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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代號:復仇者!(15) 文 / 風悠雪

    在這個世界上。舒愨鵡琻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龍靜嫻的愛和龍靜嫻的恨就像兩個極端。想到這裡,鍾紫兮突然想起了花千洵。花千洵那個人,愛了,就愛得熾烈,一往無前,毫無保留。恨,也恨得乾脆,明白。毫不拖沓。

    在她的印象中,花千洵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很多方面他表現得很克制。然而,一個人的性格和心理變化,只要通過他日常中的一些小動作就能夠看清楚了。

    鍾紫兮靜靜地看著房間裡醫生在對龍靜嫻急救。伊籐勁松對她做了一個很有禮貌的請的動作。她最後看了一眼龍老太太。轉身離開了房間。紙門被拉上。伊籐勁松臉上那抹最後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了。

    「你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伊籐勁松冷笑。

    「是嗎?」她現在無心在意伊籐勁松太多。如今,她滿腦子都是花千洵。

    想到自己的疾病,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對花千洵的欺騙……

    她感到有一塊石頭正壓在胸口上。讓她不管怎麼努力都喘不過氣來。

    伊籐勁松看著她臉上魂不守舍的表情。以為是她在為龍老太太的病情變化了,而擔心她自己的個人安危。臉上的冷笑加深了幾分。也冷酷了幾分:「是你讓我爺爺那麼傷心!」說著,靠近她的耳邊。突然用溫柔的聲音道:「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鍾紫兮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居然突然變得很平靜。出口,是一口極其純正的京都口音:「是嗎?啊!」說著,她誇張地歎了口氣:「原來,你還沒有發現你們的錯誤在哪裡嗎?嗯!一個不知道錯誤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改正。一個善於掩飾錯誤的人,永遠都只是懦夫。用這來形容你和你爺爺簡直太恰當了!」

    「你!」面對突然變得伶牙俐齒的鍾紫兮。伊籐勁松竟然有些驚訝和錯愕。

    「我怎麼了?」鍾紫兮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我踩到你的狐狸尾巴了?其實,我原本不想和你們多說廢話的。可是,一想起老太太剛才講的那些經歷。我就忍不住想罵人。」

    說完,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往方才自己呆的那個房間走去。

    在她離開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背後,有兩道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目光差點兒就將她燒穿。

    她很清楚。只要伊籐勁松的目的沒有達到。她就不會有危險。

    只是,伊籐勁松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伊籐勁松在日本可能會掀起點兒風浪。可是,現在這裡是華夏。如今,他居然敢在華夏行事如此大膽。那麼,他的背後或許還有其他的勢力。

    鍾紫兮再次坐在了這個寒冷的房間。手裡捧著一杯暖茶,靜靜地盯著爐火中的發紅炭塊。

    一直就這樣盯著……盯著……直到守著她的那個守衛都覺得無聊了。她依舊盯著。不知過了多久。大屋那邊傳來了老年人的痛苦哀嚎聲。

    她聽出來了,那聲音是伊籐四郎的。

    接著,大屋那邊一片混亂。最後,慢慢安靜了下來。她抬手,打開了窗戶。窗外的雪依舊飄飄灑灑。簌簌的落雪聲就像最纏綿的詛咒一樣。

    天依舊黑沉沉的。可是,她居然覺得這黑暗讓她安心。

    「彭!」

    突然,她的房間門被人猛力撞開。

    她抬頭。看到伊籐勁松提著一把刀奔到了她的面前。「鏘」然一響。伊籐勁松將手裡的刀抽了出來。伊籐勁松的雙眼裡充滿了瘋狂的憤怒。他手裡的刀更是毫不留情。

    亮晃晃的刀身在空中劃了一道狠戾的弧線。她的眼前一花,冰冷的刀刃緊緊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肌膚的溫暖和冰冷的刀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雪的肌膚,讓她眉間的那顆紅痣顯得更加紅艷。

    鍾紫兮很平靜。平靜地就像她脖子上架著的,不是一把隨時會要了她性命的刀刃。她臉上有的只是一片極其異常的淡然。除了淡然,還有她眉宇間透出來天生的高貴,優和從容。

    而且,他突然發現。她身上這種優和從容是如此的引人矚目。想到這裡,伊籐勁松狠狠地皺了皺眉。

    鍾紫兮將微溫的茶水送到了唇邊。嘴角滑過一絲淺淺的笑意:「想殺了我?」

    伊籐四郎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你——該——死!」

    鍾紫兮把玩著茶杯,看著杯中的水。聞言,抬頭:「那你說說,我到底怎麼該死了?」

    「龍靜嫻死了!」

    鍾紫兮把玩茶杯的動作突然一滯。

    「死了?」

    我的故事……壓根就是個悲劇……而我生命中的唯一亮點。現在就只剩下兒子朝陽和孫子景卿……而我之前……覺得是生的希望……的那個亮點……卻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最大的……諷……諷刺……

    她突然想起了龍靜嫻在昏倒前給她說的這些話。

    龍靜嫻這一生。背負著痛,仇恨和尋找活到了現在。

    然而,到最後她才發現。她深深愛著,並且花一生等待,尋找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國仇家恨。

    這樣的重負,讓她徹底覺得她這一生就是個悲劇。她生命中的希望就是諷刺。

    鍾紫兮手裡的茶杯

    顫了顫。茶水差點兒就晃了出來。但是,只是眨眼的功夫。她手裡的茶杯又變得穩如磐石了。

    半晌,她才緩緩道:「換做我是龍老太太。我也會自殺!」

    「……」伊籐四郎手裡的刀刃向她脖子上的肌膚壓了進去。瞬間,一條妖冶的紅色「籐蔓」從她的脖子上蔓延了下來。衣領被迅速染紅。可是,她始終不以為意。

    淡然地看著伊籐勁松:「愛一個人太深。恨的時候也會毫無保留。老太太只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無聲地控訴。」更是懲罰。

    原來,恨一個人可以做到如此的極致。

    看著伊籐勁松臉上的表情。她歎了口氣:「你不懂愛!看來,我今天說的在你眼中都是廢話。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了。請你離開這裡。我要包紮傷口了。」

    伊籐勁松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了。

    曾經,他一度以為: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很平凡嗎?不是只是個普通的華夏女孩兒嗎?後來,他發現這個女孩兒居然是華宇的背後操盤手。他承認,他當時驚訝了。

    可是,今天晚上。這個傢伙表現出來的卻又更加超乎他的想像。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

    收回利刃,回鞘。一氣呵成。

    不可否認,伊籐勁松確實是個用刀高手。

    伊籐勁松在離開之前對看守說:她想要什麼都准了。但是,你們要看好她。要是她跑了,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等伊籐勁松走了之後。鍾紫兮叫看守請人過來給她泡茶。

    如她所料。來的,正是之前為伊籐勁松泡茶的那位,美麗的和服女人。女人用一種極其優,嫻熟的手法。很快就泡好了茶。鍾紫兮卻突然彎腰。大聲嚷著:「什麼東西?在爬……」

    和服女人皺了皺眉。還是很有禮地扶住了鍾紫兮。

    「您還好吧?」她問鍾紫兮。

    「不好!哎喲!又在爬了!」說著,孩子氣地扭動著身子。

    「我能幫您做點兒什麼?您不要急!」

    鍾紫兮看了看屋子裡的看守。有些尷尬道:「到屋裡去……」說著,指了指一邊的紙門:「你幫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爬!」

    和服女人點了點頭。起身將鍾紫兮扶了起來。

    不多時,和服女人走了出來。慢慢將紙門拉上。低著頭,安安靜靜地走出了房間。安安靜靜地走到了院子裡,安安靜靜地走開。

    當伊籐勁松再次來到房間的時候。沒有看到鍾紫兮,問左右守衛人呢?守衛只得回道:在裡間。

    伊籐勁松拉開紙門。

    卻看到一個女人被床單裹著丟

    在榻榻米上。揭開床單。卻看到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茶道大師是誰?

    憤然丟開女人。伊籐勁松很平靜地掃了守衛一眼。

    很溫柔道:「我說到做到!」

    噗通!

    那兩個守衛像被抽了線的木偶一樣軟了下去。

    伊籐勁松沒有理會那麼多。他本人就像一陣輕風一樣,離開了這個房間。對他來說。無用的東西都是廢物。

    距離伊籐勁松不遠處。是連接日式樓與樓之間的棧橋。

    伊籐勁松一邊走一邊對手下的人下達命令:「傳令下去。守好各個出口。就是一隻蒼蠅,我都要它飛不出去。」

    伊籐勁松剛剛走遠。

    一個裊娜的身影從棧橋橋柱背後走出來。她身穿日本傳統的和服。頭上梳著簡單的髮髻。面容精緻,美麗。眉心的那顆紅痣尤為顯眼。她就站在那裡安安靜靜地,不說話。也是一幅極其夢幻的風景。

    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半晌,才回神。

    扭頭看了一眼兩邊燈火通明的樓。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她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傷口。雖然纏上了紗布包紮好了。可是,血依舊浸透了紗布。透過遠處的朦朧路燈燈光。她看到手上的血色。唇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將和服的衣領拉了拉,盡可能將紗布包裹住。目前,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從這裡出去。可是,當她將目光放在南門的方向之後。不禁有些歎息。因為,把守各個大門的人可都不是一些吃素的。畢竟,不是每個看守,都像之前看守她的那兩個那麼好糊弄,像那個茶道大師那麼好擺平。而她之所以能那麼輕鬆搞定那三個傢伙。根本原因就是利用他們的輕敵。那三個傢伙這輩子永遠無法想到,她這麼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居然會突然想跑。

    因此,她就跑給他們看了。

    踩著木屐,邁著標準的小碎步。慢悠悠地往右手邊的樓走去。這會兒,這棟樓是整個院子最安靜的地方。因為,這裡是伊籐四郎的住所。

    整棟樓就只有伊籐四郎,她,和死去的龍老太太。

    伊籐勁松不敢打擾傷心欲絕的爺爺。

    而此刻,伊籐四郎和死了差不多。

    這也是她為何能自由出入這裡的原因。現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就

    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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