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青烏 第177章 伊丘璃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77章伊丘璃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時光荏苒,轉眼一年快到了,周子旭每日沒有停歇的吃苦賣力,原本白色的肌膚,也被曬成了古銅色,不過周子旭的努力並沒有用白費,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那玉紅棗發育的極其茁壯,樹枝繁葉茂長勢喜人。這天下午,勞累了一天的周子旭,最後給玉紅棗澆完水,累出了一身臭汗,就隨意的把上衣一脫,就想趁著天熱在果園裡沖澡。正好碰到那老婆婆走出屋子,見此情景,臉上猛然一紅,立刻大聲怒道:「你還真是大大咧咧慣了,要衝你回家去沖,別弄得我這裡滿地水,怎麼收拾?」邊說還毫不留情的用棍子敲打周子旭,將他往外邊趕。
以往這些都沒有什麼的,卻是不知怎的,那老婆婆罕見的很生氣,這生氣之中還帶著一些奇怪的嬌羞,周子旭覺得她說話時的表情很是古怪,但是又發現不了什麼不妥之處,只道是她真的愛乾淨,他訕訕地正要穿起衣服,不料那老婆婆卻是又說:「穿濕衣服容易著涼,你病了,誰還替我幹活?」說著,就叫周子旭把衣服給她,她這就到河邊去替他洗了。周子旭聽了此話,忙把衣服遞給老婆婆,那老婆婆卻是偏著頭也不看他,只把眼光往四處散,只低頭伸手來接,一不小心,兩人的手碰在一起,那『老婆婆』經此急忙抽回手,端盆就往河邊走,不再多說什麼。
看到這現象,周子旭眨巴著嘴,不由得暗暗覺得奇怪,在後邊遲疑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矛盾起來,兩人經過一年相處,已是忘年之交,按照周子旭的話,元應該沒有什麼忌諱的,何故這人表現的這般敏感,倒像是沒有見過男人的黃花大閨女,以前周子旭往日整天幹活也沒空想這些,如今想想卻發現這老婆婆平日的行為當真是奇怪,至少不像以往周子旭認識的老婆婆,特別是今天這人表現的很少反常,這到底是怎麼了?
卻看那老婆婆,小心的捧著盆子快步的走著,心慌意亂地走到河邊,周子旭也不知她是心中亂,還是在想著些什麼,岸邊濕滑她整個人,一不小心就一下子溜到了河裡。周子旭在她後邊看的真切,卻不想那婆婆不會游泳,周子旭從小在江南長大,雖然不是太好還會些游泳,聽到呼救聲趕忙「撲通」一聲跳到河裡救人。在水裡折騰了半天,周子旭終於把人拖上了岸,他自己也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氣,不過卻是將那人從河裡邊給拉了出來。
周子旭的水性也不是太好,此番救人也是頗費他的時間,本來面帶埋怨之色,還有幾分古怪的怒意,正想數落這老婆婆幾句,一抬眼,卻是徹底的傻眼了,整個人定在了那裡。他不笑了,眼睛也不再亂轉,半張著嘴,一時之間也變成了石像!
這一錯目,周子旭為什麼會愣住,因為和預料中的反差太大了!周子旭發現那老婆婆的臉,並非是想像中的又老又醜,相反,她現在顯的很年輕,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眼前哪是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周子旭方才抱著的女子,分明是一個閉月羞花的大美人!轉眼之間,發生這般大的變化,那周子旭還以為救錯人了,又一個猛子扎到了河裡邊,等在河水中又淹了幾次,也沒發現那老婆婆的蹤跡,再一看,那閉月羞花的女子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原先老婆婆的,這般一驚訝,周子旭好久不說話。
那名女子好像不會水,這番一折騰只坐在一旁喘氣,臉色紅潤之際,到真如美人出浴一般驚艷,周子旭傻傻的看著那女子,良久才驚慌失措的道:「你……你是人是鬼?」各位看官看到此處自然是明白了,那跟隨周子旭生活將近一年的女子為伊丘璃,二人在一起住了將近半年,但是周子旭的心中從未細細的觀察過,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子,不由得心中如同開了染坊,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哪種顏色。
待得周子旭心中沉靜下來,才有機會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女子,人們常常用「絕色」這兩個字來形容美女,然而什麼是絕色?絕色又如何去形容?現在周子旭知道答案了,那就是眼前的這名女子——伊丘璃!
在周子旭的眼中,她的五官端莊秀麗,宛如畫中仙子,眼神中帶著一片波光。一剎那沒有看地太清楚,周子旭只覺得她的皮膚很白,但不是那種不見天日的慘白色,細細想來也是這樣,那伊丘璃的膚色由於終年戴著易容面具不見陽光的原故,顯得異常的白皙,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但這並不影響這絕美的容顏給人視覺上的衝擊。她的秀美,不是成熟的妖艷,也不是清純的嬌羞,而是這世上最精緻的一種想像。你可以發揮你的想像力,去想像一個女人的容顏,眉目之間的每一個曲線,唇吻之間的每一個角度,到最精緻的程度會是什麼樣子?就是伊丘璃的樣子——
關於伊丘璃的容貌,這一點事後,離淵也曾細細的想豐虛道長是否有些誇大其辭?豐虛道長從踏入風水江湖,可謂是形形色色的女子見到了太多了,也因為原本伊丘璃的容貌在他的心中刻下的太深了,直到現在也未嘗有過姻緣,離淵在日後的日子,聽到那伊丘璃的故事傳說越來越多,但是唯獨沒有她的容顏描述,想來是因為伊丘璃的易容術太過於難以察覺了,只是不曉得豐虛道長如今的易容秘術,有沒有伊丘璃留下的影子,
還有原本伊思昭的面容就是絕代佳人,或許更多的是承接了其母親的絕美緣故,這一點,離淵不能夠否認,那伊思昭確乃其見到過最妖艷的女子,特別是最後一面,那妖冶的臉譜妝容,至今仍是刻在離淵心中。
那伊丘璃見到周子旭這般神態,知是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水弄畫了,露出了其本來的面目,不由羞得滿臉通紅,再一聽那周子旭的話語,晴朗的笑了一聲,原本嘶啞的聲音變得如同三春的春風一般,語帶清零的嗔怪道:「你才是鬼!我要是鬼,早把你給吃了,還容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聽了這話,原本語氣無任何的寓意,但是聽到周子旭的心中,確然不是那麼回事,不由得嘴巴張得老大:「可是、可是……你明明是一個老……」
婉然一笑,伊丘璃的容顏如同綻放的***一般,那邊的伊丘璃斜了周子旭一眼:「我老嗎?」
一向口齒不錯的周子旭臉上尷尬道:「不是,不是,可、可……」
見周子旭這副窘相,伊丘璃「撲哧」一聲樂了:「真是蠢笨如驢,你眼睛看不出來啊,我本來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只不過是易容成那般的,看你這好像一點也不懂一般,真是像個傻子一般。」那伊丘璃臉上表現的很羞澀,想來是很少有人看到她的真實面孔,特別是周子旭這樣一個,朝夕相處的人,一時之間臉上白皙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潤,但卻不是很明顯。
每一個年輕的女子背後都有著一定的故事,伊丘璃作為一名離家易容居住的女子,更是藏著掩不住的故事,伊丘璃這般的年紀也算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事後豐虛道長才明白,原本伊丘璃也與一名位高顯赫的男子相戀,那男子也是親口答應要娶她為妻,卻不料那男子家世壓迫,他人有年紀輕做不得主,所謂一如豪門深似海,這其中的緣由分外的複雜,儘管那男子幾度反抗,也不能將伊丘璃娶為正妻,頂多只是給伊丘璃一個旁氏的身份。
以伊丘璃的心高來說,這種事情當然是不能容忍的,她本就不會做不能委屈自己的事情,伊丘璃向那周子旭說道:「那負心郎違背誓言,我也悲痛欲絕,幾番困苦,倒是升起了想出家為尼的念頭,但真是氣人,這全城竟尋不到一道度牒,搞得我想出家也沒有路徑。前年,這裡的一戶人家說有度牒,我錢不夠,他說,我若能把他家的玉紅棗養得碩果纍纍,就把度牒贈給我。於是,我在這裡與棗樹相伴,冬去春來,我慢慢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不再想出家了,但是也不想回去了,當年我背著父母到這裡,我可是沒有臉面再回去了,可我一個女子孤身住在這果園裡,難免有人存心不良,為避是非,只好扮得老一些、丑一些了。」
聽了這番話,那周子旭這才明白,剛才她掉到河裡,水沖走了臉上的濃妝,露出了絕美的臉龐。想到此,周子旭不由偷偷抬眼看去,突然,他覺得眼前的伊丘璃美貌非凡,猶如仙女一般,越看越是心動,再加上這些日子的情分,心中一時竟看得癡了,伊丘璃哪能不明白周子旭的心思,但是心中還有著那以前的男子影子,豐虛道長到現在還是不清楚,那捨棄伊丘璃的男子是誰?豐虛道長如今仍是面若暖玉眼若星眸,年輕的時候那容貌更是一代美男子,算的上是貌比潘安之類的,但是所無奈的,在女子的心中,男子總是沒有自己前任的好,總是會為了這般無結局的問題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