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1.291安彥希，你恨錯了人，你的仇人不是我 文 / 雲嫿
霍北莛回到客廳時，心情不能不說不複雜。
他抬頭望著肖南音擔心的模樣，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手機。
原本一直不打算告訴她，當年韓穎的母親去世的真相，生怕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如今，好像是必須要告訴她了窠。
其實他有他的為難之處。
當年安彥昌縱火燒四合院，目的僅僅在於除掉他霍北莛而已。
其他人，不過是被他連累了。
所以外婆的去世，他也要間接的負責任。
他一直不敢告訴她，外婆的死其實跟他有關，如今必須開口了，他心裡複雜得自己都無法形容。
霍北莛沉重的神情讓肖南音和雲薔以及江衍之都十分擔心。
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就出去打電話，現在打了一個電話進來，神情這麼複雜，怎麼不讓人擔心呢？
三人對視一眼，正不知怎麼開口時，霍北莛捏了捏手機，率先開口了。
他深邃的目光凝視著肖南音，「小南，你跟我出來一下。」
「……好。」
肖南音訝異的望了一眼他，然後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既然有話需要背著江衍之和雲薔說，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沒有猶豫，立刻站起來朝他走去。
於是，尚未走到沙發邊的霍北莛再一次和肖南音一起出去了。
肖南音跟著霍北莛走出門，剛剛到院子裡，就看見了那一灘血跡。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想看到那東西，於是和霍北莛走出院子，在四合院外面的車裡坐著。
霍北莛沉默了很久，才將四合院火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肖南音。
整整二十分鐘的時間，霍北莛才將事情說清楚了。
肖南音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當年火災發生以後，警察調查了很多天，始終沒有結果。
最終，警察將這個案子定為了懸案，至今都沒有將兇手抓捕歸案——
她一直以為，那次的火災絕對跟自己家和霍北莛家沒有關係，如今才知道，原來那場火災是衝著霍北莛來的。
她呆呆的望著霍北莛好一會兒，然後才張了張嘴，依然無法相信這件事。
霍北莛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嗓音裡帶著一絲顫音。
「你會怪我嗎？」
霍北莛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從理性的方面來講，那件事他也是受害者，肖南音本不應該怪他，但死在火災裡的人是肖南音的親人，從親情的角度、從感性的方面而言，肖南音若是要怪他，他也能夠理解。
所以，肖南音一刻不說話，他就一刻感到不安心。
還好，肖南音只是驚詫了一會兒，並沒有讓他有太多時間的不安心——
她皺了皺眉頭，低下頭，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不怪你……」
她當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怨恨霍北莛，他也是無辜的。
可知道外婆竟然是因為那些陳年舊怨才不幸去世，她心裡說不上來有多痛苦……
霍成壁他這輩子，究竟直接的、間接的害死了多少人？
所有的糾葛，似乎都是因為他而起。
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他這種人，恐怕根本不需要人來維持和平就已經極度的和平了吧！
肖南音心情低落，還夾雜著對霍成壁難以言說的恨意。
霍北莛瞇著眼睛安慰了她一會兒，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小南，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肖南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的抬頭看著他。
為什麼要去醫院？
他抬手摸
摸她的臉頰，輕輕的笑了一聲。
「今天的事情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安彥希所為，我不想讓他再恨雲家，他的報復太瘋狂，早一點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肖南音想了想霍北莛的話，覺得他說得對。
安彥希為了報仇，不惜利用安安，不惜犧牲韓穎，這種人要是任由他一直恨雲家，到時候後果難以想像——
誰也保不準他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盡早的讓他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法子。
於是，肖南音和霍北莛匆匆跟雲薔和江衍之交代了一句，就趕往醫院了。
走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跟二老說清楚當年的事情。
如今最重要的是安彥希的態度，以及確定韓穎是否死亡。
其他的事情，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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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肖南音和霍北莛趕到醫院之前，安彥希正站在走廊上抽煙。
白
皙的手指夾著香煙，他微微瞇了瞇眼，另一隻手在褲袋裡輕輕撫
摸著沾了自己體溫的手機。
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安彥希輕輕歎了一口氣。
手機裡那一首歌是他今天看到韓穎出門以後就下載好的。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他十分瞭解韓穎貪生怕死的性格，即使兩人在家裡說得好好的，韓穎也答應了去雲家找雲薔，但那種女人，一旦遇到危險必定會先顧自己的安全，哪裡會在乎什麼報仇不報仇的？
所以他下載了這首歌。
他曾經在韓穎手機裡看到過這首歌，這是她歌單裡唯一的一首。
那時候他就知道，韓穎雖然如今對安彥昌的感情淡了，但她內心深處是放不下安彥昌的。
所以他也有百分之百的自信，當韓穎聽到這首歌時，絕對會跟雲薔同歸於盡。
因為安彥昌是被雲家的人害死的。
聽到安彥昌最喜歡的音樂，喚醒了韓穎對安彥昌的愛，當她面對一個害死安彥昌的仇人時，她必定會被仇恨逼得瞬間瘋狂——
不出所料，韓穎聽到音樂以後，果真對雲薔下手了……
哪怕樓下有警察拿槍指著她，她依然毫不猶豫的瘋狂下手——
最終逼得警察對她開槍……
想到這兒，安彥希眉頭微蹙，手指下意識的掐滅了手中的半截香煙。
將半截香煙扔進垃圾桶，他回頭望著重症監護室裡的韓穎，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我如此煞費苦心，就是想讓你和雲薔一起死。可惜啊……」
「韓穎，你真是太沒用了。」
「人都被你刀子抵住了脖子，最終竟然還是被救了下來——」
安彥希輕輕地歎了幾聲，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本來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利用安安，利用韓穎，只要韓穎稍微有一點用，就絕對可以拉著雲薔一起下地獄……
結果他還是太高估了韓穎這個蠢女人的能力。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太無用，今天雲薔是可以死在韓穎的刀下的。
如今，自己白白策劃了那麼多日子的復仇，竟然落空了……
心裡不舒坦是難免的。
幸好讓他感到欣慰的一點，是韓穎這個女人總算解決了。
安安的心源和腎
源都有著落了。
這麼一件大事解決了，心裡的失落也算不上什麼了。
他日子還多，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來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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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走廊上，安彥希的身影顯得那樣孤傲。
肖南音和霍北莛靜靜站在轉角處，耳邊，似乎還迴盪著安彥希剛剛那輕言細語的幾句話——
「我如此煞費苦心，就是想讓你和雲薔一起死。可惜啊……」
「韓穎，你真是太沒用了。」
「人都被你刀子抵住了脖子，最終竟然還是被救了下來——」
……
這三句話，讓肖南音和霍北莛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原本心裡只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今天的事情是安彥希所為，但也有百分之二十的懷疑，或許安彥希的出現只是巧合——
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明明白白。
安彥希就是那個心思陰毒的男人，他煞費苦心，為的就是讓韓穎去送死，讓雲薔下地獄……
肖南音下意識的抓緊霍北莛的袖子。
她緊緊抿著嘴唇，嘴唇還有一絲絲的顫抖……
那個人曾經是她童年時候最好的朋友，那個人曾經對她很好，她一向拿他當真正的朋友來對待的。
可如今，她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真面目……
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面，隱藏著一顆毒辣的心……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任何人。
他可以犧牲安陽；
他可以犧牲韓穎；
這兩個一個是他的親侄兒，一個是他的親嫂子，他都可以犧牲，他前些日子犧牲了她，如今看起來竟然不算什麼事兒了……
她算什麼？她的孩子算什麼？
他安彥希要復仇，第一個想犧牲的就是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想到這兒，肖南音心裡發寒，掌心裡卻沁出了一層層的汗。
她背過身去，嗓音有些顫抖，「你過去吧，我……我不想見他。」
她閉上眼睛，臉上蒼白一片。
她可以面對做盡壞事的霍成壁，卻無法面對曾經是她朋友的安彥希。
曾經掏心窩子的對對方好，將他悄悄藏在肖家地下室裡，每天准點送吃送喝，她自認對他已經不薄，可多年不見，他回來送她的第一份大禮就是「下
藥」……
他對她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逼她拿掉她和霍北莛的孩子……
這個從最好的朋友忽然間變成劊子手的人，她實在是不想去面對。
霍北莛明白她此刻的心境。
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霍北莛在她眉心落下一個讓她安心的吻，然後便從轉角走出，逕直向安彥希走去。
肖南音聽著霍北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不由得讓背脊抵上了堅
硬的牆壁。
心裡有一個聲音低低的、無力的說，安彥希，我們的友情結束了。
不管你有多麼重要的借口，不管你身上背負著怎樣的仇恨，那都不足以成為你害別人的理由。
彥希，從你對我下手那一刻，我們就再也沒有來往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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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彥希聽到霍北莛的腳步聲，驀地一驚！
他倏爾回頭，望見霍北莛俊美的容顏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耳邊響起自己剛剛自言自語說的幾句話……
霍北莛，該不會聽見了吧！！
安彥希驚惶不安的看著霍北莛朝自己走來，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那些不安強行壓下。
擠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輕聲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指的只是安陽墜樓和韓穎被槍擊的事情，而霍北莛的點頭，卻是因為當年的事情他此刻也一併知道了，所以，才點頭得那麼鄭重——
安彥希不知道霍北莛已經瞭解了當年的事情，他以為霍北莛只是作為女婿，來醫院看看自己妻子的「養母」傷勢如何。
所以，安彥希收回目光，看向重症監護室裡的韓穎，嘴上扯起一絲勉強可以稱之為悲傷的笑容。
「腦死亡。」
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霍北莛微微一怔。
他並不是一個專業
的醫生，所以對「腦死亡」和「心臟死亡」分得並不清楚。
他順著安彥希的目光看向病房裡面，有些不解。
既然韓穎還在病房裡，那就是沒有死亡，為什麼安彥希會說她「腦死亡」？
安彥希側眸瞥了一眼霍北莛，見他不理解，於是仗著醫生的方便，推開了本不應該進去的重症監護室的門，領著霍北莛一起進去了。
霍北莛和安彥希一起站在韓穎的病床前面。
安彥希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床邊的一台儀器——
「那是她的腦電圖——」
霍北莛順著安彥希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見腦電圖已經沒有起伏，已經平直。
霍北莛盯著腦電圖的時候，安彥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一個病人一旦腦死亡，慢慢的心臟就會死亡。等到心臟死亡後，人就徹底的死了。」
「所以她現在……正在等死？」
霍北莛驀地看著安彥希，臉上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安彥希閉上眼睛，點點頭。
「初步確定以後，觀察十二個小時仍沒有變化，那麼就可以確定這病人已經腦死亡，再不能醫治。」安彥希淡淡說了一句，然後側眸看向霍北莛，「韓穎如今已經和死人沒有區別，只是在等待十二個小時的確診而已——」
霍北莛微微皺了皺眉，多少理解了一些。
韓穎已經差不多必死無疑，但對於院方而言，觀察十二個小時是他們作為醫生的職責，所以這十二個小時是必須要等的。
得知韓穎十二個小時以後就會被拔掉氧氣罩等等一切儀器，成為一個真正的死人，霍北莛並沒有多少難過，他對韓穎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感。
側過身看著安彥希，霍北莛不打算再提韓穎的事情，他決定開門見山的將當年的事情全部告訴安彥希。
所以，他的坦誠，讓安彥希驚得臉色煞白！
「我知道你今天這樣做是為了報仇，但是安彥希，你這些年恨錯了人——」
霍北莛盯著安彥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安彥希正在看著韓穎，心裡琢磨著怎麼跟霍北莛開口，問肖南音現在的情況。
哪知道霍北莛會突然說出這句話，讓他措手不及。
他神色惶然的情況下，霍北莛將一切全部告訴了安彥希。
「你以為，你家人的死，跟雲家有關麼？」
「安彥希，你以為你的哥哥當年就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麼？」
……
霍北莛再一次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將當年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部告訴了安彥希。
安彥希驚愕的望著霍北莛，怔怔的站了幾秒鐘，忽然猛地倒退了幾步，緩緩搖著頭不肯相信霍北莛說的每一個字！
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他一直以為是雲家的人害死了哥哥，結果到頭來，罪魁禍首竟然是霍成壁！
他不敢相信，自己這八年竟然恨錯了人！！
安彥希臉色的慘白，安彥希身子的輕輕顫抖，以及他眼睛裡死水一樣的絕望，無比清晰的倒映在霍北莛眼中。
霍北莛微微瞇了瞇眼，知道他不信，於是問他：「你不信我的話，那你心裡認為的仇恨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麼？」
安彥希抿緊唇。
在聽話霍北莛的話那一刻，他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他心下一片苦澀……
他要怎麼告訴霍北莛，他恨了雲家這麼多年，竟然根本就不知道雲家和安家有什麼仇恨！
他當時在外地唸書，只是突然接到韓穎的電話，說安彥昌和父母出了車禍。
韓穎說，安彥昌臨終前告訴她，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雲家的人做的。
雖然安彥昌沒有來得及告訴韓穎，安家和雲家究竟有何仇恨，但韓穎和安彥希都相信了這句話。
因為一個人臨死前的話，一
定會是真的。
誰會在臨死前去陷害一個跟自己沒有仇恨的家族？
既然臨終前都一口咬定是雲家的人做的，那麼這仇必然是真的！
——這些，就是安彥希這些年仇恨雲家的理由。
他不知道兩家究竟有何恩怨，他只知道，那是哥哥臨終的遺言。
哥哥從小到大就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他從不懷疑哥哥會在臨死前說假話！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當時哥哥沒有說假話，哥哥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仇人是誰。
呵，八年的仇恨，竟然可笑的恨錯了人！
當安彥希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些年恨錯了人時，他第一時間選擇了否定！
他不相信！
他一旦承認，那麼這八年就是一個笑話……
事情來得太突然，他絕不承認這件事！
「不可能……」
他盯著霍北莛，僵硬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意味，嗓音嘶啞的說：「霍北莛，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打消仇恨，我不會那麼容易上當的……我不會……」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霍北莛眉梢微蹙，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要他拿出證據，他也無能為力。
不過，霍成壁還在——
也許，霍成壁那兒能夠讓安彥希得到滿意的答案。
霍北莛想了想，抬頭看著安彥希，說：「霍成壁在警察局，我帶你去見他，也許他會承認當年的所作所為也不一定。」
安彥希沉默的盯著霍北莛，半晌才同意跟他一起去了。
不管霍成壁會不會開口承認，他都要去問一問！
若是不問，他會被自己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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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莛和安彥希離開了病房，沒有人看得見，病床
上的人，眼角有眼淚滑落。
韓穎的確已經救不過來了。
但她在距離十二個小時後確認腦死亡前，她此刻依稀有一點點感覺。
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醒來，但她可以模糊的聽見外界的聲音——
剛剛霍北莛的話，她全部聽見了。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曾經縱火燒了四合院……
她不敢承認，自己的母親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丈夫手中——
雖然她和母親關係很一般，母親在世時也沒有多來往，甚至有些嫌棄鄉下的母親，但這並不表示，她心裡沒有一點點母親的位置。
畢竟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此時此刻自己又瀕臨死亡，她的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
軟……
對於給了自己生命，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母親，此時此刻的她，是愛著的。
可唯一覺得自己很愛母親的時候，卻意外得知自己最愛的丈夫竟然是害死母親的兇手，這種從高空墜入地獄的感覺，讓她忽然有種生無可戀的念頭……
雖然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卻在這一刻，那麼迫切的希望自己早一點死了解脫。
安彥昌，我本以為你去世這些年，我的放浪形骸是我對不起你，我以為我沒有臉下去見你，為什麼現在我突然覺得，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你……
你竟然親手害死了我的母親……
如果不是你去縱火燒了四合院，霍家的人也不會偏偏在火災幾天之後就報復你，最終，你和你爸媽去世，而我們的兒子也因為你造的孽，在車禍中留下後遺症……
至今，安安還在受病痛折磨。
安彥昌，我們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最好不要再見面，我不想見你。
病床
上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知覺，而安彥希和霍北莛關上病房的門離開時，她腦子裡最後一點點光亮，也被方才聽來的真相所吹滅了……
世界
裡，終於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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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音避著安彥希，所以霍北莛和安彥希出來時，肖南音已經閃身離開了。
她給霍北莛發了一個信息，說去看看安陽。
霍北莛知道她現在既為安彥希的行為難受，也擔心著安陽，所以也就任由她去了，再說，安陽這個時候也是需要人安慰的。
霍北莛和安彥希直接來到警察局。
警察聽霍北莛說要見霍成壁，剛開始還不答應。
當後來霍北莛說霍成壁還牽扯到許多年前的一樁命案時，警察這才頗為重視的讓霍北莛和安彥希去見霍成壁了。
警察速度很快的將霍成壁帶到了審訊室。
因霍北莛要求，他想私下和霍成壁談一談，因此警察看在霍北莛的面子上，退出了審訊室。
終於，小小的審訊室只剩下三個人。
霍成壁戴著手銬，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盯著霍北莛——
從沈曼萱口中得知霍北莛不是他的親孫兒，如今再看到霍北莛，他自然恨之入骨。
他對這個「孫兒」費盡心思的培養教育，為了讓這個「孫兒」有更好的生活，他甚至打算將有家世有美貌的南宮若和「孫兒」撮合在一起——
可最終這個「孫兒」也費盡心思的挖空了他的公司，甚至和沈曼萱一同設計，讓他被抓。
如果這種仇恨都不算恨，他還能去恨誰？
霍北莛見霍成壁沉默著，卻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勾唇淡淡一笑，在霍成壁對面坐下。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也一樣不想見你，今天要找你的人，不是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