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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想修好,跟我走 文 / 相琪

    「硯青你來了,過來!」老局長指指一旁的椅子。

    「嗯!」

    來到電腦前,打開筆錄記載畫面,十指擱置鍵盤中,蓄勢待發。

    一身囚服,被男人穿出了特有的韻味,那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難以磨滅,指尖有意無意的抖動著煙灰,誰也不曾去看,綠寶石般的眸子內透著傲慢,彷彿只是在接受採訪,毫無壓力。

    「耶穌是吧?你當這裡是什麼?」

    閻英姿收斂起平時的毛躁,在長輩面前,坐得異常端正,警帽扣住了齊肩黑髮,服飾筆挺,十指交叉微微擱置桌面,冷冷的看著那個恣意的罪犯。

    耶穌挑眉:「哼,真想不到啊,居然在你們這小國落網!」

    「小國?」老局長嫌惡的擰眉,中國算小國嗎?夠自大狂妄的:「既然知道落網,那就配合一點!如實交代,我問你,芯片從何而來?」

    「我想弄的東西,別說是錢幣的製作方式,就是你們中國所有軍區的內部構造,各個上等官員的致命要點都能一清二楚,你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何必來問我?反正無論你們寫什麼我都認,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不耐煩的熄滅煙蒂,好似急著投胎般。

    硯青抿唇,這倒是一個配合過度的犯人,只是他卻不願說出如何得到錢幣製作的方式……也不知道是不是製作錢幣的地方出了叛徒,這關係重大,必須得問出來呢,淡紅的唇煩悶的抿緊,想了想還是追問:「你到底是怎麼得到的?」

    「很容易,找幾個不怕死的人進去,靠一雙眼記錄下全過程,然後結合在一起不就好了?」

    「派誰去的?」

    「你說你們問這些做什麼?你們有本事抓到他們嗎?據我所知,他們可是你們各大警署的首要通緝者,首要,不就是想抓又抓不到嗎?」

    閻英姿明白了,一定是那幾個所謂的神偷零家族,多年來,盜取了不少的文物販賣到其他國家,也同時從他國盜取了重要機密販賣到中國某些貪官污吏手中,共十人,來自不同的國家,這十個人讓大部分國際刑警頭疼腦熱,甚至至今都沒人看到過他們的真面目,而她也只是聽說,與掃黃組並沒多大關係,芯片還沒取出,到時候能看的也只有上層,確定真實後,定要向上呈,這輩子她是沒機會看了。

    老局長和硯青也同時想到了那家族,有著小小失望吧,抓獲什麼的,肯定是不用想,硯青自認為向來不懼任何困難,但這十個人,她還沒想過去抓捕,等你到美國時,人家卻來電話,到澳大利亞了,等你到澳大利亞,人家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零家族?」

    耶穌邪笑:「沒錯!」

    「你能聯繫到他們?」老局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嘿,能抓到這十個人其中一個,這輩子也光榮。

    「噗,想讓我幫著你們逮?開什麼玩笑,我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出錢,他們出力,別癡心妄想了,我也幾番想逮住他們,可人家不吃這一套,行事作風低調,又從不貪心,一切講究夠花就行,憑你們,嫩了點!」

    硯青倒不生氣,因為這話不假,那十個人,從來不做大風險買賣,否則也不會把得到的芯片給耶穌了,好吧,這件事她承認沒能力,管好毒品這一塊就足以:「你為何要殺王濤?」邊為邊敲下字體。

    耶穌抬起雙手揉揉眉心:「你們到底想問什麼?這些你們不知道嗎?他是你們派去的,居心不良,我當然要殺他,還用問嗎?」

    「答你的就是,再問你,為何……」

    臥龍幫

    客廳裡,陸天豪面到為難,一副有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香煙一根接一根,腦海裡出現的是雲水村屠殺的一幕,眉心閃動著愧疚,又無能為力。

    鍾飛雲立於一旁,好似知道陸天豪到底在苦惱何事,蹙眉道:「大哥,雲姑娘應該並不是一個喜糾纏的女孩,您可以直接跟她說的!」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就應該阻止他把那女人帶在身邊,現在好了,明天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大哥卻一副不樂意,又不好拒絕,莫要為了一時的愧疚就迎娶,對誰都不好。

    「當初她爺爺用命挽救了我們,為的便是能好好待她,無論如何,我也是欠她的!」男人愁眉苦臉。

    「那不是您失去了記憶嗎?現在想起來了,我想他們在天之靈能理解!」

    陸天豪越聽越煩躁:「那你說怎麼辦?現在雲水村沒了,她又無家可歸,我……!」

    話語終止,垂頭繼續點燃一根煙。

    樓梯中,仙兒同樣帶著絲絲的慚愧,或許這個決定陸大哥會很失望,可她仔仔細細思考了幾天幾夜,都沒理由放棄這個決定,或許很自私,但人不都是自私的嗎?來到男人的對面溫婉的落座,小手緊張的交織在一起,仰頭笑道:「陸大哥,你終於有空啦?」

    「嗯,最近一段時間幫裡出了很多事,冷落了你,感到很抱歉!」陸天豪不自在的吐出一口煙霧,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孩,狠話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鍾飛雲也開始著急了,肯定是說結婚的事呢,這下大哥要如何拒絕?該不會答應她吧?然後一直這麼冷落著,這不是明智之舉。

    陸天豪彷彿也猜測到是如此,所以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意外的是……

    仙兒狠搓著小手,鼓起勇氣,看向男人字字句句道:「我覺得我們不合適,陸大哥你別生氣,不是你不好,是我個人的問題,請原諒我不能繼續幫你照顧祈兒,不能和你結婚!」

    「咳咳咳!」

    一口雲霧來不及吞吐,過於意外,直接嗆得猛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凝視向女孩那一臉的為難:「為什麼?」

    鍾飛雲趕緊伸手推了自家大哥一下,你管她是為什麼,人家親自提出,正合您意,還問什麼問?這個仙兒真是他見過最最最能順人意的女人,奇女子。

    「可能這樣會給您帶來麻煩,我知道您結婚會有很多賓客參加,不舉行會讓您為難,可我想要的生活並不是如此,像您說的,一直就把我當妹妹,可是陸大哥,婚姻不是兄妹情,我知道我很喜歡您,但愛情和生活碰撞在一起,兩者必須融合,即便您說喜歡我,但是眼下的一切,我也適應不了,我想回雲水村!」對不起,我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為了愛情放棄所有,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愛他吧。

    多少次想好好談談,每次都忙得不可開交,無暇來顧及她,兩個人相愛是要像爺爺奶奶那樣,從來不忽視雙方,再大的事,妻子最重要,這才叫相守。

    陸天豪恍悟,不動聲色的又抽了一口,才道:「確實有很多自偏遠山村來的人無法適應這種生活,仙兒,你可想好了,雲水村此刻無一人……」

    仙兒見男人並沒太生氣,就笑了:「我知道,沒關係,我可以自食其力,太久沒幹活,我都有點懷念那種生活了,陸大哥,您不會生氣吧?」不怪她不肯為他付出一點點嗎?

    「哦,不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仙兒能跟著自己的心走,陸大哥很開心!」先前所有的苦惱都被趕走,此刻倒顯得有些輕鬆快意了。

    「那就好,我其實有嘗試著來適應,可是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也知道您不可能和我回雲水村,看得出來,臥龍幫在您心裡,不單單只是個幫會,也是個大家庭,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您的親人,有他們照顧您,我也很放心,如果以後有空的話,可以去雲水村探望我,一定好好招待!」仙兒心中的大石落下,想到當初還試圖讓他放棄整個幫會時,真的很天真,當然,現在心情也不錯。

    想到終於能回到故鄉,源源不絕的思念之情佔據了整個心房,他和她一樣,都有著自己放不開的東西,她也做不到為了他放棄回雲水村,就算爺爺奶奶都死了,可他們的影子還在,村民也會終日陪伴著她。

    鍾飛雲好奇道:「仙兒小姐,你的意思今天就要走嗎?」

    仙兒起身敬禮:「是的,陸大哥,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一會就走!」還怕他不放她走呢,陸大哥人還是不錯的,通情達理。

    陸天豪甚是欣慰,不過……這算他被甩了嗎?開始認真的令另一個角度來打量眼前的女孩,也不算被甩吧,這個女人飄然除塵,雖然終日做著農活,卻在她身上看不到世俗,這個世上配得起她的男人,應該還不存在,仙一樣的人物,就該仙一樣的人去匹配。

    可這天下,有幾個男人明明有大好前途在,卻甘願陪她去個破舊的農村生存?為了美貌,一年兩年可以,時間一長,恐怕就無法堅持。

    這個女人不喜歡金錢,名利,只有著她的雲水村,攀比的虛榮心他給過她,可每次和那些千金小姐攀比完,回來都說不喜歡,面對他人的冷嘲熱諷,也沒想過拿更貴重的物品去打壓,總是一笑而過。

    「飛雲,派幾個人送雲小姐回去,出了插翅,唯你是問,需要什麼,不許吝嗇!」

    「是!」

    仙兒搖頭:「我不需要什麼,陸大哥,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很大方的抬手。

    「我先臨走之前,去見一個朋友,您現在能帶我去嗎?」

    陸天豪愣住:「你在這裡有朋友嗎?」

    「她叫硯青,是我來這裡後,唯一不笑話我的人,我很喜歡她!」要走了呢,雖然認識的日子不長,可是她還是想去看看她,道別吧。

    「硯青……呵呵,你喜歡她什麼?」某陸失笑,眼底劃過別有深意,和玩味。

    仙兒歪頭思考了半天,後溫和親切道:「她是一個警察,你們認識的,說不出來為什麼,但她給我一種很真實的感覺,不像其他人那樣言不由衷!」上次因為自己,還被陸大哥打過一次,這事都還沒來得及道歉,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還在氣她。

    反正那次陸大哥是真的誤會了,那個女人是不可能打她的。

    陸天豪頻頻點頭,表示對方說得沒錯,起身道:「那走吧,立刻帶你去!」

    「真的嗎?那陸大哥您得答應我,不許再傷害她,她是個好人,上次一定是個誤會,我思來想去,她是因為絆倒了,想來攙扶我,不慎抓住我的頭髮跌倒了,其實有時候想看清一個人很簡單,並沒您們想的那麼複雜,只需一眼,覺得心情很舒服,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好人!」從第一眼,她就不討厭她,眸子很澄澈,不像那些一直跟她炫耀金銀珠寶的女人,讓人渾身不自在。

    「我向你保證,絕對不再動她,好了吧?」嘖嘖嘖,還說會看人,怎麼沒看出那女人不動就已經不錯了?

    仙兒立刻跑上樓,不一會拿著一個盒子下來:「走吧!」

    陸天豪沒有多問,也知裡面是要送給那女人的禮物,心裡忽然有股不爽,他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要走了也沒說送他個禮物,才和那女人見過幾次面?這差別,也太大了。

    南門緝毒組

    審理了三個小時,告終,耶穌也簽字,按手印,等拿到芯片,此案子算是告一段落,閻英姿目睹著耶穌被押送走,不久,就會傳出死亡的消息,經歷了這麼多,總算是成功了。

    「哎,剩下的就是芯片,重要證物,剛好谷蘭為大伙做了晚飯,我也要去找她,準備準備,晚上到金陵岸集合!」

    英姿撇了硯青一眼,挖苦道:「我看你最近對谷蘭挺上心的,真的化干戈了?」那就奇怪了,既然谷蘭的事都完了這麼久了,她和柳嘯龍怎麼還沒走到一起?一直這麼痛恨谷蘭,也覺得純屬多餘,問題還是出在這兩人身上,即便當初沒有谷蘭,恐怕也不見得早已和和美美了。

    硯青聳肩:「說放下,就得全部放下,藕斷絲連有意思嗎?等等……市局來了,站好!」完都完了,他來做什麼?一定是來試圖佔便宜的,要麼就是說要犒勞她,哼!

    「哎呀,市局,您老怎麼親自大駕了,早說嘛,我好親自去外邊迎接您!」宋老局長一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立刻狗腿的過去,點頭哈腰。

    老人比起從前,要壯實了許多,啤酒肚圓滾滾的,肥頭大耳,硯青無奈的搖頭,這幾年,瞧給吃的,豬要能如此迅速增肥,也就不存在難民一說了。

    市局一副折煞了他的態度,立刻攙扶起宋老局長訕笑:「小宋啊,不必這麼多禮,我是來找硯青硯隊長的!」

    「是來拍你馬屁的!」英姿拉拉硯青的袖子,有意思,這可是全市的總局長,她也只有幸見過一次而已,當官的,就是這樣,出了事姿態放多低也不覺得丟人。

    硯青揚唇,這樣啊,那就好辦了,一想到待會會發生的事就熱血沸騰,見李英過來便阻止道:「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待會再說!」現在天皇老子來請她,也休想拉走她,在市局面前窩囊了一輩子,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以前還說她不成大器呢,老是讓乾爹懲罰她,還去看門,這仇她得記一輩子。

    「是陸天豪,帶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點名找您,就在辦公室!」李英還是將話帶到,這才離開。

    陸天豪?漂亮女孩?莫不是仙兒?想了想,沖英姿道:「我去去就來,跟市局說,等著!」哼,該高傲時就高傲一把。

    瞧這小人得志的樣,英姿在心裡吐槽,為什麼不是她來訓斥市局呢?什麼時候才有這個機會?

    隊長辦公室,硯青一進屋就不解道:「你們到這裡找我,有什麼急事嗎?」後看向陸天豪。

    「硯姐姐,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仙兒禮貌的點頭。

    「道別?你們……要去哪裡?」

    陸天豪知道誤會了,打斷道:「是仙兒她自己要回雲水村了,特地來看你最後一眼!」語氣有些生硬,彷彿對女人的不瞭解很不爽。

    硯青懸著的心落地,見仙兒一直笑看著她便有些羞愧:「那個……你要走啊?」

    「是啊,我還是無法適應城市裡的生活,硯姐姐,這個是我親手縫製的,希望你喜歡,雖然相識不久,但我真心的把你當作了我的朋友,這一走,或許再也沒見面的機會,可我會記得你的,有空可以到雲水村來找我,定款待!」將盒子送上。

    某女接過,輕輕打開,頓時語塞,裡面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布偶,和她確實也七分相似,穿著警服,拿著手槍手銬,一臉嚴肅,法不容情,一針一線都非常的用心,做了很久吧?從來也沒討厭過這個女孩,甚至覺得她是她見過最善良,最嫻熟的女子,沒想到臨走前還來看她,伸手緊緊擁抱住:「謝謝,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仙兒露出潔白的皓齒,笑得合不攏嘴:「那我走了!」

    「你不是想和他結婚嗎?」以兩人才可聞的聲音問。

    「說心裡話,如果他能跟我回雲水村,我還是很想,你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如果強迫著,我也不會好受,只能說我們有緣無份吧,既然無份,何不放開一點?或許我對他的愛並不深,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還是希望你可以多照顧他一點,陸大哥是個好人!」

    他要是好人,世界上就全是壞蛋了,鬆開後乾咳道:「一路小心!」

    仙兒依依不捨,如果你能跟我回雲水村也好啊,最起碼多個伴,可惜帶不走一人,到了門口時,轉頭道:「再見!」

    硯青長歎,揮揮手,目送著女孩越走越遠,再見,美麗的天使。

    抬起布偶,找了個最顯眼的位置擱放下,有機會一定去雲水村看望你,就算陸天豪真的愛上你了,他也絕不會放棄臥龍幫跟你走的,當然,或許你真的不愛他,要真的愛他,也不會逼著他放棄他的兄弟們,自己去享樂了,留下若乾弟兄被仇人廝殺,陸天豪這輩子是做不出來了。

    會議室,硯青自門縫看了看,那老頭急得連喝了四杯咖啡,看來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給你抱才怪,個貪官。

    戴好帽子,推開門咳嗽一聲,笑道:「市局,您找我?」

    「硯青隊長,請!」老人禮貌的指指對面的椅子。

    「不敢當!」第一次,這人居然對她這麼恭敬,還硯青隊長呢,以為幾句好話就能令就範?門都沒有,當然,人還是大搖大擺的落座。

    老人摸摸啤酒肚,讚賞道:「敢當,怎麼不敢當?你可是我們a市整個警局大家庭裡挑大樑的,你要倒了,這房子,就塌了!」

    艾瑪,這誇得也太讓人起雞皮疙瘩了,伸手用力搓搓手臂,太不習慣了,咂舌道:「市局,您以前可是說我不成大器的!」

    「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來,喝茶!」親自起身沏上一杯熱茶送上,彎腰樂呵呵的問:「我已經聽說了耶穌的事,也知道您老掌握了不少我的罪證,高抬貴手可行?」

    正經事沒這麼精明,關乎生命危險的倒是靈通,繼續不好意的笑笑:「市局啊,您別這樣,我真不習慣!我膽兒小!」

    老人繼續討好:「您得習慣啊,知道您是什麼嗎?」

    「我不是頂樑柱嗎?」剛才不是這麼說的麼?

    「不是,咱警局那就是一桌菜,您就是那一鍋湯!」

    怎麼又成一鍋湯了?完全不懂:「湯?」

    「是啊,沒有這湯,哪能做出好吃的菜?沒有您,市裡的各大警局還不得成為一籠屜的干饅頭?」

    上帝,我喜歡被人誇,也別如此的要命好不好?說得跟a市沒了她就活不下去一樣,見還要說,立刻打斷:「得得得,再說我自己都覺得沒臉,市局,不是我說您,瞧瞧,幾年而已,你怎麼把你自己蹉跎成這樣?」指指那一身的肥肉。

    老人臉色微變,咬咬牙,繼續恭維:「那不是全靠您嗎?若不是硯青隊長獨當一面,縱使在危機來臨前,擋在我們這些老頭子前面,把所有風險都扼殺在搖籃裡,我們哪能終日安枕無憂的享福?看過西遊記嗎?」

    怎麼又和西遊記扯上了?某女端起茶杯邊喝邊點頭:「看過!」這感覺太爽了,當面指責市局,居然還毫髮無傷,這就是本事啊,有幾個警員敢他媽的這樣說上司?也只有她硯青隊長了。

    「您就是那孫悟空,沒有您,也取不了真經,成不了真佛!」老人越誇越上頭,臉不紅氣不喘的。

    咱能來點實際的嗎?硯青在心裡不斷搖頭,看向老人教訓:「我沒那麼大的野心,不想成佛,只管做好自己,倒是你,以前我挺敬重你的,誰知道你居然如此讓人失望,這些年貪污受賄也就算了,花二十萬請個喪心病狂的人吃一頓飯,怎麼做得出來的?還有你兒子,更是橫行霸道,仗著老子的腰桿硬,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硬是把人家老婆搶去圈養,這像話嗎?」

    「是是是,硯青隊長教訓的是!」老人擦擦佈滿皺紋的額頭,一層油外帶汗珠被抹去,笑不離口:「那您老可以放過小的一馬?不要把這事宣揚出去,以後我一定好好提拔你!」

    「局長,我得秉公執手,干咱這行的,講究的就是個『正』,只有自己行得正,坐的端,才永遠不會落人口實,好了,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絕情的起身,單手揣兜瀟灑的甩門而去,到了外面就掩嘴噗哧笑出聲,你也有今天,等著被革職查辦吧。

    閻英姿挽著硯青的手嬉笑:「硯青隊長,您就是孫悟空,哈哈哈哈,我真他大爺的沒想到市局還會拍馬屁,拍得還這麼響,笑死我了!」

    「您就是一鍋湯噗!」某女也樂不可支。

    「我說,你這傢伙膽子也真大,他你也敢教訓,就算要被撤職,好歹也做過總局,我可給你提個醒,他部下那些人總有幾個死心塌地的,萬一哪天報復你,看你怎麼辦!」總局的朋友,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一個就夠受的了。

    硯青冷哼:「那就來,姐姐我一個一個的接,不識相的,就跟他一塊去吧!」她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落人手柄,可以說這一生,從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這身警服的事,貪污受賄什麼的,更是扯淡,現在也終於明白了一句古言。

    好人不富有,富有不好人!

    今天要是向市局要個幾十億,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但她不能啊,一小部分是為了出口惡氣,大部分是為那些為國家拚死拚活的同胞們覺得不值,功勞全被貪官當酬勞納入囊中,多少忠烈之士敢怒不敢言,那她就來當這個出頭鳥。

    閻英姿深感欣慰:「硯青,我沒看錯你,小時候吧,你壞歸壞,但從不錯缺德事,長大了,更是讓我感到有你這麼一個朋友而光榮,好好努力,我回去了,晚上帶小風過去!」

    「去吧!」

    會議室裡,市局一臉的陰毒,氣得渾身打擺子,可惡,一個小小隊長,居然如此囂張,不把他放在眼裡,早知今日,定踢出,為時晚矣,不是生氣的時候,一旦那些罪證被傳揚出去,自己這輩子就毀了,知法犯法,還得落得個蹲監獄的結果。

    當機立斷,起身換上笑臉,直接殺到局長辦公室,進屋苦澀的坐到辦公桌前,垂頭道:「小宋,這次你得幫我!」

    宋局長看都沒去看,邊處理公務邊道:「市局的位子,您坐了這麼多年,也該讓讓賢了!」

    「你……」一盆冷水潑下,市局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下,他居然想頂替他?看不出異樣後才笑道:「你知道這個位子有多艱苦嗎?每天要處理市裡所有局子的事,我就是土豆,各警局的局長都是花生,你能忙得過來監管如此多的花生嗎?」開始說出市局的難處。

    老人這才仰頭認真的看著極力討好他的上司,許久後才道:「i,do!」我能!

    市局嘴角抽了抽,直接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夜裡的金陵海岸,處處燈火輝煌,沿著碧海的邊緣,建立著上百戶餐飲店舖,百年來,都算得上夜間最為熱鬧之地,無論是當地居民,還是遠方遊客,無不讚美,海鮮自海裡當日打撈,物美價廉。

    吸引了廣大愛食者的眼球,賓客五花八門,但始終以學生居多,最為中間一戶,是剛剛被拍賣掉的老字號,不知怎地,不久前被大拆除,又在最短的時間裡新建立起新的木屋,此處一年四季並不需要製冷的奇才,海風徐徐,乘涼最佳基地。

    可依舊都是傳統的水泥房,這木屋確實別具新材,也令許多人等待著開張,好光顧,可木屋真的擋風嗎?

    這是一點,最最令人望眼欲穿的是那個老闆娘,還未行開業典禮,已經讓不少人為其取了個美名『海鮮西施』,美若嫦娥仙子,動若幽蘭,靜若處子,周圍的鄰居老闆們個個爭先獻媚,美人兒也虛心,一一受教,兩天的相處,無人不喜。

    都恨不得將一生的心得傳授給這個即將來搶他們生意的女子。

    此刻,谷蘭一襲白衣,帶著樸素不失貴氣的圍裙穿梭在院子裡,擺放了四桌,將三十多個凳子排放整齊,發放著筷子,後戴上帽子喊道:「美麗,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上菜了!」

    「來嘍!」美麗同樣戴著圍裙,可愛的特質帽子,將一份份美味上桌,更是在後廚偷偷將一根蟹腳塞入口中,太好吃了,這谷蘭的手藝,簡直令人大開眼界,掌勺什麼的,速度快得驚人,見谷蘭以無奈的眼神看她就眨眨大眼,摸去偷嘴的爭取:「只能怪你做得太好吃了,谷蘭,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拜了何方神聖為師?」

    「我不是說了嗎?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這些年,柳大哥只有吃完飯的功夫才會過去,也只是吃一頓飯,我就每天鑽研美食,什麼都不做,日子久了,就撰寫了一本菜譜,怎麼樣?這些做法可是別人不知道的,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

    不是謙虛,確實如此,以前都是自己做來自己吃,柳大哥也只誇過幾句,並不覺得多勝他人,每胡亂琢磨出一道菜就會記載下來,三百多道,五年,倒是沒白活,學了門手藝,美麗和茹雲說,她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們此生吃過最好吃的,得到人們的認可,真的很開心。

    甄美麗自愧不如的豎起大拇指:「我決定了,沒事的時候就連跟你學廚藝,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我天天給他做好吃的!」

    「呵呵!」谷蘭邊把地上的啤酒擺上桌邊道:「如果那個男人愛你,即便你做得再不好,他依舊會愛你,如果不愛你,做得再好吃又有何用?我可是親身經歷的哦!」使人神魂顛倒的雙眼挑起。

    說的也是,柳嘯龍吃了幾年,也沒動過心,可她還是想把老公喂得胖胖的:「不管了,總之你得教我,免費給你當幫手,知足吧你!」

    「是是是,我很知足,定全部教會你,他們還沒來嗎?」看看時間,七點了都。

    「還有十分鐘,剛打過電話了,在路上呢,說是去接了一趟顧盼藍,趕緊把其他的端上來!」蕭茹雲也從廚房端著一大盆香辣小龍蝦現身,嘴角同樣鮮紅一片,可見偷吃了不少,真不知道這谷蘭是怎麼做的,湯汁都快比龍蝦美味了。

    谷蘭沖甄美麗偷著樂了一下,後暗示性的指指嘴角。

    美麗掩嘴迫使會笑出聲,這茹雲,平時像個冷面白領,居然也會搞偷吃,玩味道:「茹雲,婚期延後到什麼時候了?我都等不及要喝喜酒呢!」見蕭祈也跟了出來,聲音放得更大。

    蕭祈同樣端著一盆血紅血紅的龍蝦放到了另一桌,被幾個女人逼著帶圍裙不說,還要戴那讓人頭疼的帽子,就會糟蹋他,見女友笑而不語就幫忙道:「七夕那天,可得留好肚子!」

    「哦!七夕!」谷蘭伸手摸摸下顎,跟著打趣:「你們兩個有沒有……」兩根拇指不停的摩擦。

    「谷蘭你越來越開放了!」茹雲瞪了女孩一眼,大庭廣眾的,什麼都敢說。

    谷蘭很無辜的聳肩:「這怎麼了?未婚先洞房,很平常的事,你看看你們兩個,多般配啊,任何事都得趁熱打鐵!」可惜了西門浩的一腔癡情,也不知道那男人現在在忙什麼,這麼久也不見來爭取,或許上天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機會吧。

    蕭茹雲上前狠狠給某谷來了個響栗子:「你越來越壞了!不要說這個了,硯青他們到了!」指指遠處趕來的人群,嘖嘖嘖,個個都是公務員呢。

    谷蘭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還是忍不住附耳問:「你真的打算嫁給他嗎?」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茹雲挑眉反問。

    「如果只是在乎別人怎麼說,那麼會遺憾終生,我覺得幸福這個東西,是靠自己去爭取的,完全不能受他人的影響,當初我決定留在中國時,就知道會面對無數人的謾罵,可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當初我若放手,會以為會成功,只是自己沒去爭取,會後悔一輩子,雖然現在我失敗了,但我努力過,所以不會後悔!」

    「那你幹嘛不去追賓利了?」

    谷蘭摟住茹雲的肩膀,將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過去,揚唇道:「那是因為我累了,況且他現在是真的很幸福,我也很快樂,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家,自己的朋友,可你就不一樣,你什麼都有,可人一旦什麼都有了,想到曾經一件想據為己有,卻因為當時沒有去爭取就放棄而遺憾終生,更何況他還說愛你,或許他確實會一直在那裡等你一輩子,可那個時候,你已是人妻,你把你自己的後路堵死了,到時即便後悔,也無用!」

    蕭茹雲淡淡的看向谷蘭,這是唯一一個不阻止她和西門浩的人,見硯青她們越來越近就歎息道:「這話你最好不要讓她們聽到,否則她們會繼續討厭你的!」語畢朝硯青揮手道:「硯青!」

    哎,如果參雜了太多東西的愛情,還叫愛情嗎?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吧,倒是便兩邊不是人,那種感覺太痛了。

    「哇,你們穿得還真可愛!」閻英姿粗魯的錘了錘茹雲的小胸膛,惹的好友彎了腰:「太香了,來來來,都別客氣,隨便坐,硯青,坐這裡!」

    「好香啊,老闆娘,你這手藝不做廚師就太暴殄天物了,開飯開飯!」李隆成連連稱奇。

    一群人入座後,撿著最心儀的菜餚吃了一口,立刻大拍桌子,叫好聲不斷。

    硯青也眼前一亮:「真棒,谷蘭,以後我們可就天天來麻煩你了,以後聚會就來光顧你,好好幹,保你一年後成為海鮮界傳奇!」

    谷蘭小臉一紅:「要不是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本事,今天就當我請大家的!」

    「你拉倒吧,你現在還是空無一物,吃的喝的,可都是大伙的,等哪天真的賺錢了,再說這個請字,乾杯!」硯青起身沖所有弟兄們大喝道:「庇佑教這個案子,幸苦大家了,此事也證明了我們緝毒組的價值所在,再也不會被別人遺忘,預祝我們從今以後平步青雲!」

    「干了!」

    連茹雲和谷蘭都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下來便是互相吹牛,嘮嗑,不醉不歸,啤酒一箱接一箱,藍子也沒將悲傷帶上桌,飯菜確實香得讓人食指大動,這是這些天裡吃過最豐盛的一頓,稱心如意,喝了兩瓶就有些暈乎:「明天開始,我,顧盼藍,將會努力踏上升職的道路,我要做副隊長!」

    「你做副隊了,我做什麼?」李隆成白眼:「你就做隊長的貼身助手吧!」

    「做什麼都好,最重要的是我們要齊心,此次緝毒組將會揚名萬里,你們這些人可別中了奸人的利誘計,一點好處就跟人走!」李英一腳踩上凳子,指著大伙警告,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挖牆腳的。

    老崔打了個酒嗝,紅著臉拍拍桌子:「我……們是那種人嗎?誰走了誰對不起……王濤……對不起大家……雖然跟著硯隊得不到太大的升值空間,可……哥兒幾個開心不就好了?錢……那算事嗎?滿身銅臭味,瞧瞧市局,為了錢,最後還不是要落得個蹲鐵籠子……兄弟們,友誼是最難得的,知道嗎?」伸手抹了一把老淚,王濤啊,哥想你啊。

    李隆成也滿口酒氣的發言:「這麼多年了,南門緝毒組是唯一一個最團結的家庭,無論走了哪一個……這心啊,都會疼,你,甄美麗!」伸手指向組裡資深最低的丫頭。

    美麗立刻坐直:「是!」

    「你是來得最晚的一個,起先大伙都看不起你……但你用你的努力得到了大伙的認同,雖說你嫁了個我們最厭惡的男人,但他也得到了大伙的認同,這些年,他為了你,給了我們不少的線索,總比什麼都沒有好吧?你沒有背叛我們,這我很高興,在座的,包括我自己,另一半都是混黑的,雖然很對不起國家,可我們也是人啊,我們也有感情是不是?」狠狠錘錘心口,苦不堪言:「別人不理解沒關係,只要我們自己知道,雖然娶了個混黑的,但沒有幫著她背叛黨就行了,如果哪天她利用老子幹了什麼無法容忍的事,老子照樣斃了她,再斃了我自己!」

    「成哥,你喝高了,嫂子聽了會不高興……」

    『啪!』

    閻英姿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說得好,如果哪天我家那口子也敢這樣,老子也斃了他!」

    硯青知道這些人積壓了不少的痛,要借這個機會發洩個痛快,就沖那些要勸慰的使了個不要說話的眼色,每當走出去,都會被冷嘲熱諷,不是娶了個黑社會,就是嫁了個黑道頭子的,巴不得早點離婚,然後看冷笑話。

    好人壞人,都是人,異性相吸,不在於對方的身份和職業,曾經她幾度掙扎,不要愛上那個人,最後還是淪陷了,這一點她萬分自責,可管不住那顆心,要想將正道走好,又與歪道糾纏不清,注定不被人認同,那有什麼關係?

    只要上面不抵死打壓,大伙依舊可以為人民做出貢獻,硬是要逼得退出的話,還是會自私的選擇另一半,慢慢的,心中的那個人遠遠超越了心中往日的信仰,這就是愛,大於天。

    捫心自問,她沒有真心幫過柳嘯龍幹壞事,可別人不會這麼想,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什麼不配生活在這個圈子裡,呵呵,太不會算賬了,如果當初她就離開了警局,那麼這個案子指不定成什麼樣呢。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個雲逸會,可惡,除了會抽脊樑骨還會做什麼?隨便怎麼說去,上面的人還是明事理的,不是瞎子,一切都看得到,她們並沒出賣過國家什麼,別的案子上費盡心思,可有些人就是看不慣。

    那她就用行動去證明。

    漸漸的,全都喝得暈頭轉向,難得明天放假三個小時,都卯足了勁的揮灑,硯青還算清醒,拉著谷蘭進了屋子,環視了一圈,不錯,屋子裡密不透風,晚上也保暖,有些難以啟齒,谷蘭好像並不想接觸到賓利,可這事非她不可,去求柳嘯龍,那色狼不知道要提什麼要求呢:「谷蘭啊,這裡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你沒必要這樣,你知道的,我的命都是你給的,無論是什麼,都會幫你!」是要她去和柳嘯龍說清楚吧?她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她去幫忙,柳大哥該自己去解決。

    硯青粗魯的搓搓發紅的臉,煩惱道:「我們救了個人質,你也知道耶穌這個案子了吧?耶穌把一個芯片放進了她的心窩裡,離心臟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所有心臟科的醫生都說要取出來會劃破心臟,這個人一輩子很苦,還沒來得及享福……」

    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見谷蘭已經開始為難,應該是想到她要說什麼了:「幫幫忙?」

    「這……是要讓我找賓利嗎?」

    「算了,我再想想辦法吧!」她很不想在她傷口撒鹽,太殘忍了。

    谷蘭拉住了硯青,點頭道:「我幫你!」

    硯青木訥的轉頭,半響後笑了:「看來你是完全恢復了!」

    「你覺得我不會幫你,是因為害怕我想起那晚的事吧?我都說過了,以前是以前,我要的是未來,你想多了……」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還有一件事,你也在想怎麼和我說吧?」露出善意的笑臉。

    「什……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尷尬的抓抓後腦,難道她知道了?

    谷蘭摸摸小腹,勾唇:「我的身體,我又怎能不知曉?例假推遲了這麼久,就算不去檢查,也應該是懷孕了,對嗎?」

    「你知道了?谷蘭,你……有什麼打算?」

    女孩站在了窗邊,望著院子裡東倒西歪的警員們,和波濤洶湧的海浪,做了個深呼吸,垂頭看向肚子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了,我會把他生下來,當初打掉那個孩子,讓我一直很痛苦,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吧,沒想過再婚,恰好老了有個人相陪,不是挺好的嗎?」

    硯青沒想到她居然看得這麼開,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你變了!」

    「經歷這麼多,想不變都難!硯青,不管以前我做了什麼,我都希望以後我們可以沒有隔閡的在一起,你和英姿她們幾個是對我最好的人,處處為我著想,當我發現例假不曾來時,自己的檢查了一下,才發現有了身孕,賓利有一種本事,受孕五天後的女人,他都檢查得出,那個時候你們就該知道了,卻一直瞞著我,所以當知道有孩子時,我沒有難過,因為你們比我更著急,在想著以什麼方式來告訴我,被人如此重視,我覺得心裡很暖,謝謝你!」伸手緊緊環抱住,那一層隔閡,能消失嗎?

    「咳……別說得這麼煽情,你只要別讓大伙失望就好!」蹭蹭鼻子,拉開距離教育:「別再尋死覓活,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谷蘭噗笑:「我哪兒敢?好了,賓利這裡,交給我,就告訴他,我傷口突然惡化,他一定會來的,找好醫院手術室,爭取他一到便能開刀,我想來都來了,他不會不幫忙,再出去吃點?」

    「再吃點?」硯青心裡樂開了花。

    「走!」同樣心情愉悅的拉著手向外走,中途不忘問:「你還在和柳大哥鬧嗎?」

    「怎麼成我跟他鬧了?」某女不滿的瞪起眼。

    「好好好,我說錯話,你們都不小了,人生短暫,好日子不過,虛度光陰,將來有你們後悔的!」

    硯青置若罔聞:「切,這事你少管,那就是木頭,跟我說說,以前你們在一起時,他也這樣嗎?」

    谷蘭張口結舌,拿起筷子遞了過去:「那個……呵呵,吃飯吧!」

    不說算了,這件事是她的錯嗎?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現在還說她是小人,這叫什麼人嘛,被小人說小人,他也好意思,也不想想這些年他自己做了多少惡劣至極的事,越想越憋屈,拿起杯子就猛灌。

    「這店名如何?姐妹海鮮樓!」雖然很普遍,但只有當事人知道其中的意義,也希望可以抓住點友誼。

    「海鮮西施,就算取個土掉牙的名字,你的賓客也會源源不絕,吃飯講究的是色香味,誰還在乎點名,何況還有我們這些你將來的忠實客戶,一定火爆!乾杯!」直接拿起酒瓶,豪邁的仰頭狂飲。

    谷蘭看看手裡的酒瓶,就這樣幹?扭捏了半天,跟著喝下。

    兩小時後……

    「嗚嗚嗚嗚媽呀,兒想您啊嗚嗚嗚嗚……怎麼死那麼早啊,來不及給您盡孝啊……」

    「她算什麼東西?嗚嗚嗚我那麼愛她……卻跟人跑了……跑就跑吧,還把老子的錢都拿走了嗚嗚嗚嗚!」

    「王濤……嗚嗚嗚嗚王濤……你別走……嗚嗚嗚求求你別走……」

    哭聲不斷,近墨者黑,硯青也抱著谷蘭哭得稀里嘩啦,狠狠搖晃著訴苦:「我這輩子……都他媽沒幹過缺德事……嗚嗚嗚居然說是小人……你說我冤不冤?」

    谷蘭擦擦眼淚,摟抱著硯青嚎啕:「老天爺從來就沒放過我……嗚嗚嗚……到最後一無所有……可惡的是昨天還碰到個算命的……居然說我是天煞孤星投胎……跟誰克誰……缺德不缺德……嗚嗚嗚我好想我爸媽,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那個算命的……算得準啊……注定一輩子孤單……」

    「是嗎?」硯青擦擦淚花,吸吸鼻子仰起頭:「很靈驗嗎?」

    「你也想找她嗎?」谷蘭醉醺醺的掏出一張名片:「很靈驗的!」

    接過來一看,怎麼每個字都是雙重的?胡亂的塞進兜兜裡,一聲長歎:「做人難啊嗚嗚嗚嗚我爸媽……十歲就死了……」

    「嘿,快看,這些人真逗,哭成這樣,是不是有什麼人死了?」

    「成什麼樣子了都,一群瘋子,走走走!」

    路人們紛紛搖頭,太沒素質了,一群大男人,沒一個正經樣,還有幾個都躺地上睡著了,這都什麼人?

    第二天

    局長辦公室

    「所有的證據都交到了省局那裡,估計很快我們市就會有大變動,硯青,我得知我可能真的代替市局,那你想去哪裡?」老局長很是感激的望著女兒,她居然把所有的功勞都給了他,真心覺得羞愧,可又禁不起升職的誘惑。

    硯青倒是一副無所謂:「我還在這裡吧,英姿在這個市,四個孩子也在這裡,再怎麼變,也只是這塊地方!」

    「你可以到總局來的!」

    「乾爹,您知道的,除非我整個組跟著走,否則我哪裡也不去!」

    老人為難了:「總局確實有緝毒組的位子,可你要知道,那裡已經有了一個組,戰績超越了你們組百倍,他們代表著整個市所有的緝毒大隊,擁有著在各區域隨意調動人手的權利,必要時,周邊的軍區都可動用,你想把你的人都帶去那裡佔山為王,恐怕還得努力個百八十年!」

    硯青聽得腦子直髮熱,那個地方,想都沒想過,經老人這麼一提醒,心裡的血開始翻滾,如果能帶著手下們進入總局,將是何等的榮耀?可老人說得對,那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在整個市精挑細選的成員,南門緝毒組能去的,目前只有她一人,去了也是給別人當手下的份,市局以前挖過她,斷然拒絕了。

    「局長,您說我們整個組想去,需要什麼條件?」

    「自然是每個月的業績都超越他們,你能嗎?你每個月除去曠工,小錯一堆,能做到不犯任何小錯,那你應該有機會跟那邊的組員調動!」這個他不報任何希望,面面俱到,乾女兒辦不到,就拿昨晚來說,一大早,就有人報案,金陵海岸出現了群嚴重影響市容的混混,一個個的,露天脫得只剩條褲衩子,說什麼當成是家裡的床了,更是嚎啕一夜,令周邊鄰居不得安寧。

    多丟人吶?完全不注重小節,記了一過。

    硯青剛要反駁,老人就先一步打斷:「你像話嗎?做隊長的,帶著隊員鬧出這麼不著邊的事,拜託你改進改進,凡事靠點譜,特別是那些小細節,你覺得不重要,別人可不這麼想,總局的緝毒組,不光是辦案得力,也代表著各個緝毒大隊的形象,能帶著人幹出這種事來嗎?」

    「我……我一定改進,乾爹,為了能和您繼續合作,我一定想辦法混過去!」

    「混混混,你就知道混,說話也得主意分寸!」不滿的敲敲桌子。

    「是,我一定發奮圖強,爭取立功不被記過!」

    老人這才滿意,一想到早上的情形又氣不打一處來:「一個隊長,不以身作則,帶著隊員瞎胡混……」

    硯青反射性的開口:「局長,您這意思,昨晚我也該脫光了躺那裡嗎?」

    「哎呀!」老局長深深閉目,垂頭,老手使勁按壓太陽穴:「我的個姑奶奶,下去下去!」

    「我又犯錯了?」某女煩悶的揉揉脖子,說幾句話而已,又要被記過嗎?

    「下去!」老人猛地拍桌子。

    硯青一哆嗦,立刻轉身,想到什麼,又扭頭道:「局長,我已找到可以取出芯片又不令當事人有生命危險的神醫,兩天後就可拿到!」

    「知道了!」不耐的擺手。

    某女聳肩,什麼態度,這次要不是她,他能到總局去嗎?可惡,煩死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讚賞?小錯,得好好反省一下,從今以後,不可犯一個小錯誤,總局,等著,老娘一定會去的。

    人生哪能沒目標?

    業績,沖業績,怎麼沖得快呢?打了個響指,快步到組裡沖手下們道:「分出十五個人,放下手中的案子,立刻全面去調查臥龍幫和雲逸會往後的所有不法活動,特別是交易信息,統統交給我!」

    「啊?老大,我們不是早就不過問這兩個幫會的案子了嗎?」李隆成不解。

    「現在情況不一樣,這倆王八羔子利用我無數次,現在我們有難,找他們討回也理所當然,快去!」

    藍子起身發問:「有難?我們有什麼難?」剛剛辦完一件轟動全國的案子,拒之門外的記者都能踏破門檻,獎勵都還沒發下,正是春風得意時,何來的難?

    硯青伸手摸摸下顎,陰笑道:「我現在有個想法,把咱們組想辦法掉到總局去,要想業績沖得快,不找他們找誰?現在看看還有其他案子沒有,立刻準備去辦!」

    向陽花園,蘇宅。

    「什麼?這就是柳嘯龍說硯青小人的理由?」

    滔天怒吼,嚇得蘇俊鴻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捏著筷子小心試探:「難道不是你們把谷蘭趕出去的?」

    『啪!』

    小手拍下筷子,後摩拳擦掌,呲牙咧嘴的狠狠道:「在他心裡,硯青就是這種人嗎?虧那小王八蛋做了那麼多,還有你,你覺得我們就是這種專門玩心機的人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俊鴻瞬間明白了過來,繼續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對你非常的失望,蘇俊鴻,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居然是這麼看我的,是,當時我是想把她趕走,可我有那麼做嗎?我就那麼冷血嗎?」起身拿過包包就要出門。

    「老婆老婆,你這是幹什麼,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某蘇焦急的堵在了門口,竟然發現妻子眼裡是一層薄霧,該死的,皇甫離燁,這筆帳遲早跟你算:「那個,咱不生氣,老公錯了還不行嗎?我錯了!」

    閻英姿心裡萬分委屈,替自己委屈,替姐妹委屈,冷冷的瞪著丈夫沙啞道:「我知道我們幾個沒你們有本事,可我們堂堂正正,你們為了這麼屁大點的事,鬧這麼久,不去認真的調查調查,就胡亂污蔑,我們有那麼好欺負嗎?滾開!」

    這話……有點過分了,某蘇心裡也相當的不爽,卻還是討好道:「老婆,我真知道錯了,我們小人,您可別氣壞了身子!」

    「我最後說一次,滾開!」做了個深呼吸,低著頭陰冷的重複。

    蘇俊鴻秉著對方不捨得傷他的心態,站得更直了:「你要捨得就打!」

    『砰!』

    「唔!」

    某蘇抱著腹部蹲了下去,還真打啊。

    英姿揉揉拳頭,鄙夷的冷哼一聲,甩門而去,到了雲逸會門口,看看雙手,該死的,怎麼忘了拿刀了?算了,能讓那男人悔不當初也不錯,見有人伸手要阻攔就挽起袖子:「怎麼?確定要攔?」

    「這……這這這……」表情還真可怕,幾個守衛為了避免皮肉之苦,閃到一邊,幾位護法娶的都是什麼人?一個比一個駭人。

    會長辦公室

    『唔……柳老大饒命……饒命啊啊啊!』

    殺豬般的尖叫聲應接不暇,四十多名冷酷的男人同時蹂躪著一個胖子,每一腳能散發著骨骼的斷裂聲,另一頭,領導者卻毫無憐憫的撥弄著從不曾摘除的婚戒,混亂的畫面和呱噪聲彷彿早已見怪不怪,淡定得好似置身於好無人煙的隔絕空間。

    過胖的中年男人痛得捲縮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嗚柳老大,我真的不敢了……饒了小的這條賤命吧……」

    而星星點點的虐打卻沒有終止,空間裡透著濃厚的絕望。

    『砰!』

    忽地,門被大力踹開,引來所有人的注視,過胖男人一見門口站著的女警頓時眉開眼笑,上帝啊,您就是我親爹啊。

    柳嘯龍緩緩抬眼,見是閻英姿時,慵懶的開口:「什麼事?」

    女人殺氣騰騰:「柳嘯龍,立刻跟我走!」

    手下們挑眉,大哥也只要在這些女人面前不敢發狠了,也都習慣了,繼續開始踹向地上之人。

    「你又來鬧什麼?」柳嘯龍有些不滿的皺起眉。

    英姿努力做著深呼吸,寡不敵眾,不能動手,上前抬起腳踏在了茶几上,傾身拉近距離道:「怎麼?不想和硯青重修舊好了?」

    『噌!』的一聲站起。

    令四十多人倒退了一步,大哥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柳嘯龍只是俯視著閻英姿,冷漠的表情微微一變,擠出一個笑容:「前方帶路!」

    「哼!」英姿這才黑著一張臉轉身要走。

    「警官,警官救命啊嗚嗚嗚警官……」

    這才發現屋子裡的不對勁,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胖子,冷冽的挑眉:「這是怎麼回事?」

    柳嘯龍撇了爬都爬不起的男人一眼,雲淡風輕道:「曾是雲逸會的人,因背叛而被踢出,昨日又開始不安分,害死了不少弟兄,且間接的害死了你們警方的十二名臥底!」

    閻英姿瞇起眼再次將視線轉回胖子身上,上前笑笑,立刻冷下臉,狠狠的補了兩腳,這才道:「走!」

    「你這什麼警察啊,還打人……」

    「誰告訴你我是警察了?老子喜歡玩制服誘惑不行嗎?使勁打!」命令完才瞪了一眼扭頭便走。

    「別走啊,柳老大,放了我吧嗚嗚嗚嗚您走了我怎麼辦啊?」

    柳嘯龍恢復了冷漠態度,看向手下們:「打死為止!」大手將門帶好,緊跟女人後:「到底去哪裡?」一手插兜,一手扶扶鏡框,眉頭沒有舒展開,口氣透著心煩。

    「金陵海岸!」時機正成熟,今日谷蘭的店開業,此刻最為熱鬧,狀態在最佳,也讓他看看,女人的厲害,五年,哼,都沒讓那女人振作,而她們只花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扭轉乾坤,到時候看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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