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67章 攜手拜月(1) 文 / 未曦初曉
那只蜘蛛見此,大為震驚,此時才真的是避無可避。就在它慌亂不已的時候,千芷鳶聽到了沈雲襄的腳步上,越來越近。
她再顧不得那麼多,在那只蜘蛛慌亂之際,身形一閃,跳到蜘蛛的左面,鋒利的小刀一揮,將它的腳斬了下來。
身形一閃,她又落到另一個幻影之上,揮刀斬斷那只蜘蛛的腳。落了五次,她將那只蜘蛛的八隻腳全部都斬斷。
此時那只蜘蛛已經無法動彈,看著沈雲襄從另外一個洞口走過來,她將所有的幻影一收,足尖一點,躍到了蜘蛛背上那類似人臉的巨型圖畫之上,狠狠的往它的腦袋上一刺。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她身下的蜘蛛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了,就連所有的洞穴,都全部消失。
千芷鳶跌落在了地上。原本就蒼白虛弱的她,此時越加的疲軟了。剛剛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只蜘蛛抓住,不讓它逃離,她用了蒼渺無涯第六層的無我無涯。
無我無涯可以讓她的身形分出幻影,像是出了好幾個她的分身一樣。實際上,她是利用速度和內勁,將自己以最快的落在其中一個幻影上,看起來像是所有人都會動一般。
無我無涯比起天下一物來說,她要熟練得多,以她的修為,現在可以分出五個。
但是畢竟是在她身體極為虛弱的時候,用了這麼多的內力,她最後還是累得倒在了地上。
「鳶兒,鳶兒!」
沈雲襄看到千芷鳶全身傷痕纍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身上的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流,他的心「咯登」一下,被狠狠的嚇到了。
千芷鳶勾起一個虛弱的唇角,她叫道:「師父……」
「鳶兒,你怎麼那麼傻?你再拖延一會,我就到了啊!」沈雲襄看著身受重傷的千芷鳶,他眼裡全是心疼和懊惱。他將千芷鳶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不敢隨意動彈。
「師父,那蜘蛛死了,施術的人是不是也會受重傷?」千芷鳶躺在沈雲襄的懷裡,虛弱的問道。
「是,他現在肯定已經受了重傷,短期之內,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沈雲襄一邊回答,一邊檢查千芷鳶身上的傷口。
「幻境,破了麼?」
千芷鳶抬頭看著周圍,他們現在似乎是在一個樓閣之中,樓閣裝修十分的奢侈豪華,樓閣四周的牆壁刻著各種這樣精美的壁畫。
在燈光之下,閣樓顯得尤為富麗堂皇,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閣樓的貴重。
「破了……」
千芷鳶虛弱的欣慰一笑。
沈雲襄皺著眉頭,翻看千芷鳶右臂上被削去的皮肉,越看他越難受,越看他越心疼。抬起頭,他看到了千芷鳶的笑意。
「你這是幹什麼?你只要拖延時間就夠了啊!你這麼拚命幹什麼啊?」沈雲襄很心疼,卻忍不住責備她。
「師父,我說過,我一個人也可以破了這幻境。」千芷鳶對沈雲襄說道:「我知道,你一來,那只蜘蛛肯定活不了。可是我想證明,就算你不在,我也能夠獨自闖過這些困難。就算你不在,我也可以打敗我的仇人。」
「傻丫頭……」沈雲襄抱緊了千芷鳶,燭光下,他的眼裡閃動著點點光亮,眼角微微濕潤了。
「我不會拖你的後退,我要變得跟你一樣強,和你一起面對更強的對手。」千芷鳶笑道。
「你怎麼那麼倔強?」沈雲襄聲音有些哽咽。
「那是執著。」千芷鳶覺得十分的驕傲。
「你不知道痛麼?」
「我不怕痛。」
「傻丫頭……你叫我,拿你怎麼辦?」沈雲襄心疼的將千芷鳶抱起。
「你會發現,你不能拿我怎麼辦。」千芷鳶得意一笑。
「我替你療傷。」沈雲襄將千芷鳶放在平地上,讓她坐好來。
千芷鳶十分的配合,她需要療傷恢復力氣,她不會一味的逞強。
「師父,這裡是哪裡?我們走出了幻境,那麼這裡就是現實的地方了……」千芷鳶看著四周精緻的壁畫,奢華的擺設好奇的問道。
「拜月閣。」沈雲襄答道。
「拜月閣?」千芷鳶一驚,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已經進入了拜月閣之內。
「他是進入拜月閣裡施的術,在拜月閣裡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專心致志布這個幻境。所以我們走到他精神力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進入了拜月閣了。」
「聖月富裕不到哪裡,這拜月閣倒是夠大手筆的。」千芷鳶感歎道。
「再往裡走,才更加奢華。」沈雲襄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越往裡走,機關越多,也越難過。」
「師父,你倒是對拜月閣挺熟悉的,之前來過吧?認識娜的那次,對麼?」千芷鳶問道。
「你倒是清楚,什麼都瞞不住你。」沈雲襄笑道。
「也就娜那個傻丫頭,才會相信你在這附近湊巧找到了她的阿黃,把她從拜月閣裡救出來這種謊話了。」千芷鳶撇撇嘴說道:「為了報恩,還給你當了間諜呢,你倒是好,被她利用得淋漓盡致。」
「我聽鳶兒這話,是埋怨我了?」
「可不是,你明明幹了那麼多壞事,可偏偏所有人都認為你的好人,還名動天下,你真是能騙,招搖撞騙。」
「不是還有個你,如此的清醒的看到我的本質麼?」沈雲襄無奈的笑了。
「我不也是被你騙上了賊船的麼?」千芷鳶想起了她悲催的小時候。
沈雲襄輕笑了出來,他說道:「上了賊船,你就別想下了,還是老老實實認命吧。」
「去……」千芷鳶把頭一偏,她總覺得,今時不同往日了,她不能被沈雲襄壓搾一輩子。
「專心點,我要開始運功了。」沈雲襄坐在千芷鳶的背後,溫和的聲音傳來,千芷鳶甩掉了那些想法,閉上雙眼,專心的療起傷來。
這天晚上,烏娜、楊展風、齊林、鍾曉月四人坐在一塊兒,面前捧著一杯茶,茶煙裊裊在大家中間不斷的冒出來。
千芷鳶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而沈雲襄也是不見蹤影,尹清畫也不見了,樓花語前不久也離開了。
走的走,不見的不見,剩下的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起來。因為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隔閡。但是對於那件事情,大家如今都選擇緘口不言。
怪異的沉默氣氛,在四人之間瀰漫,壓得人心頭透不過氣來。
「芷鳶是真的不見了,公子也找不到人,我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沒有結果,我們現在怎麼辦?」烏娜最終開口打破了這令人心慌的沉默。
烏娜開口,卻沒有一個人接上去,接下來,仍然是沉默。
烏娜看了眾人一眼,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又開了口。
「芷鳶,她會不會想不開,她……」烏娜遲疑的說道。
「不會的。」楊展風打斷了她的話,他說道:「芷鳶她不是那種人,這點事情,她不會想不開。」
「這點事情,這還是一點點事情嗎?」齊林站了起來,他說道:「當晚我迷迷糊糊眼前出現了幻象,我什麼也搞不清楚。等我睜開眼睛,我已經被砸破腦袋躺在床上,給大夫治傷了!你們覺得,這其中我真的和芷鳶能有什麼事情麼?」
「齊林,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們是相信你們的,只是……」烏娜皺著眉頭,還沒說完,就被齊林打斷了。
「相信,若是你們真的相信,當初就不會有所質疑,她也就不會出事!」
齊林說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走出來,經歷那麼多事情,難道還不能抵得過一個精心安排的圈套的誘騙麼?芷鳶為我們做了多少事情,最後卻讓人這樣冤枉,這樣詆毀,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嗎?」
「齊林,這些我們都清楚,你不要激動。現在為今之計,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吧。」楊展風站起來將齊林壓下來。
「我做不到像你們那樣若無其事。」齊林扭過頭。
「那不然還要怎樣?事情都發生了,難道要時光倒流一次嗎?無風不起浪,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陷害你們兩個?」
鍾曉月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反駁齊林的話,這是她第一次與齊林對抗。
「我怎麼知道別人怎麼想的?」齊林更加惱怒,他衝著鍾曉月吼了起來。
「齊林!」烏娜拉了一拉他。
「是!你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所以你也不能保證,現在所有人的想法還和當初在溪鎮的時候一樣。正是因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人心在變,想法在變,所有人都變得不一樣了,這樣,還能夠信任嗎?」鍾曉月說完便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就跑了出去。
「不可理喻!」齊林轉身就走。
剩下烏娜和楊展風兩人,面面相覷。
「其實吧,所謂的不可理喻就是因為齊林從來沒有關注過曉月的想法,當然不能理解。你們男人都一樣,沒個好東西!」烏娜說完也走了出去。
楊展風被這莫名其妙的一罵,弄得有些茫然。
看著所有人離開,楊展風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信,他將信封打開,信紙之內,千芷鳶清秀的字跡十分的清晰。
將信放好,他搖了搖頭:「這任務,真心不好做。還不如讓我去打架殺人。」
楊展風歎了一口氣,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鍾曉月轉身出門之後,一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眼淚不斷的流下,過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裡重演。
從小她就追在齊林的後面,直到千芷鳶的出現,插入了他們中間。她雖然不說,但是她看得很清楚,齊林的心一直都放在千芷鳶的身上。
千芷鳶什麼都比她強,就連第一次向她發出挑戰,她們比琴,她都輸得一塌糊塗。
鍾曉月此時真的很難過,前所未有的難過。在意一個人那麼久,為了一個人付出那麼多,為什麼卻一點回報都沒有?
她原本以為,只要能跟著齊林就會很開心,可事實上,她不開心,她一點也不開心。
她低著頭一直走,不顧其他的東西,她只想快一點回到房間,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一個人靜一靜。
「哭什麼呢?錯不在你,你哭什麼呢?」
一道詭異的聲音在鍾曉月的耳畔響起,聲音不辨男女。
鍾曉月一驚,抬起頭,開始緊張的查看四周。環顧四周,她什麼都沒有看見。於此同時,她竟然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身在何處,這根本就不是她回房間的路。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朝著自己的房間走的,怎麼會走到這麼地方,她根本不認識這個地方,她又該往哪走?
鍾曉月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轉過身子,往回走。既然前路不對,那就回頭,回到最初的地方,一定不會有錯。
「走錯了一次路,難道還有再走錯一次嗎?」
那詭異的聲音又在鍾曉月的身旁響起,可是她就是怎麼也找不到那個人。一陣恐慌蔓延到她的心頭之上。
「誰?誰在那裡裝神弄鬼,趕緊出來!」鍾曉月喊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回應。
此時她的脖子後一涼,一陣陰風吹過她的背脊,她不由得全身一顫。她覺得此時她異常的陰冷,她抱起了自己的手臂,警惕的轉回頭,小心翼翼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