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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shang下之爭卷 261 貴不可言(粉紅180的加更) 文 / 飛觴

    風自身邊颯颯而過,吹得一張臉幾乎麻木。

    那白色的影子,彷彿是一道囂狂的閃電,又如一片九天墜落的輕羽,悠然飄落之際,卻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地掠過空曠雪原。

    手護著胸前那一抹暖暖的小東西,此刻它已經失去知覺了,一動也不動。

    除了最後一抹體溫,彷彿已經死去。

    金紫耀是突然之間發現不對的。

    起初以為溪靈是怕冷,特意放它在房間內被子底下,後來在跟安郡主告辭回房之後,笑著喚它,卻沒有動靜,他等來等去,回身xian起被子看。

    那小東西,歪歪地躺在那裡,一身本是油光水滑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毛球,此刻彷彿是被拍散了的雞毛撣子一樣,絨毛根根地聳立起來,癱軟了一般,倒像是個被人狠狠打了一頓的人。

    「喂!」他低聲喚了喚,心頭卻有點驚愕。

    它一動也不動,平常若是聽得他的動靜,早就歡喜無限跳起來衝過去了。

    金紫耀伸手將溪靈圍起來,.它竟仍舊一點兒精神都沒有,而且連呻吟的聲音都無。

    他隨手搖晃了一下,那軟軟的小.毛球便也跟著晃來晃去,卻始終不發一聲兒。

    金紫耀這才覺得不對。

    溪靈這種東西,本是怨念糾結.的產物,若是無人拯救,便很快就會死去,生命如lou水一樣的短暫。

    是小樓餵它喝下自身的血,神風皇族的血,才讓它.成功變成白溪靈,從此,同主人的生命慼慼相關。

    若是那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溪靈便會同時反應到。

    金紫耀深知,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望著手掌奄奄一息的溪靈,滿心滿腦都是一個叫.人驚恐的疑問:她,出事了嗎?

    怎麼會這麼快。

    鎮北王剛從秦天退走,按理說神威王爺應該會.很好地護著她才是,莫非是又有人從中作梗?但以神威王府的森嚴,只要她不出外惹事,應該不至於有什麼意外再發生。

    金紫耀算天算.地算人,就是沒有算到,會傷害到小樓的,卻正是他心頭以為的那個、能給小樓安全護佑跟堅實kao山的——神威王爺,步青主。

    當小樓決定遠嫁的那一刻,他心頭已經明瞭今後所有要走的路是什麼樣的。

    心愛的女子,終將走出自己的手心,投身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無論他願意或者不願意,無論她心甘或者不心甘,那條路,已經被選。

    他向來是最瞭解她的,那個傢伙,任性,驕傲,莽撞,迷糊,有點小小自私,有點小小膽怯,卻不是個容易被擊垮的人。

    她這一去大秦,秦天必定會起風波,但是以她的「聰明」,應該不至於將自己放在火堆上烤。

    那個傢伙,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她最好的吧。

    只是,金紫耀,他沒有低估她的任性,卻低估了她的烈性。

    白衣獵獵,而此刻,他振臂御風而行,只希望這一次是自己的錯覺:她,無事。

    一切只是他,關心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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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同步世旭談起出兵的時候,步青主曾如此說過。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他這東風,他是主帥。

    可是主帥身負重傷。

    諸葛小算已經秘密交代下去,王府內知情之人,一概不許對外透lou今日所發生的事。就算是太醫,亦變相囚禁在後院。

    「君上,如今該如何是好?」

    步青主看著桌面上那一盞燈,雙眸中跳動著小小火花:「我自會去跟大哥講。」

    「你想對大王坦白?」

    「是。」

    「君上,你可知道,違抗皇命是何下場?」諸葛小算望著他,「而且,當初是你在大王爺跟前定下的軍令狀。君上以為皇上跟大王能夠如此放過君上?」

    步青主雙眉微皺,問道:「諸葛你以為大哥會……因此而苛責我麼?」

    「另外,君上你為何要改變出征日期?總要給個合理的理由吧,君上你此刻傷的嚴重,也不適宜跑來跑去,給眾人解釋。而皇后那些人,嗅覺何其靈敏,上次鎮北王之事,已經是盡力壓下了,若是這一次處理不當,殿下的事情給傳了出去,那麼……」諸葛小算笑了笑:「君上,你是手足情深,我卻不得不多做思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步青主望著他清明的雙眸,無論是什麼時候,諸葛小算,總是最清醒的那個。

    他歎了一口氣:「那你認為,該如何做?」

    諸葛小算同他對視,一字一句,說道:「一切照常進行。」

    步青主挑眉:「照常?」他也是想照常,就算他身負重傷。但是,身負重傷可以按下,當初他拚殺戰場,也有過不少的生死一刻,還不是照樣砍殺,但是……

    「君上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一聲輕輕的歎,有些好笑似的。

    步青主閉了閉雙眼,說:「諸葛,我知道你心底對我有諸多不滿,只是……」

    諸葛小算聳了聳鼻頭,輕輕一笑,說道:「只是君上你情不自禁麼?罷了,索性再告訴君上一個消息。」

    「是什麼?」

    諸葛小算想了想,說道:「據說,神風的那位國師大人,已經啟程來秦天了。」

    「什麼?!」步青主驚得身子一顫。這兩天,他日忙夜忙,白日裡為了練兵遠征之事,夜晚又要去見小樓,竟忽略了不少的事,連消息也是後知後覺。他想了一會兒,抬眸望向諸葛小算:「諸葛,這事你早就知道了麼?」

    諸葛小算十分無辜,大眼睛眨了眨,說:「其實此事也不一定是真,神風城內此刻還是眾說紛紜呢。」

    「空穴不來風。」步青主放在桌上的拳微微捏起,「只是,他這時候來,是想做什麼?」

    「國師大人妙計千秋,自然有他不俗的設計,恐怕要想一石多鳥也說不定。」諸葛小算語帶雙關地說。

    步青主聽到那個「一石多鳥」,頓時如坐針氈。想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紫耀真的會來麼,若是他來,該如何招待?若是他來,見是不見,若是他想見小樓的話……」

    「話歸正傳,」諸葛小算似乎看出他的六神不定,慢慢地說道,「關於出征之事……臣心底是這麼想的。」

    步青主見他雙眼散發著異樣的光彩,急忙打點精神,側耳傾聽,先將心頭的千頭萬緒暫時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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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之後,神威王爺步青主果然帶兵自秦天出發,遠征懷荒而去。

    自神威王爺長成,這二十年間,步青主大大小小,足有過百次帶兵出城,是以秦天民眾早也司空見慣,可每一次見了,卻都會覺得為之熱血澎湃。

    這一次,據說是為了解決懷荒之地擾民不堪無惡不作的盜匪,更是仁義之舉。

    無數的百姓夾道歡送神威王爺出城。

    而最前方的黑馬上,步青主一襲玄衣,鎧甲裹身,銀白色的面具散發冷冽寒光,只lou出略有些尖的下巴,及微紅的唇色,身姿矯健,如天神凜然。

    他一撥馬,扭身出城,身後跟著的,是十方上將中的六位,其後便是二十八宿中過半之人,再往後,是軍中等級稍高的軍官,一一騎馬,浩浩蕩蕩跟隨出外,最後是步兵們,步伐整齊小跑出城,間或喊出振奮人心的口號。

    城外的山丘上,一匹馬緩緩地踱步出來。

    有人揚首,向著隊伍這邊看來。

    「神威王爺終於出發了。」

    「嗯……那裡,已經安排好了麼?」

    「殿下,萬無一失。」

    「很好。」

    那人答應一聲,一雙併不難看的眸子裡,流光溢彩,顧盼神飛,目送那隊伍遠去,目光只在最前方那氣宇不凡之人身上打量,頃刻,雙眸垂下,掩了一絲黯然。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他該是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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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之中,某處密室裡面。

    幾個太醫,膽戰心驚地依次替小樓把過了脈。

    個個臉上lou出驚奇神色,卻又不敢先開口說話。

    諸葛小算問道:「情形如何,請各位照實來說。」

    太醫們深知這位看似無害的先生,竹子精一般的,卻是個十分不好相處的人。那一雙眼睛煞是銳利,能似看到人心底裡去,照出最後一絲的污點。

    「回先生,殿下的脈息本來微弱的很,心跳也是……似乎隨時都會……可是現在,卻好像平穩了很多,難道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才會有如此奇異的情形出現?」

    另一位也百思不得其解,說道:「殿下的刀傷過重,本是只有萬分之一機會……咳,現在如此,恐怕真是殿下命相貴不可言之故吧。」

    醫學上解決不了的事,就推給神明,這倒是不錯的方法。

    還是先前那位朱太醫,說道:「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奇藥,所以才讓殿下起死回生?」

    「各位不要太慶幸,」比之各位太醫的面色輕鬆,竹子精卻仍舊一臉慘綠,兩隻眼睛也似幽幽地冒出綠光來,看的人心頭發毛,他說道,「那些都也不是重點,在下只想要知道,殿下她何時才能甦醒。」

    各位太醫肩頭一震,啞口無言:「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諸葛小算冷哼一聲,說道:「莫非太醫們都不知麼?」

    幾位太醫心頭連連叫苦,只好說道:「回先生,我等只是不敢確定。然而既然能夠抱住了性命,將傷勢養好之後,假以時日,恐怕是不成問題的。」

    「廢話……」諸葛小算對這個模稜兩可的問題顯然並不滿意。

    太醫們愁眉苦臉,說道:「先生,良藥雖好,可是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諸葛小算皺了皺眉,卻忍不住一時對那位太醫另眼相看。

    「好吧,就勞煩各位了,用心多配置兩劑有利於恢復的藥方來。」眼角瞥了一眼御公主內室,諸葛小算歎了一口氣。

    各位太醫急忙告退,魚貫而去。

    等人全去了,諸葛小算才轉頭,似自言自語地說:「你聽到了麼?」

    「嗯。」有人在內答應一聲。

    諸葛小算一陣躊躇,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可不懂什麼是心藥,想必你會知道,你就好好地考慮一番吧,另外,消息已經確實了,金紫耀昨日已經離開了柔玄,大抵是快要到秦天了。」

    「我知道。」室內靜靜地答應,並不驚訝。

    諸葛小算點點頭,搖著羽扇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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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剛繞出了隱秘的臥房,在迴廊中走之時,忽地一瞥望見眼前幾個人影,諸葛小算轉身便想離開。

    「是諸葛先生!」有人叫道,接著,腳步聲紛紛傳來,那聲音叫道:「諸葛先生請等等!」

    諸葛小算背對著那幫人,皺起了雙眉,心想:該來的躲不過。

    終究轉過身去,臉上敷出了溫和的假面,目光淡淡望著來人。

    迎面而來的,卻是奉珠明盞,旁邊,還有一位周簡。

    三個人望著諸葛小算,奉珠是急切的疑問,明盞是深深的注視,周簡卻瞪大了眼睛,如同有些憤怒。

    諸葛小算打量了三人一眼,才微微一笑,問道:「三位叫住諸葛,有什麼事麼?」

    奉珠第一個問道:「先生,我們殿下呢?」

    諸葛小算的眼珠一轉。周簡也跟著急急忙忙地問:「小樓在哪裡,她已經一天一夜不見人了!」

    明盞忍了忍,終於沒忍住,細聲細氣問道:「先生,昨日殿下將我們趕出房間,說是要一個人安靜些,不要任何人打擾……可從那之後就再也不見聲息,昨日院中有人大叫『太醫』,聲音可怕……先生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我們殿下,現在又在何處?」

    她雖然語氣婉約,卻說的都是重點。諸葛小算不由地多看了這貌不驚人的宮女一眼。

    「是啊,小樓在哪裡?」周簡皺著濃眉,一天一夜沒有小樓的消息,他的脾氣也正在越來越火爆。

    諸葛小算眼睛向上看:「呃……」

    「先生!」奉珠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先生你跟我們殿下向來不錯,又經常跟著王爺,應該知道我們殿下去哪裡了吧?我們打聽過,殿下沒有進宮,她又能去哪裡?」

    諸葛小算心頭一動,笑笑說道:「各位稍安勿躁。」

    周簡斜著眼睛望著他,總覺得這個人笑的鬼鬼的,讓人很是看不順眼。

    奉珠是個急脾氣,嚷道:「什麼稍安勿躁,我們殿下不見了,要我們怎麼要不著急?」

    「噓,」諸葛小算說道:「此事緊要,大家都小聲點,不要叫別人聽見了。」

    三個人見他神秘兮兮,都有點不敢說話。半晌,明盞小聲問道:「先生這麼說,莫非是知道我們殿下在何處?」

    諸葛小算點了點頭,才歎一口氣,說道:「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著各位了。」

    三個人一起看向諸葛小算,諸葛小算咳嗽一聲,說道:「說起來,殿下真是個任性的脾氣,她自管自己好玩兒,就總是叫我們跟著著急。」

    奉珠還不懂,明盞卻疑惑地問:「先生的意思,難道是?」

    諸葛小算贊同般地看她一眼,說道:「大家也不用著急,殿下她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玩,徹夜不歸,也是曾有的事了,別人不知道,你們幾個都是她近身的人,最明白她的脾氣的,難道也不知道?」

    這話卻是實話,小樓的記錄從來不是很良好,她捉到機會就會出外去玩,第一次跟御風出去還不覺得如何,第二次同諸葛小算出去,卻被鎮北王擒住了,害得這幾個人一夜未眠。

    可最後還不是都好好地回來了。想想,也有可能是又跑出去玩了。

    諸葛小算見三個人半信半疑的,才又微笑著,說道:「所以你們也不用急了,王爺臨走之前,已經派人出去找殿下了。不過,你們可不能將此事傳揚開去,不然給別人聽到了,會對殿下的名聲不好。」

    「原來是這樣,」奉珠第一個投降,「殿下總是這樣,唉,出去的時候就不曉得帶上我。」

    周簡也跟著憤憤地,卻不似奉珠般表達的直白。

    只有明盞仍舊望著諸葛小算,一雙眸子,看的諸葛小算臉上發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我這個謊言也是迫不得已的,不然,給你們知道的話……還不急死,就算不急死也會哭死的。」想到小樓那模樣,心頭也不由地覺得酸酸的,自覺得說這謊話,有點對不起她。

    明盞看了諸葛小算一會兒,忽地問道:「先生,聽聞先生是王爺的軍師,王爺今日裡開拔前線,先生為何不跟著一起去,反而逗留王府之中?」

    咦,這個丫頭……聰明,機敏。

    諸葛小算又看了明盞一眼,微微一笑,回答說道:「是啊……我本是要隨行的,只不過呢,第一,對付懷荒盜賊,乃是手到擒來之事,對王爺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不需要我跟從。第二麼……」他放低了聲音,說道,「我留下來,也好早點將頑皮的殿下尋回啊。」

    明盞聽他如此解釋,面上的疑惑之色才淡了些,諸葛小算點了點頭,說:「好啦,你們幾個也不要著急了,暫時先回去吧,靜靜等著,一有消息我便會通知你們,放心,殿下她貴人命大,絕對不會有什麼事的。」

    奉珠牢牢抓著諸葛小算的手臂,說道:「先生你可要早點將我們殿下找回來啊。」

    「這是當然。」諸葛小算微微點頭。

    周簡說道:「不如我派我出去吧,我也可以幫的上忙。」

    諸葛小算搖頭,說道::「周大人對我們秦天的路還不是很熟,就暫時不必了,再等一天看看。放心吧,殿下只是貪玩兒而已,在這秦天之中,還絕對不會有人對她不軌的。何況,她很是聰明。」

    周簡這才也死了心。三個人謝過了諸葛小算,扭身自去了。

    諸葛小算目送他們離去,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雖然成功地撒了個謊,心底卻著實的不好受,尤其是,小樓生死未卜,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來圓自己的這個謊?

    歎了一口氣,腳步一轉,想換個方向而去,一轉身的功夫,卻正跟前方而來的一個人打了個正面。

    諸葛小算一見這人,剎那覺得身上寒風嗖嗖,心底暗暗埋怨自己選錯了路。

    可是現在要扭頭就走,未免太lou行跡了,更何況,對方笑容溫柔,一雙眼睛水汪汪地,不是看他,還能看誰?

    只好打點起十萬分精神,走了過去,心頭想道:對付她,卻比對付周簡明盞他們三個更難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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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允姬文雅躬身行禮,衣袂被風一吹,飄然若仙,頭上明珠璀璨擺動,多麼優雅的姿態。

    諸葛小算一笑,避開目光:「夫人何必行此大禮?」

    mi允姬這才起身,望著諸葛小算,微笑說道:「是師兄說的,禮不可免不是麼,更何況,師兄你如此勞心勞力的,也應受得起師妹這一拜。」

    諸葛小算心頭一跳,覺得她這話中有話,卻假裝聽不出,說道:「我慣常是個勞碌命,不似師妹你天生命格貴不可言。」

    「哈,哈哈……」mi允姬這才一笑,聲音好聽極了,錦繡葳蕤的袖子抬起,含蓄一般地遮了遮面,才又說,「師兄最近很是喜歡舊事重提,不錯……我未曾下山之前,師父他批給我的命格,的確是有『鳳來儀,不可言』一說。我知道,當時師兄聽了這個,心底是很不高興的。」

    「哈,是麼。」諸葛小算仰頭一笑,不置可否。

    mi允姬卻盯著他的雙眼不放,說道:「師兄,你不喜歡我如此選擇自己的路是不是?」

    「我早就說過,你也不必再重複,更何況,你已經選擇了,現在再說這個,豈非是沒什麼意思麼?」瞥了身邊之人一眼。

    mi允姬嘴角一挑,胭脂色多麼的鮮明動人。諸葛小算卻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向前走去,腳步踏上台階,走上小橋面。mi允姬跟在身後,竟不離開,待諸葛小算站定了,看橋下流水游魚,才也跟著向下看一眼,說道:「師兄,你看這個看的目不轉睛,心底在想什麼?」

    諸葛小算望著那錦鯉翩然游動,養的甚是肥大,如此無憂無慮,在此,也不怕被人吊起當盤中餐,想想人生,拚命掙扎,奮力向上,一不小心,尚容易被人推落,踩落,處境淒慘不可言說,而這些鯉魚,如此悠遊自在,人生一世,哪裡比得上他們如此快意?

    不由淡淡一笑:「我只是,在羨慕這些游魚。」

    mi允姬驚奇看他一眼,問道:「師兄你羨慕這些無知的東西作甚?」

    諸葛小算說道:「我羨慕他們,生活自在,沒有爭鬥,也無鉤心鬥角,反而比人更是瀟灑安逸。」

    「是嗎?」mi允姬嘴角一挑,說道,「師兄這話差了,你怎知道這些魚沒有爭鬥?」她一聲冷笑邁步走到小橋旁邊,捏了一枚將要凋謝的花骨朵,走了回來,輕輕地向著橋下灑落。

    「師兄看好了。」溫柔的聲音提醒。

    剛說完,只見得橋下鯉魚翻滾,水聲嘩啦作響,原本平靜的水流彷彿是被燒開了一樣的沸騰,幾條肥大的魚,爭相地開始搶奪那被mi允姬扔下去的花骨朵。似乎那是絕世美味。

    「哈哈哈……」mi允姬見狀,仰頭大笑,說道,「師兄你舉得他們全無爭鬥?生活自在?哈…你看這一幅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醜態…」

    好端端地,攪亂一池春水。

    諸葛小算看的皺眉不已,卻不說話。mi允姬卻冷笑又說:「師兄你只看到事情表面罷了,你以為他們無所爭,其實他們爭得更殘酷,師兄你沒有見到那些覓不到食物的小魚被餓死甚至被同類攻擊而死的情形吧?無論是做什麼,如果你不爭,遲早就要淪落成這樣的命運,師兄你身在局中,居然說出這種幼稚的話,是什麼讓師兄你心生退意了?」

    諸葛小算目光平靜,自睡眠收回,看向mi允姬,說道:「自小你便要跟我對著幹,我以為的事情,你必定會有不同意見,我人在局中,師妹你又何嘗不是,只不過,我選的人,是我甘心情願要跟隨著的,師妹你呢?只為了一句『鳳來儀』,你值得如此麼?要知道,命中有時終須有。」

    「命中有時終須有?說的容易。」mi允姬對上諸葛小算的目光,鮮艷的嘴角略一抽搐,繼而又笑:「我若此刻在大雪山,還能爭得什麼?你說不值得?你又不是我,卻不知我的心情是如何的快活。我倒是想讓一直都看不起我的師兄看看,我的選擇到底對還是不對。」

    諸葛小算歎了一聲,轉身欲走:「話不投機,還是罷了。」

    mi允姬說道:「站住。」

    諸葛小算停住腳,問:「還有什麼事麼?」

    mi允姬問道:「師兄你向來是跟著王爺不離左右的,為何這次竟沒有離開王府?」

    諸葛小算不動聲色,回答說道:「師妹這都算不出麼?懷荒之匪徒,不過彈丸小聚而已,王爺一人之力便可蕩平,殺雞焉用我這牛刀?」

    mi允姬微微皺眉,狐疑問道:「真是如此?那……御公主殿下人在何處?昨日王府之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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