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恰同學少年 第三卷 莫道君行早 第九十九節 縣情 文 / 瑞根
第三卷莫道君行早第九十九節縣情
「行啊,哪怕杜主任賴上我一輩子都沒關係,這麼漂亮的美女,我估摸著要賴也輪不到我啊。」陸為民也示弱,和這種女人打交道,你千萬別怕怵,你越怵,那你就越得被對方壓得死死的,這是經驗之談。
「喲呵,陸書記,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下去一個多月,我覺得陸書記您像是換了一個人了,怎麼變得油腔滑調起來了?」杜笑眉一愣怔之後也是笑靨如花,「我都是老太婆了,啥美女這種詞兒還能輪到我身上?」
「呵呵,杜主任太自謙了,我來雙峰之前可就聽到過杜主任大名。」陸為民不鹹不淡的道。
杜笑眉臉色略略陰了下來,勉強笑道:「陸書記,咱們雙峰就有這種歪風邪氣,男人們自己沒本事,就喜歡拿女人說事兒,我最看不上這種男人,陸書記可千萬別學這種人。」
陸為民刺了對方一句之後,也就不再言語,他不想和這種女人拉上什麼關係,哪怕她再是風騷迷人,這種女人沾上邊兒也許就能給你帶來滅頂之災,朱明奎也就算是一個**型範例。
「杜主任,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安排人幫我把房間開一下吧。」
「陸書記剛從縣委大院過來?」杜笑眉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梁書記好像到豐州開會去了,我從那邊過來,正好碰上了齊元俊從戚書記那裡出來啊,我看他臉色很難看。」
「哦?老齊也來了?可能是向戚書記匯報工作吧。」陸為民心中微微一動,齊元俊是去戚本譽那裡了?難道他真是要在這個問題上去告自己的狀?
這似乎有些過了,自己並沒有怎麼樣,就是考慮齊元俊的考慮並非毫無道理,自己還琢磨著怎麼來平衡這中間的利弊得失,如果齊元俊要這樣做,那自己恐怕就要考慮一下了。
「也許是吧,我只是覺得他臉色很難看,也有些心不在焉,我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有注意。陸書記,你稍等,我安排人替你開門。」
杜笑眉嫵媚的一笑,隨即轉身而去,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婀娜娉婷的身軀扭動著,似乎在炫耀著她的女性象徵,那渾圓飽滿的臀瓣包裹在牛仔褲裡竟然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勾魂蕩魄魔力,讓陸為民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嘴唇有些發乾,身體有些發熱。
禁慾的日子不好過,一晃自己到窪崮就一個多月了,這其中陸為民幾乎忘了自己還是一個精裝男人,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被鋪天蓋地的工作壓搾得乾乾淨淨,上午到各鄉鎮甚至各村去熟悉瞭解情況,下午看文件資料處理事情,晚上還得考慮琢磨農貿市場遷建和專業藥材市場的規劃問題。
每一項工作都涉及許多細節,而這些細節往往就會決定一項工作的成敗,這也是陸為民到窪崮之後的第一炮,只能打響,不允許失敗,所以他不敢有半點輕忽懈怠。
每一項工作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質疑和反對聲音冒出來,陸為民很清楚固然有一些原因的確是工作本身存在問題,但是也有相當一些因素是源於自己的資歷太淺年齡太年輕,難以服眾,無法讓這些人接受自己的想法觀點。
如果不是自己掛著縣委常委這個頭銜,只怕這種懷疑和質疑的聲音還會更高。
萬事開頭難,陸為民知道這第一炮的難度和影響力,所以他力爭要把這件事情做得最圓滿漂亮,只有這樣才能鞏固和加深區裡和各鄉鎮幹部們對自己的信心,但是現在自己卻遇上了來自齊元俊的挑戰,而且是無法迴避的挑戰,而對方似乎還把問題上交到了縣裡,這讓陸為民內心很是憤怒。
吃晚飯的時候,那個女人沒有再出現,這讓陸為民稍稍鬆了一口氣。
杜笑眉不簡單,能從開元區委一個臨時工混到縣裡來,轉了工勤編製,現在還當了招待所主任,縣裡人談到她都是用一種很微妙曖昧的語氣,具體這個女人的能耐在哪方面,陸為民不得而知,他也不想多問。
她對縣裡人事格局甚至是各區鄉的認識情況都很瞭解,至少她告訴自己齊元俊到戚本譽那裡去了就是一個很明確的暗示。
陸為民還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有意向自己示好才來提醒自己,抑或是別有用心,但是他相信至少這個情況是真的,那就是齊元俊的確是到戚本譽那裡去了。
窪崮鎮的情況也不單純,原來陸為民覺得齊元俊這個人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對工作也有激情,就算是和自己觀點有分歧,但總是為了工作,但是現在他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
德和才兩者的關係只有有機的結合起來,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如果說齊元俊因為一項工作上的分歧就要去找某個領導訴苦,或者試圖找某個領導來給自己施壓,那陸為民認為這只能證明他的無能,也更說明他的幼稚。
吃完晚飯後陸為民也不想出門,進入冬季的雙峰氣候也變得有些陰冷,這樣的天氣最是讓人煩心。
在窪崮區委裡邊過夜的時候,陸為民也最討厭這樣的天氣,一個人在區委裡邊住著,形單影隻,一到了晚上七八點鐘,四周鬼影子都沒有人一個,窪崮鎮街上也是昏暗冷清,和昌州甚至豐州這些城市想比,簡直就像是荒郊野外。
門口響起的「篤篤」敲門聲讓陸為民注意從電視上回歸。
打開門一看讓陸為民頗為高興,是蔡雲濤。
蔡雲濤已經被正式任命為縣委宣傳部長,但總工會主席職務並沒有卸掉。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出門,咱們這縣城裡委實太冷清了一點,一到晚上八點鐘,基本上家家戶戶都縮在家裡看電視,也沒啥娛樂場所,有兩三家舞廳那也是未婚青年們的去處,要不就是旱冰場,可咱們這些老胳膊老腿兒能去哪折騰麼?」
一走進屋裡坐下,蔡雲濤就打開了話匣子。
「這就是你這個宣傳部長應該考慮的事情了,咱們縣城人口要說數量也不算少,也就一萬多人吧,白天上班,晚上我看大家要麼就是在家裡看電視,要麼就是玩牌,幾乎在也找不出第二樣娛樂方式了,卡拉ok我看在豐州都比較風行起來了,咱們這裡好像都還按兵不動,也不知道究竟是咱們這裡太封閉,還是沒人願意去搞這個怕折本?」服務員還是挺懂事兒,立馬就把茶水送了上來。
「我怎麼沒想過?順風路那邊有塊空地,我看了看覺得不錯,向縣裡建議是不是可以修一個圖書館,這樣既可以鼓勵大家多學習看書,又能起到潛移默化提高咱們老百姓文化素質的作用,可連上常委會的機會都沒有,我就私下和李縣長說了說,他就直接告訴我別折騰了,縣財政今年連過年幹部們的獎金估計都得擱下,教師們的工資現在又已經拖下兩個月了,教育局老易整天屁顛屁顛的在李縣長和楊顯德兩個人身後跑來跑去,我看著都替他著急,這教師工資發不出,真要惹出點兒事來,那就是要說政治責任的,誰都擔當不起。」蔡雲濤靠在沙發背上,歎了一口氣,「我還能說啥,滿腔熱血化為黯然**,灰溜溜回家,早點洗洗睡吧。」
陸為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蔡雲濤還真有點文藝范兒,前面還算正經,這後邊立馬味道就出來了。
「縣裡這麼困難?我還說我到窪崮去算是接了一攤子爛帳,朱明奎給我四處捅下不少窟窿,我這不也是四處張羅替他擦屁股?還琢磨著啥時候打打李縣長的秋風,你這麼一說,看來也是沒戲了。」
「為民,你就省省吧,你沒哭進去,他都哭出來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縣裡最難熬的時候,過年和過關沒啥兩樣,各方債主這個時候都得要跳出來,政府囊中羞澀,那就只能扮婦人狀,忸忸怩怩的和這個討饒,向那個求寬限,不還錢,好話總得給別人兩句,畫個餅給別人一點念想不是?麵包會有的,錢我們也會還的,明年,明年我們一定,打躬作揖把人打發走,週而復始,也不知道這種局面何日能改變?」
蔡雲濤說出了無數幹部的心聲,哪個地方都是差不多,至少在豐州地區裡邊,估計除了古慶情況稍後之外,其他幾個縣市包括豐州市情況都差不多,到了年邊上都得要想辦法去拆東牆補西牆,借這家錢還那家帳,這已經成了慣例。
「你別擺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架勢,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咱們這種農業貧困縣,財政狀況本來就是這種寅吃卯糧的格局,還能指望有寬裕的時候?」搖搖頭,陸為民沉吟著道:「要改變這種局面,不把工業發展起來不行,不走城市化道路不行,縣裡怕也要在這上邊想想辦法有點動作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