自己，沒有第三次了！
她平靜自若地拿了藥箱，敷了點藥在額頭，那模樣清冷地，讓林洛海也有些後怕起來，想著怎麼說，這個女兒也是姜恆雷的正牌兒媳婦，真要惹急了，後果或許不可設想。
瞧著林洛海臉上的懼色，林菀冷笑了聲，「放心吧，既然這個結果定了，就不會再有什麼變動。而且，你也面對現實吧，不然，你可能連那點退休金都撈不到！——我額頭的這個傷，算是償還你的『養育之恩』了，以後，請別再踏進這個門！」
林菀公然地下逐客令。
林洛海饒是無比憤恨，卻也無計可施，他怒紅了老臉地轉身離開，臨走時，洩憤般地狠狠踹了下了林菀家的大門，因為用力過猛，自己的腳踹抽了筋，一瘸一拐地直哼哼。
林菀無動於衷地看著，發覺自己的心腸其實挺狠。
而且，她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工作單位裡，有的人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侮辱別人的言辭。
這就是有權勢、有背景的重要。
如今，她也難免落俗地學會了「仗勢欺人」，可世道就是如此，如果自己不會保護自己，那麼只有受欺的份！
才看著林洛海那礙眼的身影離開，林菀又接到了一個讓她頭疼的來電。
因為是個陌生的號碼，所以，林菀接了。
而她接起之後，便後悔了。
那是莫逸的。
莫逸之前的手機號碼，被林菀設置了黑名單裡，而這次，莫逸用的是座機號碼。
「小菀，是我。——別掛！我就想跟你說說話，就一分鐘！」
林菀遲疑了下，語氣無波地說了句，「好，就一分鐘，你說吧。」
話筒那邊的聲音，變得委屈求全，「小菀，為什麼沒再來看我？」
林菀微微蹙眉，因為父親才離開的關係，她現在的心情真的說不上很好，「五十秒。」
「呵呵……」電話那頭的男人低聲笑了。
莫逸的聲線裡，有種特別的磁性，這也是當初他吸引了林菀的一方面之一，而且，相處六年，他清楚林菀對於他的哪方面最沒抵抗力，他現在要做的，便是一擊即中。
而這種笑聲，便是他的武器之一。
如他所料的，這種笑聲不可避免地勾起了林菀對過往的回憶，就算沒有迷戀，卻也短暫地影響了她的心。
莫逸趁熱打鐵，用一種無比誠懇的口氣說道，「小菀，你現在變得挺無情的。……其實，我今兒打電話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從上次和你分開後，這三天我都沒有再吸毒，真的！可是，到了今天，我已經忍到極限了，上午的那次發作，已經讓我頻臨崩潰，我真想拿把刀解決了自己，對於下午的發作，我實在沒有信心……，我需要你，小菀，來幫忙我，給我一點點鼓勵，好不好？就一次，好不好？」
此時，林菀心裡有些動搖了，她難以抉擇，明明答應過姜誠，不再見那個人的，「要不，我跟姜誠說……」
「別叫姜誠！」莫逸打斷了林菀，「千萬別跟他說起，我寧願在全世界的面前丟臉，也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他搶走了你，對我來說，已經是奇恥大辱的事情，如果再讓他知道我現在的窘況……，小菀，男人的顏面，甚至要比命更重要！」
林菀為難了，「莫逸，你這樣不是法子，要不，我通知莫叔叔……」
「行了，小菀，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見我，或許我就算死了，你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吧。——好吧，那你掛斷電話吧，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或許已經是在陰曹地府裡了，再見！」
林菀聽得心驚膽戰，趕緊喊了一句，「你等等，我去！」
「……謝謝。」莫逸帶著哽咽的聲音傳來，之後，便是忙音。
林菀心悸猶存地看著手機，剛剛的對話竟顯得那麼不真實，卻又如同雷鳴一般地震著自己的大腦皮層，事到如今，只能去一次了，她會向姜誠解釋。
只不過，她卻怎樣也想不到的是，在莫逸掛斷電話之後，他的嘴角浮起的，是怎樣得逞而奸猾的笑意。
……
當林菀站在莫逸所住的那間公寓的門口時，她給姜誠發了一條短信。
說明自己此時在莫逸這裡，絕不逗留很久，馬上回去。
短信發出去之後，她才敲響了莫逸的房門。
沒過兩秒，門被打開，露出莫逸那張俊逸卻明顯消瘦的臉。
不過三天不見，他似乎又清癯不少，看來，這三天來，為了戒毒，他過得很不好。
這樣的想法，讓林菀來此時對姜誠的愧疚，又減去幾分，她不會冠冕堂皇地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類的話，可如果真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她確實過不了心裡那一關，說白了，她很怕得知身邊有人死去，哪怕那個人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
莫逸顯然是洗過澡的，頭髮濕漉漉的，一身清爽地又像是曾經那個有潔癖的莫逸。
他將林菀讓進門，而後便張羅倒水。
林菀隨意地掃視房間，房間也被整理地很整潔，看來，莫逸確實是積極地想要改變現狀的。
「小菀，你要喝什麼？茶，還是飲料？」莫逸的聲音從廚房間傳來。
林菀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不用，我一會兒就走。」
話音剛落，莫逸已經端了一杯水出來，遞了過去，「我現在就這麼招你煩麼？連喝口水都不願意賞光？」
林菀敷衍地扯了下嘴角，接過水杯，有些坐立不安地看了眼手機。
姜誠沒有回復短信，應該是生氣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