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71】二子的大買賣 文 / 君子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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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鬍子之後，我重新回到車子上，讓二子繼續開車。

    二子扔掉煙頭，重新啟動了車子，一邊開著，一邊撇嘴道：「又霍霍了老子一個多月的工資，這錢你以後可得給我賠上。」

    聽到二子的話，我不覺一樂，知道他這是故意逗我，就問他：「你這麼大官，還缺這點錢？」

    「廢話，怎麼不缺？官大有屁用，工資不是還就那麼點？我又不偷雞摸狗搞黑路子，怎麼會有多餘的錢？」二子聽到我的話，越發跟我繞起來。

    我見他說得跟真的似的，就有意要戳穿他，於是就撇嘴道：「我聽說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莫非你是？」

    二子被我這麼一說，不覺訕笑了一下道：「反正我是不偷腥的。我的錢，都是表哥給我的，還有就是上次從古墓裡掏出來的那些東西變賣的錢。」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不覺一動，就問他：「那些東西你賣了？怎麼樣，賣了多少錢？」

    「嘿嘿，只悄悄出手了一件，還是看著老朋友的面子，一個小玩意而已，也沒多少錢，就十來萬，權當白送給他們的。反正他們也是咱們自己國內的人，不是往海外倒賣的，所以我還是比較敬重他們，就沒掐他們的價。送給他們收藏去了。聽他們說，下家是個國企老總，就好這口，花了大價錢搞真貨，我也就是抬抬他的興致，順道交個朋友而已。」二子說著話。看了看我問道：「你不會也想出手一兩件吧？」

    「沒，我只是問問，」聽到二子的話，我連忙否認。但是心裡卻在琢磨著，有機會的話，看到合適的人，倒是可以出手一兩件，這樣一來，自己也好有點積攢，方便以後的行動，不至於處處求人。

    「照我說。你也確實不用搞這個東西，我表哥不是每年都定期給你們一筆錢嗎？這錢老人家應該存著了，你要用錢，問他要就行了。實在不行的話，你跟我說，要多少我不能給你搞到？」二子瞇眼笑著對我說道。

    「嘿嘿，多謝您的好心。」我也笑了一下，中斷了這個話題。和他又扯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們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市區。

    這次當然還是去一院。

    二子身份比較高，一院的院長見到他都點頭哈腰的，所以。一聽說他來了，那院長就立刻親自帶隊下來。把姥爺送急診室了。

    那院長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姥爺看病，自己則是過來招呼我們。把我們讓進了他的私人會客室裡面，端茶倒水，和我們攀談起來，親得跟一家人一樣。

    二子這些年跟著林士學混，也越來越世故，會擺架子了，一直沉著個臉，愛理不理的說話，倒是把那院長忽悠地不輕。

    「好了，老華，你去忙吧，不用在這兒陪我們了，記得讓人及時把老人家的消息通知我們就行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有點睏了，就借你這地兒睡一會。」二子聊了一會，揮手打發了那個院長。

    那院長出去之後，會客廳裡面就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我坐在沙發上，就著燈光，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本醫書看了起來。

    二子打了個哈欠，斜躺在沙發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

    「小師父啊，」二子抽了一口煙，瞇眼看著我，滿臉笑意，有些感歎地說道：「大同啊，好久都沒叫你小師父啦。說起來，還真他娘的懷念啊。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快十五了。」我抬頭看了他一下說道。

    「嗯，初中快畢業了吧？」

    「下學期就初三了。」我說道。

    「那個，你以後準備做什麼工作？有沒有什麼人生計劃來著？要不要也讓表哥幫你安排一下，進來和我一樣，混吃等死？」二子瞇眼看著我問道。

    二子這麼一問，雖然隨意，但是我聽了之後，心裡卻是禁不住「咯登」一下，彷彿被人憑空砸了一棍子一般，大腦一下子變得有些混亂。

    他問的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說實話，我還真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我一直想著的事情，就是怎麼把姥爺的病治好，所以想當個醫生，但是姥爺又說他這病是詛咒，醫不好的，這就讓我有點沒頭緒，於是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去了。

    所以說，這些年，我還真是過得晃晃蕩蕩，糊里糊塗的，倒是真沒啥較大的人生目標。

    二子的話，提醒了我，讓我心裡也想著要搞點人生目標出來了，不能再這麼混日子了。

    「暫時還沒想好要做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對二子說完，接著沉吟一下道：「不過，要說和你一樣，謀個一官半職，混吃等死，我倒是不太想那樣的。那其實真沒什麼意思。我生性不是幹那個事情的料，我現在雖然大了，心性平和了很多，但是我自己瞭解自己的性子，我心裡天生很野，熬不住那些無聊的日子。」

    「誰說不是呢？他娘的，老子都快要被憋出病來了。要不是表哥一直壓著我的火氣，我都不知道鬧出什麼亂子來了。這些年啊，說實話，要說舒服，那是真他娘的舒服，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要風就是風，要雨就是雨，走到哪都有人捧著你，確實過得神仙一樣的生活。你看看我這大腿肉，還有我這肚子，哎，整整肥了兩圈，胖了三十多斤，都快可以當豬宰了。」二子說著話，站起身，轉著圈子，讓我看他的身段。

    我被他這麼一說，才抬頭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這傢伙果然發福地厲害，胖了一圈了。那肚子把西裝都撐得合不上扣。

    「生活舒服嘛，胖一點很正常的，挺好的。」我安慰了他一下。

    「不好，不好。」二子聽到我的話，咂咂嘴，走過來，坐到我旁邊，一邊說著話，一邊給我遞了一根煙。

    我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接過來了。

    二子見我接了煙。連忙掏出打火機，給我點上了，接著瞇眼笑道：「好久沒抽了吧？你看吧，我就不喜歡你那裝出來的老實樣。你要抽就大膽抽唄，裝啥呢？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你他娘的比我野多了，簡直就是曲裡拐彎的壞。」

    我被二子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就有些失笑地問他：「你是誇我還是罵我？抽你一根煙，你至於這麼擠兌我嗎？」

    「哈哈哈。」二子聽了我的話，大笑起來，坐下來，攬著我的肩膀道：「那啥。小師父，跟你說實話。我覺得現在這日子，過得不好。很不好。」

    「怎麼不好？」我好奇地問道。

    「太舒服，沒意思，實話告訴你吧，他娘的，我現在經常沒事就想當年咱們一起鑽那個古墓的事情，懷念那個刺激勁頭，他娘的，那種感覺，嗨，別提了，真是他娘要有多爽，就有多爽。我現在啊，經常就想著，要是再能經歷經歷那樣的事情，可就好了，那樣的話，老子就算死在裡面也沒遺憾了。」二子噴雲吐霧，抽著煙，兩眼放光地說道。

    「那是機緣巧合的事情，沒什麼事情，誰去鑽那種地方？有一次經歷就不錯了，你別瞎想這個，折了陰德。」我也小抽了一口煙，對二子說道，同時心裡想著二子可能是真的太無聊了，所以才會這麼想，於是就對他道：「你今年多少歲了？你既然這麼閒得慌，怎麼也不成個家？成家了，老婆孩子熱炕頭，每天老婆罵，孩子吵，估計你就沒這麼多閒心了。我勸你還是早點找個合適的人家，結婚吧，免得這麼一門心思瞎想。」

    二子聽到我的話，訕笑了一下，抽了一口煙，低下頭，不說話了，那臉上，竟然是帶著一抹自嘲的神色。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不覺就好奇了，於是就推推他：「幹啥呢，老男孩，裝深沉啊？」

    「呵呵，給你說個故事，」二子聽到我的話，抬頭抽著煙，笑了一下道：「娘的，我今年滿打滿算，嗯，快三十五歲。在農村，按道理來說，早該抱孩子了。你說得倒是沒錯。實話告訴你吧，我老娘走之前，也一直盼著能抱個孫子。那會子，我還真想結婚來著。」

    二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我聽了他的話，看了看他，發現他兩眼有些發直，就問他：「後來怎麼沒結了？」

    「嗨，這個事情，說起來就他娘的操蛋，」二子苦笑一下，看了看我問道：「還記得我在那個古墓的深井裡面，暈死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小蘭吧？」

    「當然記得，你的初戀嘛，」我笑著點點頭道。

    「嗯，當時老娘要抱孫子，我就是去找她的，」二子臉色有些糾結地說道：「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我問道。

    「她已經嫁人了，聽說是父母給她訂的親。他們家以前看不上我，說我窮，就沒讓小蘭等我，硬逼著她嫁了。嫁給了村東頭的一個男的。那男的軟骨頭，也掙不了多少，就靠父母的打理，還能勉強過日子，但是也緊巴巴的。我回去之後，聽說了這個事情，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不過也沒太往心裡去，俗話不是說了嘛，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當時就準備回去城裡，好好找一個的。事情也怪我多事，我當時心裡還念著點舊情，一來也想顯擺一下自己，就去找了小蘭一趟，給她塞了點錢和東西，意思就是說，好歹咱們也相識一場，沒能在一塊，做個朋友也不錯，以後有什麼難處，找我的話，我也肯定幫襯著。」鬍子說著話，掐了煙，站起身，搓了搓臉，接著又點了一根煙，才問我：「你猜後來發生啥了？」

    「不知道，我估計人家沒收你的東西，你惱羞成怒，和她丈夫打起來了，是不是？」我看著二子問道。

    「要真是這樣，我倒是真心敬重她了。哎，實話告訴你吧，她見我發達了，又念著舊情，竟然要和我睡覺。他娘的，當時把老子給氣得，連抽了自己好幾巴掌，老子怎麼就瞎了眼，遇了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看到一點錢財，就什麼臉都不顧了，這跟街上那些窯姐有什麼區別？」二子說著話，瞪著眼睛問我。

    「後來呢？你睡了沒？」我皺眉問他。

    二子被我這麼一問，噎了一聲道：「不說這個了，反正沒意思，我是不太信任女人了，而且也沒遇到合適的，所以一時半會就沒想結婚。我現在想要女人，反正也不缺，隨便丟一張票子，想睡哪個就睡哪個，都不是問題。我就想著再搞點探險，好歹不讓這輩子白活嘍，那才叫有意思。」

    我聽了二子的話，不覺有些驚愕，沒承望他居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心裡不覺就有些不舒服，於是就對他道：「你這叫放縱，我覺得不太好。」

    「放縱就放縱唄，老子活一輩子，夠本了，放縱又咋啦？」二子張眼質問我。

    「好吧，隨你，你愛咋樣就咋樣，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你老子。」我沒好氣地對他說道。

    「哈哈哈，娘的，我是你老子還差不多，嘿嘿，他娘的，你還別說，老子就吃你這套裝大人的樣，行啦，不說廢話了，說點正經的，哥們。」二子說著話，上來攬著我的肩膀道：「我手頭目前有一樁大買賣要做，需要懂行的能人，怎麼樣？你要不要插一腳？你看你這些年，也學了不少了，也該出師試試身手了不是？照我說啊，不如你就接了這個買賣，去試試手，也讓那些孫子開開眼界，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高人。」

    「你要幹什麼？」我見他說得含糊，連忙追問他道。

    「嗨，還能啥啊，就是，老規矩，鑽那個古墓，你在行的。」二子瞇著眼對我說道。

    「這個，不行，我沒事摻和這個做什麼？」我皺眉看著二子，果斷拒絕了二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不過嘛，幸好我有準備，這個東西，你看看，看了之後，你肯定就會同意啦，」二子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發黃的紙張，遞到了我的手裡。

    我滿心疑惑地皺著眉頭，接過來，打開看了一下，不覺也心裡一動，竟然真的有點被吊起了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