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那個女孩 文 / 孓無我
第三章那個女孩()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也許是升上六年級學校重新翻蓋校舍,所有學生都借讀在另一所學校開始,本是出的校門就應該左行右行的方向卻因借讀學校的位置變得每天文昊都可以跟隨著馬尾辮直到她家樓下的小路,然後繼續前行返回家中,好像是這個時候,文昊記不清了。也正因這尾隨被週遭人知曉才招惹了那個在借讀學校稱王稱霸的傢伙找自己麻煩,或許根本沒有原因,十三歲的年少輕狂很大程度上不需要理由,也才有了前世被圈踢事件今生的板磚事件,前世文昊不後悔,作為一個男人總該有心底監守的東西,為此什麼都不後悔;今生更是不會後悔,因為他已經不準備讓夢繼續還是夢。
以他目前二十八歲成年人的眼光,馬尾辮不算傳統意義上的美人胚子,更少了小蘿莉的靈動,可卻擁有著一樣太多人都不曾擁有的蒙塵感,玉璧有暇,所差的就是一個為其擦拭塵暇的「匠人」,如此可塑性將是每一個自詡各路控的男人眼中無價之寶。
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週遭的主街道在幾年後不可避免的成為城市建設高樓大廈的一部分,而那熟悉的小道旁有些陳舊卻很牢固結實的紅磚樓是文昊心中最美的一個場景,小學初高中林立的區域在十幾年後依舊被保留了下來只是那紅磚樓更加破舊,每當文昊返回家鄉這座城市時都會鬼使神差的路過這裡,抬起頭看向那扇窗戶,不知記憶中的女孩是否還住在這裡,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回憶也只是回憶,美好的畫面文昊從沒有想過去觸碰它,不曾駐足不曾打聽不曾更多關注,只是偶爾經過這裡之時微微抬起頭看一眼,腦海中閃過樓門道回眸一笑的女孩,很甜很美……
偶爾的閒談話語偶爾的莫名消息會閃過隻言片語關於這個女孩的信息。
「出國了,去的韓國……」
「在南方某市的美容院見過衣著華貴的她……」
「嫁入豪門了………」
「被包養了,做了一隻金絲雀……」
很多很多,多到文昊都無法理清這些消息的來源,只有一次,街道之上拉風的跑車內長髮飄飄黑色墨鏡在身邊一閃而過的畫面定格,是她嗎?不是她嗎?也許只是幻覺,對她淡淡思念的幻覺,甚至於那些無憑無據信息的浮現,都可能只是腦海中的臆想而已。
二十八歲的文昊,經歷過幾段算不得刻骨銘心但也纏綿悱惻的戀情,與一定數量的女性進行過最為坦誠相見的運動,卻無一次無一人讓他畢生難忘,也許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說不清道不明。
回首瞬間,紅塵是否已百年?紅塵中,我是你最淺的那份緣,只需你輕輕地拂袖而過,我就像一縷塵煙消失……
齊曦塵,一個隔壁班的女孩,一個不太會拒絕但又堅守著己念的女孩。樓道旁那總是回轉一半身子雙眸焦距不在文昊身上但又明顯是對他綻放笑容的女孩,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方向只是沒有笑,而是喃語了一句,聲音不大她知道他聽得見。
「那樣不好。」轉身快步消失在樓道內沒有文昊開口的機會,蹬蹬的腳步聲顯露出女孩此時心跳的速度,除了學校內這是她對文昊說的第一句話,無關乎學習的第一句話。
會再錯過嗎?不需要猶豫文昊早已經擁有了答案。
「一個只存在於夢中的存在,今生今世還會讓你從身邊滑過只成為承載記憶的遺憾嗎?」握了握拳頭,心底大喊一聲,不會!
對著樓道,聲音不大卻知道那跑上樓的女孩一定聽得到:「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嘴角露出淡淡笑容,站在樓道旁聽到那淡淡一聲關門的聲音響起,文昊吹著口哨大步邁向家的方向,重生了,老子重生了,小說不能信啊,什麼重生無法適應兒時的狀態,看什麼都是幼稚,放屁。重走人生路是多麼美妙的事情,不需要太大能力即可更改的一些小瑕疵,將那些已經被遺忘的時光重新擁有一遍多麼的幸福,不到社會上真正打拼每日為了生存奔波永遠不會知道少時的無憂無慮學生時代的青澀是多麼的可貴,哪怕沒有改變的能力只是重新走一遍文昊都覺得這是上蒼給予的莫大恩賜,更不要說自己擁有改變的能力和信念。板磚事件就當是重生後對自身以及模糊片段記憶的試金石,老子回來了,從此刻開始,該改變的都會被改變。
當生命的終點到來處於任命狀態的你重新有了一次活著的機會,文昊只想隨心所欲的活著,彪悍的按照自己意願活著,為了那些不想逝去的人和物,文昊知道自己不能再如前世般平庸,必須擁有掌控那些需要自己改變存在軌跡人和物的能力。
松江市,東北一座沒有被開發出全部旅遊資源的綠色城市,依山傍水地理環境優越,在全國淡水緊張的時節能夠自給自足同時支援兄弟城市,洪澇災害蔓延全國各處之時這裡依舊山清水明。四座山脈東南西北將城市包圍,一條松江貫穿城市而過,沒有去過更大城市只在東北轉悠過的文昊始終覺得自己的家鄉是最美的。
文昊的家臨近火車站步行不到二十分鐘,家周邊有三所中學,其中一所乃是省內重點,初高中一體的名校,齊曦塵的家就在這座學校南側,而文昊的家就在這座學校的北側靠近另外兩所中學,正在翻新的小學則緊靠這所重點中學,借讀的小學則處於城市最繁華貫穿東西的大街旁,每天都要穿行幾個車流量特別大街道,這對於五年級之下的學生來說無疑增添了家長的工作量每日都需要接送。
鐵路家屬住宅區,一片三層的老式紅磚樓,文昊家就在這片家屬區中,緊靠鐵路中學家裡窗口左側就可清晰看到學校大門,而這學校也將是文昊初中三年需要生活的地方,在那裡留下了文昊一生中對於學生、朋友最多的回憶。
駐足深深看了一眼那不甚大操場內的人群,該來不該來這矛盾的選擇躍於腦海之中,暫時沒有答案壓了下來,轉身走入那曾經很不喜歡踏入的家,在年少時期極度抗拒的家,母親與另外一個男人結合的家,一個在直到文昊在外歷練數年後才承認的家。
內向,不善言辭是所有人對文昊的印象,從有記憶開始便在這裡成長卻從未覺得自己真正融入過,週遭的鄰居多為母親與那個男人的同事,每一家都很熟絡在下班的時間攀談閒聊於樓門前似乎成為了這裡獨特的一道風景線,不停奔跑的孩童們、推著車子車把上掛著蔬菜肉類的成年人,接孫子孫女放學的老人們,炊煙在各個窗口湧出,此時再看感覺很溫暖遠比十幾年後城市鋼鐵般冰冷要好得多,在這裡張家有事李家王家趙家都會出來幫一把,而在那鋼鐵的現代化城市中很有可能連對門有幾口人都不清楚。
「文昊回來啦。」
對門的王奶奶坐在自家窗根下摘著菜,看到文昊回來抬起頭笑著說了一句,這在她來說很平常已經成為了習慣,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鄰居都會聽到這樣的一聲問候。
「嗯。」笑著,點了點頭,重重嗯了一聲,看著很平常卻讓王奶奶眼中露出一抹驚詫,對門這個小文昊可是附近有名的「言語遲」,說是個性十足也可以,幾乎不會對人主動打招呼,也很少會回應別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一樓的兩戶人家大門都開著,王奶奶與王爺爺老兩口,這邊則是文昊的家,踏進門口看到母親那永遠淡定的身影,文昊抽了抽鼻子怎麼也無法想像眼前小市民的母親與迷離時見到的那個女人重疊在一起,除此之外到沒有什麼感覺,前後銜接不過幾個小時沒有見到母親,十幾年的歲月也沒有在母親的身上增添多少痕跡,文昊到沒有什麼久別重逢的感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從一個二十八歲的小伙子成為了一個十三歲的小學生。
母親不漂亮,用一句後世比較流行的網絡語形容母親只能算是婉約,沒有漂亮的臉蛋沒有妖嬈的身材沒有高貴的氣質沒有個性十足的脾氣,記憶中文昊對母親最大的印象就是其永遠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不會著急不會大喜大悲,去菜市場買菜也會講價與普通人一樣但在自家動遷變賣一些舊物時卻不會抬價,明明旁白攤位賣了十幾塊的東西,自家要比其新母親也在買者給出幾塊錢的價格後痛快賣出,自己問過,母親只是笑笑不會解釋,最多說一句,早賣完早回家。
面對下崗不會愁緒堆滿整個臉頰,做一個家庭主婦也不會每日奔忙於收拾家裡衛生與廚房中,會看書也會主婦般的觀看毫無營養的韓劇日劇,不過不會隨著劇情情緒波動;面對如今丈夫在職稱評比上落選也不會張家長李家短的去跟鄰居同事絮絮叨叨,但卻會在平日裡如小市民一般圍坐在樓前一群婦女高談闊論家庭瑣事;沒有什麼金錢概念打麻將也不會計較塊八毛的輸贏,卻會計較生活中每一分花銷的多少;學識不高初中生的書本知識已經足以難倒她,也不在意別人看到她很多時候都捧著一般小學生中學生讀物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