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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2凶險之地 文 / 風悠雪

    002凶險之地

    凌晨四點。

    柔和的落地燈燈光就像月光一樣鋪滿整個房間。房間裡溫馨而靜謐。四處飄蕩著若有似無的薰衣草花香。這香味讓人的神經能夠徹底放鬆。並且帶來優質的睡眠。

    穿著白色絲質睡衣的她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那黑緞子般的頭髮披散在床單上!膚色雪白,紅唇粉嫩如花瓣,長長的眼睫毛猶如兩把小扇子。

    「兮兮!兮兮……兮兮。別睡了。再睡,飛機就要落地了!兮兮……兮兮……」

    「唔?」

    抖了抖長長的睫毛,然後眼簾緩緩開啟。一雙迷迷糊糊的明眸眨巴眨巴地看著眼前的人。

    「哈?」她霍地一聲從床上蹦起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好好看清楚眼前的人了之後。這才想起來自己……呃……貌似要結婚了。而眼前的人正好就是她未來的丈夫。

    丈夫!

    一個陌生而又神奇的名稱。過去,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嫁人。

    「不好意思!」她不太優地打了個哈欠。眼淚珠轉到了眼角。砸吧著小嘴嘿嘿一笑:「我剛才……」

    對於她這種沒有絲毫造作的小動作。他溫柔地笑了笑。自然知道她其實還不是太習慣他的存在。因此,他搖了搖頭。大手在她的發上揉了揉:「沒關係。我相信你會慢慢適應的。對了……」

    「誒?」

    「伯父和你的朋友們,已經在昨天晚上七點的時候。就到了尤里吉斯。」說著,抓過放在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將房間裡的燈打開。

    「我爸他們比我們還先到?」她都沒有看到老爸一眼。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老爸,過年也因為很多事情被耽擱了沒有辦法回家陪爸爸。最多就是幾通電話報平安。就連決定結婚,都只是給爸爸打電話。說了幾句之後爸爸就要求花千洵接電話。之後,花千洵就躲到另一個房間去接電話去了。她不知道老爸和花千洵說了些什麼。但是,老爸對她的擔心卻是實打實的。想到這些,她內心中的自責更深了幾分。

    「他們搭乘的是另一架專機。啟程的時間比我們早。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想讓你多休息一下。」這幾天,因為之前受傷,失血過多。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一邊說著,花千洵起身。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開:「丫頭,別耍賴皮了。快起來。梳洗好待會兒我們就要下飛機了。」

    「欸!」慘啦!

    某女。就像屁股後頭有鬼追一樣。一下子就蹦下床直接衝向了浴室……

    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看到她滿頭的頭髮,在瞬間豎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她坐在沙發上緊張地看著飛機外的夜景。靜靜地等待飛機降落。為了顯得正式些。她特意選了一套甜美系的冬裝。外套一件米色毛呢風衣。風衣的衣袖上點綴著淡紫色的蕾絲花邊。頭髮簡單地盤了起來。用一根綴著流蘇的梅花黑檀簪子別住。額前,耳畔垂下幾紐曲線自然的卷髮。顯得優嫻靜,端莊大方的視覺美。為了掩蓋脖子上的繃帶。她特意選了一條米色的絲巾。

    天還沒有亮。飛機外頭是一片璀璨的景象。她沒有來過尤里吉斯。但是,通過網絡和花千洵的介紹。她大致知道了,尤里吉斯是個繁榮發達的君主**國家。當然,自己也做了不少的努力。比如,很努力地學尤里吉斯語。這是尤里吉斯的官方語。花千洵說,在尤里吉斯英語,法語,德語,漢語都可以使用。只是,範圍有限。因此,有時候或許會感到到這樣那樣的不方便。但是,她還是選擇惡補尤里吉斯語。因此,有時候會和花千洵用尤里吉斯語對話。而他,則很盡責地當起了她的老師。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個非常負責任,有耐心的老師。

    由於地理位置特殊。在古代的時候。受到中國絲綢之路的影響。尤里吉斯成了亞歐貿易的重要樞紐。這也造成了尤里吉斯化的多元化。如今,尤里吉斯的民族服裝中,平日便裝就有漢朝和古羅馬時期的風格。這種傳統服飾通常是用絲綢製成。衣服上用手工刺繡上各種尤里吉斯傳統的花式。

    此外,尤里吉斯憲法規定,不能有種族歧視、不分膚色信仰、人人平等地享有自由和公正的國家;私有財產不可侵犯;禁止一切政黨活動;國王為權力至高無上的國家元首,其行政權通過由首相主持的內閣實施。

    當前,參議院議員25名,其中10名由國王任命,15名由眾議院議員選舉產生。眾議院議員70名,其中18名由國王任命,剩餘的名額由選舉產生。

    他也穿戴好了。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的穿著其實和平時差不多。都是黑色西裝。只是,今天他穿的西裝面料更加特殊。這是一套用意大利carlobarbera限量生產的面料手工做成的。這身看似簡單的著裝,再配上他那柔韌,看似清瘦的身材。卻將他身上那種混合了神秘,魅惑,溫柔和高貴的氣質點綴地更加淋漓盡致。再加上他那張耀眼的明星臉。不用再刻意修飾,就足以導致回頭率百分之兩百的結果了。

    他極其自然地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緊張嗎?」

    「嗯!」她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實話。還真的蠻緊張的。」

    花千洵聞言失笑道:「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將來,你就會習慣。」皇室就是注定要生活在聚光燈下。有時候,就連言談舉止中一個小小的瑕疵,都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無限制放大。

    「沒事的!」他揉了揉她頭頂上的發柔聲道:「今天到場的媒體不是太多。」很多媒體都被強行屏蔽在了機場外。他不想給她帶來太多的困擾。

    「嗯!!」她點了點頭。

    飛機落地停當。某種喧嘩鼓噪的聲音就愈來愈巨大。機艙門打開……迎面撲來的寒冷讓她打了個冷戰。她一看噪音的來源。??頓時打心底裡歎了口氣。這……這麼多媒體,這叫不是太多?

    機場上紅地毯兩邊人山人海,齊聚了數百人,他們有的扛攝影機、有的拿麥克風,各自奔忙,四周還圍著眾多相關的工作人員,車道上則停著數輛衛星轉播車。兩隊身穿民族軍裝的衛隊,正整齊地站在紅毯兩側排成人牆。維持著周圍的秩序。外圍還有特警正在堅守陣地。她和花千洵剛下飛機,就有一隊侍衛上前跟在他們身後。

    閃爍的鎂光燈晃得人眼暈。幸好沒有記者急切的一擁而上,鬧哄哄地搶著發問。要不然她真的要鬱悶了。她習慣了平凡。像這樣走在聚光燈下的體驗還真的是第一次。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而他,則微微鬆開那只不安,濕冷的柔荑。轉而握住。有力的大手似乎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她臉上那淡淡的微笑也變得靈動了起來。

    短短的五十米路似乎也沒有那麼遠了。

    直到坐進了專車。她這才深深地鬆了口氣。

    「你看!」花千洵挑了挑眉:「沒事的吧!」

    「嗯!好像比想像中平靜得多。至少,沒有記者的圍攻。」

    花千洵聞言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爆栗:「傻丫頭!你以為這是什麼場合?」圍攻他?除非他們不想混了差不多。

    一切都像做夢。鍾紫兮如此想著。

    到達尤里吉斯的皇宮的時候。正好是冬日暖陽初升的時候。路邊上的雪在太陽下顯得格外的潔白。車子開過一道高大的拱門之後,開進了一個大得令人咋舌的花園。一眼望去,花園裡極其整齊。就連那些盛開的嬌媚茶花,都是經過精心佈置的。而花園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噴水池。水池的中央高高矗立著一朵巨大的,盛開的白蘭花。蘭花的中心是一尊飄逸的花神雕像。花神手裡捧著一個裝水的水壺,正在往水池裡倒水。噴水口就是水壺壺口。

    整個雕像靈動,嫻。處處透著一種尊嚴和唯美。用優美捲曲的線條凸出女神上半身的柔軟,優美。用密集的皺紋凸出手臂的結實和圓潤。密集的線條所表現的形象有一種精確的體積感。這些衣紋線條即襯托出了女神豐腴的體型。使雕像具有流動柔美的運動感。一切都顯得如此靈動。就像這不是一座大理石的雕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裡一樣。乍一看這座雕像。會有種女神隨時會一躍飛向天空的錯覺。

    車子一直沿著一條筆直的青石路面向前行進。路兩邊是被白雪覆蓋的綠色灌木叢。這些灌木叢被精心打理地極其整齊。

    當車子停了下來之後。花千洵帶著鍾紫兮走向石階。而在她眼前的,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建築。

    就整體而言,她覺得這座建築很像古羅馬時期的風格。但是,這座建築卻又處處透著一種東方的韻味。

    沿石階一直往上走。一直走。最後,他們來到了正門。

    清晨的陽光照在白色的大理石圓柱上。圓柱的在光輝下閃著光芒。也染上了一層神秘的氣質。巨大的穹窿支撐著建築。而圓柱支撐著這些穹窿。走在這些圓柱之間。感受著光與陰影的變化。她突然從這種威嚴到叫人感覺自己很渺小的氣氛中,嗅到了濃濃的肅殺之氣。

    皇宮!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地方。

    此刻,她也有這樣的覺悟了。

    走廊兩邊都整整齊齊地站滿了身穿制服的衛隊。而這條走廊也似乎長得沒有盡頭。她盡力靠近他。而他的手,一直都緊緊地握著她那冰涼的手。

    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地說:「兮兮!你的手好涼!你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因為中毒。她體內的凝血功能已經在退化了。哪怕是個小小的傷口,血液都無法自我凝結。想要痊癒更困難了。想到這裡,他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因為,她脖子上的那道傷口好像還沒有痊癒。雖然已經不影響她的行動了。但是,昨晚上他看的時候,傷口結痂情況不是太好。好像還在滲血。因此,今天她為了掩蓋傷口。而刻意選了一條小圍巾。配上簡單的甜美系套裝。如此一來顯得精神,甜美。可是,他看著卻格外擔憂。而這一切,他都沒有點破。也在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趕快找到解藥。一定要讓她完全康復。

    走過走廊盡頭。花千洵帶著她拐入了一條相對清靜的走廊。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另一條站滿衛隊的走廊。看到一個身穿尤里吉斯傳統服裝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花千洵和鍾紫兮的跟前。

    「殿下!」

    花千洵皺了皺眉。聲音低沉:「你這是幹什麼?」

    「殿下!王,王后和大臣們正在正殿等您和太子妃。」就在殿下對國內宣佈他的婚訊的時候。國王一家就開始準備為殿下舉行婚禮了。而相應的,未來的太子妃的封號也對外公佈了。

    鍾紫兮在聽到別人稱呼她為太子妃的剎那。有一絲茫然。甚至在心裡問道:誰是太子妃?

    而當她聽了那個男人說的話之後。抬頭看著花千洵。他好像並不打算帶她去正殿。

    「讓開!」眉頭微微皺了皺。花千洵臉上變得陰鬱了起來。

    「殿下!」男人趴在地上。聲聲乞求。雖然他知道殿下的性子。只要殿下想做。就算有人千方百計阻撓,他也會去做。要是他不想去做。就算有人拿槍抵在他的頭上也是枉然。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殿下任性的時候啊!這種事情要是被傳出去會被世人議論不休的。到

    那個時候,對殿下就非常不利了。

    「滾!」聲音不怒自威。

    「殿下!屬下……」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花千洵就抬腳就往男人面門踢去。男人沒有躲。一眨眼的功夫,男人的臉上多了一個大大的腳印。兩管鼻血和兩行眼淚齊刷刷地泊泊流出。

    鍾紫兮抬頭看了一眼花千洵。

    他卻伸手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殿下……」男人還沒有放棄。因為疼痛,吐字有些不清。

    鍾紫兮定住腳步。「花千洵!」

    「嗯?」

    「我們去正殿吧!」

    「不行!」

    「為什麼?」

    「前幾天因為受傷,你失血過多。正需要休息。那些勞什子事務就別管了!」

    搞了半天。他是想讓她休息。雖然心裡很感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花千洵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花千洵我想去!」

    「不行!」說完,不由分說微微彎腰將她橫抱了起來。

    「花千洵!」

    「……」花千洵不言。臉卻越來越黑。徑直往前走。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個流著鼻血的男人。嚥了口唾沫:「花千洵!」

    「……」冷凝的眼神、淡漠的表情。很顯然,他已經發怒了。

    「我想去拜見你父母!」頓了頓。很認真道:「非常正式地去拜見!」

    「……」他依舊不語。抱著她走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很顯然,他當她在說夢話。

    要是皇宮有其他的門。他早就帶著她另走它門。早些安頓她休息了。哪還帶著她轉那麼久?

    「花千洵!」

    「……」

    「我……我……我從小無父無母。後來還好有老爸。可是……我依舊沒有媽媽!原本我以為嫁給你。就會有完整的家了。可是,你一來就給我來這麼一出。你說,將來要我該怎麼和你父母共處?我……我……」這一急,她的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淚。原本穩健的步伐陡然凝固住。那眼淚順著眼角滴在他的衣袖上。可是,他卻依舊感到那眼淚的溫度燙得嚇人。

    狠狠地皺了皺眉。低頭,輕輕地將她眼角的淚吻去。順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某人立馬像小老鼠一樣往他的懷裡縮了縮。這人溫柔是溫柔,就是太霸道了!咬了咬唇,她將臉埋在惡劣他的懷裡。就像一隻乖馴的小貓咪。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他轉了個腳跟。抱著她徑直往流著鼻血的男人方向走去。

    那個留著鼻血的男人先是木愣愣地站在當地。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甚至以為天紅雨了,太陽大西北出來了,自己眼花,耳鳴,出現幻視……直到殿下抱著太子妃從他身邊走過。他這才頓時喜出望外。不顧鼻子流血。狼狽地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她被他抱著。穿過一進又一進門道的高大穹窿,一條又一條雕刻著牡丹,蓮花,纏枝海棠的走廊。一隊又一隊,一排又一排的侍衛像雕像一樣站得筆直挺拔。

    當他抱著她穿過一個開滿梅花的園子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廣場前。這是一座由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廣場。廣場的對面是一座拔地而起的恢弘宮殿。那氣勢和故宮的太和殿不遑多讓。只是,基座上的建造風格和太和殿不是太像。最典型的是,她眼前這座宮殿成功地結合了券拱結構和斗拱結構。一中一西的風格在這裡被展現地淋漓盡致。由於虛實,明暗,方圓的對比很豐富。光影富有變化。所以雖然周圍是單調的白色廣場。卻並不單調。相反,這樣的處理保持並充分展現了它形體的渾然天成。更顯得宏偉,莊嚴。

    花千洵小心地將她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雖然波瀾不驚。但是聲音卻恢復到了平日裡的溫柔。

    「雖然,這是洛克斯圖家族的規矩。但是,我前所未有地討厭這樣的儀式。」他沒頭沒腦地冒了這麼一句出來。她聞言卻柔柔地笑了笑。

    她知道,他不生氣了。

    只是,現在卻像個小孩子一樣正在耍性子。

    「我們過去吧!」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真的沒事?」

    「沒事!」

    「可是你的氣色依舊不是太好。」

    「我化了淡妝了哪裡還看得出來?」她現在真像找塊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我看得出來!」

    「……」

    他的孩子氣讓她哭笑不得。

    白色大理石的廣場上。從進門到大殿,都鋪著紅色的地毯。地毯兩邊站著兩隊手執尤里吉斯傳統旌旗的侍衛。恍然間,她有種時空穿梭,到了古代的錯覺。尤里吉斯是個古老的國家。更重要的是,到現在它依舊是個皇權國家。

    花千洵握著她手,帶著她向正殿走去。

    一邊走,花千洵一邊對她說:「待會兒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就是了。」

    「哦!」

    「不要說話。不要東張西望。」

    「哦!」

    「要是你實在不知道要幹什麼。那就看王位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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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將來,如果有人問你家庭情況。你就敷衍了事。」整個尤里吉斯都知道她的父親叫鐘鳴。這就夠了。

    「嗯!」她知道,這是他對她的保護。而他為她所做的這一切……想到這些,她就深深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不要嫌我囉嗦!」他頓了頓:「之前我之所以沒有教你什麼禮儀,就是不想讓宮裡的規矩束縛你。將來,等我們結婚了之後。我也不會住在宮裡。因此,你不用太擔心相處的問題。只有必要的時候,我才提醒你一些細節就夠了。其他的,你都不要在意太多。要是有人嚼你的舌根。你也左耳進右耳出。我會去處理的。」

    「好!」被他保護著感覺真的很甜。因此,他說什麼。她就應什麼。只是……當他說到他會去處理那些嚼她舌根的人的時候。心裡還是抖了抖。她當然知道他所謂的「處理」是什麼意思。

    雖然他對她很溫柔。可是,其他人卻不認為他是個溫柔的人。

    「到了!」

    她抬頭。看到敞開的雕花大門。大門內站著黑壓壓的兩群人。中間一條鋪著精緻的手工羊毛地毯的「大路」。將那兩群人分開。「大路」的另一頭是兩把雕花大椅。一把在上首,另一把在下首。上分別坐著一個容貌有幾分和花千洵相似的男人。和一個雍容,和藹的中年女人。

    「那就是我父母!」花千洵極其小聲地對她呢喃著。

    「嗯!」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父母。因為之前在查找尤里吉斯的資料的時候。她就從一些新聞裡看到了國王夫婦的照片。只是,在照片中似乎感覺他們很美麗。而實際上看到真人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他們比照片上的更美。不得不感慨,花千洵的父母很養眼。

    「待會兒跟著我跪下去你不要說話。」要不然她可能要來一句「民女」什麼什麼了。他的聲音極其小。小到只有靠他最近的她可以聽見。

    「哦!」

    他帶著她走到王座的台階前跪了跪了下去。她也跟著跪。

    「兒臣們參見父皇母后。」一個「們」將他和她都概括進去了。也進一步表明了她的身份。

    很高明。

    「……」呃……她有種穿越到中國古代的錯覺了。還好他之前叮囑了她,要不然她還真的要整一句「民女參見國王,王后!」出來。

    花錦瀾和陳玉羅對望一眼。會心一笑。

    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們這個兒子,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乎過某個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長得也極其周正。最重要的是,她的氣質非常沉靜典。話又說回來,要是這個女孩子是個世俗,無知的女孩子。他們的兒子也不會將之帶回來。

    他們已經知道了,兒子在來正殿之前的那段插曲了的。要是換做過去。他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連他們做父母的都無法左右。踹人的臉是小事。惹毛了他,直接殺人都會幹。可是,出人意料。他們的兒子居然會聽那個女孩子的話。轉個腳跟調轉馬頭往正殿走。這簡直就是一種奇跡。

    花錦瀾忍住了笑。微微點了點頭:「你們回來也該累了!」

    「嗯!」陳玉羅跟著點了點頭。臉上的微笑越加和藹:「是啊!」

    「那麼,儀式就這樣吧!」花錦瀾的話一出口。底下的大臣有些正在交頭接耳。鍾紫兮由於緊張,雙眼緊緊地盯著國王王座下的台階。當她聽到有人議論的時候。原本想扭頭去看發生了什麼的。可是,她忍住了。

    「兒臣們告退!」花千洵拉起她的手一起起身。

    直到花千洵抱著她走進一座大理石建造的宮殿。放下她,她才回神。這座宮殿內部是典型的中國古典皇宮風格。

    穿過層層紗幕!前邊是一道大型塔弗洛秀屏風!(塔弗洛秀:尤里斯民族傳統刺繡。雖然沒有中國的刺繡出名。但是,當年隨著中國絲綢之路而走向了世界。)屏風上的刺繡圖案是尤里吉斯的唯一雪山——司靈塔山。

    雲霧繚繞的雪山下是一大片尤里吉斯的國花——梅花。

    屏風前邊是一個小巧的花廳,花廳裡除了擺有形容古舊的古典傢俱外,還擺放著一副精緻的博山香爐。一陣幽香從香薰爐裡瀰漫出來!彷彿幾縷輕煙浪漫的扶搖直上。如雲的帷幕層層疊疊,讓鍾紫兮有種時空倒退的錯覺。

    此外,宮裡還有幾棵高大的青銅樹。這些青銅樹是模仿樹的造型鑄造的。樣子很像三星堆出土的青銅樹形的燈台。每根樹枝上都有放蠟燭的燭台。一棵樹上大概可以點二十幾根蠟燭。

    這些樹枝上還「盛開」著一朵朵的梅花。

    「這裡是歷代太子妃婚前居住的地方。在婚前,你都住在這裡。」他帶著她走進了內室。那裡是臥室。臥室裡擺著紫檀雕花床榻。床榻的雕工非常精細。再加上一直有人在打理。因此,看上去光滑透亮。典中透著古樸的沉厚。

    「你先休息吧!」他將她扶到床榻上坐著。正要彎腰給她脫鞋的時候。她手腳利落地自己脫掉鞋。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寵溺地歎息:「傻丫頭!」

    「你對我太好了!」她吐了吐舌頭:「我不能太嬌縱。」

    「我明白了!」他點了點頭。

    「對了,這床榻看上去很古老誒!看上去好像物。這……有多少年了?」她試著調開話題。

    「不要管那許多!你該休息了!」

    >

    「告訴我嘛!」

    「七百三十年!」

    「哈?七百三十年?」

    「嗯哼!聽說,是當時的國王從中國皇帝那裡,借皇家工匠來做的。」

    「這簡直就是古董啊!」她忍不住咋舌。

    花千洵聞言卻翻了個白眼:「洛克斯圖家族對歷史有種近乎變態的執著。當然,也包括日常生活用品。要是四十年以前,國內的民眾強烈要求皇宮裡用電。那麼,到現在皇宮裡可能都在點蠟燭。」

    「呃……」這也太誇張了吧?

    「因此,有一天有人說,你頭上戴的髮簪有一千年的歷史你也不要驚訝。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也真是那麼回事。要不然,每走一步都會覺得緊張和害怕。同時,她也理解為何他一開始不願意告訴她這床榻的歷史了。

    「休息吧!」他將她塞進床鋪。抓過絲絨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臥室裡很暖和。床鋪也柔軟地像棉花糖一樣。她看著他,柔柔地笑了笑。

    他側身,慢慢地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

    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在正確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此刻,她就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看著他,想了想。蹭啊蹭地起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雖然如蜻蜓點水。但是,他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她心裡想說的話了。

    親完之後,她又蹭啊蹭地爬回被窩。漲紅了臉,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裡。他抬手,將被子重新拉好。為她掖好被子。大手再次來到她的脊背上輕輕地拍著。

    「睡吧!」

    「嗯!」

    沒過一會兒,她的呼吸變得平靜,舒緩富有韻律。她睡著了。

    起身,環顧了一圈臥室。他走出了大殿。殿外,早已經站著一群男女侍從。那群侍從見到他之後。齊刷刷跪了下去。

    「殿下!」

    花千洵淡淡地應了一聲:「嗯!」隨即看了一眼大殿。聲音不鹹不淡道:「你們明白你們的責任了吧?」

    「明白!」侍從們一起應聲。

    「她的喜好你們也都記下了?」

    「記下了!」

    「有什麼事情隨時報告給我!」說完,花千洵徑走了。

    他一走,那些侍從在暗地裡輕輕鬆了口氣。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五點鐘。這才醒過來。當她一醒過來,就有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侍從上前來給她梳洗,穿衣。當她神清氣爽地坐在臥室外頭的花廳的時候。有人早已經將可口的飯菜布好了。

    清爽開胃的冰糖百合,清淡可口的雞蓉夜開花盒子,最具尤里吉斯特色的碳烤羊排,烤牛腩,此外還有她最愛吃的糖醋魚,回鍋肉。還有老鴨煲。

    這麼多菜,就她一個人吃。呃……她多少覺得有點兒浪費。吃完飯之後。她給老爸打了個電話。老爸說,按照宮廷的規矩。新娘在婚前只能居住在這座宮殿裡。不能見其他的親人。因此,他沒有辦法過來看她。在電話裡,更是老生常談般千叮嚀萬囑咐叫她注意保暖。不要感冒。飯要吃飽不要減肥,晚上不要出門,出門要小心……

    啊!

    老爸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變啊!

    剛掛了電話。花千洵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告訴她他待會兒就會過來陪她。她說:宮廷的規矩不是說婚前不能見其他的親人嗎?

    花千洵直接回她一句:我說了算!

    好吧!她發現還是他牛。

    一個中年女侍者送上來一壺花茶。用製作精美的琉璃杯給她倒了一杯。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端起花茶,慢慢地聞了聞。真的好香啊!濃郁的玫瑰香味,卻一點兒都不突兀。反而顯得甘香馥郁。吹了吹,她慢慢地喝了一口。還沒有嚥下去。一個長相甜美的侍女像火箭一樣衝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茶杯。急吼吼地請她趕快吐掉嘴裡的茶水。

    這時,她也感覺口腔裡有些異常了。趕忙將嘴裡的茶水吐了出來。

    當花千洵趕到大殿,直奔花廳的時候。正好看到鍾紫兮正趴在矮几上,有一絲血紅沿著唇角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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