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蹬鼻子上臉的東西 文 / 紅果果
「這應該是死者臨終前在行兇者身上抓出血痕殘留的乾涸血跡!」仵作下定斷言。
東燕太子燕赤誠高興的呼道:「太好了!只要證明季廣身上沒有外傷,就能擺脫嫌疑。」
季廣朗聲一笑,「黎皇陛下,本將軍行的正坐的端,隨時可以接受單獨檢查證明清白!」
頓了頓,他看向那仵作,又道:「不止如此,本將軍還要死者指甲中那些乾涸血跡,親自揪出兇手,讓他無所遁形!」
賢妃和袁丞相眼見形勢發生逆轉,紛紛面色難看起來。該死,怎麼能留下這種破綻,真是廢物!
黎泰也看出事態發展不妙,暗中朝人群中打了個眼色。
這廂,仵作刮下死者指甲中的乾涸血跡收好。那廂,季廣呼喚黎皇身邊的大太監安德祿找房間驗明清白。
然而,兩人才剛邁步,就聽有人高聲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闖入四王府行刺?呵,該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吧?」慕容秋雨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黎戩疑問出聲。
黎戩微瞇狹長鳳眸,眨了又眨。
慕容秋雨勾唇,笑的惡劣。有人想要玩,那她就奉陪好了!
下一瞬,已經端起女將軍王的范兒,振臂高呼道:「皇宮所有侍衛聽令,迅速封鎖四王府每個出口,嚴禁任何人進入外出。
平東將軍張明揚,率你的部下保護皇上和東燕太子以及眾位大人安危!四王府侍衛,跟隨本宮立刻前去捉拿刺客。」
這一刻,慕容秋雨聲音嚴肅凝重,張口每一句話都對當前局勢做了最合理迅速的安排,令人心中感歎。
眾多侍衛應聲聽令,竟是下意識的按照慕容秋雨的安排行事,全然忘記去反駁拒絕,甚至忘記了去指責她越俎代庖。
待得慕容秋雨縱身帶著四王府的侍衛離開四王府後花園時,賢妃才第一個反應過來,高聲跳腳道:「皇上,這個七王妃實在太過分了!
她竟然越過你指使大內侍衛,這是將你置於何地呀?簡直罪無可恕!」
一旁,沒有與慕容秋雨一起離開的黎戩聽到賢妃這話,蹙眉辯駁道:「賢妃娘娘,你這番指責真的很好笑!
我家秋雨,她第一個身份是七王妃這毋庸置疑。可是,眾所周知,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父皇親封的一品女將軍王。
西黎律法,當面對危險之時,四品帶刀侍衛便可以自行決定以哪種方式守護皇上和皇親貴胄的安危。
敢問賢妃娘娘,小小四品帶刀侍衛能自行決定的事情,到了我家秋雨這裡,卻倒是越俎代庖了?
呵!就算是越俎代庖,父皇還沒指責,你著急什麼呢?」
這句話還有另一句潛台詞,就是——父皇都沒責怪慕容秋雨,你一個小小妃嬪算個屁!
賢妃被黎戩這話一嗆,眼眶當即紅了起來,可憐巴巴的看向黎皇,「皇上,臣妾也是氣不過那七王妃功高蓋主,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
一句『功高蓋主』,可謂是狠狠的定了慕容秋雨的不是。
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忌憚這個?很多皇帝錯殺忠臣良將,就是因為疑心疑鬼,怕對方功高震主……
可惜,注定賢妃的挑撥要失敗了。因為,黎皇只是黎皇,他就算懷疑任何人,卻也斷不會懷疑慕容秋雨!
只見他眉心一緊,語氣冷冽斥責道:「賢妃,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會讓忠臣良將心寒的!」
黎皇沒有過多指責賢妃,也沒有捧高慕容秋雨。可是,就這麼平淡的一句話,卻已經足夠代表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根本沒有怪罪過慕容秋雨的任何言行!
賢妃聽到黎皇這話,接連倒退了三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知道黎皇偏寵慕容秋雨,卻沒料到已經偏寵到了這種地步。一個賤丫頭而已,她憑什麼?憑什麼得到皇上這般寵愛?
在場眾人,眼見黎皇對黎戩夫婦的偏寵袒護,紛紛在心中掂量起來。
之前大家都以為黎戩被大火毀了容貌,即便他在朝中為黎皇重用,做了很多赫赫之事,依舊有很多人不支持他。
試問,哪個百姓會容忍一個毀容的皇子登基稱帝?
可是現在情況卻不同了!黎戩不但相貌英俊若仙,還娶了當朝第一女將軍王慕容秋雨,可謂如虎添翼。
最要命的是,黎皇似乎很喜歡黎戩和慕容秋雨。如今幾位皇子都是庶出,有能力對皇位一爭高下的,也便只剩下四皇子和七皇子了。
而七皇子,明顯是略勝一籌啊……
眾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正揣摩著今後該攀附那位皇子時,就聽遠遠傳來哀嚎聲:「七王妃饒命,七王妃饒了奴才吧!」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慕容秋雨英姿颯颯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四王府的侍衛,押著一個尖嘴猴腮的黑衣男子。
想來,那便是所謂的刺客了!
黎戩看著那黑衣男子,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呵!還真被慕容秋雨猜中了,當真是雷聲大雨點小。這光天化日穿著夜行衣,獨自到四王府行刺的,也算神人了!
只是不知道,這神人是賢妃安排的,還是袁丞相安排的呢?
慕容秋雨遠遠走過來,臉上滿是威武之氣。
黎皇看了,滿心歡喜。這孩子雖然身為女兒身,可是霸氣威武,絲毫不輸於好男兒,他喜歡!
「父皇,刺客已經抓到了。」慕容秋雨走上前報備出聲,然後閃身站到黎戩身旁。
黎戩伸手捏了捏慕容秋雨,慕容秋雨回以對方一記淺淺笑意。
那廂,四王府侍衛押著黑衣男子走上前。
就聽那黑衣男子急聲辯解道:「皇上,小人冤枉呀!小人不是刺客……」
「跪下!」四王府的侍衛狠狠將黑衣男子壓跪在地上。
因著力道太重,那黑衣男子踉蹌倒在地上,衣服裡竟是掉出很多珍珠鏈子和金銀首飾。
「皇上您看,這些就是小人偷的東西。小人見四王府今日操辦喜事,戒備鬆懈,就想來順幾件首飾,僅此而已啊!」那黑衣男子有板有眼的說著,並抬起了頭。
慕容秋雨和黎戩看到那黑衣男子臉上有明顯的抓痕,心中齊齊嘲諷起來。
呵呵!見過膽大本事大的毛賊夜晚出動無所顧忌,卻沒見過膽小本事小的毛賊大白天出動也無所顧忌的!
這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最惡搞的是,一個毛賊臉上卻有明顯抓痕。這說明了什麼,還用深說麼?
果然,有人指著黑衣男子驚呼道:「大家快看,這人臉上有抓痕,一定是他殺了小丫鬟!」
黎泰手一揮,四王府的侍衛立刻押著黑衣男子走到死去的芸兒面前。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了!」季廣聳聳肩,低聲對慕容秋雨吐舌頭。
他是多精明的人,怎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啊!不要,我不是故意殺死你的,你不要這樣瞪著我,啊啊啊!」黑衣男子眨眼變成膽小鬼,抱著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兒。
不過,演戲演過頭了,太虛假!
袁丞相眼見所有計劃都已經宣告失敗,生怕牽扯出意外,便指著那黑衣男子指控道:「原來是你殺死了這個小丫鬟!」
「我……」黑衣男子開口,也不知道是要辯駁還是解釋。
袁丞相卻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怒聲喝道:「你別想抵賴!你臉上的傷就是這個小丫鬟抓的,她指甲內還殘存著你的血。只要對比指痕,就能證明是你殺了她!」
黑衣男子頹然摔在地上,痛苦的交代了一切,「沒錯!人是我殺的。我來到王府後,發現偏院人少,便翻了好幾個空廂房偷了不少金銀首飾。
後來,我就看到這個小丫鬟,她手上拿著一支墨黑冠簪,一看就是質地上乘的值錢物件兒。我偷偷尾隨她來到假山後,趁四下無人,上前搶奪那冠簪。
搶到手後,那丫鬟竟然沒敢高聲呼叫。我一想,這小丫鬟怎會有如此貴重之物?想來一定是她偷盜的。
於是,我將冠簪插在頭上,確定她不敢呼救後便膽大起來,想與她歡好。她果然只敢無聲掙扎,卻不敢高聲呼救,我越發大膽。
可是就在我幾乎要得手時,這死丫頭突然朝我臉上狠狠抓了一把,然後踹了我一腳爬起身想逃跑。
我當時生怕她為保全清白高聲呼救,想都沒想就抓起隨手戴在自己頭上的冠簪從她身後刺過去。結果用力過猛,一下子就刺進了她後腦之中……」
眾人聽到這裡,已經全都明白了。原來,一切都與季廣無關,他真是被冤枉的。
他的冠簪,是被貪財的丫鬟覬覦,而後設計偷去。結果那丫鬟多行不義,反被毛賊盯上,最後死於非命。
當然,這種說法絕大部分人是認同的。可是也有少數人覺得漏洞百出,甚至是肯定此事內有玄機。
比如季廣,比如慕容秋雨!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那黑衣男子交代完一切後,悲痛的認罪伏法。
黎皇瞇著雙眸,沒有開口下令定罪。
賢妃見狀,生怕多生事端,急聲開口勸慰道:「皇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趕緊了結了這大膽毛賊吧,不必為了一個敢偷竊使臣冠簪而死的賤丫鬟擾了泰兒的喜事!」
季廣和慕容秋雨雙雙對視而笑,呵呵!有人做賊心虛了,生怕最後牽連到她身上呢!
慕容秋雨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從對方拉出替罪羔羊起便已經沒有再深究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就衝著這次對方計劃這麼毒。她若不予以反擊,那可真是太對不起某些蹬鼻子上臉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