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縣 第一零三章 文 / 舍人
第一零三章
省委黨校並沒按慣例在國慶節放假，反倒把日程安排得很緊湊。上午全體學員在大禮堂聽取了省委組織部葛副部長主講的黨章黨性教育，下午各班以黨支部為主體，分組進行談論，深化思想教育，然後在黨校學生部統一部署下，各班進行了多種不同形式的考察參觀學習。
楊陸順所在的青干班是進行「緬懷革命先烈，接受傳統教育」為主題的參觀活動，地點是春江省青洲地區的革命烈士紀念館，行程為三天。
青洲地區是革命老區，地處春江西部，經濟落後交通也不發達。因不通火車，就只能乘坐客車，黨校根據青干班六十九人數調了輛45座普通黃河牌大客車和一輛16座中型旅遊客車。在分配座位時，班裡十七位女學員當仁不讓地乘坐小客車，而五十二名男學員乘坐大客車。
對於青干班長期乘坐小汽車的處級幹部來說，坐客車是件不讓人愉快的事情，客車不僅座位硬靠背低，而且顛簸得厲害，更何況還不能一人擁有一個座位，接近兩百公里的路程確實難捱，既然是去接受傳統教育，即便再有情緒也不敢表露，女學員們倒比男學員看得開，也許是把接受教育的活動當旅遊了吧。
黨校並不派老師同行，而是由班黨支部班委會具體組織實施，楊陸順和周益林責無旁貸地成了領頭人。當然這與部門負責人是有區別的，領導只需要動動嘴皮，具體工作自然有下級去做。而楊陸順周益林則事無鉅細都要調擺清楚，在召開支部成員班委會成員會上商議時，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說書記班長說了算，就把包袱丟給了楊陸順周益林，周益林不耐煩這些枝節工作，而楊陸順在縣委辦有接待安排方面的經驗，自然就跑上跑下地忙活起來。
先是聯絡青洲地委宣傳部，把學員們的住宿伙食安排好，費用是黨校負責，把標準告訴青洲方面就可以了。至於路上的細節，楊陸順詢問了青洲地區來的學員，要經過幾處山路，最快也得六、七個小時，勢必中午飯趕不到青洲吃，就選擇在青洲地區臨界的果盤縣落腳，吃了中午飯還可以稍做休息，很從容地到青洲吃晚飯就行了。果盤縣是屬梅令地區，就請梅令地區的學員打電話去聯繫果盤縣，在縣招待所安排中午飯提供休息場所。找到梅令地區的學員，他們倒是很熱心，畢竟是去他們地盤，要是招待不周他們也沒面子。楊陸順接下來考慮的是學員們在路上的情況，詢問有無暈車的，買了暈車藥分發到個人，又動用班費替每個學員準備了飲用水，幫女學員們買了些零食。開車的司機也不能不關心，畢竟幾十號人的生命安全都掌握在司機手裡，約出來請兩位「司級幹部」吃了頓飯，打發了條紅塔山煙，再三強調這次出車任務的重要性，這六十九號人物都將是各地區未來的接班人啊。客車司機平素出車哪裡有如此待遇？領導親自陪著吃飯還送煙，自然把胸脯拍得砰砰響保證不出任何問題。而後楊陸順再在班上給全體學員通報了此行的所有安排，立即得到了大家的熱烈掌聲，特別是女學員尤為高興：「楊書記，你可真細心啊！」「楊書記，你是不是把哄你愛人的手段也用上了呀？」「哇，楊書記，你到底是關心我們全體女同胞，還是別有用心呀？！」那些暈車的女學員拿著暈車藥，心裡都還真感覺到了組織的溫暖！
上午八點半，黨校學生部的領導前來送行，講了幾句話就握著楊陸順的手說：「楊書記，青干班就交給你了，你可要把他們平平安安地帶回來喲。」這話倒讓楊陸順心裡沉甸甸的。轉頭看到學員們都上了車，楊陸順也準備上後面的大客車，忽然小旅遊車跑下幾個女學員，嘻嘻哈哈地就把楊陸順拉到小旅遊車上，理由非常充分：「楊書記關心我們女同胞，我們也要關心楊書記，專門留了個最好的位子。」應付這樣的情況楊陸順最有心得，那就是要絕對順從，不然拉拉扯扯就影響不好了，何況光明正大地應邀而去更顯得心裡無私。
車出了黨校，楊陸順就知道搭錯了車，面對十幾個孩子的媽，他是有理也沒法說。位子確實安排得好，與駕駛員只隔個發動機的臨窗位置，可他沒想到旅遊車上有個小麥克風，在廣大女同胞暴風驟雨般地掌聲中，楊陸順只好捏著那效果奇差的麥克風唱起了歌，而且還得站起來深情地唱，必要時須有動作配合！饒是臉皮再厚的人也會有點害羞，楊陸順紅著臉唱完「我的中國心」又唱了個「一剪梅」，雖然與卡拉ok裡的發揮差距不止一點兩點，可婦女同志們比看港台明星的演唱會還投入了更多的激情，居然還點歌，齊聲吆喝「唱跟著感覺走！」
幸虧這曲「跟著感覺走」是近一兩年來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雖是女聲獨唱，可聽得多了楊陸順也會哼幾句，但歌詞卻記得不全，唱半拉續不下去，只得含糊其詞地矇混，在窘迫中楊陸順溜眼發現坐在最後一排的徐心言望著自己笑得漲紅了臉，與平素不苟言談冷漠淡然截然不同，多了些朝氣也添了些嫵媚，徐心言見楊陸順注意到了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馬上偏轉臉看窗外，強迫著不笑卻止不住嘴角抽搐。楊陸順見自己的表演能讓心言開心，一時間沒了窘迫，賣力地唱起來，手還合著節拍又揮又舞，當唱末尾「跟著感覺走，讓它帶著我，希望就在不遠處等著我，跟著感覺走，讓它帶著我，夢想的事哪裡都會有！」女人們都跟拍著手高興地唱起來，徐心言躲閃楊陸順不時瞟來的眼光，也不禁跟著小聲唱起來，似乎忘卻了許多煩惱。
車在城區速度不快，上了通往青洲方向的省級公路，速度就提了上去，原本暈車的人再怎麼高興也抵抗不住襲來的暈眩，不少人漸漸顯出了難受的神情，趕緊著吃了暈車藥，有的舌底含著話梅、有的瞇目深呼吸、有的乾脆大開車窗，氣氛慢慢沉悶起來。楊陸順知道暈車的人精神亢奮下會舒服點，就強迫那些症狀比較嚴重地唱歌，可惜吃了藥的人都混沉沉想睡覺，而不暈車的怕太吵惹人厭惡，都識趣地吃起零食相互閒聊起來。
楊陸順也只好坐下，不時轉過頭去觀察情況，司機一臉輕鬆地說：「我的天，總算清靜了，剛才我頭都快吵炸開，我真佩服楊書記能與革命婦女打成一片呢。」楊陸順笑著點著根煙遞過去說：「你別亂說，讓革命婦女聽見了起來革你的命！你開車也盡量穩當點，太顛簸了暈車的會吐髒你的車。」司機百忙中回頭瞟了一眼說：「楊書記，我才開四、五十邁，再慢就是拖拉機了。後面的黃河牌正好跟得上。」
饒是車穩路平，還是有人喔喔地嘔起來，好在暈車的人都在乘車前不吃東西，衝著窗外吐清水。楊陸順就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嘔吐的人，前面到底要平穩些，有些頭昏的也乘機把位置往前挪，把楊陸順給騰到了徐心言身旁。
看到楊陸順往身邊的位子走來，徐心言有點緊張，把身子暗暗往裡面挪了挪，想留出更大的空間，可惜再怎麼讓也無濟於事，楊陸順坐下時仍舊與她貼在一起，氣溫還蠻高，都穿的是短袖，她不習慣跟男人肉挨肉，就把身子前傾伏在前座靠背上假裝睡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去躲避楊陸順，只是看到他很溫和的微笑就心慌就下意識地伏在了靠背上，她知道很失禮，可就是羞於直視他深邃的眼睛，想到他不時送她水果關心她的生活派車送她回南風，應該待他禮貌客氣，很希望他能主動跟她聊天來舒緩她緊張的情緒，可惜他沒有說話，她也就不好起身，默默伏在那裡，心緒跟著車身也在晃悠晃悠，慢慢寧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她是睡夢中覺得脖子有點麻木，睜眼一看，不禁大羞，原來她是靠在楊陸順的肩膀在睡覺，至於是什麼時候靠上去的，她全然不知，唬得她趕緊坐直了身體，正要道歉，卻見楊陸順另一個肩膀上也靠著個女同學的腦袋，睡得正香還在吧唧嘴，而楊陸順正襟危坐動也不敢動，就撲哧笑出了聲。楊陸順有點難為情，說：「心言，繼續睡繼續睡，我沒事！」看到楊陸順溫情脈脈的樣子，徐心言就覺得有什麼在撥動自己的心弦。
兩輛車順著公路剛進果盤縣縣城，就看見路邊停了警車小轎車，有民警示意停車，楊陸順估摸是果盤縣來接他們的，才下車，後面黃河車上也下來兩個人，上去一寒暄，果然是縣裡縣委辦的同志。在警車的引領下開進了果盤縣招待所，縣裡一個副書記在餐廳等候多時了。那個副書記還想說幾句歡迎詞以表熱情，可惜大伙下車就紛紛鑽廁所。縣裡招待的標準還頗高，一桌十菜一湯，上了劍南春酒紅葡萄酒可口可樂飲料，楊陸順暗暗估計至少三百元一桌才不讓縣裡吃虧，就乘著空擋與周益林商量，沒想梅令地區的學員早看到了楊陸順的意圖，特意轉到楊陸順這桌說：「楊書記周班長，這頓飯是果盤縣請客，我說要按規矩算伙食，那
副書記說我這是不給面子，沒辦法，只好客隨主便了，還有，我們班回春江的時候，還在這裡吃中午飯，要是來，那副書記就要生我的氣。」一桌人自然是誇他在縣裡有面子，楊陸順和周益林也就沒再多言語。
下午略事休息，一點半準時出發，估計下午五半點應該會順利到達青洲。從果盤縣去青洲只有不到八十公里路程，但要經過兩處盤山公路，而路況不怎麼理想，四個小時還要不在狹窄處堵車才行。第一處盤山段很順利，可到了第二處盤山段就遇到了點麻煩，有輛拉煤碳的帶掛貨車一直壓在前面跑不起速度，可也不敢超車，旁邊就是深溝子，所以楊陸順一再強調司機不急，安全第一。那司機邊開車邊罵前面的貨車，沒想在大彎處貨車忽然緊急剎車，旅遊車司機沒留神差點就撞上貨車，只得一扭方向盤避開，卻忽略了這裡的情況，旅遊車後面小半個輪子都懸空了，坐在車最後排的徐心言陡然見身邊就是無底深溝，嚇得尖叫著抱住了楊陸順，腦袋紮在楊陸順懷裡直發抖。坐在後面幾排的人也都尖叫著竄到了前面，頓時後面就留下徐心言紮在楊陸順懷裡，楊陸順顧不上安慰，操手就把徐心言橫抱著下了車，到了車下，徐心言站穩了臉還雪白雪白，要不是楊陸順攙扶著，保不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旅遊車司機在革命婦女的聲討中戰戰兢兢地把車開到安全地帶，直到再上車，徐心言也拽著楊陸順的衣襟沒撒手。其他人看在眼裡也沒取笑徐心言，因為確實太驚險刺激了，真要後輪再出去幾寸，保不準就車毀人亡造成震驚全國的特大交通事故。
好在以後就平安無事按時到達青洲地委招待賓館，青洲宣傳部長、青洲黨校副校長等人組成了高規格的迎接隊伍，晚上設宴招待，還專門組織了場舞會歡迎省委黨校青干班全體。
晚上八點，在招待賓館的大舞廳人頭攢動，不僅有青洲地委行署的幾位副書記副專員，還有從機關單位調來伴舞的漂亮女士帥氣小伙子們，站位也很分明，青干班的在左，青洲主人在先是主管人事組織的副書記致歡迎詞，然後楊陸順作為青干班黨支部書記致答謝詞，在宣傳副部長一聲舞會正式開始鼓樂齊鳴中，人們紛紛湧向舞池，也許事前得了指示，青洲的漂亮女同志就放棄淑女的矜持主動邀請青干班的男士，青洲的帥小伙子們就沖青干班的女學員彎腰鞠躬。
邀請楊陸順的是個身材窈窕相貌俊俏的年輕妹子，薄施脂粉更顯得容光煥發嫵媚靚麗，一笑左嘴角還有個小酒窩，隔著紗裙還能清晰地觸摸到她滑膩豐腴的肌膚，嗅著她身上濃郁地香水味道，楊陸順漸漸就有點激動，似乎有點發昏又顯得格外清醒。不過對面的妹子雖然一直在微笑，可那笑容就未免有點職業化，眼神也飄忽不定，就有點索然無味，也帶著微笑眼睛在舞池裡到處漂移。不過馬上楊陸順就發現自己跳舞的姿勢太正規，即便舞伴的胸脯子鼓騰騰的也有大半拳距離，渾然不像青洲幾位領導與懷裡的人貼在一起，再看胡利華幾個，踩著花步與舞伴又說又笑的主宰著一切。楊陸順就覺得自己有點老土，正嘗試著與對方拉近距離攀談幾句，至少也要自我介紹一番，就聽音樂驟停，燈光通明，年輕妹子衝他微微一笑轉身就走了。楊陸順自嘲地搖了搖頭，尋到周益林那桌坐下，周益林笑著倒了杯啤酒給他說：「陸順，想不到你跳舞還蠻古板的啊。」楊陸順藉著喝酒掩飾了尷尬，說：「跳得少，再說跟人家又不熟的。」音樂又起，周益林說：「怎麼不跳了？」楊陸順四下張望著說：「沒什麼興趣，周班長，你怎麼也不跳呀？」周益林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還真是個君子。」說著努了努嘴，滿是不屑，楊陸順看過去，卻是張民輝摟著個女人，而那女人則企圖拉開距離。楊陸順打了個哈哈說：「什麼君子不君子，膽子小而已。」忽然發現缺個身影，再細細搜尋，依舊不見，皺眉說：「班長，怎麼不見心言呢？難道受了驚還沒恢復？」周益林知道他所言何事，說：「換了誰都會怕，何況是個年輕妹子呢。」楊陸順想到心言楚楚可憐的樣兒就有點不放心，說：「那我去看看？」周益林看了他一會，緩緩說：「去看看也好。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楊陸順來到徐心言房門前，按了按門鈴，一會徐心言開門露出半個臉，楊陸順就笑著說：「怎麼不去跳舞放鬆放鬆呢？」徐心言打開門就往裡走，說：「不怎麼想動，怕是坐車累了。」見楊陸順還站在門口，心裡歎息著說：「進來坐，我倒水你喝。」楊陸順猶豫了下說：「不坐了，你坐車累了正好跳舞活動活動手腳嘛，是不是下午受驚了還沒恢復呀，哪怕去聽聽音樂也有益神經放鬆呀，走走，連衣服都不要換，這套連衣裙蠻好！」徐心言本想拒絕，她知道去了舞廳少不得要被胡利華糾纏，可聽楊陸順說她裙子好看，就順從地出了門。
到了舞廳正好是曲「蹦恰恰」節奏的慢三，楊陸順做了個請的手勢就擁著徐心言滑進了舞池。周益林一直盯著舞廳大門，見楊陸順徐心言沒幾分鐘就來了，臉上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而胡利華也恰好看見楊陸順徐心言一起到了舞廳跳舞，心裡就憋起著難受，吃飯的時候他就邀請心言做舞伴被拒絕，卻沒想到讓楊陸順撿了便宜。
這曲舞楊陸順覺得與開始的不一樣了，比較之下徐心言不如那妹子漂亮迷人，可他卻感受到心言的態度認真得多，努力配合著他的舞步，而眼神也不飄忽，倒有點含羞怯怯，淡淡的體香也比香水好聞得多，吁吁的喘氣似乎清甜無比。也許徐心言也感覺到楊陸順灼灼的目光，禁不住垂下了頭。楊陸順聞到她頭上溫熱的氣息，抽抽鼻子道：「咦，你用的什麼洗頭膏，這香味好雅致喲。」徐心言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滲出了汗水，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擾亂了步子，該退未退倒被楊陸順踩了一腳，抽步過急就往後倒，楊陸順反應不慢，手臂加力就擁住了她，只是用力稍大，本有半拳的距離變成了兩人緊貼。徐心言呻吟一聲，差點就軟在
了楊陸順肩頭。幸虧舞曲結束，不然她抬不起步就出洋相了。楊陸順也清晰地體會到胸口那綿軟卻又挺拔的滋味，甚至他馬上判斷出心言戴的不是沙沙那種加了墊子的胸罩，加了東西挺是挺了，卻硬得失去了溫柔，見心言神情扭捏，忙道歉說：「對不起啊，沒留心踩了你的腳，去那邊坐下休息會吧。」徐心言漲紅了臉低頭點了點，卻也掩飾住眉眼間那絲愉悅。
兩人坐到周益林那桌，周益林遞去瓶可樂說：「心言，是要出來放鬆心情嘛，悶在房間裡怎麼行。」徐心言微笑著說：「楊書記說你叫我來跳舞，這不我馬上就來了麼。」忽然臉色一整，偏轉頭專心喝可樂。楊陸順就見胡利華端著酒杯一走一晃地來了，心說心言對胡利華蠻反感的啊。胡利華一屁股坐在徐心言身邊，毫不顧忌地笑道：「心言，你不說不來跳舞的麼，來了正好我請你跳下一曲。」徐心言沖周益林一笑說：「不好意思，我跟周班長約好了做他舞伴，你去跟其他人跳吧。」胡利華疑惑地看了看楊陸順，可楊陸順臉上沒什麼異常反應，就哈哈一笑說：「周班長，你這就不對了，怎麼能霸佔我們心言妹妹呢？」周益林舉杯一碰道：「呵呵，心言曉得我技術差，專門教我幾！」
果然舞曲一起，周益林就邀請徐心言下了舞池。胡利華把杯中啤酒一口喝完笑道：「陸順，咱們都沒機會了，各自尋歡去吧。」使勁挖了舞池裡的心言幾眼，嘻嘻哈哈地找舞伴去了。楊陸順沖胡利華揮了下手，見周益林與徐心言也是用很標準的姿勢跳舞，不覺笑了起來，看到其他摟抱得緊密的人，心裡猛地閃出與心言那一抱的異樣感覺，忽然就有點醒悟，看來跳舞的魅力就在於給男女親密接觸提供了不違反道德的場合，試問誰不想擁抱一個又一個身材妙曼體態豐腴的漂亮女人呢，要是平常去摟抱女人，不被罵色鬼就要遭拳腳，而在舞池裡就變得合情合理了，不由就暗自慶幸沙沙沉溺麻將倒是優點了，要是頻繁出入舞廳被人抱來摟去的，豈不是很吃虧！不過楊陸順的感慨還沒發完，就被班裡的女同學扯去跳舞，她們這些革命婦女在第一曲被青洲的帥小伙子邀請著，也聽了不少人家的奉承話，還真以為自己青春尤在風韻不減，第二曲同樣是青洲同志邀請她們，更讓她們信心大增，可惜第三曲就無人問津了，人家青洲的同志自己也要適當娛樂娛樂嘛，而一起來的男學員哪有精力照顧這些孩子的媽，都賊精賊精地尋漂亮妹子去跳舞了，何況這些男學員身份的光環掩蓋了身材的缺陷，還搶手得很呢，女學員難捺舞癮，發現楊書記竟然沒跳舞，那還不主動邀請，何況楊書記溫文儒雅，比那些帥小伙子更有氣質呢。一晚上下來，楊陸順幾乎就沒休停過。
青洲革命紀念館彙集了中國『共產』黨工農紅軍時期、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抗美援朝時期的眾多革命烈士事跡，展覽廳密密麻麻擺放呈列的物品都包含著無數先烈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青洲地區先後為革命輸送了六十多萬子弟兵，而犧牲的人數至今也統計不全，新中國成立後遍佈全國各地的青洲籍革命同志僅有三萬餘人，很多人成為了無名英雄，很多人至今魂飄異鄉。
青干班全體學員向革命烈士紀念碑敬獻了花圈，向紀念碑三鞠躬表達對革命先烈的哀思和崇敬之情。又參觀了紀念館，學員們飽汗熱淚地聽取講解員的講解、懷著崇敬的心情觀看每一件展品，使學員們深受教育。下午在地委會議室聽了三位長征老紅軍抗日老八路的報告，亦是感觸良多。
回到黨校，楊陸順就召開黨員民主生活會議，每位學員都寫了深刻的參觀學習心得體會，楊陸順執筆寫下了《青干班參觀革命紀念館黨員討論會綜述》，獲得黨校領導一致好評，上了黨校校刊《春江黨校月刊》。
省委黨校校刊《春江黨校月刊》是由**春江省委黨校主管、春江省委黨校主辦,國內公開發行的大型綜合性理論刊物，也是省委地委領導非常重視的黨刊雜誌，能上《春江黨校月刊》的文章都是理論性強代表性強的優秀作品，這也讓青干班的學員真正認識到了楊陸順理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