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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 第八十七章 文 / 舍人

    第八十七章

    楊陸順正和全部長閒聊,陡然聽得一喝,兩人都有點緊張,全文明心裡更著急,生怕惹得劉三少不高興,一溜小跑就進了書房,連不迭地問:「哎,劉總,怎麼了,怎麼了?」楊陸順跟在後面也怯怯地說:「劉總,您叫我」

    劉建新難得一臉嚴肅:「楊陸順,你的這枚主席像章從哪裡得來的?」說著用手指重重點了下照片上那主席像章。

    屋子裡幾個人不約而同湊近去看,像袁奇志、沙沙、楊陸順三人自然不明白究竟有何值得劉建新大驚小怪的,全文明卻是識貨之人,當即說:「哎呀,這枚主席像章似乎是當年黨內高級幹部才能佩帶的喲?不應該出現在這小地方,更不應該看這照片是小楊早幾年照的」

    沙沙嘴快,笑道:「這主席像章是我家六子乾爹給他的,六子應該還保存著呢。」

    劉建新上前一步道:「楊陸順,快找出來給我看看!」

    楊陸順何等聰慧之人,立即想到像章後面刻的「劉」字,莫非小標爺爺當年救的人就是劉總的長輩?手下不停,便從書桌一抽屜裡找出那枚用手絹包裹著的像章。

    劉建新接過像章徑直翻轉過來,當看到刻著的「劉」字,心裡一陣激動,居然意外地在袁奇志同學家發現了,不過他絲毫沒有懷疑此物的真實性,因為這是他老劉家的一個秘密,只有家中有限的人知道詳情,他亦從未在袁奇志面前提過隻言片語,只可惜這未曾謀面的老人早已去世,而且遺物在乾兒子,怕是再沒什麼直系親屬了,他思忖半晌,問:「那你乾爹高姓大名呀?」楊陸順說:「我乾爹叫楊天寶。」劉建新沖袁奇志道:「奇奇,陪我去打個電話。」他旋即又非常客氣地問:「楊陸順,你家的電話開通國內長途了麼?」楊陸順點點頭道:「開通了開通了,劉總請:「劉總袁總,我帶你們到臥室去打電話。」當先就出了書房,沙沙為什麼走這麼快,因為電話被她鎖住了,自從電話得私人付費,她出於節約考慮鎖住了長途,但千萬不能讓六子同學看笑話,自然不能在客人面前拿小鑰匙開鎖了。

    全文明幾人目送劉總袁總進了房間,房門在沙沙出來後就緊緊地閉上了,也不知道在鬧什麼玄虛。全文明心思轉得快,知道那主席像章難免有故事,至於是什麼故事,故事會牽涉到劉家什麼人,那就得從楊陸順嘴裡打聽了,就笑咪麗地一搭楊陸順的肩膀說:「小楊,劉總在打電話,咱們聊天等著就是,來來來,坐著說話。」

    對於地委組織部副部長的親暱舉止,楊陸順多少有點驚寵,沙沙精靈得很,笑著說:「全部長,林師傅,你們聊啊,我去樓下等顧書記,順便看看廚房準備得怎麼樣了,全部長林師傅是我家難得來一次的貴客,小鍋小灶的還真怕領導不合胃口。」

    全文明沒心思客套,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給司機小林打了個眼色,小林馬上站起來說:「我也到下面庭院裡轉轉,開始晃了一眼,發現有幾株花開得不錯,我去看看。老孟師傅,我們一起下去轉轉?」

    旺旺被沙沙強拉下了樓,客廳就只剩下全文明和楊陸順了。全文明瞅了瞅緊閉地臥室門,把腦袋湊近楊陸順問:「小楊,那枚主席像章,你究竟從何而來,你乾爹又是誰呀?」

    楊陸順謙恭地說:「全部長,我乾爹只是個普通農民,而且去世快十年了,那枚主席像章就是他老人家的遺物,至於像章究竟是怎麼到他老人家手裡,我真不知道。乾爹把像章交給我,就走了。」

    全文明自然不滿意楊陸順的回答,卻也沒變臉色,只是仰靠在沙發上哦了聲,目光就有點悠遠:「你乾爹到是迷一樣的人物了,按說一個普通農民,又從什麼地方得到如此珍貴的金質主鄉像章呢?」

    聽著全部長似自言自語又似問話,楊陸順賠笑著說:「全部長,不是我故弄玄虛,我真不知道,要不是主席像章是老人的遺物,想留著個念,也不會保存得這麼完好。也許、也許劉總有收集主席像章的愛好,呵呵,您也說那像章是高級幹部才能佩帶的。」楊陸順自然不會傻到把像章後面刻了個「劉」字也抖摟出來。

    全文明眉毛一軒正要說話,忽聽到外面傳來小車喇叭聲,楊陸順到窗前一看,忙說:「全部長,是縣委顧書記的車。您先坐,我去接下顧書記。」全文明點了點頭。

    楊陸順幾步下了樓,正迎上顧書記,忙熱情地招呼道:「顧書記您來了,快請樓上坐,地委全副部長在上面等您。」

    顧憲章接了全文明的電話,得知被楊陸順請到了南平,心裡當時就有種滿足感,原以為楊陸順是個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沒想那小子居然會花大本錢請來地區領導為他講情,故且不說他楊陸順究竟走什麼門路請動了全文明,至少他楊陸順是已經清楚,沒我這縣委書記點頭,你就是再本事也得靠邊站!何況他本與全文明關係並不算太親近,這次給他老全一個整面子,也許兩人感情會增近一層,雖說縣委書記比地委組織部副部長要風光,縣委書記一但進地區,最次也是個行局的一把手,運氣好進地委就可能是副書記,但老全畢竟在地委機關,又是管帽子的官,多個好朋友就多條道,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可對楊陸順並沒給什麼好臉色,打著官腔說:「小楊,你怎麼搞的,怎麼能把地區領導往家裡領呢,這不組織符合程序啊。」楊陸順心裡一驚,可覷見小周在顧書記身後笑得一臉燦爛,這才安穩下來,忙說:「對不起顧書記,是我沒考慮周到,我下次會注意的。」沙沙接茬道:「顧書記,您還是先請樓上坐,六子有錯誤,您吃著冰西瓜,慢慢批評他。」

    顧憲章見楊陸順並沒露出有人撐腰的嘴臉,心裡更是滿意,笑呵呵地說:「小汪看你說的,小楊其實還是不錯的同志。哎,那不是小林麼?」

    小林小跑過來說:「顧書記來了啊,全部長在樓上等您好久了。」

    顧憲章說:「那一起上去吧。」

    小林客氣著說:「我就不上去了,喏,我跟周老弟好久不見,先親熱親熱,你們領導說話,我這小司機可不敢瞎摻和。」

    顧憲章上了樓,少不得又和全文明一番客套,沙沙遞上毛巾給顧書記擦了擦臉,又端上香茶,這才離開。

    全文明切入正題,把袁總拜託他的事情先了結:「顧書記,小楊的事我聽說了,按說你們南平縣委的決定我不該插嘴,不過小楊是個有能力的年輕幹部,他的文章很得地委孫書記的好評,雖然孫書記他們也痛惜小楊犯錯,但培養個幹部不容易,也是你們南平的損失嘛,我看顧書記,你就高抬貴手吧。哈哈!」

    顧憲章仰頭打了個哈哈,說:「全部長言重了,雖然我很痛心小楊疏忽了自身學習,也痛心小楊辜負了組織上信任,但這次的教訓的深刻的,出事後小楊沒有消沉,沒有放棄,是在組織上的關心幫助下,更加刻苦學習加強自身修養,在工作上更加兢兢業業,期於小楊這段時間的表現,就是沒你全部長的關心,我們縣委也早就研究過,是該恢復楊陸順同志的縣委辦副主任職務了。今天全部長開了金口,那麼我就代表南平縣委恢復楊陸順同志的職務,明天在機關正式宣佈。全部長,你可滿意?」

    全文明呵呵笑道:「老顧,看你說的,感謝你給了我的面子啊,其實我還真不該開這個口的,早知道老顧你如此器重小楊,我白白欠了你個人情。小楊,該你表示表示了。」

    楊陸順一臉慚愧地說:「全部長,顧書記,是我違反了組織紀律,還驚擾了行署王副專員,在社會上造成了不良影響,身為『共產』黨員國家幹部,沒主動為人民群眾解決困難,還利用職權謀取私利,很是愧疚。感謝顧書記能給我個機會重新開始,我向全部長顧書記保證,今後一定加強思想學習加強自身修養,搞高本職工作,再不辜負領導和組織的信任。為了給南平人民群眾贖罪,我這次去省城聯絡到大學的同學袁奇志袁總,說服她的公司到南平出資修建公路。只是袁總是私營公司,資金並不雄厚」

    顧憲章之所以爽快地恢復楊陸順的職務,主要是想通過此事給全文明一個人情,何況馬崢嶸那邊總要有個交代,也給了楊陸順一個教訓,至於楊陸順會給自己送什麼禮物倒不是重要的,他不是那種貪婪之輩,他需要的是在南平無上的權威,以及部下對他真正地服從。卻沒想到楊陸順還居然為南平拉來了款項,正是他心急火燎頭疼不已的公路方面的投資。說到公路建設,顧憲章就頭疼,眼看周邊幾個縣都走在了前頭,在南平卻是老大難問題,他算是思想比較正統的幹部,時刻想著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姑且不說真正含有多少為人民服務的思想,但總要留點什麼在南平,不然他自己都沒臉去想了。他沒少跑地區爭取資金,可一次一次失望而回。如今楊陸順拉來了一筆款項,不論多少,都為南平開了個好頭,至少可以利用此事發動全縣黨員幹部找親朋好友拉資金求贊助,甚至還可以用縣委的名義下指標,完成任務則可以提撥重用、完不成任務的則降職免職!念及至此,眼前的楊陸順就變得可愛多了,也不等楊陸順把話說完,插口道:「楊陸順,你、你那老闆同學來南平了沒?」

    全文明瞅著楊陸順露出了高深的微笑,這傻小子竟然真以為劉總會出資修路,摟進口袋的錢白白花出去,誰樂意呢。

    楊陸順見顧書記如同小周說言確實對修路感興趣,自然不能敷衍,說:「顧書記,我同學這次也跟著來了南平,一起前來的還有奇順公司的劉總經理。不過他們在處理點事情,還在打電話。」說著指了指臥室緊閉的門,心下也奇怪,一個電話不至於打這麼長時間吧。

    顧憲章說:「小楊,你的老闆同學大概可以出資多少用於南平修建公路呢?」

    楊陸順不敢誇口,謹慎地說:「我跟袁初步商議,至少能有兩百萬吧。」

    兩百萬元,顧憲章高興起來,叫一個惟利是圖的商人無償拿出兩百萬的確算是大手筆了,只要這筆款子能順利到位,則可以籍此為名向地區省裡爭取至少兩到三百萬專款,縣裡也可以勒緊褲腰帶湊上個兩百萬,再充分發揮宣傳效應,發動公路經過的鄉鎮派出義務勞力協助,那麼六、七百萬完全可以修出五十公里縣鄉級柏油路來,雖然只佔全縣待修公路的六分之一,但至少有了良好的開端。顧憲章哈哈笑道:「好好好,小楊,你可為南平立了大功!當然我也對你同學袁老闆的慷慨表示最誠摯地感激。」同時又感慨地說:「全部長,這是改革開放結出的豐碩之果啊。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然後帶領大部分人走共同致富的道路。這為袁總經理在改革的大好政策下富裕了,卻沒忘記大多數人還處在貧窮狀態,沒忘記財富取之與民用之於民,很有紅色資本家的特點。等會見到袁老闆,我會再次表達我的敬意及感謝的。」

    全文明暗暗好笑,但來的路上劉少袁總的囑咐沒忘記,笑著說:「確實難能可貴啊,但也側面體現了小楊的能力,能說服袁老闆出資,靠的不僅僅是同學之情,我看還是老顧你教導得好,小楊才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哦,老顧,我們到書房聊幾句?」也不等楊陸順說話,就站起來做了請的手勢,顧憲章自然笑著跟了進去。

    留下在客廳的楊陸順獨自歡喜,看來找袁奇志出資修路比給顧書記送禮走後門要好得多,雖然顧書記是看在全副部長的面子恢復了自己的職務,但得知拉來了修路資金,顧書記顯得由衷地高興,即便全部長不出言求情,遲早顧書記也會恢復自己的職務。

    顧憲章被全文明神神秘秘拉進書房,以為老全有地委機關的小道消息,暗暗得意自己的方針正確,大大方方給了老全面子,這不馬上就報之以李了。

    全文明說:「老顧,這次楊陸順請來的貴客,不僅僅只有大老闆的身份,這個楊陸順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顧憲章楞了下,不解地問:「哦,莫非還有什麼其他身份?」

    全文明指了指院子裡那輛烏黑錚亮的林肯車,說:「老顧,你來的時候沒注意那兩高級轎車麼?」

    顧憲章走到窗前,頓時就被紅字白底的軍用車牌吸引了,不過他是近視眼,怎麼也看不清楚,也沒吭聲,只等著全文明揭開謎底。

    全文明愜意地吸了口煙說:「老顧,省城大名鼎鼎的奇順商貿有限總公司你沒聽說過?」

    顧憲章仔細想了想說:「老全,你也別賣關子,我想吧,這年頭能發財的私人公司,而且隨便就掏個兩百萬做善事的老闆,估計跟上面多少有點路子。難道是某個領導的」話雖沒說完,言下之意卻是很清楚了。

    全文明哈哈一笑說:「老顧,你還真說中了。你的好部下楊陸順也只知道奇順的老闆是他大學最要好的同學,可沒想到奇順真正的後台老闆是省委劉書記的三公子。」

    顧憲章一驚,但馬上面色自若地問:「哦,省委劉書記的兒子呀。老全你跟他很熟麼?」

    全文明說:「關係還不錯,這個劉小三能耐不小,路子廣。特別是跟些管錢管物的單位頭頭交往密切。這麼說吧老顧,你機會來了,把劉小三招待高興了,有他出面幫忙,你南平想到省裡地區爭取什麼專項資金,那還不是一路綠燈?」

    顧憲章心念急轉,真給全文明說到了心坎上,莫看他在南平是威風八面的一把手書記,可到了地區就抖不起來,更別說省城了,於是就心動了,換上了幅笑臉說:「呵喲,那感情好,不過老全,你可得幫我搭橋拉線。」

    全文明格格一樂說:「剛才你那麼爽快答應恢復楊陸順的職務,給足了我面子,我還不盡心為你搭橋拉線?」

    顧憲章開玩笑地說:「好你個老全,我說你難得幫人說個情,心裡還美滋滋地找機會好好難為你一次,合轍你早算計好了,不留隔夜情啊!」

    全文明指著顧憲章說:「我說老顧,這情還回得不大?劉小三多少人削尖腦袋都見不著一面,你還」

    顧憲章忙打拱手道:「老全,我玩笑開過頭了,別往心裡去。我馬上通知縣招待所,準備接待貴客。你跟劉公子熟,說說他的口味,我好安排。」

    全文明到門口拉開條縫瞅了瞅,轉身說:「不知道劉小三在打什麼電話,進去半小時了還沒出來,老顧,你趕緊叫司機去辦,劉小三是北方人,辣肯定吃不慣。饅頭麵條準備點應急,其他就按你們南平最高檔次安排,作陪的嘛,看劉小三心情,再通知應該來得及。」

    顧憲章點頭答應著就往外走,楊陸順見了忙問:「顧書記,您別先走呀,一起吃飯吧?沙沙都快做好了。」

    顧憲章難得好臉色地說:「小楊,來了貴客怎麼好在家招待呢?我叫小周去縣招待所去安排,怎麼也得縣裡出面招待嘛。」

    楊陸順只得跟著顧憲章下了樓,三個司機在一起還真有話說,西瓜皮都快一臉盆了,顧憲章先是客氣地跟小林老孟點點頭招呼,然後對小周說:「小周,你趕緊去招待所,說是我說的,準備兩桌最高檔次,注意客人是北方人口味,還要預備饅頭麵條等麵食。趕緊去吧,現在是下午四點了,爭取五點半就可以上席。」

    小周正要走,老孟忽然插話道:「楊主任,你家也得繼續準備,萬一袁總想吃家常口味也說不准的。」

    顧憲章恍然,感激地沖老孟點了點頭,問:「楊陸順,你家準備得怎麼樣?」楊陸順說:「我得問沙沙去。」轉頭喊:「沙沙,你來一下,有話問你。」沙沙滿頭大汗地跑了出來,顯然廚房熱得厲害。顧書記說:「沙沙,你晚飯準備得怎麼樣了?缺啥儘管說,給小周說,讓他辦。」

    沙沙擦了汗說:「顧書記您放心,劉總袁總喜歡吃什麼,孟師傅都告訴我了,雖然沒大飯店那麼色香味俱全,但都是他們提出喜歡吃的家常小菜,應該沒問題的。」

    顧憲章忙對老孟說:「孟師傅,你看我都把你忘了,真不好意思啊。你應該最熟悉劉總袁總的口味,我想請你幫忙跟小周去趟招待所,畢竟我們這裡是個小縣城,跟省裡大酒店沒得比,萬一劉總沒吃滿意,我罪過就大了。還請孟師傅務必辛苦一趟。」換了嚴厲地口吻道:「小周,你現在一切都聽孟師傅指揮,出了差錯,唯你是問!等會送一箱五糧液、紅酒來,還有飲料!」

    等小周帶著老孟走了,顧憲章不顧高溫酷暑,讓沙沙領著去廚房檢查,雖然他毫不懂怎麼做菜,也還是煞戒有事般地一一問詢有多少道菜,感覺也能擺上一大圓桌,狠狠地拍著楊陸順沙沙的肩膀表揚了幾句,才滿意地上了樓。楊陸順和沙沙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縣委書記的關懷,頓時有種苦盡甘來的興奮和甜蜜。

    楊陸順拿起蒲扇替汗流浹背的四姐沙沙扇風,沙沙嗔道:「六子,你還不上去招呼領導,在廚房裡蘑菇什麼,討好我們姐妹又不能替你陞官進爵,你這傻小子也是,有個關係鐵的同學怎麼不早點聯繫呢,硬要碰了一鼻子灰才去求人。」但女人愛打聽的毛病卻是改不了,好奇地問:「六子,那劉總是不是你同學的愛人?你那同學真的好漂亮,我估計著應該也是三十的人了,可怎麼瞅都比我要年輕幾歲。到底是有錢人家的闊太太,那衣服多時髦,那皮膚簡直嫩得出水!不過我從你同學眉眼間看出一絲幽怨,是不是他們過得並不幸福?我琢磨著也是,那麼有錢的老公肯定在外面粘花惹草不正經!」感慨了一會,見楊陸順還在傻忽忽地聽她嘮叨,不禁埋怨:「六子,你怎麼還在這裡,快上去招呼領導去!快去呀你!」

    楊陸順搖了搖頭,苦笑著上了樓,劉總袁奇志依舊還在臥室沒出來,全副部長和顧書記湊一起不知低聲在聊些什麼。楊陸順小心翼翼地上前給杯子裡添了茶水,簡單拾掇了下茶几上的瓜皮,有點不知道究竟該走該留的感覺。

    全文明絲毫沒忘記袁總交待的任務,那就是一定要多在楊陸順領導前體現地區領導對楊陸順的重視,就笑著招呼道:「小楊你坐你坐,別忙活了,這段時間沒見你的文章上南風頭條,是不是有思想包袱呢?年輕人犯錯沒關係,重要的是在錯誤中吸取教訓,盡快成熟起來。你的文章不僅我看好,地委孫書記、簡書記他們都比較重視的。特別是前年動盪期間你的幾篇文章,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目光敏銳、立場堅定,難得還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的手筆,令人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楊陸順謙遜地說:「全部長您過獎了。」

    全文明呵呵笑著對顧憲章說:「老顧的兵就是素質高啊,年輕人能像小楊這麼持才卻不傲物的,難得難得!」

    顧憲章也說:「老全,你眼光很準,小楊確實文才一流,在南平號稱一隻筆,我的講話稿大多出自小楊的手筆,馬崢嶸老馬你知道的,你們組織部下來的,他是老機關,一來就只要小楊寫稿子,其他人的全看不上眼。還有政府的老張,政府辦也有不少筆桿子,可關鍵的講話稿子,還是信任小楊寫的。」

    楊陸順坐在一邊聽著兩為領導的表揚,竟然有點臉紅,看來領導的批評不好受,如潮的表揚也並非受之如詒啊。好在臥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立即就分散了兩位領導的注意力,不是分散,是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當時全文明就站起來,笑著問:「劉公子,電話打完了?」劉建新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飄忽到了顧憲章身上,但只是那麼一瞬,最後落在楊陸順身上,依舊沒說話,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全文明趕緊介紹道:「顧書記,這位就是我最推崇的劉公子。」

    顧憲章搶上前一步伸手道:「劉公子你好,鄙人顧憲章,南平的縣委書記,久仰久仰!」劉建新握住手顧憲章的手搖了搖說:「顧書記你好,你是哥們楊陸順的頂頭上司,可要多關照他喲。」

    顧憲章忙不迭應承:「劉公子一句話,我自然照辦了。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奇順公司的袁總經理吧?」

    袁奇志與顧憲章的手一觸即放,微笑著說:「顧書記你好。」那份雍容典雅的貴氣令顧憲章居然不敢直視。

    接下來的寒暄並沒持續多久,顧憲章竭力邀請劉公子去縣招待所休息,畢竟縣招待所最好的房間是按三星酒店標準佈置的,何況顧憲章口口聲聲代表南平縣委縣政府,自然要用官方招待才是正途。

    劉建新落實了像章一事,心情大好,當即就答應了顧憲章的邀請。但袁奇志卻婉言謝絕了顧憲章的好意,只推說第一次到老同學家做客,怎麼著也得在老同學家吃飯才行,好在劉建新體貼她,說:「那也行,奇奇就在老同學這裡吃飯,我和老全就去招待所,這樣就兩不耽誤,到時候叫老孟接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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