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縣 第五十章 文 / 舍人
第五十章
楊陸順哼著「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子,微醺著進了屋,四姐總見不到她閒著,都晚上十點了還在客廳裡用個墩布使勁拖地,不由笑著說:「姐,這地板要知道痛,怕是要嘀咕你了。我早上出門見你在拖地,晚上回家還是見你拖地,咱屋裡就那麼髒?」
四姐抬頭笑了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沙沙愛乾淨。你以為我不願意歇著,愛做事兒呀?你是不知道,晚上前後來了三撥人,兩撥找你的,一撥是沙沙的朋友,這不才走了不到十分鐘。你現在是領導幹部了,上門求你的人多嘍,我看還得去買些拖鞋來,都不夠用了。」
楊陸順聽了那個心情美喲,可臉就落了下來,說:「這些人我真煩他們,有啥事不能去辦公室說,非得上家裡來折騰,看把我姐累得,不行,以後我得定規矩,得給沙沙說清楚,凡是上家的人一概不接待,有事去單位說去。真是,現在的風氣咋就這樣呢?」
四姐直起腰看著生氣的六子,心裡老大不明白,這上門來送東西的咋就不歡迎呢?還跟在新平一樣的古板,不過也好,省得收了人家禮物幫人走後門犯錯誤,說:「六子,話是這麼說,到底上門就是客,不說客氣得煮桂圓雞蛋招待,那也得笑臉相迎是合理,免得說我老楊家不會做人,官不大架子大。再說來的也都是些國家幹部,看他們的穿著說話,怕大小也在單位上負點責,來了不僅要去看望問候爹娘,對我這農村堂客們都客氣得很,年紀輕一口一個大姐,那個親熱勁簡直比你這親老弟還親上幾分,我可落不下臉不好點接待。不就是泡杯子茶洗刷幾個杯子麼。又再說,他們怕也都是你的熟人朋友,不巴結他們,也不得罪他們,是不?」
楊陸順就用更關切的口吻說:「再怎麼說,把我最親的四姐累著了,那我也不依,你上照顧老下照顧小的就已經夠辛苦了,還例外搞出這麼多事來,你一天忙到晚,看得我這老弟心裡真不是滋味,早說好是接你來享福的,倒成了長工了。」上前就要接過墩布來拖地。
四姐心裡就暖暖的很舒服,把個墩布抓得死死不鬆手,說:「哎呀,你在單位搞腦力勞動不見得比我輕鬆,這些粗活怎麼叫你來做,有姐在,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動手,你呀,你的手是捏筆桿子的。」聞到六子嘴裡一股酒氣,倒是心痛地說:「你呀,還是要少喝點酒,莫看現在年輕撐得住,那你總要老的啊。來來,坐下休息休息,姐給你煮點甜茶解酒。」
楊陸順就順勢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往後一靠就翹起了二郎腿,兩隻手很舒服地抱著微微發鼓的肚子,滿足地嘿嘿笑著說:「有什麼辦法,時下這叫應酬,你以為我願意去喝啊,不去不行,得罪人!你說這也好笑不,原來日子緊巴的時候怕請客,這會日子好了,請客不來還有脾氣,我可犯不著不去喝酒得罪人吧?你別去煮甜茶了,我吃膩味了,差不多天天回來要吃,我那旺旺崽睡了吧?」
四姐噗嗤一笑:「你以為我願意煮,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不願意吃,我也懶得煮了。旺旺早睡了,小孩子早睡早起對身體好,他跟我這麼些年,早就習慣八點半睡覺,六點半起床了。」
楊陸順感覺牙縫裡好像有東西,習慣地指著牙籤盒子說:「姐,幫忙拿根牙籤。」話一出就感覺不對頭,怎麼把在外面的臭習慣帶回家了呢?在外面指使人指使慣了,明明探身就拿得到的東西偏偏不願意自己動手,寧可等著叫別人送上來,難怪都愛當領導的,這就是權力帶來優越感,當然也是後遺症了。
四姐似乎沒什麼,笑咪咪地遞上牙籤,看著老弟油光水亮的臉說:「六子,你胖了不少,臉都圓乎乎的了,跟我那旺旺像神了喲!」
楊陸順頓時就哈哈笑了起來,說:「姐,你怎麼這麼說,是兒子像我,怎麼是我像神了旺旺?你呀,怕是把旺旺當成自己的滿崽了。」
四姐也呵呵地笑了起來,說:「是我說快了,當然是兒子像老子了,旺旺生下來到現在沒跟我離一天,就是個物件也有了感情,何況是我那乖旺旺呢?看著那孩子,我就老想起小時候的你,嘖嘖,你們爺倆不但長得像,連性格都差不多,不、旺旺比你要堅強,名堂很多,比你小時侯要怪氣得多了。」
楊陸順說:「旺旺嘴巴裡叫沙沙媽媽,我看他心裡有數,最親的就是你這四姑媽。原來沙沙還有意見,說自己的兒子不跟娘睡,現在我看她巴不得,好脫爽的沒連累,想出去也沒人拖腳,想打通宵麻將也不擔心孩子睡覺踢被子。誒,你說沙沙那幫朋友也走了,難得她晚上不打牌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起沙沙,四姐臉上的笑就沒了,湊上來輕聲說:「六子,不曉得么子事,我看沙沙有點不高興,開始我還聽到樓上有說有笑,一下下就沒聲音了,不久那些人就走了,沙沙翹著嘴巴連門都沒送出去。」
楊陸順正奮力對付牙縫裡的東西,含糊地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堂客們在一起不是笑就是吵,我看沙沙比原來愛拿架子了,莫不是聊天生了意見也很正常,是吧。」
四姐拖完了地就往衛生間走,扭頭說:「那我就不曉得了,六子,你肚子餓不,我替你弄點夜宵?」
楊陸順說:「不用了不用,你才說我胖了,我看就是你把我喂胖的,還真胖了耶,肚子顯得都大了起來,嚴重地影響了我的形象。」見四姐沒回答,衛生間嘩嘩地響了水聲,也感覺到累了,很不情願地起身,想去把大門反鎖起來,可身上軟綿綿地,已經把鑰匙捏在手上了,實在不想做那些瑣碎的小事,就走到衛生間門口說:「姐,我上樓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記得睡前把大門鎖上。」
等一步步爬上樓,就氣喘得很,顯得很是費力,再次摸了摸肚子嘀咕道:「嘿,真是該恢復從前早起鍛煉了,人說中年發福,我現在就發福成什麼了?」推開門進去,見沙沙一個人斜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側面臉上確實表情很不愉快,明明知道他進門也不瞅一下,楞是直鼓鼓地盯著屏幕,但明顯心不在焉,就開玩笑著說:「剛才姐說我發福了,嘿,我也覺察到了,再胖下去,很是影響我瀟灑倜儻的風度啊。」
沒想沙沙尖銳地回道:「是啊,你楊公子當然要風度翩翩了,不然在外面怎麼吸引年輕細妹子的眼光呢。」硬還把個細字咬成重音。
楊陸順呵呵笑著說:「兒子都要可以打醬油了,還要什麼細妹子看咯?有你這漂亮夫人看就行了,我這人很知足的。洗洗睡嘍,忙了一天累死我了。」說著就要去洗漱。
沙沙還是不依不饒:「兒子打醬油怎麼了?你四姐夫要收媳婦的老倌子不照樣搞了個細妹子,說不定還要生個秋絲瓜呢!還有那魏家強,聽我姐說也是在外面五花六花,我算知道了,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楊陸順仰天打了個哈哈,說:「人分三六九等,人有高低貴賤,不是個個男人都壞嘛,我不否認有現代陳世美,可總有出污泥而不染的,你老公我就是這不染的冰清玉潔之人啦」說到最後一句,還帶起了京劇的拖腔。他知道沙沙心情不好,就有心逗逗樂子引夫人一笑。
沙沙卻咬牙切齒地說:「不曉得你哪根腸子快活,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得意忘形,連不記得原來挨苦受氣了。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了,有人巴結討好你,拖著你到外面喝酒跳舞,我喊應你楊陸順,莫把尾巴翹得太高,會有人整你的。」
楊陸順再大度也不高興了,這婆娘句句話刺著他的死穴,準備回敬幾句,可他本就疲憊得很,又知道她心情不好,硬是把氣憋住,進了衛生間,邊擠牙膏邊嘟囔:「這堂客們不可理喻,自己在別人面前慪了氣找男人出。」
沙沙在外面確實氣憤,剛才來的朋友是支行的同事們,春節完了去了支行上班,到了新環境勢必得盡量與同事們融洽起來,得建立感情,就輪番請各科室的到家裡來玩,本在打麻將的,沒想接連來了兩撥找楊陸順的人,只好到樓下應付著,第一撥坐了會就走了,第二波是宣傳部的古科長,帶了幾個鄉鎮的人來找楊陸順,這古科長本就是老朋友,不能敷衍應付,偏偏他們還想久等會回一回楊陸順,她就只好在下面陪著說話,隔不久就上樓給那三個歇著的同事倒倒茶打個招呼,沒想再次上樓去時,卻聽到那三個堂客們的說六子的事,就站在門口多聽了會,聽完只氣得她渾身發抖,原來那三個人在說六子跟衛關有一腿:「我說沙沙的男人是真長得帥呢,連看不出三十歲了!」「當然帥咯,要不怎麼還能釣到小妹子啊,現在也真的好笑,那些細妹子早戀,跟同學戀戀就算了,連有婦之夫也搭,怕是戀父情結啵。」「我曉得你說的是什麼事,不就是楊陸順原來老領導的閨女啊,早就傳遍了。」「你莫幸災樂禍,你屋裡男人也帥氣得死,我們農行系統裡有名的美男子,你怕是要看牢些,莫也在外面絆上個,我看你哭都沒地方哭。」「你個烏鴉嘴,這號事你也來開我的玩笑,看我不撕你的嘴巴」
沙沙聽了個不尷不尬,老領導的閨女,不用太想就懷疑到了衛關身上,難怪老書記死了這死六子那麼盡心盡力,感情是做了人家的便宜女婿,居然還敢把那不要臉的小娼婦引到家裡來住,我說怎麼看上去兩人不對勁,是有一腿的緣故啊!
雖然沙沙沒找到真憑實據,可也曉得空穴不會來風,沒有不透風的牆,肯定是有人撞見了才傳開的。楊陸順在感情上的背叛讓沙沙懵了頭,屈指算來兩人結婚五年了,磕磕碰碰有點,但她自認為兩人是感情是真摯的,壓根就沒韻神六子會在外面鬼搞,事實上六子在新平也確實為人正經,當計生鄉長成天混在女人堆子裡也沒有聽到任何流言蜚語,沒想到居然方寸大亂的沙沙哪還有心情打牌待客,那跨下去的臉怎麼也強笑不出來,等客人們知趣地走了,她又專門到燦燦房間裡去看目前還寄居在家的衛關,用充滿憤怒充滿敵意的眼神死盯住她,只想從關關身上找出點蛛絲馬跡,按她的邏輯思維,你衛關真要跟我男人有一腿,那在我這正房面前總要緊張總要心虛吧?可惜衛關毫無異常反映,倒是還像從前那樣汪阿姨汪阿姨地叫得親密叫得誠心。不禁就讓沙沙懷疑是有人故意造謠,畢竟六子一年成普通幹部提撥為正科級副主任,眼紅嫉妒的人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沙沙一個人窩在沙發火桶上胡思亂想著,一會兒強烈懷疑六子是在外面鬼搞,要不原來一星期幾次的房事,如今少得多了呢,肯定是在外面風流了,哪裡還有精力慰問家裡的黃臉婆;一會有斷然否認六子背叛了她,細想這麼些年來,六子對她是一如既往,從細微舉止上也感覺不到他又變心,關心備至呵護有加,最難得的是他們夫妻倆還一起經歷過患難,要是沒她全力支持,哪裡會有今天的六子?想起她忍氣吞聲在宋姨等領導夫人面前猶如小丑一樣討好賣乖、比傭人還勤快地干家務,她就淚水漣漣,真要是六子拋棄她另尋新歡,她就要死給他看!不過沙沙到底不是年幼無知,她總要調查清楚究竟是怎麼會事。
這不楊陸順回家了,她竭力想不把異常表情擺在臉上,可六子偏生開口就說什麼影響瀟灑倜儻,一個三十歲的老爺們還那麼愛漂亮,心裡就火氣沖天,不由就冷嘲熱諷起來。沒想六子似乎心虛了聽到如此難聽的話都不回敬,要平時他最不耐煩提起那些笸籮事兒!女人就這心思,要是男人吼起叫起她倒會心安,偏偏把男人一時的忍讓當心裡有鬼,就益發疑心,直起喉嚨就沖衛生間喊:「怎麼,讓我說中了吧?你現在是名人了,還自稱瀟灑倜儻,寫的文章大報紙小報紙刊登,怕有不少細妹子傾心你啵,難怪你作了點肉就堂客們一樣要減肥,怕成了大肚子細妹子不喜歡吧」
楊陸順在衛生間裡聽著沙沙喋喋不休地盡莫名其妙地講怪話,心情是一團糟,寒著臉出來也不說話,喝了口水就要進房睡覺,一天到晚忙活得筋疲力盡,回家了還見不到老婆的笑臉,真是活見鬼了,要說更年期,她也還早呢,怎麼就這麼囉嗦!?
沙沙見六子對她不理不睬去睡覺了,哪裡還摁捺得住,連拖鞋也不記得穿,逕直就衝到房間裡,對著脫衣上床的六子說:「你怎麼不說話?平時一張嘴巴死人也說得活,怎麼見了我就沒話說了?嫌棄我這黃臉婆還是怎麼的?莫看我崽都五歲了,走出去不認得我的人都還以為我是黃花妹子了,那就看都不看我一下了?是不是外面的細妹子勾去了你的魂魄啊?」
楊陸順鑽進被子裡,幾拱幾拱擺了個自己認為最舒適的姿勢就準備睡覺,明天白天還有大把的事情要處理,幾個單位找他寫材料,還要搞應酬喝酒,沒那麼多精力跟堂客們鬥嘴。
沙沙早已是淚流滿面,就好像拿著天下最厲害的武器卻找不到對手,別提多委屈難受了,一屁股坐在床頭就大哭起來,嘴巴不住念叨:「你是嫌棄我老了,連看都不看我一下,這麼沒良心的,我明天就帶旺旺回娘家去,省得礙你的眼」
楊陸順這才覺得沙沙不對勁了,哭得這麼淒切莫非受了大委屈,趕緊爬起來摟住沙沙問:「哎,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這麼老大氣?我沒不理睬你啊,進來就跟你說話,是你不看我才是真的,是不是」
沙沙奮力一掙甩脫六子說:「你莫碰我,到外面找細妹子去摟去抱塞!」
楊陸順在男女關係上曾經是出軌過一次,雖然是被動,可終究在感情上**上都做了對不起沙沙、對不起家庭的事,這份說不出口的愧疚一直是他容忍客讓沙沙的主要因素,陡然聽沙沙說起這些,心裡就虛得很,明明知道那事只有天知地知袁奇志知,只要自己不說,沙沙怕這一輩子也會蒙在鼓裡,就說:「沙沙,我怎麼會到外面去胡搞呢,我不是那樣的人,說心裡話,我跟原來談愛的時候一樣,心裡只有你,當然還多了個旺旺,外面的什麼細妹子,又怎麼比得上你呢?你是不是聽了什麼小道消息懷疑我啊?你放心,我不是那號人!」
沙沙只憑隻言片語確實也不是很相信,聽六子這麼溫言軟語,也就沒再發作,抽噎了會自己去洗乾淨臉上了床,可還是不理會六子,屁股衝著他,任憑六子怎麼小動作也不回應,她心裡想好了,這事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安心。
沙沙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這又是關係到她家庭婚姻的大事情,沒了剛開始的憤怒與衝動,她就仔細地追尋起蛛絲馬跡來,通過對衛關的暗中查看,特別是她與六子一起吃飯說話的時候,雖然少不了可以看到關關對六子充滿了感激崇敬,也不乏好感,但就是找不出上午有姦情的那種什麼眉來眼去、什麼眉目傳情。
再到外面去打探消息,先是找了小秦,因為跟小秦燕子的關係好,她也不忌諱什麼,當著小秦燕子的面就直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燕子和小秦確實老早就聽到了傳言,似乎傳言起源時間確實是在楊陸順替老書記辦後事的期間,小秦是聽廖姐小游幾個閒聊時知道的,已經是老書記出葬幾天了,具體他們怎麼知道的,也是聽別人說的,小游是聽縣一中的某某說的、廖姐是她愛人在派出所得來的消息、小孫則是去農業局時聽說的,燕子是在人事局聽來的,時間略比小秦還早點。沙沙就很詫異,既然消息來源這麼廣泛,怕是南平沒人不知了吧?怎麼我現在才知道呢,看來大傢伙的口風都挺緊的嘛。燕子說:「沙沙姐,其實究竟是誰造的謠怕是難得查出來,我跟志民也討論過這事,我們都斷定是某個眼紅六子哥的人胡說八道的,目的很顯然就是要破壞六子哥的聲譽,萬一使得縣委某個領導因此對六子哥有了成見看法,他的目的基本就達到了,如果引起六子哥與你感情不和甚至家庭破裂,那就真正是成全了壞人的陰謀詭計!」小秦連連點頭說:「是啊,嫂子,從前我們根本沒聽到任何楊主任作風問題,偏生他幫老書記辦後事,這謠言就出來了,不是陷害是什麼?嫂子,你一定要穩住情緒,這目前縣委怕是有大的人事變動,千萬在這關鍵時刻出不得半點紕漏啊,楊主任畢竟資格太淺了,不服氣的人都盯著想取而代之呢。」
聽了小秦燕子的話,沙沙心裡既擔心又憂鬱,猛地想到小標對關關有意思,看能不能請小標幫忙一起查查這事,現在究竟是誰造謠不是關鍵,六子與關關之間是不是真清白才是主要的,只要六子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就萬事大吉!
小標聽完,立即臉色大變,他對乾爹的無比敬慕的,認為乾爹幾日不眠不休地操辦後事,是出自乾爹的善良與誠摯,這是不容褻瀆的!再著他確實很愛關關,要不憑他在南平的勢力完全可以用強來佔有關關,根本用不著費盡心思地去贏得關關的歡心,真要是乾媽的擔心成為了事實,那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絕對不允許心中的女神居然是個『淫』蕩的女人!可要想辦法查出是不是有姦情實在不容易,不過只要有問題,就不怕他們不露馬腳,於是小標指使手下弟兄日夜監視關關,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完全掌握了,幾天後依舊是毫無收穫,這就讓沙沙很安心,晚上關關就在她家住著的,肯定是沒任何機會跟六子發生不正當關係。
小標監視了幾天沒有結果,可他心裡卻是惶惶不安的,焦慮痛苦糾纏得他吃不好睡不著,脾氣是大得不行,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了,在關關放學時在校門口攔住她,用請她吃飯的名義帶去了飯店的包房,關關雖不注重吃喝玩樂,但對真心幫她家的小標還是很順意的,只要是不過分的要求,她都會很乖巧地隨小標的意,甚至還想點辦法讓他更開心更高興,她目前也只有做這點事情來報答小標了。
關關點的菜都是小標平常喜歡吃的,還不時說著學校裡的趣事,要是往日小標也會樂得如同她班上的小男生一樣,可今天的小標神情反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說:「標子哥,你今天不怎麼高興,莫非生意上有麻煩?說給我聽聽,怕是我有好辦法也不知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啊?」不管關關怎麼開導,小標依舊木著臉,喝一杯酒就歎息一聲,欲言又止,連關關都開始不高興了,撅著嘴巴說:「你平時老說我們是好朋友,口口聲聲有福同享,現在明明你有困難卻不說,看來你都是哄我的!」
小標見逗得小丫頭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吱地蒙了杯酒,長歎一聲說:「關關,你說,你說我乾爹那人怎麼樣?」關關睜大漂亮的眼睛說:「好人,跟標子哥一樣,是我這輩子遇到過最好心的人!」
小標點點頭:「你說,你說我乾爹半好的人,會不會跟其他男人那樣在外面粘花惹草做對不起家庭孩子的醜事呢?」
關關立即很生氣,而且是真的生氣,她楊叔叔在她心目中可以說的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了,溫文儒雅充滿了愛心,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做壞事而且是女人們最討厭的「陳世美」呢,惶急地辯解,就如同是洗刷自己的罪孽一般:「不會,絕對不會,我楊叔叔雖然是女性心目中最完美的丈夫形象,我也相信會有很多女性喜歡愛慕我樣叔叔,但我楊叔叔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家庭對不起旺旺小弟弟的醜事!」
小標心裡也在嫉妒,關關一口一個我楊叔叔叫得親密巴巴的,就愈發要弄個清楚,說:「你信有什麼用,得我乾媽相信才行啊,外面都在謠傳我乾爹有作風問題,我乾媽氣得天天找乾爹發脾氣,這樣會影響我乾爹的工作啊,長久下去,就怕真會把個和睦的家庭吵算了。」
關關頓時也洩氣了,說:「難怪這兩天汪阿姨臉色不怎麼好,看人是眼光怪嚇人的,原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該怎麼辦才好喲,標子哥,我們得想想辦法,都怪那造謠的壞蛋,他一定不得好死!」
小標見關關一臉無辜還大肆感慨,囁嚅了好一會才說:「關關,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外面的謠言就是說你跟乾爹有作風問題!」
關關啊地驚叫了聲,頓時呆住了,淚水迅速充盈了眼睛,翻來覆去地念叨:「我沒有、我真是沒有,我跟楊叔叔什麼都沒有啊!」
小標說:「那你就去跟我乾媽去說,你得讓她相信,我乾媽也是好人,寧願自己傷心,也不對你生氣。」
關關好像清醒過來,筷子一丟就往外跑,慌得小標連忙追了出去,好在那飯店老闆知道小標是有錢老闆又是老顧客才沒喊抓白吃的!
關關一口氣跑到楊家,沙沙以為吃完飯在樓上小憩,關關跑上樓見沙沙窩在沙發火桶上,卻不見楊叔叔,二話不說上前就蹲跪在沙沙面前:「汪阿姨,你不要相信外面的謠言,我、我跟楊叔叔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用我故去父親的名義發誓,我跟楊叔叔絕對是清白的!」
沙沙雖然不知道關關是從何處知道這事,但見她清秀如畫的臉蛋掛著晶瑩的淚珠兒,益發楚楚動人美不可方,滿是醋意地說:「關關,我沒怪你也沒懷疑你們啊,真要對你有看法,我還能讓你住在我家?不過你這麼漂亮的細妹子,難保男人不動心思喲。」
關關的母親何醫生本是婦產科醫生,耳濡目染地她雖然小也還懂些婦科知識,強抑著羞澀說:「謝謝汪阿姨信任我,可我、我也得證明給您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我還是黃花妹子,我願意讓醫生檢查,還我一個清白,也莫讓我楊叔叔蒙受不白之冤!」說完後卻異常地輕鬆,心裡甚至冒出個不可思異地想法:我楊叔叔真要喜歡我,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他呢!
沙沙嘴巴裡說相信相信,可還是答應找人民醫院的熟人醫生做檢查,好在事實勝於任何辯解,關關保存完好的處女膜立即使沙沙相信六子真是清白的,至少與關關之間一清二白!
一場家庭風波就這樣在楊陸順的不知不覺中消彌,他渾然不知道一個小姑娘為了他的清白而含羞忍辱地在外人面前展露了她最隱秘的部位。一件事的終結其實是另一件事的展開,就像白天過了就是黑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