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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龍鳳之爭卷 129 愛不釋手(粉紅280加更) 文 / 飛觴

    趁著金紫耀的心情還算愉悅……起碼在小樓看來是如此的,因為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甜,所以看什麼也覺得順眼,望他的臉色還好,——於是便大著膽子,向他要求是否會允許自己再出府一趟。

    金紫耀聽了,半晌沉默不語。小樓偷覷他的面色,見他遲遲地沒有回答,便先帶幾分心虛,悻悻地說:「不同意也就算了……」聲音拖得長長的,顯然是不高興。

    說完之後,未免覺得意懶心灰,歎一口氣,肩頭一鬆轉開頭去看向別處。

    「現在外面比較亂……」金紫耀看她一眼,開口說。

    小樓豎起耳朵,心中想這話……是不是拒絕的前奏鋪墊?

    那心不由地又沉了幾分。便也不肯同他搭腔。

    金紫耀聽她不語,心中反覆計較,只是為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略微躊躇了一會,才終於放口說:「你要出外,便也可以,只答應我一件事情……」

    他還沒有說完。那邊小樓高興地便轉過身來:「是什麼事?十件我也答應你!」

    金紫耀心頭一怔,望著她笑容燦爛,正在眼前,那放在膝上的手指便不由地一動,蠢蠢地一直想到她的臉頰邊去,將她的發拂開一些些,能讓他更清楚的看好她的模樣。

    小樓見他忽然不說話,心底又害怕他改了主意,不由地皺了眉。遲疑地望著他,小聲問:「你……你不是反悔了吧?」手握緊了,打定主意如果這傢伙敢說出什麼反悔的話來,她就一定要狠狠損他一頓,嗯……要怎麼說呢?

    既不能惹怒了他,也不能叫他心底好過了,該怎麼說呢?

    她在這邊猶豫。金紫耀卻望著她面色變化。看出她地恐懼,擔憂。不忿,還有一些明顯的小計較,都寫在臉上,這個人,這個人……他歎了一口氣,不再遲疑,伸出手來。輕輕地將她臉頰邊的頭髮拂在肩後面,小樓吃驚,回頭望他,便是這麼一動作,頭髮又甩了回來,金紫耀一笑,手指一動,將她的頭髮掖在了耳朵邊上。輕聲說:「我怎會反悔……」

    「那你……」小樓心口一堵,原來又是自己先小人之心了……心底一甜,卻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因為錯怪了他,有點小小忸怩,也不在意他溫柔的動作。試探著問:「那你要我答應什麼嘛。」

    她低頭偷偷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心底對眼前這人又有一份百年也打不退的依賴,話語之中忍不住自然而然地帶了一份撒嬌之意。金紫耀聽的心潮蕩漾,雙眼漠漠地如陽光爍爍,望著她地臉,低低地說:「你只消答應我,萬萬不可出城。」

    小樓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她心底本來想了多少種念頭,種種刁鑽古怪。讓她抉擇起來甚有難度。譬如不許她去見蘇懷南啦,或者不許她去攏翠袖啦。那樣重量級的大大難題……總之會讓她心底捨不得地……然而這個人……他居然提出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要求。

    可笑可笑,不是譏諷人的那種可笑,是高興的想要仰頭大笑的可笑,小樓歡喜的一把攥住金紫耀地袖子,急切地問:「這樣?是這樣,只是這樣,真的是這樣麼?」簡直有些語無倫次。本以為他,會搬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她跟前,總之不會讓她輕易的開心,可是居然提出這種近似於無的要求……試問她從小到大,哪裡出過這神風皇都?哦,對了,是有一次……那次前呼後擁的……幾乎淡忘了。

    可除了那一次,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神風皇都,所謂的「井底之蛙」,所謂的「坐井觀天」,所謂地「不思進取」,這些詞兒便彷彿是特地為她設的。

    金紫耀望著她的璀璨笑容,腦中一片混亂迷茫,心底卻又說不出的安詳快樂,只覺得無論說什麼,能博得她這般歡悅的表情,他可算是……

    值得了。

    然而,那種高興的感覺,高興地想哭的感覺,明明高興卻想哭,明明想哭卻要忍住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她的手揪住他的袖子,握在他的胳膊上,他的手指就停在她的鬢角,摸著那油亮光滑的頭髮,慢慢地輕輕地下滑,落在她的臉頰上,手指碰到她地臉頰地時候,著迷一樣向下撫摸一下,身子微微傾斜,向著她的方向,光從外面門外照進來,落在她半邊臉頰上,她地眉她的眼她的鼻子跟紅唇,浸潤在光影之中,他的手一反,換了觸感更鮮明的手背輕輕地蹭著她的臉,這幼嫩的肌膚,一直流連到她下巴處,他的目光逐漸地迷戀起來,從她的發端到她的雙眸,從她的雙眸到她的唇上,便再也離不開了。

    一絲絲的,向前,一點點的,吸引。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開始急促,她好像沒怎麼察覺,又好像也呆了,一動不動任憑他為所欲為,他向前,kao一點,又kao一點,兩個人的距離,終究快要到親密無間的程度,他渴望的那可供甘泉的櫻唇就在眼前,他差一點點就能啜上那唇上甘lou,如此渴望如面對生命之泉……

    「國……國師……」小樓左思右想,高興之餘,呆呆地叫了一聲。

    彷彿是喚他從迷夢裡醒來的咒語,金紫耀驀地醒悟過來。

    他的手在她的臉上一僵,卻又飛速離開,人便逃也似地站起身來,胸口起伏不定,呼吸都開始急促,目光自她的驚愕雙眼到那讓人迷惑的紅唇,從她的身上又到旁邊的陳設,從陳設看向別處。天旋地轉,日月無光。

    竟然差點……

    他被迫轉過身去,一手按上旁邊地桌子,如唯一的力量撐住自己。

    「你……你……」小樓在身後,好似沒有反應過來。

    不……什麼也沒發生。

    金紫耀閉了閉眼,又飛速睜開,匆匆忙忙開口說:「對。就是這個,就是。萬不許出皇城,不許出城門……你……你可記得……應承我?」

    背對著她,不敢再看,眼光一瞥,看到按在桌上的手,在抖呢,急忙拂了一把袖子下來。將那手遮住。

    身後的小樓一呆,眨了眨眼點頭:「我當然應承你,我絕對不會出皇都,不出城門,行麼?」懇切地說。

    金紫耀沉默片刻,才說:「如此就好,另外,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人隨行。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這口吻……多……多親暱啊。

    小樓有一瞬間的錯覺,而他已經邁步,似有急事一樣向著門口走去,走到門邊上又站住,整個人的身影浸潤在很好地日光之中。他微微地回頭來。

    頭頂玉冠之下,簪著兩層的玲瓏紫金壓發,一直壓到額前來,貴氣而儒雅。額前挑出地幾縷髮絲垂下,籠在額前邊角處,微微地帶著幾分溫柔,透著光影的照射,又有幾分夢幻,他眉眼低垂,復輕抬。雙眸望著門邊。是一副想向這邊看又猶豫的樣子,手伏在門扇上。亦浸潤在光影中,籠著輕紗袖的手指,如玉一樣的顏色,如竹一樣的修直,小樓呆呆地看怔住,他彷彿是一個從天而降的謫仙人,帶幾分迷茫,帶幾分聖潔,帶幾分地無所適從,不知是離開或者進門,他就站在那裡。

    小樓忽然很想挽留他,很想叫他回來,可是這一幕太過驚艷,讓她滿心震撼竟說不出話來,雖然早知道這個人生得好,雖然天下人沒有人比她更知道他生得好,可是這一瞬間陽光中這略帶迷茫的姿態仍舊將她鎮住了。

    這是神風小樓的紫耀哥哥啊……這麼美的紫耀哥哥……百看不厭,愛不釋手,就是他了麼?

    心中幾分恍惚,幾分幸福又帶幾分痛楚,等小樓醒悟過來之後,門口那人袖子微微一擺,白色的紗袖上刺金線,金繡在陽光中折射出燦爛的光華,那個人,走了。

    ※※※※※※※※※

    「蘇公子,我們是要去哪裡?」娃娃臉的小唐問道。

    上次就是他跟戚子威一起護送小樓出府的,這一次戚子威便輕車熟路地又叫上了他,小唐聽說能出外,自然是很高興,見了小樓,先興高采烈地開問。

    小樓裝作深思狀,仰頭看天,說:「那個……」她心底最想去地地方當然是攏翠袖,上次沒見到蘇懷南,她始終耿耿於懷,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事還是……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可是她不管,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他,她心底想念的很,好不容易看到金紫耀開了金口,她當然要實現一下自己的最大願望,更何況現在大秦兵馬壓境,她也暗暗地擔心著蘇懷南的安危呢。在她地心底那種感覺,就好像對於親人的牽掛一樣,就算是他有心不見她,就算是她壓低了自己的顏面……被人笑,也是要見他一次而後才心安的。

    戚子威察言觀色,喝道:「小唐,沒規矩。」

    小唐被他一壓,吐了吐舌頭,說:「果然我多話了。」

    小樓看他一眼,不想戚子威覺得自己很難辦,於是笑著說;「其實沒啥啦,我剛剛是在考慮,嗯……那個,我還是想去一趟……」

    正要說是攏翠袖,前面路口有個人影急急忙忙地掠過,小樓目光一閃看到,頓時停住口風,嚷嚷著叫道:「方正,方正!」

    然而那人離去的甚快,根本都沒有聽到她的叫。小樓跺了跺腳,來不及遲疑,飛身向著那邊急急跑了過去,身後戚子威跟小唐少不得緊緊跟隨。

    小樓追著那熟悉身影拐過了巷口,眼前人來人往,人潮洶湧,有人站住了腳步高談闊論,有人背負行禮行色匆匆。有人在買東西,有人在逛街,形形**,哪裡還有方正的影子?

    「奇怪了。我明明看到,難道是看錯了?」小樓皺著眉,疑惑地自言自語。

    「蘇公子在找什麼人麼?」戚子威問道。

    小唐也好奇地看著她。小樓點點頭,說道:「是啊。我……我方才好像看到了我地一個朋友。」

    「蘇公子叫他方正?」戚子威遲疑,又問。「莫非是有城中第一捕的方正方捕頭?」

    小樓甚驚,回頭看戚子威,又好奇又好笑地問:「什麼?城中第一捕?我怎麼第一次聽這個名頭,方正啥時候得了這稱號的,若是給他聽到,必定樂死。」

    戚子威微微一笑,說:「方捕頭年紀輕輕。然而有勇有謀,有膽有識,名聲早就傳開,蘇公子不知麼?我們天風衛之中,有很多人都很想結交方捕頭呢。」

    「哈哈哈,」小樓大大地高興,手掌拍起來,劈里啪啦作響。聽人誇獎方正彷彿跟誇獎到自己一樣。笑完之後,大言不慚地說,「是麼?都有誰?都有誰想認識方大捕頭啊,不要緊,我是方大捕頭地畢生好友,先來跟我結交也是一樣地。」

    她得意洋洋地。幾乎沒有拍向自己的胸脯保證。

    戚子威涵養好,自然是不會笑得,旁邊地小唐卻毫不客氣地噗嗤笑出聲來。

    小樓瞥他一眼:「你好像很不滿麼?哼哼。」

    小唐十分油滑,見狀急忙說道:「小地不敢,不過小的已經認識蘇公子了,心底那是……與有榮焉啊,感覺十分之驕傲!」

    戚子威在一邊看地終究忍俊不止,低低笑著罵道:「馬屁精。」

    小樓也不以為意,伸手使勁拍小唐的背,大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小唐努力做驕傲狀。

    戚子威好氣又好笑地搖頭。

    正在這邊談笑風生。忽地聽到有個聲音自身後響起,遲疑地叫道:「小樓?」

    小樓聽到這個聲音。停了動作急忙轉過身來,望著面前之人,叫道:「方正!」

    一閃身撲了上去。

    ※※※※※※※※※※※

    官袍,提寶劍,站在那裡清正似修竹一樣的人,正是方正無誤。

    「果然是小樓你,可你……你怎麼會在此?」方正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卻又疑惑地問。一邊看向小樓身邊的戚子威,又驚呼一聲:「這位是……」

    他跟戚子威小唐都是吃公糧一類的,公事之中自然會偶爾遇見,戚子威一改往日的冷淡,微笑說道:「戚子威,國師府的侍衛長,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方捕頭。」

    「原來是戚侍衛長,有禮了!」雖然是不同地效力場所,但方正的品級顯然比戚子威低,聞言臉上顯出肅容,舉手行禮。

    戚子威說道:「方捕頭不必客氣。」雖然彼此心底互相傾慕,但到底是初次相見,客氣是免不了的。

    一邊小樓卻不喜看他們這互相客套的場面,拉著方正袖子說道:「我方才看到你匆匆地閃身而去,才追到這裡來,怎樣,你是去了哪裡,可有什麼急事麼?」

    大秦兵馬壓境,雖然說神風一向清平,保不準會有些不長進的宵小之輩趁機作亂,小樓想,方正或者是因為這個而在忙碌吧。

    方正雙眉微皺,說道:「我……我是為了一件緊急之事。方才似聽到有人喊我,可惜當時心無旁騖,現在回來,留了個心眼認真地留意周圍,果然是看到了你。」他面lou笑容,心底安慰,果然是沒白費了心思,本以為是錯覺的,可到底懷著一絲希望,沒想到真的看到了想見的那人。

    「是麼,」小樓歡喜,「啊啊,我們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她說地百無禁忌歡天喜地,旁邊的戚子威聽得心底一沉,不由地深深掃了方正一眼。

    方正未曾察覺,對小樓說道:「我聽周簡說你現在在國師府,總是沒有空細細打聽究竟是怎麼回事,國師府我又進不去。幸而周簡說你會再出來,於是便只能耐心等了,今**便是……」

    「是啊,」小樓笑著,「今日我便是出來尋你跟周簡喝酒的,怎樣,方大捕頭可有空麼?」忽地想到方才戚子威說地有關方正的那個稱呼。忍不住又是掩嘴一樂,想找個機會揶揄方正一番。

    方正見她活潑依舊。笑容燦爛,心底安慰十分,說道:「有空倒是有空,只不過呢……」

    小樓驚奇,問:「只不過怎樣?」

    方正看她一眼,略帶遲疑之色。

    小樓皺眉,收斂了笑:「可發生了什麼事麼?」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攏翠袖。沒有見到蘇懷南,心底始終如懸了一塊石頭,搖搖擺擺,無法落地,什麼都想著他……見方正遲疑,便忍不住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蘇懷南。

    方正見她忽地擔心起來,慌忙一笑,說道:「沒……沒什麼大事。」

    戚子威冷眼旁觀他兩人敘舊。現在看方正表面說著沒事,實際上眼神遊弋,還在街頭上四處地逡巡,如尋找什麼相似。便知道他有些事,不想透lou給小樓知道。

    小樓也有些不放心,可是見方正不想跟她多說。便以為是什麼緊要公事。方正這人就是這樣,萬般都是公事最高的,以前辦案的時候,小樓甚是好奇,央求他透lou一二細節,他都一板一眼的拒絕,堅決閉口不言。說是衙門之中自有規定。久而久之,小樓也懶得再去刨根問底追他了。現在見他如此,還以為依舊是公事,於是便聳聳肩頭。說道:「那罷了。如果你真地有事要忙,大不了改天再喝酒了。等會我自去找周簡罷了。」

    心底卻想:好不容易逮到金紫耀心情好才求他答應放自己出府的,下一次,卻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唉,真正人在國師府身不由己,而方正就是人在官府身不由己,哈哈。她是習慣苦中作樂地*子,不由地真正苦笑。

    方正卻不知她心底所想。然而聽她這麼說,頓時衝口說道:「不要去……」

    急忙又住口。

    小樓心思轉動甚快,見他忽然出口攔阻,心中一動知道有事,皺眉問道:「不要去什麼?」

    方正歪過頭:「沒什麼。」

    小樓盯著他問:「你……是讓我不去喝酒,還是不去找周簡?」

    方正見她如此聰明,只好緘口不語。

    小樓一把抓住方正的袖子:「你方才急匆匆的,彷彿是向著周簡所住的地方去……難道說……」她想了想,忽地想通了什麼,面色大變,問道,「難道是周簡出了什麼事?」

    方正身子一抖,卻仍舊不開口。

    小樓上前一步,整個人如快要貼到方正身上來似地,仰頭問道:「方正,你說話啊!你啞巴了是不是?」

    方正默默地看她一眼,皺眉。

    旁邊戚子威看了良久,心中忽地有種不好地預感,頓時向著旁邊的小唐使了個眼色。

    小唐本來看這兩人舊友重逢,看得呆了,被戚子威輕輕地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倒也機靈,見狀笑著打圓場說:「蘇公子,方捕頭不說,必定有他地苦衷,你還是不要逼他了,我們不是要去攏翠袖嗎,還是快點兒去吧,遲了的話時間可就不夠了。」

    被他這麼一攪和,小樓心底一怔果然遲疑了:她先前心心唸唸是想去攏翠袖見蘇懷南的,說實話,之所以記掛著出國師府,也只是為了一個蘇懷南,唯此一個目的,不作他想的,可是,可是現在……

    小唐說的對,如果不趕緊的話,時間的確會不夠了,萬一回去地遲了,惹惱了金紫耀,下次再出來,恐怕就難如登天了。可是這邊,這邊可還掛著一個懸案哪。

    如果方正不開口,她就不知道周簡到底怎樣,可好不好?出事了不曾?如果不問個水落石出,就算是她去了攏翠袖,如願以償,見了蘇懷南,那以後回到了國師府,終究也還是一個寢食不安的。周簡,可也是她的朋友啊。

    她想到周簡。心底忽地一痛,想起了昨日周簡闖入了國師府地種種情態。

    總覺得,有哪裡是不對的。

    小樓思來想去,把心一橫,哼哼說道:「大不了不去了……」

    小唐心底一冷,臉色苦了三分:本來可以去攏翠袖看美人的……這下要泡湯了,這街頭上大太陽曬著亂哄哄地。很好聊麼……

    小樓仰頭,正色逼視方正:「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一直拉著你,叫你什麼事兒都幹不成!」

    方正歎了一聲,終於說道:「小樓,不要胡鬧。」又望了一眼旁邊的戚子威,眼中有無奈求救之色。

    戚子威心頭才一動。那邊小樓說:「胡鬧,怎麼是胡鬧了?你說話說個半腔。不說下文,勾著人的誠心不要我好過是不是?如果這事兒跟周簡沒關係的話也就罷了,我一點兒都不關心,如果是有關係……周簡是我地朋友不?」

    她逐漸地提高聲音。方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垂了眸子不看她。

    小樓見他如此地木偶樣子,忍不住怒從心底起,想了想方正的個*,你是越逼他。他就越沉靜不語的主兒,硬生生地把心頭那把火壓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說:「好吧好吧,我不為難你方大捕頭,你不用開口。……那這樣,如果這件事跟周簡有關係,您就勞動大駕,給我點一點頭。行嗎?」最後一聲「行嗎」,帶著無限哀求之意,旁邊的戚子威聽地動容,小唐也跟著愣住了。

    如果這件事跟周簡沒關係,我立刻拔腿就走。——小樓在心底想,誰愛在這裡跟你這方大木頭耗著啊。攏翠袖還等著我呢,樓主……

    想到蘇懷南。心底又軟又是焦急。恨不得立刻見了他。

    她一眼不眨地望著方正等答案,半晌。方正終於說道:「我是怕你擔心。這件事著實跟周簡有關。」

    小樓見他終於開口,卻來不及高興,驚了一驚,問道:「周簡又闖禍了,發生了什麼事兒?」第一反應就是要好好地替周簡善後,只要他別傷著自己就好,跟上次似地,害得她膽戰心驚的。

    方正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竟有悲傷之意。

    小樓呆住,心底沁過一絲涼意:這是什麼眼光。

    「周簡發生了何事?」她顫了聲音,問道。感覺腳都站不住了。莫非……是什麼大事麼?

    不,不管是什麼,只要人好好地就行。

    方正咬了咬牙,看了旁邊的戚子威跟小唐一眼,才說:「小樓,我不想瞞著你,可是這件事,你跟我都幫不上忙。」

    小樓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而方正說:「周簡帶著一幫兄弟,出城去了。」

    小樓渾身汗毛倒立,感覺冷風吹過,小風兒跟鋒利刀子似的,剮得一顆心疼痛難忍。

    ※※※※※※※※

    「你,你說什麼?」她不信地問。

    方正說道:「周簡帶著巨鯨幫的一幫幫眾出城去了,說是要去玉護關,跟玉護關的將領們一起守關,打退大秦的蠻子。」

    小樓張口結舌,只覺得天色都在剎那昏暗了下來,怔了半晌才醒悟,尖叫一聲,跳腳叫道:「那個混蛋,他瘋了嗎,這個白癡!他以為他是誰!關羽張飛呂布魏延還是誰誰誰,他能擋住大秦的蠻子,要神風的將領們做什麼,他不是白白去送死麼,白白送死很光榮麼,周簡你這個混賬!一級混賬烏龜王八蛋以後見了人別說老子認識你老子丟不起這個人!!」一聲比一聲高,罵地聲嘶力竭,旁邊路人側目,有人駐足要看熱鬧,有人卻機靈,見這幾個人服色不凡,紛紛避開不迭。

    自她進了國師府,向來都是笑瞇瞇的,連高聲的狠話都不曾放一句過。戚子威跟小唐從沒見過她這幅面目,如今見了,雙雙為之驚呆了。方正卻是見怪不怪,知道她是情急,為了周簡擔憂所以恨鐵不成鋼地在罵,方正歎氣,伸手,握住小樓雙肩:「小樓你冷靜點!我也是才知道的,不然我就會攔著他。可惜畢竟晚了一步,他已經離家,只盼他此刻還沒有出城,我方才派了兄弟去城門那邊探聽消息,一會兒就知道……」

    小樓氣地呼呼喘氣,肩頭微微發抖,心亂如麻。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又想想個辦法來……可是想什麼辦法才能從大秦那虎狼之師跟前將人好端端地要回來?除非是天神才能夠!方正看她臉色剎那變白。知道她擔憂不輕,心頭十分憐惜,輕輕拍著她的肩頭說道:「小樓別氣,你罵周簡不打緊,別氣壞了自己,更何況,我們先不用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周簡出城也好,或者不一定會……有事地,臨平關的時候,不是說沒有傷一兵一卒的麼?」

    臨平關季盛涼不戰而放神威王爺進關,本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可是此刻沒辦法,方正只好說起來,寬小樓的心。

    然而不說還罷了。這樣一說,懷中地人肩頭微微抽動,方正嚇一跳,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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