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二章 這輩子，你來晚了 文 / 孓無我
第四百五十二章這輩子，你來晚了
看著文昊閒庭信步的在牧歌田園中從山下走到山上，那些被他驅趕或是沒有被驅趕得到消息的，都選擇了退避三舍，山腳下停車場內，一輛輛車子啟動卻沒有離開，一雙雙眼睛透過車窗望著遠處，有些熱鬧，真的讓人欲罷不能，不得不留下來觀看，這一家背景深厚到京城大紈褲衙內都不敢來鬧事的地方，文昊來了，還是這般不留任何餘地的強勢，看來今天這場好戲注定會成為整個京城本年度最爆炸的新聞。
山體內得到消息的人也都選擇了退避三舍，快速的辦理了離開手續，結賬離開，能讓那麼多衙內不反抗的選擇離開，就算是不認識文昊的，也知道今天牧歌田園要有麻煩，而自己明顯是不夠資格參與其中的，最後的選擇就是趕快離開。
「呦，真是很巧，諸位還真能夠忙裡偷閒，這種時候還有心思來這裡喝酒，看來1師根本也沒在你們的心裡。」當文昊推開山頂處的一間木屋門的時候，幾個熟人坐在其中，1師的副政委司馬龍，政治部主任燕遲、副師長黃浩。
看到文昊走進來，黃浩是下意識的有那麼一點點懼意，畢竟他選擇站在文昊的對立面只是想要在離休之前把自己肩膀上的兩道槓槓想辦法換成麥穗；燕遲則試圖讓自己保持平靜，卻發現自己是在露不出笑臉；倒是司馬龍顯得很鎮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不怕，因為此刻他的靠山就在這牧歌田園當中，有那個男人在，他不怕文昊。
「文將軍這麼有空，不如一起坐下來喝兩杯？」
司馬龍刻意稱呼文將軍，明白的告訴文昊，你現在1師師長的職務不在了，上面並沒有下達明文恢復你的職務。
「副政委、副師長、政治部主任，1師從今天開始沒有這三個職務了。」文昊面部無喜無悲，走上前一如之前一樣，伸手將桌子掀翻，根本沒看與司馬龍幾人喝酒的人是何方神聖，他也不在乎，如今正是立威的好時候，得罪人不怕，既然選擇走不到一條道上，那就沒有必要偽善的想要保持表面的融洽。
「你……」燕遲愣了一下，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文昊，你太過份了。」司馬龍這時候必須站出來。
卡吧！
「哎呦！！」
伸出手指點指文昊，被文昊抓住卡吧一聲掰折，痛的司馬龍半蹲下來滿臉都是猙獰痛苦之色。
「文將軍，這是法治社會。」黃浩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引得週遭人是又氣又恨，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有些東西誰不知道，人家就是要當著你的面羞辱你，任何理由都是蒼白的，因為人家根本不需要理由。
文昊嘴角撇了撇，終於來了嗎？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一群穿著保安制服，渾身上下透著彪悍之氣的男人將木屋團團圍住，每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子職業軍人的彪悍。
「小雜魚別往上端，我懶得理會，最後再說一遍，我要包場，十五分鐘內給我準備好一切，否則放火點了你們這裡。」文昊不再理會司馬龍等人，他們本就是跳樑小丑，一個個傻乎乎的被人利用，這要是真的涉及到了叛國這個詞彙，估計他們一個個馬上就會嚇得尿褲子，說白了就一句話——傻了吧唧讓人賣了還替人數錢，此間事了他們絕無可能逃過制裁，還都不會輕。
「對不起，先生，請你出去。」十幾個保安齊聲喊喝，別說，還真有一股子震徹天地的氣勢，怪也只能怪他們本身就是炮灰，送上來即是為了探聽到敵人接下來的步驟。
文昊扭了扭脖子，對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有試探自己到底為何而來的目的，既然如此，那便將整件事鬧到足夠大的程度，否則那站在後面的人會覺得自己是在看戲，熱鬧的看著文昊在這裡表演。
看戲，是要收錢的。
看文少的戲，更是要收取大價錢的。
「後悔就自己上來了吧？」小夜輕聲問道。
「不自己上來還有的玩嗎？」文昊搖搖頭，緩步走出木屋，而小夜則始終充當著一個女伴一個花瓶的作用，點綴著身旁這個光芒萬丈的男人。
誰也未曾料到，文昊還真的說到哪做到哪，手中火光一閃，這滿山遍野都是花草樹木，正處於風乾物燥火易生的時候，片火即可輕鬆的燎原。
十幾個保安分出大半衝向文昊，剩下幾個衝向剛剛燃起的火苗……結果自不必說，退伍的職業軍人與文昊之間的差距，很大很大，大到一邊倒還能照顧到小夜。
所有的人默默的看著文昊點燃了木屋，在山頂湧現沖天的火光，而遠處在山腳下幾公里之外，數輛警車被擋在了外面，一個個手裡的電話都忙碌著，或是接或是打，牧歌田園發生的事情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京城，最難受的無疑是這些執法者，他們無法選擇是前進還是後退，面對著一群實槍荷彈的職業軍人，在國之危難時刻軍人接管軍權是無可厚非的，可自身的職責又因為牧歌田園也非善類而被放大，明顯是較力，一旦牧歌田園贏了，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遂一層層的電話溝通將這件事情傳到上面。
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山腳下看熱鬧的人也都通過關係得知了上層的答案，充耳不聞當作未曾聽見，真正聰明的下級會在這件事上選擇一個人背負下來，不繼續向上匯報，明知道是個不了了之無法定奪的事情，讓上面領導為難豈不是自己做下屬的失職，遂在京城中到達廳級這件事也就停了下來，沒有傳達任何命令，只有一個等字。
這一等，山上的火衝上半空，很快山頂十幾米的區域就被覆蓋在內，之前司馬龍等人吃飯的木屋更是燃起熊熊大火，只聽得清脆的辟里啪啦火燒碎裂聲，刺激著每一個站立在週遭之人的心。
「文昊，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等待的聲音終於出現了，李舒邁著優雅的步伐從遠處走來，伴隨著她的出現，四面衝上來十幾個捧著消防水槍的保安，以劇烈的水流沖襲著燃燒的範圍，田園的優劣勢都要考慮在內，自然就少不了強大的防火救火設施。
十幾秒的時間，火勢即被控制住，黑煙開始從四處冒出，文昊與小夜緩步走到李舒的面前，正主出來了小雜魚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你是這裡的老闆？」文昊明知故問，要的就是不想對李舒有任何的稱呼，反正也不知道她叫什麼，索性就裝糊塗。
「我是李舒，文清的母親。」李舒表現的很淡定，似乎對這類衙內大少鬧事的事情早就有所準備。
「我想包場。」
「我這裡不接受包場預訂。」
「我要包場。」
「我這裡不包場。」
「我來包場。」
「這裡並不屬於你。」
「那這裡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文昊的雲淡風清與李舒的雲淡風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文昊話語中不斷升級的強勢只為了一件事——鬧事，而李舒的回答顯然並非是要息事寧人，遂到了最後在氣勢上文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此時山頂的火勢已經被控制，燒焦的味道和冒出的黑煙開始瀰漫，這樣的條件下所謂的牧歌田園也沒有了其存在的特殊性，來這裡是享受的，可不是為了呼吸刺鼻空氣的。
「你真的很囂張。」李舒的口氣緩了緩，明顯轉換成為一種帶有長輩對淘氣孩子溺愛的味道，氣勢上的弱勢一下子就扭轉了過來。
「十分鐘時間，我要這裡除了工作人員外沒有一個客人，而我的客人將會在十五分鐘後正式入住，我請來的客人脾氣都不是很好，類似這樣的事件我想如果連續發生的話，這裡除了剩下光禿禿的山之外，保證寸草不留。」文昊根本就沒搭她這個碴，這也讓李舒的心裡一陣陣的不安，有些東西似乎已經開始從幕後被拉到了台前，否則這文昊一項是得理才會不饒人，這般咄咄逼人自然是心中有猛虎。
「文昊，非要鬧到臉面皆無嗎？」李舒不得不選擇低下頭，平日裡很多東西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大家都得仰視，可當一切臉面皆放下之時大家才發現，手裡掌控著絕對的武力和兵權才是真正的權柄，此刻任憑文昊如何無理取鬧，在你短時間內無法調集足夠武力來對抗他時，你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除了聽從之外再無第二個選擇。
「我說過的話，今天重複了很多遍，我現在不想重複，還有八分鐘。」文昊很平靜的說道，決定了撕破臉皮就沒有什麼需要猶豫的了。
五分鐘之後，文清推著周牧楚從遠處走來，在周牧楚的身後，站著那名紅箭的保鏢，在京城的衙內圈子裡，周牧楚或許可以說是根紅苗正，當年要不是與文運昂爭奪李舒鬧得不可開交，放棄了所擁有的一切，今日的他肯定已經站在了一省領袖的位置上，下一屆在五十歲左右定當能夠踏入常委序列。
輝煌不在，威風猶存，在很多老人的眼中，在醫院內躺了這麼長時間的周牧楚依舊擁有著長足的大局觀智慧，縱然不站在台前，站在幕後也是國家不可或缺的人才，加之其叔叔目前還在常委中，周家的權勢滔天，當年也算是傳承有序的家族，如不是在周牧楚這裡斷開，今日的周家所擁有的將會更多。
「舒兒，文昊要包場，你便讓他包嘛。」周牧楚開口了，文昊該給他面子嗎？過去或許會，現在對於一個愚蠢到沒有智商的人，文昊不需要再給他任何面子。
李舒皺了皺眉頭，望著文昊點點頭。
五分鐘時間，山腳下轟鳴的越野車聲音響起，還夾雜著一些特殊的聲音，待到離近了才發現，文昊竟然把坦克和裝甲車都弄來了，甚至還有越野導彈車，幾十公分的碩大彈頭架在越野車上的彈筒內，相信用不了幾分鐘時間，這些重武器就能將整個牧歌田園摧毀。
「文昊，我希望這只是個玩笑。」周牧楚的臉色相當的不好看，任誰都看得出來文昊純粹是來找麻煩的，這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挑戰。
「周牧楚，老老實實在醫院呆著多好，沒事出來湊什麼熱鬧，有些熱鬧是你能湊得起的嗎？」文昊哼了一聲，數百名實槍荷彈的職業軍人將整個牧歌田園包圍，有人遞給他一個對講機，之前與小夜可不是隨便閒逛，將整個牧歌田園的位置都牢記在心中，此時下達命令也能夠有側重點，他願意相信在這裡能夠堵得到自己想要堵到的人，在防禦上也就需要足夠的側重點。
周牧楚臉色鐵青，多少年了，似乎也就當年的文運昂有過如此狂妄的表現，事隔二十年，又冒出這麼一個傢伙，其狂妄程度照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文昊撇了撇嘴，真是執迷不悟，這種人真沒有什麼可憐之處：「周牧楚，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周牧楚一皺眉，癡心與傻並不是等號，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的回頭望著李舒和文清母女，眼中閃過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看到這對母女那近乎冰冷的表情，他似乎一下子什麼都懂了，只是他不理解，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噠噠噠……
子彈擊發的聲音響起，在這座身體的下方，竄出了數十個基因戰士，而其中帶隊的是兩個熟人——德國戰車、血屠鄭屠，這兩名黑榜絕頂高手如今已經成為滿眼嗜血的基因戰士，最佳的基因配備最佳的身體，兩人的戰鬥力直線上升，連續數名戰士受傷，文昊身子一縱，緊接著從山下以韋猛為首的十幾人也都紛紛而至，最強的敵人自然要用最強的戰士應對。
再一次面對德國戰車，儘管他變得強大了，卻沒有了上一次讓文昊尊敬的地方，因為他已經不再是德國戰車，不再是那享譽盛名的黑榜高手，而是一名特殊的基因戰士，一個徹頭徹尾的打手。
「我知道你還有屬於自己的意識，正如上一次你不想被別人控制一樣，基因藥物能夠控制你的身體和大部分思維，卻難以讓一個真正的高手完全喪失理智，你很悲哀，你以為這樣就是強大嗎？基因戰士本身就是失敗的產品，而你，也是失敗的產物。」
上一次的激烈對抗，這一次的輕描淡寫，誰也未曾想到成為了基因戰士的德國戰車竟然如此之弱，連文昊的三招都接不下身體各處要害就被黑夜王者穿透，咽喉、心臟、大腦，三處不斷湧出鮮血，而看到了文昊最強大之處的德國戰車，眼中閃過短暫的清明，這一絲的清明之中，帶著解脫帶著遺憾帶著欣慰，終於不必再被人控制了，可惜沒有攀升到最強者的層次，欣慰的是能夠死在最強者的刀下。
實槍荷彈準備充足高手眾多，很快山體內不再衝出基因戰士，鮮血成為了這裡唯一的主題，之前還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如今即是屍橫遍野，那些之前還在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他們甚至連跑的時間都沒有，要不是一百多個戰士端著衝鋒鎗站在他們身前，之前那些基因戰士已經對他們展開了攻擊。
「我擦，這地方原來是賊窩，虧我們還覺得這裡不錯，周家這次也完了，但凡是涉及到叛亂的家族子弟，都會對整個家族產生影響，之前的白家、楊家、厲家皆是如此，這是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很多的衙內都在捫心自問，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們腦海中都閃過一個念頭：「吃飽了撐的。」想想自己平日裡做的荒唐事，再看看這幾個家族子弟做出的事情，如果自己繼續發展下去，在特定的環境背景下，是否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答案是肯定的，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戰士倒在血泊中，這一刻對他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縱然做不了一個名垂千古的人，也千萬別去做遺臭萬年之輩。
文清鬆開了周牧楚的輪椅推手，周牧楚沒有看此刻的激戰，只是用雙眸盯著李舒，他要一個答案，為什麼？
李舒始終保持著之前的姿態，她知道失敗已經是必然，大隱隱於市，又有著周牧楚的掩護，一切都很順利，可在這順利之餘一根釘子狠狠的紮在了計劃的核心，文昊的存在讓整個計劃出現了莫大的破綻，幾次的行動都被他破壞，而今日，他又帶著人來到了這裡。
用手輕輕的將被風吹亂的長髮掖到耳後，李舒望著滿山遍野的軍人，緩步走到一處樹樁椅子坐下，眼眸聚集的焦點與周牧楚毫無關聯，她看著的不遠處同在山頂的一棵巨樹內走出的人群。
「周牧楚，別怪我，下輩子，我還給你，這輩子，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