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16】壁牆鬼 文 / 君子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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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牆鬼，並不是姥爺給我講過的那些故事裡面的東西，而是農村廣為流傳的一個傳說。
本來，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嚇唬小孩的鬼話，但是，卻沒想到，真的有。
這個傳說是這樣的，據說，舊時農村，如果有人在晚上天黑的時候，不在屋子裡呆著，而是摸黑出去轉悠，然後又站在牆根底下，可能就會突然感覺背後站著一個人。
試想，那個人既然是站在牆根底下的，那他的後背就是貼著牆的，那背後又怎麼會站著一個人呢？
所以，那個站在他背後的人，其實，是站在牆壁裡面的。
這種站在牆壁裡面的髒東西，就是一種壁牆鬼。
一般來說，壁牆鬼大多數的時候，是因為那牆壁正好壓在它的墳頭上，也就是說那牆壁接著它墳頭地氣，所以，它於是也就可以出現在那牆壁裡面了。
這種壁牆鬼一般只能在牆壁裡面活動，於是，如果有人背對著牆壁站著，它就會在你的背後出現，然後伸手掐你的脖子，或者陰森森地在你腦後冷笑。
我記得，我在所紅塵的古墓裡面，曾經見到過一種壁牆鬼蜘蛛。
其實那種蜘蛛的名字，之所以叫做壁牆鬼蜘蛛，就是因為它們和壁牆鬼極為相似的原因。
壁牆鬼蜘蛛，是貼著牆壁爬行，背上帶著一個鬼臉的恐怖生物。
壁牆鬼蜘蛛既然是這個樣子的，那壁牆鬼的樣子是怎樣的，也就可以想像了。
你可以想像到，你住在農村的一棟老屋裡面，半夜冷風嗖嗖的，你摸黑去尿尿，為了尋得一點依靠，於是你就背靠著牆，然後你就感覺到好像背後站著一個人，正在呼著冷氣吹你的後脖頸，也有可能是一條濕冷的舌頭正在舔你的耳朵。」……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聽大人們說某某村的某某人，半夜起來尿尿，然後突然背後的牆裡面伸出了一雙黑毛手臂，勒他的脖子，然後那個人從此就變成瘋子了。
說起來，壁牆鬼真的是農村最為流行的傳說之一，雖然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我耳語目染也已經大概瞭解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了。
現在，我看到學校後院那段靠著小屋子，屹立在洪水之中，一直沒有倒塌的牆壁，突然之間，就有所頓悟，立刻明白，這牆壁裡面，不出意外的話，正好是有著一個非常凶煞的壁牆鬼的。
但是，就在我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突然之間，心裡卻是又禁不住「咯登」一怔，覺得事情似乎因此變得更加複雜和撲朔迷離了。
因為，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壁牆鬼之所以成為壁牆鬼的原因。
話說，之所以有壁牆鬼，一般來說，都是因為那牆壁正好壓在人家的墳上。
也就是說，如果我剛才看到的黑衣女人是壁牆鬼的話，那麼很顯然，那就說明，這個女人的墳墓，應該正好就在這段圍牆下面，那圍牆是正好壓在她的墳頭上的。
可是，我想到這裡之後，突然又覺得事情又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據我所知，這個學校本來就是一片墳地，這學校是平了墳地之後建起來的。
按照這個情況來看，似乎牆壁壓著墳頭，很好理解，那完全可以解釋為：這座墳年月太久，墳頭不明顯了，然後又靠近學校的邊緣，所以沒有深挖平整，然後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把圍牆建在墳頭上了。
這樣解釋很合理，但是卻也絕對不合理。
因為，按照那壁牆鬼的陰煞之氣，如果當初建這圍牆的時候，它就存在的話，那麼，相信，當時建造圍牆的人，應該沒幾個能夠活下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這圍牆真的是壓著那陰煞的墳頭的，那麼這圍牆壓根就建不起來。
但是，現在的事實是，這圍牆不但建起來了，而且還一直屹立不倒，如有神助，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陰煞的墳頭沒有被圍牆壓住？
可是既然圍牆沒有壓住它，它又怎麼會變成壁牆鬼呢？
這時候，一系列前後矛盾的概念在我心裡交織起來，我自己也開始變得迷惑起來了，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這時候，我不禁又開始窩囊地懷念姥爺了，我知道，如果是姥爺的話，他肯定會一眼就看出機關所在，不會像我這樣，完全搞不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
但是，就在我滿心迷惑的時候，定定地看著那段圍牆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一陣非常低沉的「嗤啦嗤啦—一」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
聽到那聲音，我先是一愣，本能地覺得那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撕紙，但是，當我扭頭去看的時候，我才明白，那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扭頭去尋找聲源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我四周居然是完全被凝重的黑氣包裹住了。苼
那黑氣氤氳沉重，如同蒙在頭上的黑布一般，不但遮蔽了光線，甚至連狂風暴雨都被它隔斷了。
也就是說，就是那麼一轉頭的瞬間，我已經處於一團光線極度暗淡的黑色空間之中了。
我現在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我這時依舊還站在那低矮的小屋子頂上，我面前依舊還躺著一個已經開膛破肚，污水橫流，惡臭沖天的死屍。
此時，那死屍全身上下都沒凝重的黑氣包裹著，我根本就看不清它的狀況，但是，雖然看不清，我卻是清晰地聽到，那一聲聲「嗤啦嗤啦」的聲音，就是從死屍身上發出來的。
聽到那聲音，我先是一陣疑惑，不知道那死屍出了什麼狀況。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此時，天地一片昏暗，我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屋頂平台上。
這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風聲雨聲，也看不到月光，甚至，我腳下的屋頂年台上，此時居然也是連一點沉積的雨水都沒有了。
可是，雖然沒有沉積的雨水了，但是卻並不代表沒有水，只是此時的水，已經變成了血水。
此時，我低頭看向四周的時候，只見可視範圍內的平台地面上，到處都是烏黑的血水。
那血水緩緩地流淌著，流過我的腳邊，流過平台的邊角，然後將整個小屋子都包裹在了血水之中。
我相信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站在遠處看向小屋的話，他看到的，應該是一間血色淋漓的屋子。
而此時，我就站在屋頂平台的中央，四周都是氤氳的黑氣，淋漓的血水。
我這時候，已經動都不敢動了，因為，就在我想要移動腳步的時候，卻是抬眼看到面前那死屍上氤氳的黑氣，一點點地散開了。
黑氣散開之後，我於是便看清楚那死屍了，只是，這個時候，雖然看清那個死屍了，但是我卻真的不知道那還算不算是一具死屍了。
此時，我所看到的東西，只是一隻鼓脹地如同氣球一般的巨大黑色蛇皮口袋。
那蛇皮口袋的表皮是人皮質地的，此時，那些人皮由於鼓脹得太厲害了，已經開始一點點地撕裂開來。
「嗤啦，嗤啦啦—一」
人皮裂開的同時，不停地發出低沉的聲音。
這時候，我總算明白那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可是，就在我還沒有想完這些的時候，突然，只覺眼前一黑，「彭」，那鼓脹著的黑皮大氣球突然就這麼爆裂了開來。
於是一時間，惡臭的氣息填塞了我的心肺，噎得我氣都喘不過來，連連反胃想要嘔吐，同時，我看到稀里嘩啦，漫天的血水碎肉，下雨一般地落了下來。
那些血肉落滿了整個屋頂平台，落了我滿頭滿臉都是
此時，如果一個正常人看到我，他肯定會被我的樣子嚇到，因為，我額頭上好像貼著半根拖著屎渣子的人大腸。
「唔」
這時，被那血肉惡臭氣息一衝，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反胃和噁心，猛地一捂嘴巴，跪地大口地嘔吐了起來，接著就非常狼狽地一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全身淹進大水裡面，拚命地洗搓沖刷了起來。
「嘿」
就在我正在非常狼狽地在水裡翻滾掙扎著的時候，我清晰地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冷笑聲。
聽到那聲音，我凜然一愣，停下動作，緩緩扭頭向側面的牆壁上看去，正看到牆壁上隱隱浮現了一張黑色的人臉。
那人臉似乎正在看著我，正在對我冷笑！
「混蛋！」
我一聲怒吼，心裡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躍從水裡衝了出來，撲到了那牆壁上，抬起手裡的打鬼棒，便瘋子一般地不停地戳插了下去。
可是，不出我的意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因為那黑影一看到我衝過來，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它又躲到牆裡面去了，我這種胡亂的捅插，根本對它沒什麼效果。
當下，我喘著粗氣，在心裡恨恨地怒罵了一番之後，決定不再去和那鬼東西糾纏。
現在我首先要做的，是回到土山包上，把劉小虎帶回教學樓去。
我心裡想著這些，轉身鳧水向著土山包游去。
我游到了土山包邊上，伸手就去抓岸邊的茅草，想要爬到土山包上面去，卻不想，就在這時，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向著岸上拉去了。
猛然看到那手臂，我驚得渾身一抖，本能地想要縮回手臂，但是，等到我看到拉我的那個人的面孔時，我卻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