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縣 第一零二章 文 / 舍人
第一零二章
接下來楊陸順過了段非常忙碌的日子,白天按時上下課,晚上就要陪縣裡來看望他的同志們吃飯娛樂,就連沙沙和旺旺到春江來玩耍兩天,他都抽不出時間陪孩子,只好請菁菁幫忙。起先是縣行局裡與他關係還算好的,如水利局鍾局長、商業局侯局長等人,慢後就連財政局、公安局這樣權大財雄的頭頭們也來看望,到最後稅務局、工商局等地區垂直管理的單位也來了副職領導,當然還有他從前的高中同學甚至記不起名字相貌的小學同學,有的甚至毫無關係也拜託侯勇、小秦引見著認識。楊陸順確實不厭其煩,精力體力上都吃不消,白天要聽六個多小時的課,晚上基本都要喝酒,折騰到凌晨一點多才能休息,人少中午還能瞇上一兩小時,到後來連中午都要陪縣裡的同志吃飯。好在來的同志僅僅只是祝賀一番,倒沒求他辦這事那事的,大家和氣一團,稱兄道弟痛飲一場了事,直到臨近國慶節才漸漸恢復了正常生活,畢竟一個縣只有那麼些單位。
這期間楊陸順每逢有飯局,總會熱情地邀請胡利華張民輝等人,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中感情增進了不少,開始他們幾個一叫即到,慢後也受不了如此頻繁地喝酒,聽到楊陸順叫他們喝酒便掩耳而逃,但都對楊陸順非常佩服,總是每天都能精神抖擻地端坐在教室裡聽課。
楊陸順還經常把去娛樂後剩留的各種零食打包起來,第二天擰到教室散給女學員們吃,群眾路線走得也挺不錯。隔三岔五把吃不完的水果送去徐心言的寢室,丟幾條好煙給周益林,盡量做到面面俱全。
這天楊陸順眼見著快放下午學,他的傳呼也沒響,估計是沒人請他喝酒了,摸了摸凹下去的臉頰,心裡盤算著晚上去哪裡吃頓清靜飯,然後叫何斌陪他練車。他現在已經基本掌握駕駛技術,在不算擁擠的路段也能平穩地跑上一氣,生手學車癮頭最大,他一想著手就有點癢癢。旁邊張民輝卻讓他心願泡湯了:「陸順,放學後我跟傑英要去西區辦點事,叫你的車送送我們吧。」楊陸順只能答應了,心想正好早點睡覺。
放學後楊陸順習慣性地把當天的課本書籍拿去黨校的寢室,然後才慢慢踱出校門,準備坐出租車回隨園,被一個面熟的小伙子叫住了:「楊先生,楊先生!」楊陸順微一猶豫:「你是?」「我是小孫呀,奇順公司的,呵呵,楊先生貴人多忘事呀。」小孫熱情地伸出手自我介紹著。
楊陸順哦了聲說:「我記起來了,不好意思呀,剛才在想點事一時沒轉過神來,不知道孫先生找我有何貴幹呢?」
小孫說:「我們袁總下午從上海回來了,就叫我來黨校請您去奇順坐坐,我的車就在街邊,請!」
楊陸順心裡一暖,就跟著小孫上了車,說:「孫先生,我記得袁總不是去廬山避暑了麼,怎麼是從上海回的?」
小孫開著車說:「哦,袁總確實是去廬山了,前幾天從廬山下來就先去上海處理了筆業務,今天從上海飛回來的。大約三點多到的公司吧,一到公司就叫我來黨校接您,又叮囑我不要到學校裡去打擾你,我先是去學員部打聽你沒住校,這才等在校門口的。」
楊陸順側臉看了看小孫,笑著說:「真麻煩你了,你們奇順今年效益如何呀?你收入情況怎麼樣?」
小孫呵呵笑道:「楊先生,您是我們袁總的好朋友,對我們公司感興趣的話,直接問袁總比我提供的信息要準確得多。至於我的收入,還可以。主要是我們袁總體恤部下,跟同行公司比較,各方面福利待遇都要高。」
楊陸順哈哈笑道:「你的警惕性很高啊,保密工作做得不錯,我問的問題你一個也沒回答,放心,我不是什麼商業間諜。」
小孫謙遜地說:「您和袁總是好朋友,又是機關領導,我怎麼會在您面前保密呢,我確實不清楚公司效益情況,我只是個公司普通職員,至於我個人收入,在領導面前顯然是個小數字,不值一提的。」
人貴交心,楊陸順見小孫沒什麼聊天誠意,也就不再囉嗦,到了奇順公司,逕直被引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楊陸順見到袁奇志高雅而不張揚的裝扮,也禁不住上下打量了番暗暗稱讚,才說:「袁總,聽小孫說你才下飛機就回公司上班,怎麼不休息休息呢?」
袁奇志也在看楊陸順,見他面色發青還瘦了不少,就以為他在黨校吃食堂的原因,心裡很是氣惱他為什麼不要存折:「我沒什麼,精神蠻好,倒是你看上去瘦了很多,是不是黨校伙食不好吃不慣呀?要不你乾脆住紫竹園賓館去,那裡條件要好很多的。」
楊陸順下意識摸了摸臉,呵呵笑道:「哪裡是黨校伙食不好,完全是喝酒過量休息不足造成的。你是不知道,到黨校一個月,天天被縣裡來看望我的同志請到外面喝酒唱歌,還被縣領導安排住在了省委招待所。」
袁奇志這才放心下來,卻望著楊陸順左手手腕,欲言又止。楊陸順順著袁奇志的目光發現她老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不知道是什麼吸引她,也疑惑地看著手腕,沒什麼不妥的,就抬起手說:「老同學,怎麼了,我這手上有花嗎?」
袁奇志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慢慢坐在楊陸順身邊,神情又喜又憂,伸手握住楊陸順的左手,說:「這麼多年了,這塊手錶你還一直戴著。」一串淚珠兒就傾然而下。
楊陸順大驚,忙不迭從茶几上拿過面巾紙,想替她擦淚又怕行為太過親密惹來更大誤會,說:「老同學,你、你快擦擦,這是你辦公室,要是讓別人看到,豈不大損你總經理的威望?」心說這塊雙獅表我不戴還藏起來浪費呀?
袁奇志不失姿態地用面巾紙印干淚水,卻是無限深情地看了楊陸順一眼,說:「看到這塊手錶,我就想起我們一起在深圳,這麼多年,我再也找不到那次陪你買衣服手錶時的歡樂心情了。不過舊的東西始終要淘汰,你、你把它還給我吧。」
楊陸順就有點慌亂,遲疑片刻還是把手錶取下,放在袁奇志手邊,眼睛卻老瞅辦公室門,生怕有人闖進來。
袁奇志癡癡地看著手錶,眼前又是朦朧一片,她慢慢握住手錶,似乎還感覺到上面殘存著楊陸順的體溫,站起轉身那一瞬,又是兩滴淚珠飛濺四散,等她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用面紙再次擦拭了下眼睛,神情就恢復了正常,把舊手錶放進抽屜一個隱蔽角落,再從手提包裡拿出個錦盒,笑著沖楊陸順晃了晃說:「昨天在上海購物,替你買了個小禮物,打開來看看。」
楊陸順見她又哭又笑的,知道她短時間經歷了場思想糾集,感動之餘也告戒自己盡量少與她單獨相處,她現在是省委書記少爺的人,要讓劉建新看出點什麼,怕難得收場,就開玩笑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給我買什麼禮物,還不如替你乾兒子買玩具的好。」
袁奇志心又是一疼,強笑著說:「真是舔犢情深啊,反正這次我回春江要呆段時間,到時候接我乾兒子來玩幾天,買一大堆玩具總行了吧。你先看我給你買的禮物。」
楊陸順無奈只得起身去辦公桌前接過錦盒說:「謝謝你,你看我空手空腳地來,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晚上我請你和劉建新吃飯?我能進黨校多虧你們幫忙了,還沒請客表示謝意呢。」
袁奇志略帶撒嬌口吻說:「喂,人家好心幫你選的東西,總要打開看看吧?!」
楊陸順訕笑著說:「我們中國人的習慣哪有在別人面前就迫不及待地看禮物呢。」見袁奇志衝他瞪眼睛,只得打開盒子,霍然是塊黑亮亮的手錶,看表面上的英文標緻竟是瑞士的雷達表,四顆小鑽石閃閃的漂亮以極,期期艾艾地說:「老同學,這麼名貴的手錶,我怎麼受得起呢,我在春江第一貨商店也見過類似的手錶,得四、五千呢。」
袁奇志咯地一笑說:「哪有那麼貴,只是鑲水鑽石英手錶,最大的優點就是輕巧美觀,很適合你這樣的成功男性佩帶喲。戴上戴上,看我估計你的手腕大小有沒有估錯。」
見楊陸順遲疑不動,袁奇志轉出來搶過手錶就替他戴上:「哇,我估計得真準,居然不大不小剛巧合適!怎麼樣,是不是戴在手上很輕呀?」
楊陸順低頭看去,哪裡能看清手錶,早被袁奇志胸前那一片雪白晃得眼迷心馳,而微露的乳溝萬分誘惑地吸引著他的目光去探索,素雅的幽香從四面八方圍困著他,居然起了男性本能的反映,幸虧楊陸順也算意志堅定之輩,及時清醒過來,抬手晃了晃打了個哈哈道:「哈哈,還真是輕巧好看吶!表帶也剛好合適!」然後幾步走到窗前迎著光晃動表面,故做驚喜地說:「嘿,這四個水鑽還真像真鑽石,也會發彩光呢。噯,要是沙沙問我怎麼有錢買高級手錶,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袁奇志心細如髮怎麼會看不出楊陸順的做作呢,幽幽歎息著說:「六子,簡單得很,反正現在市場上假雷達表仿冒得跟真的一樣,你就說是買的假貨咯。要搪塞你老婆更容易,就說是你縣裡想討好你的人送的。也許我這也是最後一次幫你買手錶了,以後你楊陸順官大級漲,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去奉承討好你呢。」
楊陸順誠懇地說:「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始終是楊陸順,是你的老同學好朋友!」
袁奇志說:「有你這句話,我也滿足了。晚上跟我一起吃飯,劉建新難得把你這哥們掛在嘴邊,下飛機就說要跟你喝一杯。」
楊陸順高興地說:「那好呀,我請客我請客,順便還叫上黃曉波,我一直請他吃飯他都說沒時間,估計是我面子小請不動他。」
袁奇志略一思忖說:「你不是說你住隨園麼,就在隨園吃吧。」
楊陸順忙說:「那怎麼成,好歹也要去紫竹園那樣的賓館才符合你跟劉總的身份嘛。」
袁奇志抿嘴笑道:「其實隨園不比任何大賓館差,某些方面還要強。隨園的廚師可以做全國八大菜系的菜,基本都是一級廚師,服務員是經過正規學校培訓的,那素質在省裡各賓館都是一流的,我估計你也就在一、二、三號樓轉悠,沒機會去四、五、六號樓,更談不上去八號樓見識了。省委主要領導在八號樓都有常設套房,八號樓曾經還接待過中央大領導呢,還有總統套房、防彈餐廳,有錢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呀。」
楊陸順楞了楞,他確實不知道外表不怎麼起眼的隨園居然實力如此雄厚,不禁問道:「那王林、柳江也不是外表上那麼好相與的咯?」袁奇志說:「那是當然了,王林柳江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省委相關的接待工作,跟省裡領導關係都還不錯,特別是柳江,來頭不小,千萬別以為跟你們縣裡招待所長一樣好欺負喲。」
楊陸順嘿嘿笑道;「省裡的在我眼裡都是領導,巴結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去欺負別人?」
袁奇志卻說:「六子,你也別太小看自己了,你是劉建新的哥們,王林柳江都是精明人,權衡利弊他們也會當你哥們對待,犯不著巴結他們。就定在隨園吃飯吧,我先給王林去個電話,叫他安排個清靜包廂。哦,六子,你在黨校進修,老同學們都請出來聚聚沒?」
楊陸順說:「請了請了,吃飯唱歌跳舞都請了,大家都玩得挺開心的,都還說你一回就再次聚會呢。」
袁奇志笑了笑,神情中帶點不屑,說:「哦,難為他們玩得開心還記得我,我可沒什麼心思去應付他們。」說著翻開記錄本找出王林辦公室的電話撥了過去,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掛了,笑著對楊陸順說:「好了,王林說安排在貴賓廳二號包廂,你給黃曉波打電話就說晚上七點貴賓廳二號包廂就是了,他要推搪你就說劉建新也會去吃飯,他就不得擺架子了。至於劉建新那裡就省個電話,我會跟他一起去,你先回隨園找王林安排菜,他知道劉建新黃曉波的口味。」楊陸順就給黃曉波打電話,果然黃曉波知道劉建新也去吃飯,想了想就答應了。
楊陸順由衷地說:「奇志,這哪是我請客啊,你全都安排好了,真是謝謝你。我就先走了。」袁奇志忽然又說:「你等等。」幾步進了設在辦公室的休息間,拿出個紙袋塞給楊陸順說:「這裡有瓶人頭馬酒禮盒,找個機會送給黃曉波,他沒其他嗜好,就愛品嚐收集洋酒。」
楊陸順就有點手足無措了:「奇志,你這樣,叫我如何還得起你的人情喲!」袁奇志笑笑說:「你送個青花盤給我,好幾百萬的古董,你那麼大手筆,我當然不能太小氣嘛。好心贊助你點活動經費你又不要,我只是做點好朋友應該做的事而已。我叫小孫送你。」楊陸順一時無語,本來口才一流的他總在袁奇志面前
產生無法辯駁的無奈。
到了隨園快六點了,進了一號樓也就是服務總台,就見王林笑咪麗地迎了上來:「楊老弟,我等你好久了,袁總叫我全聽你安排,咱們這就去包廂把酒菜定了吧?」楊陸順笑著說:「老王,你跟我謙虛什麼,劉總黃處的口味誰還比你更熟悉?就有勞老哥你代勞好吧,我信得過你!」王林就顯得很高興,說:「既然你撂蹶子,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我這就去安排菜譜。」
楊陸順回到房間,見何斌在看電視,就問:「咦,你這麼快就回了?吃飯了沒有?」何斌說:「本來張民輝要留我吃飯,可我想你一個人吃飯挺沒意思的,而且這段時間老喝酒,就想著帶你去個吃家常小菜的地方,改善下口味。楊主任,洗個澡休息會再吃飯,好嗎?」
楊陸順笑著說:「何斌,你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今天晚上照樣得喝酒,我趕緊洗澡。」何斌就起身開櫃子幫楊陸順拿換洗衣物說:「怎麼又有人請客吃飯呀?我的胃都承受不住了,撒的尿都是酒精味十足!」楊陸順呵呵笑道:「那等會你自己去吃家常菜吧,今天是幾個同學朋友小聚,不用你幫忙擋酒。」何斌高興地說:「那好呀,我自忖酒量不錯,沒想到持久戰一打,我聞著酒味就犯噁心。還是楊主任禁得起考驗,到底是領導,水平就是高!」楊陸順邊洗澡邊說:「你就拍吧,萬一我光榮在酒桌上,看你怎麼給我這水平高的領導寫悼詞!你先別走,呆會幫個忙啊。」何斌說:「沒問題,我正好看完這集米老鼠唐老鴨。」
楊陸順匆匆洗完澡,叫何斌提著那盒人頭馬酒,兩人去隨園門口等候黃曉波。六點半時分黃曉波開了輛白色本田車來了,楊陸順老遠看見後領著何斌迎上前去,黃曉波本想把車停到車坪,見楊陸順到了跟前只好停下,搖下車窗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楊陸順遞進個袋子,他也沒說什麼,接過來放在副駕駛位置上,才聽楊陸順說:「黃處長,你去停車,我在大堂等你。」黃曉波笑著又啟動了車,轉到樓邊的停車坪,好奇地翻了下袋子,裡面是盒洋酒,他拿出來仔細一看,是人頭馬遠年特級禮盒,雖然這酒並不十分昂貴,可獨特的對開禮盒設計以及裝配在裡面的水晶對杯和水晶底座,倒是令他耳目一新,頗具有收藏意義,不禁對楊陸順的用心很是滿意。
王林確實掌握了劉建新黃曉波的口味,所以劉建新黃曉波一看服務員端上來的菜,就笑呵呵地誇王林懂事,特別是對煲湯讚不絕口,劉建新在深圳幾年已經習慣了喝湯,春江這樣的內陸省基本不存在這樣的習俗,自然是有心人才會考慮得如此周詳。照例王林柳江都要先後來敬酒以示對客人的尊敬,王林敬酒的時候,劉黃二人很親熱地叫王林坐下吃菜聊天,可柳江來敬酒,劉建新都不正眼看她,黃曉波勉強寒暄了幾句。而這次柳江不知道是因為有袁奇志在場還是其他原因,沒多停留就禮貌地告辭而去。
黃曉波陪劉建新喝了幾杯酒,匆匆吃了點東西,就歉意地說:「今天晚上還有事,我臨時請假出來吃頓飯,陪建新小楊喝兩杯,這就要走了,真不好意思啊。」
劉建新自然明白,笑著說:「你是大忙人,就不強留你了,有空再喝酒。」楊陸順就送黃曉波出去,黃曉波臨上車忽然拿出張名片寫了個號碼遞給楊陸順說:「小楊,這上面有我傳呼機號碼,以後有啥事直接打傳呼,省得電話聯絡不到人。」說著還親暱地用拳頭擂了楊陸順肩頭一下。楊陸順就知道袁奇志兩次準備的禮物確實很合黃曉波的脾胃。
再次回到包廂,只見劉建新一個人在裡面跟服務員有句沒句地閒聊天,就問:「袁總呢?」劉建新笑著說:「她去回電話了,到了春江,她的傳呼就沒停過。你有傳呼機沒?要的話叫奇奇幫你搞個。」楊陸順說:「有了,傳呼這東西還真是方便別人的好東西。」忽然心一動,笑著說:「劉總,我們兩個喝酒挺悶的,叫柳經理來陪我們吧,她酒量不錯喲。」劉建新古怪地看著楊陸順,揮手叫服務員出去,才說:「六子,那婆娘是不是對你不錯啊?」楊陸順說:「是對我蠻客氣的,不過我曉得她對我客氣是看在你劉總的面子,這點我分得很清楚。」劉建新猥褻地一笑,壓低聲音說:「你清楚就好,那婆娘風騷得很,千萬莫被她蒙了啊。我當你兄弟告訴你她的底,柳江四年前是省政府許秘書長的情婦,不過那時老許還是副秘書長,老許扶正後就甩了她,沒想這騷婆娘又跟老許的親侄子有一腿,老許只兩個閨女,把侄子當兒子看。嘿嘿,夠他娘的騷吧!」楊陸順驚訝得張開了嘴:「這是真的啊?看不出來柳江」劉建新吱地抿了口酒說:「小範圍圈子裡都知道,不過沒人說罷了。六子,可別被這女人迷惑了啊,上次你見她粘著我以為我會對她有意思,你錯了,她只是想幫老許的侄子搭上我這條船,想合夥跟我做生意,有他大伯在省政府那邊的關係本是個好夥伴,不過那傢伙不是幹大事的料,嗜酒如命,喝醉了就發癜,成事不足敗有餘,我見了他躲瘟神一樣。」楊陸順問:「那柳江結婚了沒有?」劉建新說:「結婚了,她男人在部隊
當志願兵,哈哈,綠帽子帶一世!」楊陸順就不再多問,他沒料到柳江竟然是個沒廉恥的女人,想到她與許秘書長伯侄亂倫就噁心!
劉建新忽然扯起楊陸順的手問:「咦,你這表式樣蠻好看呀!」楊陸順心虛地一縮道:「嘿嘿,一塊石英表,上次我老婆到春江玩逛商店幫我買的。」劉建新翻來覆去看了看說:「嗯,嫂子的眼光不錯,雷達表呢,男人嘛是要戴塊名表,你看我這塊金勞就是奇奇在香港幫我選的,六子,你真好福氣,嫂子人又漂亮又賢惠,兒子聰明於懂事,唉,可惜我家絲絲是個女娃,要是兒子就好咯!」猛地灌下杯酒,喃喃地說:「偏生奇奇不願意給我生個兒子,她又不是黨員幹部,又沒工作單位,生三個四個都沒人管,偏生就不願意生,唉」
楊陸順看著劉建新一臉惆悵,不僅不同情,反而惡毒地想:你這樣強佔了袁奇志,玷污人家名節耽誤人家青春,還指望人家幫你生兒子傳宗接代,簡直是癡心妄想,壞事做盡的人不絕後那是老天沒長眼!只可憐袁奇志有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又面臨無法組建家庭的窘境,她哪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願意無辜的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她自己經歷了失敗的人生,不願意無辜的孩子受她牽累,即便劉建新再愛她再疼孩子,也只是個可憐的情婦可憐的私生子!是這個社會唾棄的另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