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兩百九十四章 破袁(二) 文 / 曾經的約定
樊濤不解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沉聲道:「我軍在鄴城動手,趙浮和程渙的府邸乃是第一輪的攻擊對象,目的就是為了通過綁架他們的家人要挾他們投降,估計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在通往北門城牆的要道上,一定會有我們的人手,韓馥和韓猛當然無法通過,此其一也;現在也成謠言滿天飛,而且到處都在戰鬥,韓馥又是個膽小鬼,在這種情況下他豈會亂跑?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一個地方,要麼就是出城,畢竟鄴城已經亂成了一團,此其二也;更何況齊景林得三千人手已經投入到這場戰鬥中,他們把守著通往北面城牆的各個要道,韓馥和韓猛怎可能趕到北城門?此其三也。有了這三點,韓馥和韓猛會知難而退不再趕往北城門的。只要韓馥無法和趙浮程渙會合,我們這場仗就算是打贏了。」
樊濤皺起眉來道:「先生是怎麼肯定韓馥會趕往北門呢?要知道袁紹馬上就會到,趙浮和程渙應該在南門又或者是西門迎接才對啊。」
郭嘉看了一眼此時在一旁注意聆聽兩人談話的耿武和閔純,哈哈笑道:「袁紹又不是來攻打鄴城的,他來的時候只要有一名小卒通報一聲就足夠了。可是樊濤你不要忘了,在鄴城的北面有我魯肅大軍,隨時都有可能駕到,韓馥豈會放鬆警惕?越是到這等時候,他越會令趙浮和程渙加倍小心的。」
樊濤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趙浮和程渙一定在北門了!」
郭嘉含笑點頭,看了耿武和閔純一眼道:「兩位大人,郭嘉說的可對?」兩人低下頭去,顯然是默認了郭嘉說的話。
張夫人心中佩服,她一直奇怪郭嘉為何不詢問兩人韓馥的去向,現在才知,原來郭嘉早已經成竹在胸。
這時候房門打開,齊景林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那其中有甄宓、辛評、高覽三兄弟等人,當然也少不了田豐、沮授、郭圖、辛毗這幾位。郭嘉一見他們就知道大勢已成,呵呵笑著令眾人坐下。田豐等人當然是和耿武等人坐在了一起。樊濤生性不喜人多,此時見屋中人滿為患,便出門去,以便接受最新的消息,畢竟現在鄴城的守軍還未解決掉。
甄宓先是撲進了張夫人的懷裡失聲痛哭,顯然是在為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擔心,張夫人好言安慰,不多時甄宓哭聲低去,漸漸消失,低頭看時,已經沉沉睡去,甄宓畢竟年幼,遭遇到這許多事情早已經疲勞,只是一直不放心母親,此刻見張夫人無事,自然心安理得地睡去。
這時郭嘉笑著看向高覽道:「高將軍能加入我軍,是在是我青州之幸呢!」
高覽謙虛了幾句,但神情落寞,顯然是因為袁熙的事情,郭嘉當然明白他的心情,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養傷,日後有你殺敵之時!」旋即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面前,對田豐道:「你又如何呢?」
田豐緩緩睜開雙目,看著眼前的郭嘉,眼中神光閃閃,絲毫沒有頹唐之意,那安詳的神情和耿武閔純的閉目等死的決然以及袁熙癱倒在地得瑟瑟發抖簡直有天淵之別,顯示出了高深的個人修養和視死如歸的態度。
過了半晌,田豐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開口道:「郭嘉你不必多言,我田豐忠臣不事二主,休要用言語動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在一旁的高覽此時卻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身邊,單腿跪下,誠懇地對田豐道:「田豐先生,你這樣為袁紹賣命到底有何好下場?我高覽今天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證明。」
「閉嘴!」田豐對著高覽暴喝道:「枉費主公平日裡待你不薄,你今日不思以死抱主,反而賣主求榮,還在這裡坦然自若,對我田豐恬不知恥地談論什麼好下場!哼!田豐敗在郭嘉的手裡那是人家技高一籌,我輸得心服口服,雖死無憾,但卻不希望在死前見到你這等小人!還不快離了我田豐的眼前!」
高覽一下子就被田豐罵哭了,可憐這七尺昂藏的男兒本就因為對袁熙的行為而心灰意冷,其實在心中對袁紹還有許多留戀,只是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他的心中正在煎熬,又因為平日裡對田豐就佩服非常,實在不忍心看著田豐就這麼死了,這才來對田豐說了這番話,誰知田豐的一頓罵卻觸動了高覽的心事,登時引得高覽熱淚盈眶。
田豐的高聲厲喝驚醒了才剛剛睡去甄宓,這小妮子揉著眼睛,心思靈巧的她一見眼前的場景馬上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再看看高覽的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委屈,不由得為高覽叫不平,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身邊,瞪著美目對田豐道:「你這人一把鬍子怎麼是非不分呢?高覽將軍有什麼對不起袁紹的地方?袁熙身陷險境,高覽將軍力戰到最後,結果卻傷在了他要保護的袁熙的手裡。高覽將軍可沒有半點對不起袁氏的地方!」言罷便蹲下身去,輕聲細語地安慰高覽,令後者心中舒服了很多。齊景林則有點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甄宓還有這麼一面。
待高覽好了一點後,甄宓瞪著美目對沮授道:「沮授先生,枉我平日裡對您欽佩有加,沒想要你竟會助紂為虐,還去幫袁熙那個大混蛋來欺負人家,哼!人家恨死你了!」言罷氣呼呼的看著沮授。沮授看著甄宓那張清純到無敵的面孔,心中一陣羞慚,想起平日裡自己和甄宓之間的一些交往,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甄宓。
田豐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高覽投降給了郭嘉,作為袁紹的家臣當然不應該,此刻一聽甄宓的話才知道其中有許多的內情。
郭嘉對田豐道:「甄宓小姐言之有理,既然袁氏已經不把高覽將軍當成家臣,為何高覽將軍還要為袁紹賣命?」
田豐默然無語,郭嘉對田豐道:「先生不妨想一想,今日你落入到我手中,一旦身死,袁紹會否有半點留戀之處?若是日後我郭嘉被袁紹抓住,若是我郭嘉表示要降,你可知袁紹會有何等言語?」
田豐和郭圖聞言心中一顫,他們在袁紹身邊這麼長時間,顯然知道袁紹的脾氣,故此馬上就可猜出郭嘉要說的話。而他們也心知肚明郭嘉說的甄氏袁紹極有可能說的話,因為怕面對這個現實,所以他們選擇保持沉默。
在一旁的沮授卻長歎一聲,顯然也猜得出郭嘉的話,坦白來說,沮授現在雖然投靠了袁紹,但是和袁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故此對袁紹的感情最少,所以反而可以超然的看待袁紹的優點和缺點。要不是田豐的原因,沮授根本就不會投向袁紹,因為和太史慈相比,袁紹差得太多了。一旁的眾人包括高覽這袁紹舊將在內不明所以的看著四人在那裡打啞謎,猜不透若是郭嘉說的那種情況出現的話,袁紹會說什麼。
郭嘉看了三人一眼,緩緩道:「袁本初一定會說:『我得郭奉孝勝田豐、郭圖多矣!』我沒有說錯吧!」
郭嘉這番話印證了三人心中的答案,田豐三人的臉慘白起來,知道郭嘉說的不差分毫,袁紹的確會如此說。
郭嘉冷哼一聲道:「袁紹就是這樣的人,當年在洛陽我與主上初次相遇時,就一眼看出袁紹的薄情寡義。任何的人和事都是他所利用的對象,而且一旦失去價值就會毫不客氣地丟掉,據我所知,田豐先生為袁本初出謀劃策不少,幾乎每計必成、言出必中。可是怎麼樣呢?每次只要稍有不趁他心意的地方,他馬上就會對先生棄之如草芥,等到先生為他立下大功時又是一番嘴臉。我有說錯嗎?」
田豐不說話,但在一旁的高覽卻渾身一顫,知道郭嘉說得半點不錯,一年前平原大戰中,袁紹的愛將顏良文醜死於太史慈之手後,袁紹只是暴跳如雷,認為平原沒有拿下來實在可惜,卻對顏良文醜的死無動於衷,當時自己正好被田豐派回到延津向袁紹匯報冀州出現的搶糧事件,正好碰尖子平原傳來的軍報,故此才會看到袁紹薄情寡義的一面。
沮授看了看田豐,心中也替自己這胸懷大志的朋友感到不值,而且自己對袁紹沒有一點好感,他只是看著田豐的面子才勉強答應投向袁紹,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沮授豈能看著自己的朋友在執迷不悟下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元皓,高覽將軍說得沒錯,袁本初的卻不是你我兄弟的可以久站的高枝,還是算了吧。」
田豐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來,才要發怒,卻看見了沮授的眼睛,在那裡只看到了對自己的關心,絕沒有其他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動搖,好半晌,終於頹然一歎道:「也罷!我田豐就聽老兄一言。」郭嘉大喜道:「有天風了先生加入我軍,真是我主之幸!」
田豐哼了一聲道:「我只是答應不為本初公效力,卻沒有答應要投降給太史慈,郭先生要弄清楚了,也許袁本初那裡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處,但這並不能證明太史慈就是我們要投靠的明主。我要觀察一段再說。」
郭嘉嘻嘻笑道:「我明白田豐先生的意思,好!就按照先生說的做,兩位先生不妨就留在這裡,看看我主是否兩位可以投靠之人!」
言罷親自為兩人鬆開了繩索。郭嘉轉過頭來看向了郭圖,還未說話,郭圖便冷笑道:「郭奉孝,你不要多費唇舌。我是不會投降給太史慈的。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情還不算完!哼!要我服你,休想!」郭嘉深深的看了郭圖一眼,不再言語。畢竟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不過他卻想不透郭圖有何反擊之法,也許他只是在虛張聲勢吧?
最高興的卻是甄宓,她對沮授瞭解非常,知道沮授和田豐這麼做其實已經投降給了太史慈,即便是抹不開面子,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並非是說她對太史慈就有好感,而是他不希望沮授死於郭嘉之手,畢竟兩者都和她關係不錯。
郭嘉挽起田豐和沮授的手,來到桌旁坐下,笑著對眾人道:「現在鄴城除了守軍之外已經在我軍的掌握之中,不過我想照浮和程渙的投降也是轉眼的事情,大家可以安心等待。」
齊景林看著郭嘉道:「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在城裡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趙浮等人連反應沒有。未免太奇怪了。」
郭嘉笑道:「今次乃是韓馥率先向甄氏家族發難,而甄氏家族雖然族兵在外,但畢竟在鄴城經營多年,其實可以輕易撼動的?故此城中亂上一陣在他們看來反而是正常的。」
辛評卻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對郭嘉道:「先生,舍弟的事情……」
郭嘉一擺手道:「辛評大人此次立有大功,我想主上不會難為令弟的。」
辛評聞言心中一寬,放下心事,轉頭看著齊景林道:「齊老闆,你騙得我好慘呢!誰能像的得到大名鼎鼎的高陽酒樓的老闆居然會是青州軍的高層人員。」辛評此話一出,眾人登時起哄,紛紛說齊景林騙過了所有人,真是不地道云云。弄得齊景林打下了請眾人吃飯的包票。
郭嘉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眼下勝利在望,故此眾人歡欣鼓舞,氣氛分外的輕鬆。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樊濤走了進來,身後走進兩人,赫然是趙浮和令郭嘉與齊景林擔心不已墨姬。
郭嘉一下子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而那墨姬卻像是見了親人一樣連哭帶笑地投入到了郭嘉的懷中。
坦白而言,郭嘉對著墨姬確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情愫,那是一種男女好感和被對方感動的混合成分,不過卻並非愛上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