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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64章 一盤大棋(2) 文 / 未曦初曉

    夕陽在茫茫的大漠之上灑下最後一道光輝,一輛馬車在廣袤的大漠上迅速的行駛著。

    馬車之內,千芷鳶靠在墊子上,睜著眼睛,一點倦意都沒有,璧君坐在千芷鳶身邊,照顧她。對面,樓花語沉默的坐著,手上拿著一本書,也不知看進去了多少。

    「吁……」

    「來著何人?」

    隨著馬車停下,還有馬車外的聲音傳進來,千芷鳶便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天極的軍營了。

    那車伕見此跳下來了馬車,遞上了一封信函,他說道:「樓西宗族族長攜天極九公主前來拜見天極太子,這個是拜帖,還請送到太子手上。」

    那士兵狐疑的看了車伕一眼,他將手中的信函遞給身後的士兵,那士兵立即跑向前去。

    不一會兒,便聽到馬車外面士兵的聲音:「參見太子!」

    樓花語放下書,璧君將千芷鳶扶起來,樓花語先千芷鳶一步走出了馬車。他果然看見千懷皓已經等在了那裡。

    璧君扶著千芷鳶走出來,千芷鳶看到千懷皓一身簡單的常服站在前面,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眶有些紅熱。

    「鳶兒!」千懷皓幾步向前抱住千芷鳶。

    千芷鳶亦伸出手,抱住了千懷皓。

    「皇兄……」

    千懷皓剛剛抱上千芷鳶就發現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他皺了皺眉頭,眼眸流轉,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你還是來了。」千懷皓歎了一口氣。

    「我怎麼可以不出來?皇姐若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境地。」千芷鳶說道:「他不就是為了逼我出來麼?我即使出來了又如何?他還能夠再將我帶走?」

    「鳶兒,這裡風大,先進去吧。」

    千芷鳶點點頭,千懷皓看了千芷鳶身後的樓花語一眼,意味不明。樓花語見此也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走進了帳篷之中,千懷皓坐在千芷鳶的身邊,他心疼的把千芷鳶的手放在手心裡,握得很緊很緊。

    「若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當初不會放你離開。」千懷皓一雙眸子認真的看著千芷鳶。

    「皇兄,對不起。是我太大意,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皇姐不會受那麼多苦。皇兄,現在天極已經將北牧打得節節敗退了,我們跟北牧王談判吧,讓她放了皇姐。」千芷鳶反過來握緊千懷皓的手。

    千懷皓看著千芷鳶,眼裡閃爍不明,良久,他才在口中輕輕的說了一個字:「好。」

    千芷鳶的心情卻沒有因千懷皓的這個好字放鬆下來,她垂下眼睫,她說道:「皇兄,讓我跟你吧,我想,看著皇姐回來。」

    「不行,我送你去望山城,你在那裡好好的養身子,等我帶芷玉凱旋,再娶接你。你現在的身子,經不起折騰。」千懷皓一口否決了千芷鳶的提議。

    「不,我不去。」千芷鳶十分的堅決,她說道:「我不會上前線,更不會做危險的事情,我只是在後面跟著,不會有危險的。讓我跟著吧,我既然已經來了,我就不打算躲著。」

    「沒有關係,我會陪著她,你放心吧。」樓花語站在一旁,開了口。

    千懷皓轉頭看向樓花語,他眼眸動了動說道:「多謝樓公子這些日子來對鳶兒的悉心照顧,本宮感激不盡,日後,本宮會重賞你。」

    樓花語笑了笑,勾出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他知道千懷皓這是故意在讓他跟千芷鳶撇清關係。千懷皓不認識樓花語,因此對他很不信任。

    「不必了,樓西從來就不缺金銀珠寶,至於高官厚祿,那都是天極的,與我樓西無關。我照顧鳶鳶,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的回報。」樓花語直直的看著千懷皓,沒有絲毫的畏懼。

    千懷皓剛剛想要開口,千芷鳶卻先他一步。千芷鳶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之間的事情。

    「皇兄,花花是我很好的朋友,賞賜顯得太疏離了,你若想賞賜,不如就讓花花陪著我吧。有他在,我不會有事的。」

    「鳶兒!」

    千懷皓從未想過,千芷鳶竟然會在他的面前幫著別人說話。他覺得千芷鳶真的不再是當年他膝下的那個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朋友,有在乎的人,她跟誰都比跟他親。

    「皇兄,你一直都很寵我,一次又一次的放縱我,再放一次好不好?」千芷鳶的話裡摻雜了幾許撒嬌的意味。

    千懷皓聽她這話,心也軟了下來,末了,還是點了點頭。

    「皇兄,我就知道,你永遠都會縱容我。」千芷鳶的笑意發自內心,笑容亮得像是暗夜裡的一顆明星,讓人心頭變得柔軟起來。

    「行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就會帶著軍隊繼續往北牧境內走。養足精神,才能跟得上隊伍。」

    「嗯」千芷鳶點點頭。

    「一會我會讓軍醫給你送藥,你記得要喝。」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千懷皓站了起來。

    「皇兄慢走。」

    「樓公子,同行如何?」

    「好」樓花語謙遜的點了點頭。

    兩人便一起出了千芷鳶的帳篷。

    「既然鳶兒信任你,我自然也不會再多想。」千懷皓對樓花語說道。

    「我既然能在幕夜痕手上將她救出來,我自然不會傷害她。」

    千懷皓點了點頭,他說道:「原來,你沒有跟鳶兒說實話。」

    樓花語的眼眸暗了暗,他說道:「給她一個希望也好,能拖久點就拖久一點。」

    千懷皓沉默了,過了好久,他終於又再出聲:「她……肚子裡的……孩子……」

    樓花語自然明白千懷皓的話的意思,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說道:「是沈雲襄的。」

    「什麼?!」

    儘管千懷皓知道千芷鳶心裡是愛著沈雲襄的,但是他卻沒有想過,他們竟然已經珠胎暗結。

    再怎麼說,沈雲襄都是千芷鳶的師父,他們是師徒,輩分擺在那裡,千芷鳶無論再怎麼任性,他都可以理解。千芷鳶不懂事,怎麼連沈雲襄都跟著荒唐了呢?

    他現在很後悔,當初怎麼會讓千芷鳶跟沈雲襄走了。這一走,竟然就再也回不到原來了。

    自己的好朋友,信任的多年好友,竟然和自己的妹妹……

    千懷皓眉頭皺得很深很深,他臉上幾乎帶上了薄薄的慍怒。

    「他人在哪裡?」千懷皓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的。

    「魅影鬼城。」樓花語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知不知道?鳶兒她……」

    樓花語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沈雲襄到底知不知道千芷鳶懷孕了。

    「混蛋!」

    千懷皓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桿子之上,桿子裂開,倒了下來。巡邏的士兵看見桿子倒下,趕緊過去查探,卻發現千懷皓站在那裡,臉色極差。

    那些士兵都不敢再說什麼,默默的離開,又繼續巡邏去了。

    「即使你沒有見過幕夜痕,你也應該知道,這一次將鳶鳶帶走,又因恨害了北牧王妃的就是幕夜痕吧?」

    「知道。」

    「那你可知道,幕夜痕和沈雲襄長得一模一樣?」

    千懷皓抬起眼,驚訝的看著樓花語。

    「你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千懷皓的聲音十分低沉。

    「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我猜測沈雲襄和魅影鬼城絕對脫不了干係。然而,鳶鳶的身份,她的母親殷沐心跟魅影鬼城的關係,你覺得,他們之間能夠毫無隔閡的在一起?沈雲襄能夠擔負起他該擔負的責任?」

    千懷皓凝著眉,臉色極差極差。

    然而樓花語後面的一句話,讓他的臉色更差了。

    「或者說,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千懷皓抬起眼,握緊了拳頭,他冷笑了一聲:「沈雲襄……」

    夕陽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天色暗了下來,夜幕籠罩整個大地。冷風簌簌的吹著,似乎在吟唱這前路的悲壯。

    一夜過去,太陽又從東邊升了起來。天剛剛亮,天極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了。

    千懷皓一身銀色的鎧甲,鮮紅的披風,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在軍隊的最前面,他凝望著北方,雙目中充滿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他伸出手,有力的一揮:「出發!」

    他一聲令下,天極的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立即出發了。

    在軍隊的最後面,一輛馬車緩緩的跟在後面,離軍隊不太遠,也並不很近。馬車之內,千芷鳶心裡有些忐忑。

    「皇姐是被困在樊籬是麼?」

    「是」

    「樊籬是北牧的都城,若是樊籬都失守了,那麼北牧也就玩完了。我想,鮮卑毋再怎麼愚蠢,他也懂得掂量。」

    「鳶鳶,別太擔心,睡一會吧。大軍從這裡出發,就算是沒有任何北牧軍抵抗,天極打到樊籬也還有幾天的時間。」樓花語的聲音很柔和。

    千芷鳶沒有話可以辯駁,她點了點頭,便緩緩的睡去了。

    一連好幾天,千芷鳶都跟在天極的軍隊後面。然而,令人吃驚的是,一路上天極的軍隊走得很順暢,雖然會遇到北牧軍的抵抗,但是抵抗也是十分的微弱,不堪一擊。所以天極軍很快就打到了樊籬的前面。

    這天晚上,千芷鳶的帳篷之內,千懷皓和樓花語都坐著。

    「鳶兒,明天就到樊籬了,別擔心,一切都很順利。」千懷皓安慰道。

    千芷鳶搖了搖頭,她說道:「皇兄,鮮卑毋再怎麼愚蠢,北牧再怎麼崩潰,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抵抗極少的,就讓天極軍到達了樊籬。我覺得,這背後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北牧軍都去了哪裡?皇兄你有沒有想過,這會是一個圈套,用皇姐引天極軍深入,最後從身後包抄夾擊,斷了天極的後路?」

    「鳶兒,你不必擔心,這些我都想過。」千懷皓說道:「你說的情況,似乎很合情理。但是首先,天極安然無恙的到達樊籬,北牧就算要夾擊,面對天極如此完整龐大的軍隊,他們沒有這個實力。也就是說,夾擊不會成功。其次,我有派人一直在身後查探,沒有查探到任何北牧軍的消息。北牧軍早在之前和天極的戰爭中,已經被擊潰了,組不起來了。最後,鮮卑毋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他要下那麼一步棋,他必須要獲取其他國家的援助,只有西面的樓納可以幫助北牧。」

    「然而,樓納並沒有出兵。」這句話是樓花語說的,他接著說道:「樓納從未插手過北牧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千芷鳶說道:「我覺得,在這背後,必定有更大的陰謀。北牧或許只是一個誘餌。」

    千芷鳶的話說完之後,帳篷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讓心感覺心頭壓抑。

    「無論如何,明天我們都會到達樊籬,鳶兒,你好好休息,這些不必你擔心,有皇兄在,不會有事。」千懷皓溫和的說道。

    千芷鳶也不再說什麼,千懷皓和樓花語走出了千芷鳶的帳篷。

    「璧君,你去給我打一盆水來。」千芷鳶對帳篷內僅剩的璧君說道。

    璧君領命出了帳篷,湯圓這時才懶洋洋地從帳篷外面走了進來。

    千芷鳶抱起湯圓,將它嘴裡的紙條取了出來。看著手裡的紙條,她的眼眸暗了下來。

    走到桌子旁邊,她拿起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好些字。開頭是陌離,落款是千芷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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