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你讓我當女人還是當太監 文 / 南曉
「呃」慕瑤沒忍住，打了一聲嗝，南逸驍刀子一樣的目光利落掃視而來，慕瑤繼而「噗」一聲笑開，怨婦臉有沒有！有沒有！
「好了好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只有我一個人進宮了。」慕瑤道。
聞言，南逸驍眉眼緊擰：「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
慕瑤聳肩點頭，語氣有些不滿：「難不成呢？你以為有什麼辦法？我可是一直是又當男人又當太監！讓你如今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怎麼就不高興了？
慕瑤這一張嘴，總有一種能把死說成活，還能讓人相信的本事！
此時南逸驍明明知道是慕瑤設下的圈套，奈何慕瑤句句占理，南逸驍只得勉強接受自己的新造型，沉聲問著慕瑤：「那你呢？」
「我當然有更好的歸處。」慕瑤道，也不等著南逸驍追問，慕瑤把手中的還有大半的方盒放在南逸驍手上：「記住啊，別弄花了你臉上的妝，你臉上和脖子記得抹白些，我我給你在弄個大痣在下頜上。」
慕瑤在掏出一個仿真的黑痣貼在南逸驍的下巴上，瞬間南逸驍的美感破壞殆盡！明明柔軟明亮的臉上硬生生變成了猥瑣，南逸驍望著鏡子，臉色已經沉得完全可以擰出黑水來，真是夠了，他所有的形象全部毀得徹底。
慕瑤肚子很疼，忍著笑的肚子快要把持不住了：「你……你就這樣打扮吧，要是我在街上看見你真的不會認出你來了！！！」
南逸驍輕哼，眸光中泛著冷光，看著鏡子裡女氣的臉，道：「你莫不是也要女裝？」
「嗯，我男裝的身份已經暴露，肯定要女裝進宮。」慕瑤應。
「那我們怎麼進宮？」南逸驍眉眼一揚輕笑道，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宮中可沒有長得這麼漂亮的宮女。
想著弄花慕瑤的臉和自己一樣難看，心中的怨氣稍鬆。
慕瑤笑得眉眼彎彎：「你自己爬進宮，自己替了誰的身份做太監去，夜中進入正德殿，記住是左邊石雕龍柱，機關藏在石柱最上方的盤龍眼中眼珠裡。」
「你怎麼進宮？」南逸驍聽著慕瑤的話，心中定是知道她早就盤算好了！
「選秀！」慕瑤淡淡道。
南逸驍「嘩啦」一聲竄然站起，定定看著慕瑤：「什麼！你要去應徵秀女？」
「嗯，放心，南華可沒有什麼好看的秀女了？！我怕根本就不是伊羽恆選秀，而是顧平志的謀算，我到時候抹黑點，從選秀中看看情況，且進宮便與你會合。」慕瑤平心靜氣的說著，手還微微動了動安撫著南逸驍。
「你和我進宮不好嗎？」南逸驍眉心糾結，進宮選秀？萬一那黑炭頭起了歹心怎麼辦？
「伊羽恆甚少讓宮女近身，若是我要近身，選作秀女的幾率比較大。」
「……」南逸驍沉默，表情卻一片沉寂，或明或暗的光線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隱約傳出一聲淡漠的輕應。
南逸驍用原來的大鬍子把臉給遮掩起來，等著慕瑤換上一身普通的女裝出來，慕瑤退下臉上的大鬍子，臉上抹了些碾磨的細黑粉，顯得真個人暗淡無神：「怎麼樣？我這樣不會被發現吧？」
「嗯，看著和那黑炭頭倒有得一比。」南逸驍沉聲道。
慕瑤一身女裝立馬讓婦人和孩子們一陣錯愕，大妞指著慕瑤的臉一個勁兒的說「黑黑黑黑」，另邊妞妞抱著南逸驍的腿腳使勁往上蹬爬著：「母母黑，母母黑！」
南逸驍瞧著心中不禁一笑，一把抱起腳邊的妞妞：「黑了好看，黑了好看。」
慕瑤：「……」這是什麼邏輯!
辭別了藥鋪中的人，兩人便分道開始了新的啟程。
……
南逸驍陪著慕瑤找到皇榜上的宮門，慕瑤上前報了名，審核的考官看了看慕瑤，點頭記下名字留下。
夜間便被要求住在驛館內，因為明日宮中的馬車便會來驛館，把報名的秀女送入宮中。
南逸驍看著慕瑤，心中還是免不了一陣膈應，沉聲不由叮囑：「進宮之後，你切記一定要小心行事。」
慕瑤點頭，肅然一片：「你也一樣，小心為上！」
身後的官差看著兩人絮絮叨叨，不禁上前扒拉道：「夠了夠了，是時候進去了，別說這麼多廢話！」
南逸驍轉過身，冷著一張臉孔斜斜望過去，眸光中的森寒嚇得官差拉扯的手不由一抖，這眼神，怎麼這麼凌厲！
大步往門口走去。
慕瑤怔怔站在門內，看著南逸驍的身影唇不由動了動，大腦不由已經順著她的心聲，張口出聲：「阿驍。」
前方的身影融入漸暗的天色裡，然，仍舊立馬停頓：「怎麼？」
「呃——」慕瑤抿唇，暗道自己怎麼這麼快就張口喊出聲：「嗯，記得和平安他們說一聲。」
「嗯。」南逸驍輕盈。
烏金西墜，暮色四合。
夜鋪天蓋地捲席。
南逸驍沿著街道往藥鋪走，面色有些懨懨，這也不是第一次和慕瑤分頭行動，但是這一次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悶悶的，提不起勁兒。
暗自嘲諷的笑了笑。
四處轉悠了一會兒才回去，看著門口依舊站著等著他們歸來的平安，目光動了動，把手中的紙包提在手中晃了晃：「這一次沒忘記給你們帶美味的零嘴，來，拿回去給孩子們去。」
平安目光往南逸驍身後看了看，沒有結果南逸驍手上的紙包，反狐疑問道：「母老……恩，慕姐姐哪去了？」
「嗯，她參加選秀去了。」南逸驍淡淡說道。
腳步往藥鋪裡面走去，身後的平安立馬快步跟來上來：「你們要走了？」
南逸驍看著平安，俊逸的臉上有些無奈，微微歎口氣，撫上平安的肩膀：「嗯，我明日便走，你們暫時先留在這吧，等我們出來，再來這找你們。」
平安勉強咧嘴笑了笑：「當然，你們是好人又這麼厲害，肯定能回來！」
……
這邊慕瑤送走了南逸驍，心裡頭不自覺總是迴盪著院落角門，布衣長衫墨發飛揚的南逸驍，感覺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幽幽歎了口氣！
想著不自覺雙腳交錯搭在床上的錦被上睡了過去。
次日。
房門被緊急的敲門聲敲開，慕瑤立馬警覺的睜開眸子，手摸了摸身後枕頭上，沒有沾染上臉上的黑粉，這才穿鞋拉開房門。、
「慕姑娘，趕緊下樓用早膳吧，待會我們便要坐上宮裡的馬車進宮了。」候在門外的是教習嬤嬤，頭髮梳理光溜，長年不見笑的臉上似古潭一般沉寂無波。
「是。」慕瑤點頭頷首。
樓下已經坐滿了人，清一色的姑娘，奇怪的是裡面竟然有長得不錯的素人！
伊羽恆不是下令捉拿素人嗎？怎麼還會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進宮選秀？心中不免覺得好奇，特意選了處挨著幾個素人比較近的地方坐著，餘光隨意瞥過去，慕瑤這才發現這幾人穿著打扮皆是不凡，心口略動，似是知曉了什麼。
唇角若有似無勾起一絲笑。
四人一桌，人到齊後便開始就餐，桌上放著饅頭和稀粥還有些鹹菜，慕瑤打量了自己桌上的早膳，她頭微微側了側看向之前素人的那一桌，那桌上面放著一碟肉包、一碟桂花點心和紅米羹，不一樣的食物，明顯的待遇差別，慕瑤不禁沉默，證實心中的想法，這堆明目張膽的素人定然不是簡單人家出身的女子。
手緩緩拿著桌上碗中的白面饅頭啃著，剛準備就著白米粥喝，另一桌的女子已經出聲，嗓音裡帶著濃烈的不滿：「呸！這是什麼吃的啊？這麼難吃？我在自家府中可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點心。」
言罷，還把手中的桂花點心扔在了地上，發洩似的。
慕瑤手勢一頓，將手腕中的白米粥餵進嘴裡，的確不是很好吃，可是怎麼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繼續扒拉手上的饅頭和米粥，飛快便見了底。
身後的抱怨聲仍舊在繼續，小聲的安慰著發著脾氣的女子：「桂花點心不好吃，咱們吃包子，反正等會就進宮了，還愁宮裡的東西沒有家裡好吃？」
「嗯哼，那我不吃了，這種東西怎麼能給人吃！」
慕瑤扶額，她那桌已經比周圍的饅頭稀粥好多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名門嬌嬌女。
這一番話倒是一起了周圍的人一陣目光，另一桌同樣吃著白米饅頭的女子冷嗤：「切！不是人吃，你就去吃人吃的東西啊，留在這作秀給誰看？」
女子一身爽利的紅衣，膚色微黑，眉毛額外的濃帶著一股子英氣。
「林紅玉！我吃不吃，出不出去吃關你什麼事？你少給我多嘴！」
「我才不想和你對嘴，只是看著你顧如眉出口侮辱我，我不回話實在顯得我太看不起你了這番做作的姿態了。」
「你！」
眾人一片唏噓，連著桌上的東西都不吃，紛紛揚起頭，細細來回打量著這兩人的熱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是相互認識，而且還不對盤！直到門外的教習嬤嬤聽見了屋內的動靜，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怒氣，呵斥道：「你們吵什麼吵？你們是準備進宮選秀伺候皇上的！不是這菜市場的買菜小販。」
一聲厲喝。瞬間是見看熱鬧吵架的人都沉默，低頭吃著碗裡的粥。
「誰不願意吃就給我出去，要是給我吃，那就給我把嘴巴給我堵嚴實了！」教習嬤嬤目光凌厲的看著吵架的兩人，可並不因為兩人的身份就給面子，這要是進宮服侍皇上，給兩人捅出了什麼簍子，最後可還是她給兜著！
清晨，因為這一段插曲倒是過了飛快，眾人排著隊站在一輛輛馬車前，按照順率一輛輛填補滿輪流往下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