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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陣外之局 第五章 高手疑影 文 / 老刀

    第五章高手疑影

    這麼一鬧,田雅麗早被吵醒,雖然沒被眾人看到,但已是又羞又臊,而且早上還有課,便告別了趙東陽,自己回學校去了。

    送走田雅麗後,別墅又恢復了平靜,沒有了野玫瑰的打擾,眾人一覺直睡到中午,這才紛紛穿衣洗漱。

    簡單的吃過午飯,趙東陽打開電視,新聞裡全部是講昨天的槍戰,果然不出趙東陽所料,事情的快速平息,讓趙易榮獲了一個二等功,有了這個榮譽,只要不犯錯誤,升職是遲早的事了。這樣的風頭之下,再沒有一個人提軍隊和學生的對戰,這樣的一件大事就這樣悄悄的平息了。

    看著接連的混亂後,城市裡逐漸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趙東陽有種無法形容的喜悅,他第一次感到天下之勢竟然和自己的喜樂息息相關。

    趙東陽正胡思亂想,突然老耿走了過來,面帶愁色道:「趙先生,有……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趙東陽一愣,老耿平時說話爽快,這麼突然扭捏起來了,笑道:「說吧,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遵命。」

    「是這樣的,今天起床之後,我們一直就沒看到野玫瑰,打她電話也關機,呵呵,這個,我知道你們有點誤會,可她這人心地還是不錯的,所以想請你幫幫忙,卜一卦看看她在哪裡?」

    「這樣啊,我說今早怎麼這麼安靜啊!」趙東陽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我不會記恨她的,這個忙我幫了。」趙東陽說著掐動七星決,在他看來,找了個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手決掐完,趙東陽竟然發現卦竟然沒有立起來,這還是趙東陽參悟《參神通贊》後第一次遇到,以往只有為道行高過自己的人推算時才會有這樣的情況,可是野玫瑰明明不懂半點風水啊。

    見老耿一臉期待,趙東陽臉色一紅,訕笑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功力沒有全恢復,我再試一次。」

    這次趙東陽不敢怠慢,取出算籌,又向老耿要了一件野玫瑰的隨身物品,乾脆擺出一個《參神通贊》上的「勘命局」,可沒想到居然又失敗了。

    趙東陽臉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如果第一次還能說是巧合,那這次有意器助陣,絕不可能失誤,如果不是風水玄功深厚,那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已不在人世了。想到這種可能,趙東陽忙問道:「耿先生,你最後看到野玫瑰是什麼時候,她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老耿也慌了神,他明白趙東陽的意思,不敢隱瞞,把野玫瑰想羞辱趙東陽的事,自己又如何拒絕她的事源源本本說了一次,怕趙東陽誤會,又補充道:「我和野玫瑰多年的戰友,她的脾氣向來如此,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不少人都被她戲弄過,再說拒絕她的請求也不是件什麼大事啊。」

    老耿一說,旁邊立刻有人點頭稱是。

    趙東陽眉頭緊皺。「這就奇怪了,既然很正常,野玫瑰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即便是昨天事被警察發現抓走,也不可能一點結果都沒有啊。不行我們必須馬上去找他。我這就去給警察局的朋友打電話。」

    趙東陽剛要起身,老耿突然大喝一聲:「算了。」咬了咬牙,老耿又道:「作為一名戰士,連最起碼的組織紀律都顧了,還有什麼資格讓我去關心保護她,隨她去吧,尤其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影響到大家的安全。」

    趙東陽見老耿一臉決絕,有心勸諫幾句,可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有不住的給張五使眼色,可張五卻想沒看到一樣。趙東陽非常奇怪,找了個借口把張五叫到了一旁。

    「五哥,你怎麼不幫著勸勸,我幾次立卦不成,我怕野玫瑰有什麼意外啊。」

    張五卻冷冷的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耿隊長說的一定都沒錯,一個沒有組織紀律性的人絕對不能成為大家性命相托的戰友,而只能成為大家的拖累,從個人感情上講我很想去找野玫瑰的下落,可從團隊角度上,這次如果野玫瑰不死能活著回來,她也休想再呆在『公牛』了。」

    趙東陽聽完長歎一聲,都說軍人無情,他今天終於領教了。既然連張五都這麼說,趙東陽也不好再說什麼。

    「五哥,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咱們去醫院看看你母親吧,既然知道醫院外有陣法存在,今天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母親接出來。」

    張五笑了笑。「趙先生,雖然我非常擔心我母親,可接她出來卻萬萬使不得。」

    趙東陽就是一愣。「這是為什麼?」

    張五猶豫了一下,正色道:「趙先生,雖然我不懂什麼陣法,可我知道現在已經不單單是我母親的安全受到了威脅,而是整個醫院甚至全市,我能這麼自私,如果轉移我母親不成,反而讓佈陣之人有所察覺,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嗎,這樣絕不行,我母親如果知道也不會答應的。」張五說完轉身就要去取車。

    趙東陽又是生氣又是感動,對張五的背影喊道:「五哥,可奪魄陣裡的可是你母親啊,你不再考慮一下。」

    張五停住腳步,突然扭回身問道:「趙先生,你說我母親在陣法裡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趙東陽不明白張五為什麼這麼問,如實道:「一個月內應該沒問題。」

    張五聽完微微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我的判斷,也相信趙先生你,既然趙先生已經安排好大計,那我就等趙先生抓到佈陣之人那天再接我母親出來。」說完徑直出門而去。

    趙東陽望著消失在門口的張五,就那樣一直呆呆的站著,張五樸實無華的理論讓一向善變的他有種無力的感覺,他突然覺得以前那些自認為辦的漂亮的事情,現在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自私,罪人!」趙東陽嘴裡喃喃著,猛然間想起爺爺的法號。「天師,天師,原來如此,並不是通天法師,而是替天出師。哈哈,我終於明白了。」

    頓悟之下,趙東陽覺得腦中一下變得清明透徹,自以來,第一次怎樣清楚的明白風水的含義,他知道自己又站在了人生了另一起點。「五哥,謝謝你,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由於不需要接張五的母親出院,趙東陽也就沒讓老耿他們一起去,來到醫院,趙東陽見醫院門口的花店的鮮花不錯,順手便買了幾盆。

    張五一見,有些意興闌珊的道:「何必破費呢,我母親反正不會看到的。」

    趙東陽一笑。「嘿嘿,那可說不定。」

    輕車熟路的來到病房,趙東陽下意識的就想去捂嘴,可走進病房一看,卻發現原先髒亂不堪的普通病房裡,現在竟然變得整潔一新,到處一片潔白、一塵不染。

    「五哥,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裡這麼會……這麼會變化這麼大。」

    張五也是摸不著頭緒,正巧一個年輕護士路過,趙東陽忙攔住問道:「護士小姐你好,麻煩問你點事情好嗎?」

    「好的,我是這裡的值班護士,請問先生,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護士和藹的笑了笑,非常認真的道,和之前來時見到冷漠的護士截然不同。

    這下弄得趙東陽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這個,我就是是想問一下,為什麼……為什麼這裡突然會變得這麼整潔,我是說和十幾天前變化太大了。」

    護士又是一笑。「很高興先生您能滿意,是這樣的,我們醫院剛剛換了院長,這些都是在他上任後大力改造的項目,現在由於經費問題,我們只能改善這麼多,如果能下個月來,這個變化還會更大。」

    趙東陽不由和張五相視一笑,這麼看來,許院長的死倒是對醫院的病人是一大幸事啊。

    謝過護士小姐,趙東陽和張五走進病房,裡面的病人大多都親眼目睹趙東陽救活李太太的一幕,一見他們進來都不約而同的向他點頭致意。

    兩人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來到張五母親的病床前,趙東陽就見老人依然昏迷不醒,萬幸的是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

    留下張五一陪他母親說話,趙東陽抽身走出病房,好容易來一次,雖然還暫時不能讓張五的母親擺脫出陣法的困擾,趙東陽怎麼也要做點什麼。

    拿著之前買來的幾盆鮮花,趙東陽很快便在病房四周布下一個「定陽局」,剛好和「奪魄陣」互相克制,這樣雖然不能從根本上破解「奪魄陣」,但在鮮花盛開的時間裡,「奪魄陣」的法力會大大減弱,這樣張五的母親就能暫時甦醒過來。

    和趙東陽設想的一樣,剛把「定陽局」布好,張五突然驚呼一聲。「趙先生,快來看,我母親有反映了。」

    趙東陽含笑不語,走到病床前,就見張五的母親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可嘴裡卻在不停的叫著「小五,小五。」兩隻手也四處摸索著。

    張五連聲答應,一把抓住母親的手。「媽,我在這裡,小五就在這裡。」說著兩行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

    相識這麼久,終於能為張五做點什麼,趙東陽也非常高興,不忍打攪他們母子,趙東陽悄悄的走出了病房。

    等了沒有多長時間,張五走了出來。趙東陽忙問:「五哥,怎麼不多陪陪伯母?」

    張五兩眼通紅,搖搖頭道:「我母親剛剛睡著了,我怕你等的著急就出來告訴你一聲。」

    「沒關係,你去吧,正好今天我也沒什麼事。」

    張五搖搖頭。「不用了,能看到母親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我們走吧,我不想讓她醒過來時見到我又難過。」

    趙東陽點點頭。「那好吧,今天就先這樣。」說到這,趙東陽看看左右沒人注意,壓低聲音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個好消息,剛才是我布了一個陣法,看來還是很管用,只要五哥你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你母親醒過來,可惜時間不能太長。」

    「真的。」張五眼睛就是一亮。「原來是趙先生你的手段,我就說怎麼會這麼巧,我替我母親謝謝你了。」

    「嘿嘿,這不算什麼,等到我破陣之時,你再說也不遲。」

    兩人相談正歡,忽然背後猛地有人拍了一下趙東陽的肩膀。「這位先生,請問這些花是您放到這裡的嗎?」

    趙東陽頓時心中大驚,要知道,憑借他現在的修為,尋常之人一走進他方圓十米之內他就會有感應。「難道來得是高手。」趙東陽心中一下閃過佈陣之人幾個字,伸手摸向腰間的算籌,同時扭頭看去。

    「咦?」等趙東陽看到背後站著的人,摸向算籌的手漸漸收了回來,就見背後是一個文質斌斌的醫生,年紀在30左右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向他微笑,手裡還拿著幾盆花。趙東陽從他身上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點玄法的味道。

    趙東陽不由放下心來,心中安慰道「也許是我功力未復的原因。」

    忙對面前的醫生道:「這些花確實是我拿來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金絲眼鏡笑容不減的說:「呵呵,其實也沒什麼,但我們醫院最近在大力整頓環境衛生,先生你應該知道,這些花雖然美麗,但用不了幾天就會枯萎、變質,這樣一來有害氣體就會損害病房病人們的健康,所以對不起,請您把這些花拿回去,您的關心我一定會幫您帶給病人的。」金絲眼鏡說著遞給趙東陽一張名片。

    趙東陽接過名片掃了一眼,發現這人竟是這裡的院長,名叫邵兵。「呀,原來你就是這裡的新院長,真是失敬,在你管理下,醫院最近的變化好大啊,我替病人謝謝你了。」

    「呵呵,這沒什麼,是我應該做的,以後有什麼需要,或對本醫院有什麼看法,隨時可以致電給我。」邵兵說完,禮貌的向趙東陽兩人點點頭,拿著那幾盆花轉身離開了。

    看著邵兵消失在走廊盡頭,張五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有邵兵在,破陣之前是不要想看到母親甦醒了。正想問問趙東陽有沒有其他辦法能佈一個相同的陣法,突然見趙東陽一臉的凝重,四下正張望什麼。

    「趙先生,你怎麼了?」

    趙東陽連忙一擺手。「沒事,我們回去再說。」

    兩人出了醫院來到車上,趙東陽一直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掐動的手決,張五知道趙東陽在掐算什麼,不敢打擾,直到離開醫院老遠,見趙東陽終於停了下來,這才忍不住問道:「趙先生,剛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現在還不確定,但我肯定這個邵兵院長一定不是一般人。」

    張五不屑一顧的道:「不會吧,不就是治理醫院有點成績而已,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不是說這個,五哥,你剛才有沒有注意,邵兵突然走到我們身後,我們竟然一定感覺都沒有,這在平時根本是不可能的。」

    張五想了想,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由道:「對呀,憑我的武功,一般人走路的聲音我絕對能聽得到啊,難道是我疏忽了。」

    「哼,開始我也怎麼想,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功力沒有全復的原因,但我在和邵兵談話的時候一直暗中觀察他的面相,我發現他的面相平平無奇,大運流年連一點波折都沒有。」

    和趙東陽相處這麼久,張五多少也瞭解一點粗淺的命理知識,不由道:「怎麼會這樣,天下還有這樣的人?」

    趙東陽讚許的點點頭。「五哥你有長進啊,你說的沒錯,天下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平淡的命運,這就說明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邵兵的面相是自己改的,流年也是後來加上的。」

    「怎麼可能。」張五不由叫了出來,他曾聽趙東陽說起過,能替人通過改祖墳、改風水而影響命主的命運已經是百里挑一的風水高手,而要直接修改人的流年和面相,就算孔明復生也難有此能。「趙先生,你這次……這次是不是看錯了,天下還不會有這樣的高手吧,難道他就是那個布『奪魄局』的人。」

    趙東陽盯著窗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了別墅門口,趙東陽臨下車才道:「但願是我猜錯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說完趙東陽忽然坐直了身體。「不行,我現在就給我爺爺打電話,我們必須盡快把這件事弄清楚。」

    趙東陽飛身下車,他一刻也不能等了,如果佈陣之人就是邵兵,他的玄功也如推測的一樣高到可以修改面相的地步,就算七大世家的家主全都來了也沒用。

    回到別墅,趙東陽沒有耽擱立刻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我是東陽。」

    接電話的是趙東陽的爸爸趙光林,一聽竟是兒子,不由又喜又怒。「哈哈,你個臭小子,居然還想得起來給家裡打電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嗯,讓我算算。」

    趙東陽知道爸爸可是有名的相學呆子,一旦鑽進去可就出不來了。忙道:「爸爸,先別算了,爺爺在家嗎?我找他有急事!」

    趙光林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自言自語的念道:「北谷方斗主桃花,萬九開年金半灑,哈哈,大喜大喜啊,東陽你這麼快就交女朋友啦,還是富家女,嗯,不錯不錯,人品還是不錯,你小子有福了。」

    「哎呀,老爸,你快叫爺爺來,人命關天的啊。」

    「急什麼,再急也要等我結了這卦啊,都已經開了局,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趙東陽不由苦笑一聲,看來父親不把卦結了,是不會認真聽自己說話了,就聽電話裡隱約傳來幾聲搖簽聲,就聽趙光林道:「香山潛龍雲半開,留雨全為胭脂來。哎呀,不好。」電話那邊的搖簽聲一下密集起來,這次趙光林連歌訣也來不起念了,急道:「東陽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你身邊會有這麼多妖星。」

    「老爸,你快把爺爺叫來,我給你們一起說。」

    「好,好,你等著,我去叫你爺爺來。」

    時間不大,就聽電話喀喳一聲被重新拿了起來,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傳來。「東陽,我是爺爺,你快說說發生了什麼事,你爸說你有危險?」

    一旦聽到爺爺的聲音,趙東陽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爺爺,這次可不光我一個人有危險啊,你可要幫我啊。」說著,趙東陽把這幾天的事情揀說了一次。「爺爺,本來我是想等我卦館開張的時候再請你來,可是……」

    「什麼?」趙江河聽到這突然打斷道:「你說什麼,你要開卦館?」

    趙東陽一下啞了,他一直沒敢告訴家裡要開卦館的事,就是因為爺爺一向對這種事要求很嚴,沒有通過他的七次嚴格考驗,根本別想自立門戶,趙東陽的爸爸也是到快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自己的卦館。

    「好啊,小東子,我放你出去唸書,就是想讓你多長長見識,沒想到你一出去就先壞了家裡的規矩,你還把我老頭子放沒放在眼裡了?」電話裡趙光林大聲吼道:「就憑你這小鬼那點道行你也敢開卦館了?你說,你八言真字背會了嗎?斷陰決又練到了幾層?流光、流陽兩術你又領會了多少?」

    趙東陽吐了下舌頭,趙光林說的都是家傳的幾大絕學,別說趙東陽,就連趙光林本人也不敢說精通。「爺爺,這些我都不會。」

    「那你還敢開卦館,你知道嗎,你這是圖財害命,你這是犯罪。」

    到了這個份上,趙東陽知道不把參悟《參神通贊》的事告訴爺爺,今天的談話就別想再繼續下去了,沒準爺爺沒請來,自己有可能先被帶回了家。「爺爺,你先別生氣,您說的那些絕學我雖然沒學會,可我學會了其他玄功,遺失的八卦裡我已經參透了三卦了。」

    「那也不……,恩?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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