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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2章 這樣絕情(2) 文 / 未曦初曉

    「鳶兒!」

    即使千芷鳶從前再不聽話,即使前陣子跟他鬧了彆扭,她也從來未用過這種態度對他說話過。

    那寒冷徹骨的眼神,那冰冷透心的話語,讓沈雲襄像是墜入了冰淵之中,一道道刺骨的寒意透入骨髓,包裹全身,越包越緊,像是要將他徹底的吞沒。心在一點一點的墜落,往無底的深淵下落,停不下來。

    「鳶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傷人?」沈雲襄緊鎖的眉頭像是收縮的劇痛心臟一般。

    「師父?我傷人?傷你自尊了麼?傷害你師父的顏面?」千芷鳶冷笑一聲,她說道:「您的面子固然貴重,可是我的計劃也不是一錢不值的!」

    「鳶兒,你可知道裕豐樓附近埋伏了多少重非的人?那麼多人想要抓他,那麼多人想要查他為什麼查不到?無論他跟到哪,他的周圍都埋伏滿了暗衛,只要你一動手他們就會出現,到時候你很可能連逃都逃不出去啊!」沈雲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逃不出去?重非在我手上,難道他們還敢強攻麼?」千芷鳶反駁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麼?就算我知道周圍埋伏有多少人,我也未必不能帶著重非突出重圍。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愚蠢的小女孩了,我沒有那麼弱,我也不會永遠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尋求庇蔭。只要你不來搗亂,你會看到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我,在站人前的我,而不是那個跟在身後的人!」

    「鳶兒,情勢那樣危險,稍有差池你就會出事,你一旦出了事那我……」沈雲襄想說,你一旦出了事,我該怎麼辦?只可惜,他的話只能留在心裡,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一旦出了事,我自己也能夠應對,你對我沒有信心,不代表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我的能力,我心裡有數!」千芷鳶退了幾步,她一臉冷漠的看著沈雲襄,她說道:「我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捆著我的翅膀,不讓我飛了,好嗎?」

    千芷鳶最後兩個字「好嗎」咬得十分的緊,緊得像是捆仙繩一樣,牢牢的捆住沈雲襄的心,他每疼痛一次,掙扎一次,就捆得越緊一分。

    沈雲襄眼眸之中的痛心毫不遮掩的溢於言表,他緊緊的看著千芷鳶,看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小鳶兒,會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小鳶兒,變得如此冷漠無情,正離著他漸行漸遠,他的心無法的停止下墜。

    「鳶兒,是不是在你的眼裡,我現在無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我是在跟你擺師父的架子?」沈雲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師父,我不會這麼覺得。」千芷鳶面無波瀾的說道。

    「真的?」沈雲襄眼神一亮。

    「真的。」千芷鳶十分的篤定,她說道:「因為我根本連想都不會去想。」

    「你……」沈雲襄後退了幾步,痛心疾首的看著千芷鳶,傷痛蔓延,像是冰冷的河水,粘附在身上,怎麼也甩不掉。

    「師父,夜深露重,您早點休息。我的事情,我會有分寸,您管好您自己便可以了。」千芷鳶說完,也不等沈雲襄有任何的動作,便轉身離開了。

    剩下沈雲襄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站了許久許久。

    「鳶兒,我從未想過,你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絕情。」沈雲襄苦笑一聲。

    千芷鳶匆匆的趕回了之前與其他人約定好的客棧之中,走到客棧門口,便看到鍾曉月坐在門檻之上,一臉愁苦。

    「曉月?」千芷鳶叫了一聲。

    鍾曉月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千芷鳶,好一會之後,才「蹭」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將千芷鳶抱住,而且抱得十分的緊。

    「怎麼了,曉月?」千芷鳶疑惑的問道,她覺得鍾曉月這舉動不同尋常啊!

    「芷鳶,你嚇死我們了!」

    鍾曉月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像是找到了什麼發洩點一般,她將所有壓抑的情緒都一下子爆發出來,她用拳頭狠狠的在千芷鳶的背上捶了好一會。

    「怎麼回事?曉月,你怎麼了?」千芷鳶依然很奇怪,她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如此擔心。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先說,你怎麼了?」鍾曉月說道:「你去了裕豐樓,一聲不吭的,一點音訊都沒有!你去抓重非本來就很危險,更何況,沒有傳出重非受傷或者被抓的任何消息,反而是傳出裕豐樓被大火燒燬的消息,你又沒個影子,沒點音訊,你這是要嚇死我們嗎?」

    鍾曉月看到千芷鳶,她便一下子忍不住,一邊哭,一邊大聲的指責起來。

    千芷鳶一愣,她深入虎穴抓重非,本來他們就不同意,但是因為她的堅持,她還是去了。去了不僅重非沒有消息,反而是裕豐樓著火,她生死未卜,怎麼不令人擔心?

    她心裡一陣感動,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有那麼多人為她擔心。

    「不要哭了,哭花臉可不好看哦!」千芷鳶安慰道:「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麼?我不會有事的。」

    「你才不好看呢!」鍾曉月反駁了一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說話。

    千芷鳶知道,鍾曉月還是在為她的事情擔心,還沒有緩過神來,所以她在鍾曉月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幾下。

    「你身上怎麼都是水啊,全都濕透了!怎麼回事?」鍾曉月這時才注意起千芷鳶已經是全身濕透,她才驚訝的問道。

    「著火了自然要逃生,逃生的最好辦法就是跳水啊!」千芷鳶回答道。

    「你看,當時一定很危險吧,不然怎麼會走不出去,還要跳水逃生呢?」鍾曉月問道。

    「因為我覺得自個水性不錯,所以選了水路逃出去啊!」千芷鳶說著得意的笑了笑。

    「笑笑笑,你還有臉笑!」鍾曉月別過頭,不搭理千芷鳶。

    千芷鳶想了想,看看四周問道:「他們人呢?」

    「他們都去火場找你了,估計這會找不到你,一定急死了!」鍾曉月跺了跺腳說道。

    「那他們把你留下來一定是認為我有可能會自己回來,才讓你等我的。所以,你肯定有辦法通知他們,對不對?」

    「啊!對啊!看我,都給急忘了。」鍾曉月拍了拍腦袋瓜,她從袖子裡取出一個信號彈,朝天上發射,爆出一朵絢爛的煙花。

    信號彈發射出去之後,鍾曉月和千芷鳶便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從街道的另一頭,幾個人匆忙的跑了過來。

    千芷鳶還未看清楚來人,便被猛的一下緊緊的抱住。

    「芷鳶,你這是要嚇死人嗎?」齊林緊緊的抱著芷鳶,語氣之中焦急顯露無疑。

    千芷鳶抬頭看了看,烏娜和楊展風都站在她的面前,灰頭土臉的樣子,臉上還沾有煙灰,十分的狼狽。

    「對不起,是我讓你們擔心了。」千芷鳶拍了拍齊林的背。

    鍾曉月看著齊林緊緊的抱著千芷鳶,她的雙眸之中,黯淡了下來,眉頭不自覺的便蹙了起來,她看著相擁的兩人,眼淚又漫上了眼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向前一步,伸手握住千芷鳶的手,將她一帶,巧妙的將齊林和千芷鳶分開。

    扯出一個欣慰的笑意,鍾曉月說道:「齊哥哥,你也別太緊張了,芷鳶這不是回來了嗎?別擔心了,她沒事呢。」

    「沒事,你看她全身都濕透了,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怎麼會沒事?」齊林緊張的說道,他拉著千芷鳶轉了一個圈,全身都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齊林,你的手怎麼了?」看著齊林的手已經燙傷起了泡泡,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火舌少了個零碎破爛,千芷鳶心裡有些難過。

    「沒事」齊林將手收到了背後。

    「哪裡沒事啊!」烏娜走向前一步說道:「就他一直要往火場裡沖,我和展風兩個人怎麼拉都拉不住。我們進不去,在外面尋找所有能夠逃生的通道,齊林一個人衝進了火場呢!都不知道有多危險!」

    「真的嗎?」千芷鳶皺著眉頭問道。

    「她淨挑誇張的說。」齊林笑笑,他說道:「要是不說危險一點,估計你下次還是會冒險,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齊哥哥……」鍾曉月的眼裡溢滿的淚花,她心疼的將齊林的手放在手心上,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齊林將手抽了回來,他對千芷鳶說道:「你全身都濕透了,趕緊回去換衣服洗澡吧,不然這麼冷的夜晚,一定會著涼的。」

    鍾曉月抬起頭,看了齊林一眼,又看了千芷鳶一眼,然後底下頭,將痛心的情緒埋在眼底下。

    千芷鳶點了點頭,她也不想一群人就在門口這麼乾站著,於是她說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沒事就好。」

    回到房間,千芷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她坐在床邊思索了一番之後,從她的布袋裡翻出了一瓶藥膏,推開門,朝著齊林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齊林放下手中還未纏好的紗布,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曉月?這麼晚了,有事麼?」齊林看著站在門口的鍾曉月開口問道。

    「齊哥哥,你的傷口是不是很疼啊?你一定還在弄傷口吧?」鍾曉月心疼的問道。

    「都是小事,我是個男人,這點小傷不至於會有多嚴重。」齊林笑笑。

    「可是,我還是怕你疼,所以……」鍾曉月剛剛要從身後拿出她剛剛買的燙傷藥,就聽見旁邊傳來千芷鳶的聲音。

    「你們怎麼都沒睡啊?」千芷鳶轉頭對著齊林問道:「還在處理傷口?」

    「你們啊,就是把我想得太脆弱了。」齊林笑著搖搖頭。

    「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問題,有傷就要治。」千芷鳶將手上的那瓶藥拿出來,在齊林眼前晃了晃,她問道:「給你送藥來了,難道你不請我們進去你房間?」

    「怎麼會?進來吧。」齊林這才意識到,三人都站在門口,十分的不合適。

    鍾曉月見此,將她手中的那瓶藥放回了衣袖之中,她咬著唇角,低著頭,跟著他們進了房間,情緒讓人看不清楚。

    「曉月,你怎麼也來了?很擔心你的齊哥哥吧?」千芷鳶笑了笑,坐了下來,低頭就看見齊林的紗布。

    「是啊,我很擔心他……」鍾曉月話還沒說完,齊林就搶著說道:「瞎擔心,我哪有什麼事,搞得我好像有多脆弱一樣!」

    「可不是麼?雙手都燙傷了,這些紗布你自己怎麼纏?」千芷鳶將紗布拿了起來。

    「不如,我幫齊哥哥纏吧。」鍾曉月伸手正想拿過紗布。

    千芷鳶便說道:「曉月,你幫忙去打一盆乾淨的冷水來吧。我給齊林上藥包紮便好,怎麼說,我也是個大夫啊,雖然很不專業,但是也不至於包紮個傷口也能包死人。」

    鍾曉月一愣,她伸出去的雙手就頓在了半空中。

    「你要能包死人,那得多少人仰慕你啊,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齊林笑了,他坐在了千芷鳶的面前,朝著她伸出了自己燙傷的手。

    千芷鳶將藥瓶打開,仔細的將藥往齊林的傷口上倒下去,動作十分的輕柔細緻,小心翼翼。

    千芷鳶前所未有的認真讓齊林心裡一震,他的視線從千芷鳶的上方一直落在千芷鳶的臉龐之上,看著她認真仔細的樣子,不知不覺間,齊林的嘴角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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