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1470，痛擊，醒來似乎不是好事 文 / 亦辰
「嗯嗯，我是萱萱。」萱萱立馬激動的點頭。
唐世淵看了她一眼，他並沒有在叫她，而是在回想，在沉睡的期間，有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其實記得不多，只有遙遠的歌聲，和每天靠在他手臂的溫暖。
「是你在唱歌？」唐世淵又問，她沒有直接回答，但閃躲的話語告訴他，她承認了。
「……是我。」萱萱提著膽子說，直直望著唐世淵，「你不記得大傻了嗎？」
「大傻？」
「穆、凝。」萱萱輕聲說。
「她人呢？」唐世淵眼裡緩緩有了溫度。
穆凝，穆小摳兒，小王八蛋，那些久遠到他都快忘記的記憶，一點一點回湧，那個眼兒妖，臉兒媚的小丫頭，在哪？
「她倒是很會唱歌。」唐世淵低喃出聲，大抵是想起高中時候，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的場景了。
她是學生代表，站在台上致辭，結果高歌了一曲，不管台下學生的爆笑如雷，她依舊我行我素的把一首歌唱完了，印象，居然如此深刻。
「……是我在唱歌，大少爺。」萱萱輕輕出聲，眼淚湧出，幾乎要哭的樣子，看起來很委屈。
試一試而已，要是，被拆穿了，就當是開玩笑，反正穆大傻不會介意的。對，她開玩笑的說說而已，沒有要頂替誰。
唐世淵看向萱萱，「穆凝在哪？」
「穆凝……不在京城。」萱萱小聲回答，頓了頓又說，「她在青城，還有你母親，她們都去青城了，你姐姐，唐家大小姐要在青城舉行婚禮，二少爺也去了。」
「二少爺，世爵什麼時候回來的？」唐世淵即刻出聲。
「有一段時間了，好像二少爺退伍了，在公司幫唐爺呢……」萱萱後面的話打住，這些事情不該她說，沒有人告訴她這些，她多說一句都會被人誤解。
「扶我一把。」唐世淵低聲道。
「是！」萱萱起身，扶著唐世淵緩慢的下地。
唐世淵一條腿慢慢的移動，往床沿外放，使不上力不說，還有些無法執行大腦下達的命令，雙腿木訥的處著。唐世淵伸手撥動腿腳，他的腿、怎麼了？
萱萱仔細看著唐世淵，不能下地嗎？還是不能走路？難道、腿廢了？
「我幫你。」
萱萱在退縮和前進之中選了後者，就算是瘸子，他也是唐家大少爺，如果有幸進了唐家門，她就是唐家大少奶奶，吃穿還用愁嗎？
萱萱抱著唐世淵的腿，往床沿邊挪，抬頭說，「大少爺，你先用一隻腳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
萱萱說話的時候，站在唐世淵身側，將他手臂搭在肩上，借力給他。萱萱是貼身看護，不是醫院在職的護士，屬於私人機構的看護，她們這一行也是要考級拿證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人。這幾年在這裡，雖然有些懶散，但怎麼照顧病人還是會。
唐世淵一隻腳輕輕落地，另一隻腳緊跟著踩下去，萱萱急急出聲喊，「慢點慢點慢慢來，大少爺你躺了四年，第一時間就要恢復行走能力有些困難……」
「四年？」
唐世淵語氣驚疑，下一刻身體一歪，直接趴在了地上，萱萱也在同時驚慌的滾在了地上。
「啊，」萱萱趕緊看唐世淵，「你有沒有摔到哪裡？有沒有受傷？」
「你關心我？」唐世淵疑問的看著她，萱萱忙碌的手停頓了下，「我當然關心你了，我是你家僱傭的特級看護，我照顧了你快四年，從早到晚，沒有一天不在你身邊，你的身體健康，我看得比自己都還重要。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我當然得要加倍小心！」
唐世淵沒出聲，目光看著自己枯瘦如柴的四肢，眼神滿是驚愕，緩緩將雙手置於眼前，這是，他的手？提著褲管，露出雙腿。眼睛被刺痛，怎麼會這樣？這是……
這哪裡是年輕人的手腳，分明就是八旬以上的老人的身體，骨瘦嶙峋，沒有一絲血肉，只剩骨頭。
唐世淵下意識摸了下臉，不出意外的，皮包骨頭的頭臉。
「滾——」
唐世淵忽然暴怒一聲，沙啞的聲音嘶吼而出，還沒有適應發聲的喉嚨，粗吼聲變得難聽又恐怖。
「大少爺，你別這樣，因為你沉睡時間太久，所以、所以才消瘦成這樣。但是你現在醒了，慢慢鍛煉，會恢復的。你還這麼年輕，好好調理，這都不是問題。你才看到不能接受，但是，久了就習慣了……」
唐世淵扯著萱萱的衣服怒道，「出去，滾出去！」
「大少爺，大少爺……你在我眼裡，還是那麼好看，你……」
「滾！」
萱萱忍著哭聲，慢慢起身，「我馬上走，我先扶你起來就走，你千萬別這樣，你才剛醒，情緒不能太激動……」
萱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唐世淵藉著力爬了起來，倒在床上。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再踏入這個房間！」唐世淵冰冷的出聲。
萱萱站了會兒，出去了。轉身看見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阿姨，萱萱冷眼看著她，繞過她身邊下樓。
阿姨簡直不敢相信，睡了四年的人，居然醒了？！
是吧，她沒看錯吧？醒了，真醒了！
「大少爺，我是劉姨，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唐家的老人了……」
「滾！」
沒想到是同樣的待遇，阿姨被那粗噶難聽的吼聲嚇到，腳下意識的停下來。
「是，我這就去給大少爺準備吃的，三爺和三太太知道您醒了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阿姨勉強笑著，然後快速走下樓。
她得第一時間給三爺三太太電話，不能讓那小蹄子搶了先。
阿姨快步下樓時，卻聽到萱萱又哭又激動的在打電話，聽見她喊了聲三爺，阿姨那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個小娼婦小蹄子，還真給她搶了先。
樓上唐世淵用了全力，才坐起身，看著這寬敞乾淨的屋子，很陌生，一切的一切，連自己是誰都覺得陌生。
「唐世淵，我是唐世淵……」唐世淵再度看著自己枯瘦的手，四年，居然就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