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70】鬍子的離開 文 / 君子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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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二子的話，我不覺回想起當初和他一起去鑽那個古墓的事情，心裡沒來由就一陣懷念。

    時光如梭，就這麼不知不覺間，七八年過去了，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愣頭愣腦的小孩子了。

    此時的我，比當年更加睿智和持重了，但是也因此變得更加膽小怕事，懦弱不堅了。

    人們都說，有得必有失，果然不錯，我雖然心智更加成熟，知識也更加豐富，眼界也更加開闊了，但是可惜的是，卻也失去了當年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遺憾。

    「山洞裡的事情很多，有空慢慢再和你說吧，」我和二子說完，沉吟了一下道：「倒是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幫忙一下。」

    「什麼事情，說。」二子看了我一下問道。

    「我們出了防空洞之後，就直接趁夜從山路回來療養院的，那個請我們去的盧老將軍，並不知道我們回來的事情，也不知道山洞裡面發生的事情。最要緊的是，當時他派給我們的那個人，在山洞裡面失蹤了，所以，我覺得，明天我得親自去找他一下，和他說明情況才可以，不然的話，估計他要擔心死。」我對二子說道。

    「我看你不用去說了，」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鬍子，接了話茬道：「那個混蛋說是失蹤了，我看是偷偷找另外的路跑回去了。山洞裡發生的事情，他肯定早就對那個老頭子說了。指不定已經把自己誇成怎樣的超級英雄，把我們貶低地一無是處了呢。」

    「你不要亂說，他不是那樣的人。」聽到鬍子的話，我連忙反駁道。

    「哼。不是才怪，不信你自己明天去問問看吧，我說的絕對沒錯，」鬍子聽到我的話，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二子這時候看到我們爭論起來，不覺就有些好奇地問道：「到底什麼個情況？你們在爭什麼？難不成還有人要陷害你們不成。要是那樣的話，和我說，我保準讓那傢伙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的事。你別擔心了。」我連忙和二子解釋一下。

    「好，沒事就好，」二子說完，又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先把老人家安頓下來，等明兒情況穩定了，我再送你回來一趟，你看中不？」

    「行，就是太麻煩你了。也怪我不會開車，要是我自己會開車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你了。」我有些歉意地對二子說道。

    「哈哈，這有什麼難的。以你的聰明才智，還怕學不會這個？坐到我這位子上。轉兩圈就會啦。你這話正好提醒我了，等等吧。得空了，我教你學車，等你學會了，我也讓表哥給你配一輛車。」二子聽到我的話，很爽快地說道。

    我知道他這是花公家錢，不心疼，所以才豪爽，就沒太接他的話茬。

    在我看來，公家的錢就是老、百、姓的錢，亂花一分，都是錯的。

    「你這猴子不錯嘛，」這時候，二子又看到了一直安安靜靜趴在他旁邊車子坐墊上睡覺的小猴子，不覺笑著問道：「什麼時候買的？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買的，剛從山裡帶出來的，還沒名字，因為白眉毛，所以就準備叫它白眉，」我對二子說道。

    「這個名字太玄幻了，搞得它跟個得道高僧似的，按我說，它渾身黑乎乎的，就叫小黑好了。」二子看了看那小猴子，隨口說道。

    聽到二子的這個話，坐在我旁邊的鬍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不覺瞪了二子一眼道：「你真是神人，這名字都能想得到，老子還叫小黑呢。」

    「哈哈哈，忘記你的小名啦，哈哈，」聽到鬍子的話，二子這才反應過來，不覺大笑了起來。

    我也被說樂了，於是就笑了一下道：「白眉不好叫，就叫白眼好了。這小傢伙有奶就是娘，也算是個白眼狼。」

    「虧你說得出來，」鬍子聽到我的話，不覺冷笑著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一瞪，不覺也有些心虛，於是就訕笑道：「我開個玩笑，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沒什麼，」鬍子撇嘴應了一聲，接著皺眉想了一下道：「我看還是叫它二白吧，意思是說它有一雙白眉毛。這樣叫著也順口，也親切，也不玄幻。」

    聽到鬍子這麼說，我們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鬍子說完話，扭頭看了看車窗外，不覺就有些猶豫地問二子道：「這是到哪兒了？」

    「剛過沭河，怎麼了？」二子聽到鬍子的話，扭頭看了他一下問道。

    「停一下吧，」鬍子悠悠地對二子說道。

    二子聽到鬍子的話，滿心疑惑地靠著路邊把車子停了下來，接著點了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有點事情和大同說。」鬍子說著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見他滿臉沉重，一時也滿心好奇，鬧不明白他搞什麼鬼，於是連忙跟下車，問他道：「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神經兮兮的了？」

    「沒，我想起一些事情來了，」鬍子說著話，背著手，喘了口氣，抬眼望著遠處的山林道：「那兩個老怪物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麼久沒見過了，我心裡有些擔心他們。他們兩個雖然倒三不著兩的，但是好歹把我養大了，算是一番恩情。我不能就這麼離開了，徹底不管他們了。他們年紀大，頭些年，還能活動活動，下山坑蒙拐騙弄一點錢糧養活自己，如今年事高了，估計很難再動彈了。這山林裡面，風深露重，他們說不定哪天就有個好歹，要是我不在的話，說不定屍體臭了爛了，都沒人知道。所以，我得回去看看他們，照料照料才行。」

    聽到鬍子的話，我也不覺有些感傷，就對他道：「你說得也對，要不，我們先把姥爺安頓好，回頭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不了，他們不愛見人，你還是別去了，各養各的老，各走各的道，今天就在這裡散了吧。」鬍子轉身看著我說道。

    「你這什麼意思？難不成以後咱們就不見了？」我有些生氣地看著鬍子問道。

    「哈哈，不是，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你放心，安頓好他們兩個老怪物，我就會來找你的，我給你的那個哨子，想我的時候，就吹一吹，這樣我就能找到你了。」鬍子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狗屁，鬼才想你，」我撇嘴說完，對他道：「天怪黑的，你自己走路小心點，有什麼事情，記得來找我，我會給你想辦法，咱們是好兄弟，你要是跟我見外，那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行啦，我才不跟見外呢，」鬍子對我擺擺手，接著卻是湊近我面前，滿臉諂媚的笑容道：「好兄弟，既然不見外，那我求你個事情好不好？」

    「什麼事情，直接說就行了，別搞出這個表情，看著怪肉麻的。」我被他的陰笑搞得渾身疙瘩，連忙咧嘴問他。

    「額，就是，二白讓我帶回山上養好不好？它是野性子，跟著你去城裡，保不準要鬧亂子，不如讓我帶走，我那邊山頭清淨，它也自由，也好健康成長。」鬍子瞇眼笑著說道。

    我一聽他的話，不覺立刻搖頭道：「不行，不行，二白根本不認你，你帶不走它的。」

    我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是因為捨不得二白。

    「嘿嘿，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用什麼東西勾引它的，我會帶不走它？」鬍子說著話，突然插手到我的口袋裡，一把將那些草葉都搶過去了。

    「喂，還給我！」我見到他搶了那草葉，連忙過去奪，但是沒想到這傢伙跑得比猴還快，早就一跳跑到車子另外一邊去了。

    「怎麼樣，現在我能帶它走了麼？」鬍子看著我問道。

    「你幹嘛非得帶它走？」我看著鬍子，好奇地問道。

    「廢話，老子一個人在山上不憋得慌啊？帶著它，剛好有個伴，懂不？」鬍子說著話，就伸手去拍車廂裡的二白，然後給了它一片草葉，順利籠絡了二白的「芳心」，勾得它圍著他唧唧叫著直轉。

    聽到鬍子這麼說，我心裡也釋然了，但是又有些擔心鬍子的暴脾氣，一個不開心把二白給打死了，於是就警告他道：「你要帶去可以，但是你要好好養著，不許虐待它，要是養出了毛病，或者養死了，可別怪我翻臉。」

    「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待它，」鬍子說著話，彎腰一把將二白抱了起來，放到了肩膀上，接著卻是一邊逗著它，一邊就打開手電筒，踏步往樹林走去了，準備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愣在原地，老半天沒動彈，最後，就在他身影馬上就要消失的時候，突然才想到這傢伙走的時候，身上沒帶什麼錢，連忙到前面問二子要了一疊鈔票，追上去，塞給他了。

    「拿去，給兩位老人家，好好買點好吃的。」我對鬍子說道。

    「謝了，果然是好兄弟，有心了，哈哈，那啥，那就先這麼說啦，我走啦。」鬍子這傢伙很無情，說話間，就嬉笑著走了，沒一點傷感的意思，看得我心裡一陣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