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青烏 第172章 問卦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72章問卦
「離淵,你說這裡為何會有這麼多的算卦的,都是一些騙吃騙喝的江湖老油條麼?」夏達望著文德橋邊形形色色的人群,皺著眉頭問道,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誰才是真本事,誰是江湖騙子之流,這其中並沒有那身穿一身青衣的道人,到處都是粗布長衫狀的人,裝的一個個都像是文王八卦的正宗傳人。
「恩這倒是很隨意的,夏達你不是小偷麼,那麼我就再考考你的眼力,免得你以後偷東西的時候,偷錯了人,你看這些人當中,有什麼人有特別之處嗎……先不要問我,自己看。」說著話離淵笑著看向夏達,看離淵的表情,似乎已經找到了豐虛道長的所在,夏達的眼睛極具的有光彩,在看人方面當然不算是很遲鈍,此刻文德橋上下數百人之眾,但是夏達在街對面瞅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哪裡藏著龍臥著虎,疑惑間突然想起了豐虛道長是帶髮修行的道人,想必頭髮肯定是很長的,正要細細一個個的查看!
離淵見夏達光瞅著人的腦袋看,終於忍不住笑了:「算了夏達,如果真讓你這般找尋的話,你恐怕怎麼找到了豐虛道長,天色也晚的夠可以了,我們也別想跟他說什麼話語,看人可是一門學問。跟我走吧,豐虛道長已經發現我們了,正招呼我們過去呢,跟我來即可!」離淵臉色顯得有些遲疑,不知道豐虛道長如此急著找離淵,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以豐虛道長的為人,想必也沒有理由糊弄與他,離淵拉著夏達,走到一處街邊的拐角,那裡正坐著一名灰衣長袍的中年人,身前擺著一個簡略的卦攤前,離淵笑著點頭坐下。
這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面色溫潤神情自若。沒有人找他算命,他也不主動招呼。夏達剛才沒有注意到他的特別之處完全是因為他的神色,這個人在離淵看來,還真有點刺眼!如今天氣依然是有些寒冷,大多數人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這一天有風,河邊感覺很冷。然而在那一排卦攤之中,這位算命先生居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灰色長袍。這灰色長袍質地不錯,薄而無皺,隨風吹動長袖擺起露出那人裸露的雙臂。這樣一身打扮在夏天看起來很涼快,但是在這個季節恐怕就不正常了。
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一點寒冷的意思,如果將他與周圍的人分開,你跟本不會覺得現在的天氣已冷。眾人皆處深秋而他獨坐盛夏,卻沒有一點不自然的感覺。正是這種感覺讓我忽略了他的獨特。
夏達趕緊搖了搖頭道:「離淵你找錯人了,那送我符篆的老道人可不是這個樣子,這我知道的最清楚了,那人有著一襲長長的鬍鬚,眼前這個人我又不認識他。」說著夏達開始埋汰起離淵來了,離淵倒是沒有說話分辨,只是嘴角帶著笑意的盯著那灰袍青年人,此人也沒有望向夏達一眼,依然是眉宇低垂著望向離淵,眼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吃驚,以及不能掩飾的讚賞。
「閣下,來此卦攤是準備問前程還是問姻緣?」那中年的灰衣人很從容的問道,似乎在招呼平常的問卦閒人,語音清俐沉穩,與豐虛道長滄桑的語音截然不同。
「既不問前程,也不求姻緣,只是來為找人而來!」離淵笑聲朗朗的道,頗有意味的看著那中年人。
「哦,找人之卦倒也很不難,不知道小兄弟想要找尋什麼人,親人還是朋友?」中年人一手抓起地上的龜殼,另一手正準備拿地上八卦圖上的三枚卦幣。
「一位前輩故人,不過不用勞煩先生了,我已經將他找出來了,」離淵伸手按住那地上的卦幣,拿在手中搖晃道,語義笑意難絕。
「既然小兄弟已經找到了要找之人,何不趕去找你要找的人,為何還要到我這卦攤上來呢,莫非……」灰衣道人臉上露出遲疑道。
「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淵緩緩的開口,看著那人笑道。
那夏達可是受不了這種氣氛,說著就拉著離淵就要站起身來,還別說,夏達的力氣蠻大的,離淵的身子被夏達也弄得似不倒翁般來回搖擺,良久離淵才搖頭道:「你的眼力還真需要鍛煉鍛煉。我告訴你,這個人正是豐虛道長,你眼力太差就不要怨別人。」
夏達還沒來的及問話,那邊的灰衣道人則是略帶驚奇的笑道:「離淵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是我的?我可是已經完全將風水底蘊掩藏了,即使你已經進階了神識之境,恐怕想發現我的蹤跡,還有點距離吧!」那聲音清嘯無比,正是豐虛道長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麼易容之法,將之掩藏的如此不漏痕跡,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動出聲道破,恐怕夏達還一直迷在谷中,仍是在拚命的拉扯離淵,而那灰衣道人說完話語之後,夏達捂著嘴巴,乖乖的坐在地上不說也不動,眼神中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
離淵不言語的盯著灰衣道人,稍等片刻便是笑道:「這倒不是,道長的易容之法當真是天衣無縫,只不過這次你猜錯,我沒有用任何的風水秘法去探知你的存在,我只是看人看出來的,你的打扮雖然很隱秘,不過卻有一點點瑕疵!」
「瑕疵?老夫的易容術不次於符篆之道,我這大半輩子都是靠著混的,到底是哪裡被你看破了?你小子倒真的能夠給我帶來驚奇!」豐虛道人帶著易容面具,臉上的表情也是顯露無疑,絲毫沒有任何的呆滯之色,任誰都看不出上邊罩著一個面具。
「呵呵,道長太托大了,你看你腳上的那雙帆布鞋,很破舊是不是?但是很少人會,注意到這雙鞋是什麼牌子的,這種牌子的鞋最少要三千多塊錢,貴的要上萬。還有你手上的這枚扳指,看上去還不算太舊。如果非要裝的像,道長何必要待眼睛呢,這戴的眼鏡也是高檔貨,配一副也要個三、五千。但是你全身的這件灰色長袍卻是個地攤貨,這是什麼意思?」離淵慢慢的從上到下品評著豐虛道長打扮的衣著。
「再說了,你這身裝扮在這種天氣中,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道長這些年功夫可是真的沒有落下,神氣足而筋骨強,精元充盈而寒暑不侵,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如果我能修煉到你這個程度,我恐怕也不必穿這身厚厚的中山裝了!」離淵邊開玩笑邊說道,一扭身哼看到夏達那略顯暴露的服裝,臉色一紅道,「當然夏達這小丫頭穿這麼薄,不是為了什麼武功練體,而是為了好看,小丫頭年輕的都是這樣,就算渾身打哆嗦,也不怕冷。」
夏達雖然很淘氣,自幼在其祖母的調教下,仍是學會了一些基本的武學底子,耐冷也是有原因的,再者離淵也是對服裝沒有研究,雖然大商場就夏達本人逛過的最多,但是價錢根本就不是夏達注意的問題,聽離淵這麼一說,這才也覺得豐虛道長易容帶著的眼鏡確實很漂亮,應該是很貴的東西,至於那帆布鞋她卻是看不出來,那料子已經完全的髒了,看不出原來的料子跟款識,不過樣式卻是很普通的那種,但是夏達看離淵信心十足的樣子,想必離淵說的也不錯吧。
那豐虛道長卻是點點頭,哈哈一笑道:「說的不錯,那帆布鞋看上去還不太舊,因為那東西比較耐用一直穿著,懶得換了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看出來了,我太匆忙了忘記了這些細節了,最近你倒是過的很清閒,我的處境可是糟糕的不得了,南京發生大事也就是這一年間的事情,我可是替你兜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擺了一個局!」
離淵聽了那豐虛道長的一番訴苦,苦笑著搖頭:「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麼知道你這幾日幹嘛了!」
夏達這時候才笑著摸摸腦袋說道,「原來如此!看樣子擺攤算命也是一門學問,哦對啦,你說算的不靈就是騙人,算的准就是依通,那你這算不算是算命啊?」
夏達的語言剛落,豐虛道長跟離淵就出聲笑了出來,等了片刻離淵這才道:「枉你還當一個小偷呢,連看個人都看不出來,就知道偷那些穿金戴銀的炫富二代,其實不知道真正的大富貴是很低調的,你再沒有什麼眼力,可能會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我今天有一半是考考你在市井中看人的眼力。天底下有三個行業需要眼力活,一種是古董商,另一種就是算命的,再者就是精明的神偷?」
「你們兩個趕緊跟我走吧,這裡也不是太讓人安心,我這幾日被人可是騷擾的可煩了,那些個老傢伙各個不想我在這,我一出現就給我增加麻煩,搞的我怎麼著也不是,如果不是因為這種緣故,我哪用得著這身行頭出現,你們兩個隨我來。」豐虛道長說道這裡,起身快速的將地上的卦攤收掉,紮成一個小包裹,拍了拍身上的灰衣長袍,也不待離淵夏達二人回話,就往文德橋人最多的方向走去。
離淵夏達也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兩人趕緊迎到了院中打開了門,踏身在文德橋上,此時正值皓月當空,照在水面上,顯得分為妖嬈別緻,由不得離淵不內心一喜,卻又想到現在恐怕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搞的豐虛道長這麼灑脫的人都這麼狼狽,想來背後暗藏的敵人當真屬於難惹的行列,離淵心中一沉,不知道為何打算,只得速速的跨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