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山河圖 第17章 左泛之局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7章左泛之局(本章免費)
「當年章仲山從師玄空張道陵,尤以斂財之術強大,許諾一生為民,可惜後來章家難免樹大招風,引來滅門之禍,章仲山這才一怒歸隱去了。想不到事隔多年,嬤嬤還是被人發現身份,另外一件事更重要,章仲山的後人都有聚財之緣,也就是說,運用恰當的話,都會成為一方巨富。」離淵半是感慨地道,這些事跡是他在蘇州一件古廟,聽說書人談論的,當時還以為只是閒說而已,沒想到真有此事,想來無心道人當初在風水界的名聲,對一般風水相師來說真的是如雷貫耳般。
而妙淺語作為無心道人章仲山的後人,有此聚財的能力也不足為奇,只是這不能解釋,為何妙淺語現在自己去賭是必輸無疑,但在賭場擔任寶官,卻從沒輸過,雖然不信佛教那一套因果之說,但有時候這些事有時還真的糾纏不清,或許還有著其他的原因。
到現在離淵感到困惑的事情就只剩下一點,那就是暗中做局之人的「鎮魂之物」是什麼。這種倒行逆施的借運之法必遭天譴,那人是靠什麼來壓制陣法反噬的呢?而且通常意義上,轉運借運必須有著壓制戾氣反噬之物,這些按常理都是強大的風水法器。
「哎,小哥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人找上我的時候,也正是我不小心丟了家譜開始的。」嬤嬤說出一段往事來。原來嬤嬤年輕時像許多青春少女一樣,找了一個情郎。兩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攜伴四處遊玩,可是在經過天津城時,兩人身上帶著的風水法器無意中被人發現。
當時嬤嬤和夫君同心合力擊退了敵人,可是因為動了胎氣,在後來嬤嬤剛臨盆時,嬤嬤的夫君不知道為何,居然和她反目。就在嬤嬤的夫君前腳剛走,敵人再次殺上門來,嬤嬤憑借一身武功修為,勉強才殺出重圍,途中嬤嬤的剛誕下的嬰兒不慎遺落。
身受重傷的嬤嬤四處流浪,內傷未癒的她受盡別人的凌辱,一直經過二十多年的她才治好內傷,當一切完畢,嬤嬤幾乎沒有任何選擇地趕回天津城。
那個當年的女嬰,向天津城所有的孤兒一樣,已經變成了出賣**的交際花,嬤嬤趕到時,也正是小眉被人拋棄的時候,過了不久小眉就生下了妙淺語,且不肯說出妙淺語的父親是誰。盛怒之下的嬤嬤將那裡所有人殺光,留下了更多無人照料的孤兒。怒氣平息的嬤嬤後悔不已,發誓有生之年,不再枉起殺機。
從那時起,小眉洗盡鉛華,跟著嬤嬤,為天津城的孤兒們尋找出路。其間困難是難免的,在求告無門的情況下,嬤嬤連族中的家譜都遺失了。轉機也在那時候發生了,有人帶著家譜找上嬤嬤,而且還替她安排了現在那間孤兒院。
聽完嬤嬤的敘述,離淵吐出一口長氣:「婆婆,你知道當年暗算賢伉儷的是誰嗎?」「哎,當年那種情況,我哪還有機會看。」嬤嬤搖搖頭。她沒有提自己夫君的名字,或許不想再提過去的那段事情。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暗中做局之人,就是當年暗算賢伉儷的傢伙。」離淵猜測道。「不會吧。」嬤嬤雖然相信離淵,但這話未免也太離奇了。
「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妙姑娘,今晚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的老闆嗎?」離淵商量般的語氣問道,但是口吻卻是讓人不能拒絕。「你想做什麼?淵哥?」姜遠面色有些難看,擔心的問道,那棟大廈中的人,為人作風一直很惡,很少有人願意跟他打交道。
「好吧。」妙淺語或許不相信離淵,但她絕對相信嬤嬤的眼光,她這些年見過的人如過江之鯽,至少是能夠辨忠奸,妙淺語信任她。
「先不要說好,這裡事了,我也需要妙小姐幫一個忙,這個事情我以後會告訴你的,至少現在還不行,還有我現在要準備一些東西,到晚上的時候我會再來一趟的。」離淵語氣深沉的道,如果熟知他為人都可能看出來,離淵這次真的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操作的,他現在有種料理後事的感覺,或許冥冥之中,連離淵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何要為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去拚命。
「可以,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你要我的命,那也可以。」妙淺語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天津城的白天是非常短暫的,日頭剛落下去,很多地方就亮起了霓虹燈,把原本昏暗的天空裝點的一片絢麗。這時候,即使明知未到夜晚,也會使人迷醉在那些虛假的繁華里。和這裡所有的娛樂場所一樣,妙淺語所在的夜總會——豪門夜宴,很準時的在晚上營業,夜總會的設置上層是舞池,再往上則是酒店,地下室則是豪客的賭場。
習慣了夜晚的妙淺語顯得特別精神,和白天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判若兩人。使離淵和姜遠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眼前的女子是屬於黑夜的精靈,黑夜就是她的海洋,離淵穿著樸素的青衣,身上背著一個包裹,長長的畫軸顯得很顯眼,渾身散發出若以若現的壓抑之氣,這是那身背畫軸給人的感覺。
有妙淺語在前面帶著路,倒是沒有女人再纏上來。畢竟在人前,妙淺語是個強勢的女人,那些在津門,沒有立足之地的女人是沒有膽量和她叫板的。豪門夜宴在天津城算的上數一數二的,消費水平之高很強,這裡的老闆很會把握男人的心理,天津城見多了風騷入骨的妓女,所以豪門夜宴外的女侍是清一色清醇淡雅的打扮。
「妙姐!」在這裡妙淺語還是有她的地位的,她帶來的人,自然也沒人敢怠慢。帶著離淵和姜遠,妙淺語來到自己在的休息室。這地方姜遠也算的上半個常客了,離淵卻是第一次來。
有服務專人替妙淺語拿來點心,打來熱水,讓妙淺語淨面。揮退來人,離淵和姜遠算見識到妙淺語的另一面,桌上那不算少的點心,被妙淺語在最短的時間裡以最粗魯的方式一掃而空,只看看得離淵和姜遠目瞪口呆。
「沒辦法,最近一天只吃一頓。」妙淺語滿不在乎地道。為了孤兒院,她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所以一直拚命賺錢,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所以並不介意被離淵等看到。
「有一顆善良的心,卻又顯得世俗無比,這妙淺語的性格真是難得!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會養成這樣的性格?妙淺語,如果此事結束後,我還能好好的站著,一定要好好的去瞭解下你。」離淵自言自語楠楠道。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我出去轉轉。如果沒什麼事,我再來帶你們去見老闆。」妙淺語用面巾抹了把臉。雖然現在她出手的機會已經很少,但總不能光領薪水不做事,樣子總還得裝裝。
「你忙吧!」離淵微微點頭,緊接著便閉上了眼睛,妙淺語這才退了出去。「妙淺語還真不錯?」等妙淺語前腳一走,後腳姜遠就發起感慨來。作為致遠酒店的負責人,津門一帶所有的風雲人物他基本都瞭解,這妙淺語絕對是以貪財聞名的,只要給錢,她什麼都肯做。當然,她總算還講道義,不至於出賣先前的僱主。不過從今天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壞嘛。
「想不通啊,想不通!」
「有什麼想不通?」離淵坐在休息桌的旁邊,隨手翻著妙淺語擱在休息室裡的東西,很多都是小女孩才會感興趣的東西,什麼洋娃娃啦,小首飾啦,還有一些不符合妙淺語年齡的小玩具。
「淵哥,真有貪財的人,不是壞人嗎?」姜遠一邊四處的打量著環境,一邊開口問道。
「什麼叫貪財?你只是沒缺過錢而已,所以你不懂得錢的珍貴。」離淵拿起妙淺語放在桌子上一個陶瓷的人偶,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大阿福形象,胖乎乎的臉蛋,圓圓的身子,很是可愛,左手上抓著一個小小的元寶,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隻右手,顯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