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計中計 第二章 詭戰 文 / 老刀
第二章詭戰
相對於陣法可見的攻擊，玄相功的攻擊是直接針對人的心神，比起玄相功催動下的算籌攻擊更加直接，範圍也更加廣泛。但是對玄相功數量的要求卻高的多。
這點趙東陽很早以前就知道，但真的能做到如此奢侈的使用玄相功，這還是頭一次。
玄相功巨大的能量剎那間籠罩在整個教堂之上，整個廢墟上的空間立刻開始扭曲、變形，趙東陽就看到面前的廢墟之上景象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出現一道空氣構成的牆壁。而那教堂唯一殘留的圓頂和十字架，在扭動的空間中很快便成了一堆粉末。
趙東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雖然已經猜到玄相功的威力驚人，但他卻沒想到會如此恐怖，趙東陽腦中一轉猛地想到，既然玄相功這麼厲害，那以後還用什麼陣法。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趙東陽突然感覺所在的位置一陣空虛，這才發現純玄功的攻擊威力是巨大的，而因此持續的時間也非常短暫，不到十幾秒的時間，玄相功構成的小龍竟然暗淡了許多。
趙東陽不由一陣心疼，這才慌忙把玄相功收回，而再看眼前的景象，本來還有些殘垣斷壁的教堂廢墟，如今一切卻變成了地上一米多厚的一層細土，夜風一吹，塵土飛的到處都是，趙東陽看的不由連連咂舌，這比科幻小說裡外星人襲擊還要猛。不過趙東陽卻這麼也高興不起來，就剛才這麼一下，小龍已是嚴重透支，變成完全透明的狀態。看樣子沒有幾個小時是恢復不了的，而且更讓趙東陽心驚不已的是，到現在未知，他竟然沒有看到主上大人半個影子。
趙東陽忍不住想：「難道他被離魂陣直接炸死了？」
「不可能！」趙東陽立刻打消這個想法，因為他剛才一到這裡為了防止傷及無辜已經用玄相功徹底探察過，廢墟中並沒有發現任何生物死亡。
如果說主上大人僥倖逃脫，那就更不可能。趙東陽一開始就已經設定，陣法只有遇到「主上大人」時才會啟動，現在陣法和玄功接連發動攻擊，這說明「主上大人」一定就在裡面，可他的人呢？
趙東陽正思索著，右手習慣性的摸向腰間的算籌法杖，可突然想起算籌並沒有和往常一樣陣法結束後自動回到自己手中，而且似乎感到算籌傳回來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有沒有搞錯！」趙東陽不由一下慌了神，算起來趙東陽還是比較懷舊的，雖然現在有了小龍，玄相功威力大增，可是並不等於趙東陽不在乎算籌，作為第一個趁手的風水法寶，趙東陽對算籌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於是趙東陽也不管面前的是不是塵土飛揚，一頭就扎進廢墟裡，現在只要能找到一枚算籌，靠著算籌獨特的吸引功能，其它就不難找到。可等趙東陽一圈轉下來，竟然連算籌的渣子都沒發現，趙東陽不由有些傻了，這怎麼可能，55枚算籌堆起來也有籃球那麼大，憑趙東陽現在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到啊，而且連一絲算籌能量的波動都沒有。
「難道是……」趙東陽猛然想到，不會在剛才玄相功的襲擊下，算籌也化成粉末了吧。
「算籌啊，我的算籌，你到底在哪裡啊，嗚嗚！」這下趙東陽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哭喊著撲進塵土裡，兩隻手不停的在廢墟之中一遍一遍的摸索。可哪裡有算籌的一定蹤跡。
「算籌啊，是我害了你，你安息吧，我馬上就會來陪你的！」
就在趙東陽準備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時候，突然在他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朋友，你是在找這個嗎？」
趙東陽猛然一怔，回頭看去，一眼就看見背後一個頭髮蓬鬆，衣服破爛，彷彿乞丐一樣的男人，手裡正握著結成法杖模樣的算籌。
「啊，算籌！」趙東陽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從乞丐手裡接過算籌，仔細撫摸了一次，又試著將算籌變幻成幾個形狀，發現除了原本在裡面的玄相功不見了之外，其他一切完好如初。
趙東陽這才想起面前還站著個人，忙道：「謝謝，先生真的謝謝你，你可幫了我的大忙，要我該怎麼謝你才好。」
乞丐笑了笑，趙東陽這才發現其實這乞丐長得還是滿帥的，尤其鼻子又高又挺，非常符合現在mm們心目中的白馬形象。
乞丐笑道：「謝我就不必了，只要能交到趙先生這樣的朋友，我已經很滿足了。」
趙東陽就是一愣，不由警惕的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乞丐點點頭。「趙東陽，趙相師的大名恐怕本市還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吧。」
「原來也是自己的fans。」趙東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雖然從四女嘴裡知道自己已經小有名氣，但畢竟還不太習慣明星的感覺。
「嘿嘿，先生過獎了，哦對了，還沒請教先生怎麼稱呼。」
乞丐又是一笑，說話前居然奇怪的後退了一步，這才淡淡的道：「我的名字已經忘記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綽號叫做教授，而我的手下更喜歡叫我主上大人！」
「什麼？」趙東陽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忙了一晚上尋找的仇人居然就站在面前，還和自己聊了半天。
幾乎不假思索，趙東陽手裡的算籌已經撒了出去，還在半空之中，趙東陽念頭一轉之間，算籌已經結成了目前最具攻擊力的陣法——離魂陣。
55枚算籌排列成完美的八角形圖案，和一個巨大的罩子一樣向「教授」頭上罩了過去。
說實話，以趙東陽目前的風水境界，這種程度的離魂陣可以說已經是趙東陽的最佳水平，即便玄相功充足也僅僅是可以在陣法上附著或多或少的玄相功而已，但陣法的完美程度來說卻難以超越。
趙東陽自己也覺得很滿意，他認為如此快速布下這麼完美的陣法，足夠「教授」忙活一陣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依舊笑瞇瞇的「教授」居然僅僅邁了小小一步，整個人已經脫離了陣法的包圍。
「呵呵，趙先生果然名不虛傳，不用手決，不用唸咒，憑空佈陣的本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啊。」
而這時，還在半空中的離魂陣一旦失去目標，立刻自行回到了趙東陽手裡，一點玄相功都沒有浪費，兩人的第一交手便以平局收了場。
可趙東陽心裡卻清楚，自己其實已經輸了，因為自己作為主動一方本身就佔有優勢，而「教授」僅僅邁出一步就破解了自己勢在必得的陣法，這就說明如果不是教授同樣非常熟悉離魂陣，那就是教授比自己的的實力要高的太多了。
現在趙東陽才明白，剛剛教授說話前後退的那一步，看似奇怪，然而就是這一步使兩人間的距離變得非常微妙，就好像已經知道趙東陽會用離魂陣，教授所站的位置正好就是離魂陣最薄弱的「離」位，也正是這點，教授才能在趙東陽佈陣的第一時間脫陣而出。
趙東陽腦子裡一瞬間腦中轉過諸多念頭，他已經知道面前這個破衣爛衫的男人可能是自己至今為止最強勁的對手。
也許是天性所然，趙東陽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生出一絲興奮的感覺，靈機一動，趙東陽突然想出一個妙招。
不等算籌在手裡握熱，趙東陽下一個陣法已經在醞釀之中。
「無相陣！」趙東陽心裡大叫一聲，念頭一動之間，手中的算籌已經在小龍的控制下自動散開在空中，高速向教授射去。
「嘿嘿，你能認出我布的陣法，那我就先讓算籌圍住你，然後再結陣！」趙東陽一遍想著，一邊盯著已經飛到教授身邊的算籌。
見時候差不多，而教授並沒有任何舉動，趙東陽心中一喜，正要結陣之時，突然他看到教授看似無意的向左又向後微微挪動了兩步，兩步加起來移動的距離，甚至比剛才的那一步還要微小。
可是看在趙東陽眼裡卻讓他心中大駭。趙東陽看的清楚，教授這兩步又是準確無誤的踏進了「無相陣」的「離」位，可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時候無相陣才稍有規模，根本還沒成型。
最可氣的是教授邁脫陣之後，居然無比輕鬆的對趙東陽笑了笑。「趙先生，你的手段好像對我沒什麼用啊，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交個朋友如何？」
「你休想！」趙東陽怒吼一聲，教授的話就好像煽了他一耳光一樣，趙東陽的無名大火就竄到了頭頂，心中罵道：「讓你囂張，我就不相信你站著不動我還打不死你。」
想到這，趙東陽這次連算籌都沒再收回，僅僅是在教授身邊停頓了幾秒之後，另一個頗具威力的玄宮陣已在小龍的控制下高速結成。
玄宮陣雖然攻擊力不如離魂陣等陣法，卻是以困著名，現在有小龍幫助，威力非同小可。可讓趙東陽為之氣結的是，這次他已經盡可能的加快速度，但是依然和前幾次一樣，不等趙東陽陣法布好，教授又是簡單的一步便已經化解了他的陣法。
這下趙東陽真的有點蒙了，他第一次生出有勁沒處用的感覺，明明自己功力大進，玄相功更是像用不完一樣，可偏偏面對一個大活人就是用不上，所使出的陣法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啟動的，這樣的事之前在趙東陽看來簡直和笑話差不多，可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趙東陽的面前。
最厲害的幾個陣法已經全部用完，本來趙東陽還準備試一試自己研究出的「速爆」陣法，其實說是陣法其實應該叫做機關才更加合適，因為它的原理非常簡單，就是通過玄相功對算籌的猛烈積壓，而達到算籌高速射出的效果。這是趙東陽在見識過米樂的「紫霞劍」後，在河中瀑下的山洞中自行研究出來的。雖然趙東陽對這種類似槍支機械原理而感到不屑，不過畢竟是自己第一個研究的陣法，所以趙東陽取了個響亮的名字——「速爆」，只從上次對付日本陰陽師見識過它的巨大威力後，趙東陽便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不是陣法的陣法。
但「速爆」比起正規的風水陣法終究還是差太遠，一想到教授詭異的步伐，趙東陽念頭想到一半便把速爆扼殺在了搖籃中，這種低級陣法還是不要拿出去丟人了。
沒有了趙東陽的指令，算籌自動回到了他的手裡，摸著冰冷的算籌，趙東陽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殺害四女的仇人就在面前，可自己卻無能為力，最可氣的是教授到目前為止一次都沒有出過手。
趙東陽現在真不知道這麼辦，是不是自己可以學著武俠小說裡的高人一樣，一抱拳，說句「青山不該，綠水長流」之類的話，然後一走了之。只要活著回去，憑著這次的接觸，完後自己憑借「堪命局」不難算出教授的來歷，然後向爺爺和其他家主請教一下說不定有什麼對策。
但這樣卻無異於開口認輸，對於目前意氣風發的趙東陽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可現在打又打不過，不投降又能怎麼辦呢？
就在趙東陽猶豫的時候，教授突然散步一樣上前兩步，笑瞇瞇的道：「怎麼，趙先生打不過就想逃走啊，呵呵，不過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今天就放你條生路，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你看如何！」
趙東陽本準備抱拳的手已經抬到一半了，可一聽這話，眼睛一下瞪了起來。吼道：「讓我投降，你死了這條心吧。」罵過之後還不解恨，看著近在咫尺的教授，趙東陽真恨不得一手指頭戳死他，憤怒之下，幾乎意識的抓起手中的算籌就仍了出去。
本來趙東陽這個動作完全就和小孩打架時扔石頭沒什麼區別，但趙東陽手裡的可不是馬路上到處都有的石頭，而是具有靈性的意器級風水法寶算籌。
算籌是不會衝動的，扔出去後見沒有收到主人的指令，已經擁有了簡單思維的法寶立刻自行按照趙東陽最後的設定，在半空已經結成了「速爆」陣法。
趙東陽這時也清醒過來，見陣法已成便決定由他去吧，最多不過被教授詭異的步伐再羞辱一次，反正失敗了也損失不了什麼，正好也可以看看教授步伐裡面的玄機。
可這次趙東陽卻奇怪的發現，已經成型的「速爆」陣法幾乎已經到了教授身前，按前幾次的經驗教授早該行動了，可這次竟然沒動，而且招牌一樣的笑容竟然也不見了，換成一種緊張的表情。
「糟了，一定是陣法太簡單，教授要藉機反擊了。」
雖然是低級陣法，但速爆陣法卻有其他陣法無法比擬的速度，正當趙東陽暗暗戒備是不是教授要開始反擊時，速爆陣法已經完全包圍了教授，幾乎就在同時，久違的陣法啟動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砰，砰」巨響不斷傳來，作為低級速爆陣法，沒有太多複雜的東西，啟動之後除了爆炸就是爆炸，可現在再沒有其他聲音比這更加讓趙東陽感到高興了。
趙東陽看的清清楚楚，55枚算籌一個不漏的全部高速擊打在了教授的身上，雖然每次教授都巧妙的避過了要害，可他本已經破爛不堪的乞丐裝卻瞬間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碎布，甚至有一枚算籌還擦破了教授胳膊上的一塊肉皮。
趙東陽開始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可是連續躲開自己所有高階陣法的教授啊，怎麼可能被自己研究出的初級陣法打傷？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趙東陽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來不及多想，不等速爆陣法結束，趙東陽念頭一動之間，小龍立刻控制著飛舞的算籌已經變成一個離魂陣。
「哈哈，看你這次再怎麼躲。」看著手忙腳亂的教授，趙東陽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站在教授的屍體上放聲大笑的場面了。
可是就像快要失傳的話劇一樣，結局每每出人意料，總不會是人們預計的大團圓。就在離魂陣形成的同時，教授也同時恢復了剛才閒庭信步的神采，又是微微一動，人已經離開了陣法的束縛。
沒有了目標的算籌又重新回到了趙東陽手裡，可這次趙東陽沒有絲毫的沮喪，眼睛閃動了幾次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教授，你可真是個天才，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厲害了，原來你可以看透我的思想！」
教授臉上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你果然很聰明，居然能猜到這點。」教授頓了頓，輕輕的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跡。「嘿嘿，不過有用嗎？本來我很想和你交個朋友，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現在很遺憾的告訴你的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必須去死。」教授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後幾個字，趙東陽就感覺眼前一花，眼前的教授突然失去了蹤影，幾乎就在同時，趙東陽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喃喃聲。
「不好！」趙東陽雖然已經做好了防備，可沒想到教授的動作比剛才還要快，原來他剛才竟然沒有出全力。
趙東陽驚愕之中已經聽出教授就在自己背後念著某種口訣，可現在再想轉身防備已經來不及了。
想到這，趙東陽掐了手決抽出五枚算籌布下一個無相陣，陣法的作用很簡單，就是利用無相陣空間改變原理製造一個幻象，以便拖住教授的攻擊好藉機逃跑。
趙東陽想的不錯，無相陣成功布下之後，人已經抽身閃到一旁，只要幻象迷惑教授幾秒鐘，趙東陽就可以布下另一個陣法來還擊。
可那知道還沒等趙東陽雙腳落地，雖然教授聲音噶然而止，一股磅礡的玄力已經迎面撲來。
「我靠，我真該死。」趙東陽暗罵自己，一著急這麼忘了教授可以看到自己的思想，這個看似精巧的設計對於他來說根本沒用。
現在明白過來已經晚了，雖然心疼還未回復原樣的小龍，但趙東陽匆忙之間只有聚集起盡可能多的玄相功不計後果的擋在了身前。
「轟」的一聲，兩道玄功力量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趙東陽立時被轟飛到幾米之外，趙東陽雖然防護及時，沒受什麼傷，可還是大吃一驚。
剛才的交手兩人完全是正面交鋒，沒有絲毫的投機取巧，趙東陽就發現教授陣法上傳來的玄功一點不亞於自己，即便自己有所準備頂多也只是打個平手。要知道現在激發出「本位真火」的趙東陽，實力已經是之前的幾倍還強啊。
不過趙東陽對自己現在玄相功的渾厚程度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覺得，只要一直正面交手，耗也能把教授的玄功耗光，雖然有些無恥，可總比剛才連敵人的邊都碰不到要強多了。
想到這，趙東陽不等教授再出陣法，人已經從地上跳起來，這次連陣法都乾脆不用，直接聚集了玄相功向教授撲了過去。
然而等趙東陽趕到之前，教授已經踏著詭異的步伐提前一步脫離了玄相功的攻擊範圍。
趙東陽接連又是幾次玄相功攻擊，高強度的玄相功使用，趙東陽已經隱約感到小龍開始有衰竭的跡象，無奈之下只好停下，改為陣法攻擊，可還沒等一個陣法布好，教授的陣法攻擊已經到了，而且每次都是攻擊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趙東本來不及佈陣，只能拿玄相功硬抗。
幾次之後，趙東陽有點吃不消了，教授使用的是陣法，雖然也有玄功消耗可是非常有限，而趙東陽每次抵抗之後都是感到小龍越來越淡，這樣用不了多久小龍很可能就會因為玄相功過度透支而完全消失。
不過幾次交手下，趙東陽已經發現教授每次使用的陣法似乎都是同一個，好像有點《參神通贊》的味道，卻似是而非，雖然威力巨大，可沒有趙東陽手中陣法那樣靈動缺少變化，可教授詭異的步伐和精確的時機把握卻正好彌補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