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母親的秘密 文 / 孓無我

    第四章母親的秘密()

    這些文昊都不曾關注過，現在回想起來母親真乃神人，集合千萬種矛盾於一身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的神人，對母親的愛不分今時往日都未曾改變過，無論是前世中那個平凡的普通母親，還是現在腦海迷離片段畫面中那個悍到極致的強人，從小到大文昊發現母親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任何的決定，看似放任不管實則在人生道路上潛移默化之下微小的影響著自己，這一點點就足以讓文昊順利成長為能夠獨立的男人，而非溫室內的花朵放任自流的社會渣滓，重生歸來的文昊讀懂了母親心中所想——平安，平安的長大，平安的一生，不求功名利聞達諸侯，但求平平淡淡安安全全。

    「媽，我打架了。」老式的房子格局很怪，進入大門是一條足有四五米長的小走廊，左邊是兩扇窗戶，右邊是一個集廚房飯廳於一體的敞開式房間，在內側還有一個十平米左右的臥室。走廊盡頭右側是一個狹窄的衛生間僅能做方便之用，刷牙洗臉還要到廚房的水池處。盡頭的房門後是另外一間臥室很大，足有十五六平米細長條左右各有一個窗戶，很強大的以t字型的附加磚牆將一個房間隔成兩個房間，一間窗戶對向樓後的文昊住，一間窗戶對向樓前的房間則是住著那個不同父不同母文昊一直與之不對付的便宜姐姐。

    「哦！」母親羅雅靜炒著菜聲音很平靜沒有異常身子卻是微轉過來看了坐在飯桌旁的兒子一眼。

    不要說是小學生，縱然是中學生也鮮見如此淡定告知家長自己在外面打架的，一眼，羅雅靜覺得兒子上了一天學身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用磚頭將一個學生腦袋開了。」文昊直接拋出相對很多家長來說如重磅炸彈的言語，換來的依舊是母親八風不動的姿態，急是有些急卻沒有停止手中的活計：「為了什麼？」

    文昊習慣性的差點將從宋英那裡弄來的紅山茶掏出來點燃，不禁暗中自嘲文昊啊文昊你還只是個小學生，隨口接道：「那王八蛋覺得我很好欺負，罵了我一句揚言晚上要揍我，當然先下手了。」

    將煤氣關閉，八成熟的土豆絲沒有管，轉身看著兒子，羅雅靜知道兒子身上多了什麼——成熟，一種絕非小學生的成熟，並且她發現兒子的眼眸不再是自卑的倔強，而是深不見底的深邃，如飽經滄桑的成年人，對做下不該發生在小學生身上的行為沒有一點忐忑相反還帶著一點點的理所當然。

    母子對視足有三分鐘誰也沒開口，腳步聲響起，一前一後一中年男子一穿著校服的女孩。

    儒雅身上帶著書卷氣的男人，短髮張揚的女孩。

    賈利達，賈雯，文昊的繼父與姐姐，一個鐵路中學的語文老師，一個鐵路中學初二的學生。

    「嗯？」賈利達疑惑的哼了一聲，家中的氣氛有些不對。

    重新點燃煤氣，一邊炒菜一邊問道：「明天需要我請假？」

    「給我拿點錢吧，算是借的。」面對這一直很想讓自己接受但卻始終無法達成願望的繼父，文昊有種愧疚，縱然不能接受父親的身份，作為朋友作為長輩作為一個只稱呼叔叔的男人，他所作的遠遠高出及格線。

    「發生什麼事了？」賈利達開口詢問，羅雅靜卻沒有理會他反問兒子：「借？」

    「對，借這個家的錢。」文昊堅定的語氣小大人的模樣讓屋內的三個人都很不習慣，還是羅雅靜最先反應沒有回頭繼續炒菜說道：「好！」

    在那無人看到的角度羅雅靜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她沒有奇怪於兒子為何突然間變得成熟，而是掙扎一些本不想讓平庸兒子知道的東西。

    賈雯左看看右看看，賈利達則微微皺起眉頭眼鏡片之下的雙眸中透出無奈之色。氣氛變得有些怪異，屋內只聽見母親炒菜的聲音，文昊站起身拎著書包走向自己的房間，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的波瀾：「沒什麼，有個傢伙欺負我，拿磚頭將他腦袋開了，估計明天老師會找家長這不要緊，人家的醫藥費總要給吧。」

    十三歲的孩子，文昊不擔心自己的轉變讓大人們驚詫，因為從進屋開始便開始仔細觀讀表面上看普通到極致的母親，自己突兀間的轉變二人竟然都沒有表現如普通人一般，對記憶中那越來越清晰的片段可信度越來越篤定相信，這一對男女都不是外面那些家長裡短一生醉心於柴米油鹽的普通人，他們的智慧城府閱歷見識等等一系列綜合屬性實乃絕對妖人的行列，一直標榜自己擁有鳳凰男潛質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面遠觀過妖人悍將的文昊直至迷離之際都沒有識破一點點，足見這二人的強悍。文昊也沒有想過要在他們繼續維持一個孩童的模樣也知道隱瞞不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管他們懷疑與否也絕對想不到重生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一天到晚不學好，現在又學會打架了，家裡有多少錢供你禍害，現在還舔臉要錢，你還真拿我家錢不當錢啊，還醫藥費，哼！」突兀的聲音響起，一直對文昊就不待見的賈雯當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諷刺挖苦一番，不談心機只是厭惡，不等賈利達開口橫了文昊一眼故意在羅雅靜面前走過返回自己房間。

    羅雅靜八風不動，文昊卻在暗中緊緊握住拳頭，以二十八歲成熟心態當不致於與這樣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只是這樣的話語充斥著文昊過往的人生，當初的早早進入社會也不乏平日裡這便宜姐姐的冷言挖苦的因素，有著窮人傲骨的文昊再次面對這記憶中無法抹去的畫面，沒有生氣沒有憤怒，只有信心，等著吧，我會讓你看看的，我文昊會成為人上人的！

    吃飯，羅雅靜最後沒有給文昊錢，而是告知其明日會請假去學校，對此文昊無所謂，相反還會覺得這樣更好，有些活了二十八年都不曾知曉的自身秘密，有了由自己緩緩掀開的機會，當是期待忐忑相交織，明日，人生第一次轉折會來臨嗎？

    賈雯依舊不冷不熱，不是禮節的面對羅雅靜，不聞不問的面對文昊，不鹹不淡的面對父親賈利達，吃完飯返回學校上晚自習，之前的冷言挖苦並不是這家庭中的特殊事件。沒有課的賈利達與羅雅靜坐在屋內面對著電視誰也沒有注意其中的內容，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三言兩語之間透出濃濃深意。

    「這孩子？」賈利達搖搖頭，突然之間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也很難接受。

    「天才嗎？兒子還是兒子就好。」依舊是八風不動的模樣，看不出端莊看不出氣質就是一股胸點千萬兵我獨往矣的架勢，面對著正常父母絕對無法接受最起碼也會深加盤問的事件一筆帶過。

    賈利達搖搖頭，重新將視線投注在電視上，但卻知道與身邊的妻子都沒有真正看電視一眼，說是說，真能毫不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