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去緬甸 文 / 風悠雪
夜幕!
就像一匹黑綢子。
車子駛入了東區一棟豪華的別墅。開車的司機確實是花千洵的司機。可是,卻將她帶到了這裡。而且,前後夾著這輛車的可是個非常豪華的陣容。這一路上,她都看在眼裡。她,沒有任何逃的機會。
鍾紫兮不傻。
但是,她沒有動。
她很明白,對方並沒不想為難她。只要她配合,她的就不會有危險。
車子最後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口。一個管家模樣的英國老頭兒,恭敬地將車門打開了。她走出了車子。
「殿下,請隨我走!」管家臉上帶著儀式化的微笑。
「請!」鍾紫兮點了點頭。
踏入門裡時.最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大廳上方那座巨大的水晶燈。晶瑩剔透的水晶,經過巧匠切割,反射著耀眼燈光,璀璨而奪目。
走過迷宮一樣的走廊。管家停在了雙扇雕花大門前。敲了敲門。隨後,直接打開門。
引入她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房。書房的四周,除了落地窗,就是巨大的書架。其規模就和大學圖書館一樣。甚至想要拿頂層的書籍。必須要借助特製的梯子。
在書房的正前方,有一張很大的紅木書桌。書桌上坐著一個看上去不算溫和,甚至霸氣外露的人物。
他只是單純地坐在皮椅裡。雙手搭成塔狀。交叉而放的雙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卻給人一種威脅和壓迫的感覺。
這,就是氣場。
「殿下,我們的老闆就在書房。請您隨我來!」管家溫和有禮地說道,面帶微笑,伸手,為鍾紫兮引路。
走近一看,她發現眼前的這個歐洲男人長得還算不錯。只是,他的五官雖然俊美,卻處處透著一種強勢和剛勁。
這樣的人脾氣通常都不太好。更重要的是,佔有慾很強。
鍾紫兮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那紅木桌案旁邊的沙發上坐定。接過管家遞上來的咖啡,淺淺地喝了一口。
既然主人沒有打算招呼她。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矯情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管家確定主人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了之後。帶著僕人離開了書房。最後,將書房的門關上。
鍾紫兮再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地將咖啡杯放回碟子。
「你不打算求救?」男人看著她一些列的動作。從始至終,居然沒有驚慌,沒有恐懼。一切,都自然地就像走親訪友而不像是被綁架的肉票。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坐的那輛車和這裡,都有信號屏蔽系統。我打電話有用嗎?」
「有意思!」男人環臂抱胸,背靠到椅背上:「我今天將你請到這裡來。是因為你的丈夫動了我的東西!」
「是嗎?」開門見山的方式她喜歡:「你找他就好了。現在把我拉進來。似乎不太厚道!」
「我利用你和他談判。這算是一種手段!」男人看著坐在沙發上一派平靜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是真正的冷靜。以他的觀察,這絕對不是裝的。因為,想要裝,是裝不到她這種火候的。因此,他選擇攤牌。開門見山,把話說清楚。畢竟,他比喜歡說廢話。
點了點頭鍾紫兮微微一笑:「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我現在要去緬甸!」
「我也要去?」
「對!」
男人的話音剛落。鍾紫兮就起身了。甚至漫不經心地伸手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男人走到了鍾紫兮的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她。隨後,逕直走出了書房。一邊走一邊用無法反抗的冷硬口吻道:「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呆在我的絲線範圍內。要是我發現你離我的距離超過兩米。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聽到沒有!」
「好!」她沒有反抗。她知道,即使反抗也是徒勞的。花千洵受傷了。現在正需要休息。如果她呆在這裡。那麼,花千洵就一定會找來。一旦找來,花千洵一定會親自動手。她不想看到他的傷繼續加重。因此,她寧願找個男人快點兒離開這裡。這樣,花千洵只會差人找她。他至少還會呆在家裡。他能夠少動就少動……
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其實,她哪有沒有想過用針控制眼前這個男人。進而逃跑的?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手怎麼樣。連對方的手底下有沒有真貨都不知道。她不敢貿然出手。況且,經過之前「曇花淚」的反噬,雖然後來被花千洵施藥壓制住了。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從那次在酒店天台上。她對那幾個阿波裡滲透過來的綁匪出手。至今,她都還沒有恢復元氣。經常感覺頭昏眼花。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先的自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曇花淚」什麼時候再次反噬。
這一切的因素綜合起來。
她現在只能這麼做了。
私人飛機就在別墅的草坪上。她和男人一起上了飛機。
經過一夜的飛行。天亮的時候,他們到了緬甸。
伊洛瓦底江從北到南橫貫緬甸全境,從仰
光流入安達曼海開始。伊洛瓦底江上游有著無數支流,都發源於枯門嶺。這些支流穿山越河,以它們的污泥濁水養育和滋潤著這塊土地。
成為了這塊土地上的動力源泉。
每到雨季,河水都會上漲。此外,暴風雨刮倒成片的密林。蓄滿養分的污泥粘結樹幹。還有那籐蔓將它們纏住,各種各樣的植物在它們身上四處扎根。這林林總總的一大堆,最後一齊被衝入伊洛瓦底江。寬闊的江面上,這一堆有一堆的雜物,猶如隨風飄蕩的秋天黃葉,在那滔天的濁浪中載浮載沉。漂流途中,蜿蜒於崇山峻嶺間的河流擒住它們,逼它們在沙灘上安身,使河汊口分得越來越細密,就這樣,一部分松樹橡樹的殘骸衝向下游,一部分在沿河兩岸安營紮寨。
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那個冷硬霸道的男人就坐在她的旁邊。
鍾紫兮靜靜地看著窗外奔騰咆哮的河流。她突然想起了都江堰的岷江。每當岷江河水上漲的時候。也都有一些樹幹什麼的被衝下來。只是,後來這些雜物都被都江堰的飛沙堰拋到外江去了。緬甸沒有都江堰那樣的工程。因此,這些雜物也就造就了另一個生態系統。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河流全部亂了套,到處河水氾濫。河水漫過河沿的密林、旱季用做交通的河溝小渠,致使河面陡寬,洪水奔騰咆哮,令人生畏。
這一路上,她昨晚在飛機上睡了一個好覺。後來,她是被飛行員搖醒的。下了飛機之後,直接上了停在路邊的商務車上。然後,就是一路飛奔。
她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裡。更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她知道。那就是,她必須要努力保護自己。畢竟,現在的形式對她確實很不利。尤其是今天早上,她剛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手有些抖。
這不是個好現象。這意味著,她就算有力氣使用針,也沒有辦法發出去。這樣的認識讓她進一步有了危機感。眼下,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流浪的時候。四處都是危急,而她沒有太多反抗的能力。那樣的感覺真的不是太好。
「你在想花千洵為什麼沒有來救你?」男人突然說話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少說話。這句話是今天他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
「哦?」
「我希望他不要來!」
「哼!」
「我說的都是事實!」鍾紫兮轉頭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狀似無聊地冷冷瞅了她一眼。
鍾紫兮聳了聳肩。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這一路,我要是有事情找你。難道要我叫你,喂,哎?」
男人將視線從車窗外收了回來。目光定在了她的臉上。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冷颼颼地說:「安東尼。」
「哦!我叫鍾紫兮。現在是尤里吉斯人。」
說完,車子裡重新陷入沉默。
開車的司機很盡責地開著車子。雖然他想將車子開得平穩些。可是,由於最近暴雨。山上的石頭滾了下來。再加上道路坑窪泥濘。實際上,這一路她坐在車子裡就像豆子在篩子上抖一樣。之前草草吃下去的乾麵包現在早就被抖沒了。可憐的肚子開始聒噪了起來。她有些尷尬地捂著肚子。微微紅著臉,將視線調到車窗外。
「啪!」
她的腿上被扔上了一樣東西。她扭頭一看。是一個橙子大小的白麵包。
這是緬甸街頭小攤上到處都能買到的。之前,車子到了小鎮的時候。司機買了幾個。現在,她這裡有一個。
真摳門!
但是,她還是說了聲謝謝。
抓起麵包,拆開包裝就開始啃了起來。
她覺得好奇怪啊!這個安東尼和司機好像早飯也沒什麼吃。可是,他們為什麼肚子不聒噪?該不是就像花千洵和她開玩笑的時候說的那樣。她其實也是個天生吃貨?
好吧!
吃貨就吃貨!
吃飯皇帝大。肚子餓了不吃飯難道要將麵包供起來?
沒三兩下,麵包搞定了。車子也在這時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前邊的公路上。橫躺著幾根樹幹。車子剛剛停下來。從山上就殺下來一群人……
呃!
該不是遇到山大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