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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大結局(二)3 文 / 未央長夜

    她從來都不否認,她記仇,往死裡記!

    欠了她的就要還回來,吃了她的就要吐出來!

    百姓她自是沒辦法懲治,那麼只好在這些自動送上門來的將士身上,這憋了一個多月的鳥氣,總算討回點利息,讓心裡舒坦舒坦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瞧著他媳婦這睚眥必報的模樣,戰北烈真是覺得……

    怎麼看怎麼好看!

    勾住她的腰肢,兩人緊緊相貼在一起,他快准狠的攫住了冷夏的唇瓣,狠狠的親了上去!

    雙唇輾轉,炙熱的氣息在這本就炎熱的天氣中流轉著,一番火一般的擁吻之後,戰北烈鬆開冷夏,鷹眸中流光溢彩:「媳婦,你是我的!」

    眼中笑意盎然,冷夏傲然回:「你也是我的!」

    如玉的手環繞而上,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拉下。

    雙唇再次覆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爺,王妃!」

    一聲不合時宜的高呼響起,夏日,沙灘,碧海,青天,擁吻,這般浪漫的時候,總有人來攪局。

    兩雙四隻眼睛,惡狠狠的瞪向來人。

    鍾蒼一個激靈,撲克臉差點破功,吞著口水弱弱道:「咳咳……暗衛來書,查到了東方潤的確切位置。」

    冷夏一怔,這三個月的時間,他終於露面了!

    談起正事,將兩人纏綿的神思迅速拉了回來,端正了神色。

    「在哪裡?」

    「鐸州以南。」

    戰北烈眉峰一皺,想起了什麼,緩緩的問道:「上次你說暗衛回報,在哪個地方看到一個影子,像極了東方潤,後來沒了行蹤?」

    鍾蒼點點頭,想起上次因為冷夏在宮裡一呆幾日,他們那苦悶的日子,不由得委屈哀怨之極的瞄去一眼,看的冷夏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轉頭問道:「怎麼了,上次是在哪裡?」

    鍾蒼想了想,回道:「也是鐸州。」

    「那時是在鐸州城門,不過並不能確定,暗衛只一閃神的功夫,那人影已經不見了,而這次東方潤一現身,附近的暗衛已經追了上去,他不知是發現了有暗衛的跟蹤還是怎麼,正向著東楚的方向離開……」

    「不對!」冷夏一揮手,打斷他的話。

    她斂下眸子,暗暗思索著,東方潤消失了三個月,什麼都沒做出現在了鐸州以南,明顯之前的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他都逗留在那裡,這會兒卻被發現了行蹤,在附近的暗衛追趕下撤離。

    那麼這三個月,都是無用功麼?

    開什麼玩笑,那個男人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什麼都沒做還大意到被發現了行蹤,說的可是老狐狸一樣深沉的東方潤?

    鐸州以南……

    忽然腦中一閃,似是抓住了什麼……

    「你不會猜不到的,你太自傲了,也太自信了……」

    「是不是對你的秘密武器得意非常?」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冷夏霍然抬頭,花媚死前的三句話不自覺的在心中浮上來,那個答案倏地清晰了!

    雖然不敢置信也難以相信,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這更大的可能,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震驚,看向同時眼中暗沉而凝重的戰北烈。

    兩人視線交匯,雙雙吐出:「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

    鍾蒼皺起冷峻的眉毛,不解的問道:「調離附近的暗衛?可是那裡的暗衛大多是……」

    說到這裡,他猛的停住,倒吸一口冷氣。

    那附近的暗衛,基本上都是暗中保護硫磺礦的運輸的,如果東方潤的目的是調虎離山,那說明了什麼?

    他的目標,是硫磺!

    戰北烈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就是硫磺!」

    鍾蒼沒有表情的臉,終於繃不住了,如果是硫磺,那麼到底是因為得知了炸彈的製作中需要硫磺,所以破壞,還是……

    若說破壞根本說不通,自從小王妃將炸彈的製作工藝教授給了那些煙花師傅之後,他們就被秘密的接近皇宮持續製作,而硫磺礦的採集也一直未停止,每隔一段時間少則三兩月多則半年,就會有專人保護押送進宮,這六年來的開採宮裡已經有了大量的庫存,如果現在才想著破壞,分明已經晚了。

    而另一個可能……

    鍾蒼已經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他是第一批親眼見識過炸彈威力的人,深知那東西的可怕,如果這個不再只是大秦擁有,如果這個被運用到戰場之上,如果在兩軍交戰中雙方皆以此為武器……

    他似乎已經看見了,遍地血泊,遍地殘肢,滿地哀嚎的場景。

    鍾蒼臉色發白,他迅速道:「屬下立即飛鴿傳書,讓暗衛放棄追蹤,回返嚴密防護硫磺礦的挖掘運輸,並吩咐其他各地的暗衛迅速向硫磺礦聚集支援,一定不能讓東方潤得手!」

    冷夏搖了搖頭,淡淡道:「恐怕已經晚了。」

    東方潤足足花了三月之久佈置這件事,既然已經現身足以說明佈置完善,消息傳來也需要個小半日的時間,那麼,這會兒,或者飛鴿將消息傳回去的時候……

    恐怕硫磺已經到手了!

    戰北烈亦是神色凝重,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今日應該有採集到的硫磺押運回京,直接調附近各地的暗衛前去支援!」

    哪怕硫磺保不住了,人也要保住!

    「是!」鍾蒼大步離開。

    待他走了,冷夏拉著戰北烈坐到沙灘上。

    素手在細沙中輕輕撥弄著,任金色的沙子自指縫中流走,遠處戰十七自己在海中玩的不亦樂乎,小胳膊小腿兒撩著海水,笑的牙齒白亮,燦爛的刺眼。

    冷夏正要像現代所有的媽媽一般,囑咐一句小心,忽然想起這裡是古代……

    那小子輕功高絕,比她可厲害多了!

    她失笑,聽見身邊戰北烈道:「當初鍾蒼曾說過一次,我心心唸唸著你在皇宮的事,也沒往那方面想,這會兒想想,那時東方潤就設下了套,第一次暗衛追擊不成,第二次定然會緊追不捨。」

    「唔,陰差陽錯……」冷夏點點頭,看著遠遠的浪花中,一躍而起的戰十七朝她揮舞的小胳膊,跟著揮了揮,才道:「其實換一個角度說,即便真的上心了,咱們也未必能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硫磺!」

    她輕歎口氣:「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東方潤劫走硫磺的目的不言而喻,然而她從未想過,在這個時代竟然有人能製作出炸彈,即便是當初花媚的話中透露出了少許的信息,她也從來沒往這個方向上考慮過。

    在她的潛意識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似乎她一直有一種身為現代人的優越感,站在一個高人一等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小覷了這個世界,也小覷了這裡的人。

    殊不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裡的輕功、內功、醫術等等,亦是有太多是現代所不及的。

    腰側的大手緊了緊,瞧見刀削斧刻一般的下巴朝著肩頭示意一下,冷夏輕笑著將頭靠了上去,聽他道:「唔,是有些自信過頭了……」

    一口咬上他的耳垂,咬的某男脖子一縮,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她輕笑著得意洋洋,這男人的敏感點,她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戰北烈斜斜的睨她一眼,那意思:媳婦,你點火?

    冷夏望天,做無辜狀:啥火?

    耳側磨牙聲聲響了一陣,終於無奈的消失了,肩頭被一隻大掌捏住,戰北烈將她扳過身子,抵著她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吐在面頰:「媳婦,你有資本自信,這天下,沒有人比得上你!」

    冷夏低低的笑起來,伸出舌尖在他唇線上一描。

    兩人再次擁吻在一起。

    這一次,戰北烈投入的親吻著冷夏,還在想著,夏日,沙灘,碧海,青天,擁吻,唔,終於沒有人打擾了。

    「娘親!」

    呼的,雙唇迅速分開!

    某男呼吸急促的放開她,郁卒的磨了磨牙,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兩次纏綿兩次有人打擾,想吃了他媳婦都不行,尤其是這小鬼!

    惡狠狠的瞪過去:小兔崽子,你是故意的!

    某小孩不甘示弱的回以一眼:猜對了!

    戰北烈火大,氣急,只想抓過這小不點來狠狠的揍一頓,瞧著那得得瑟瑟的小屁股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只想一腳飛過去,飛的它菊花遍地!

    自然了,冷夏在身邊,某男也只有想想的份。

    眼巴巴的瞧著近在咫尺的媳婦,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摟過來,然後繼續著方才沒做完的,說不定情到濃時,還能撈起她一路飛奔回營帳,將這親吻發揚光大深入拓展……

    某男那個大恨啊!

    這千萬瓦「茲茲」響的小目光,某女直接無視了,忽然鳳眸一瞇,看著遠方走來的青衣男子,和他懷裡探出來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號小腦袋,笑瞇瞇的招了招手。

    愣子原本筆直的方向,因為這招手轉了四十五度角,呆呆的邁著刻板的步子走來。

    「依依呀呀……」

    懷裡的小歌謠見了爹娘和哥哥,立馬伸出兩隻白嫩嫩的小胳膊,戰北烈一個高蹦起來,將閨女接了過來,抱在懷裡聞著她週身甜甜的奶香,一顆鐵血戰神心,化成了水。

    「叫爹爹。」

    鷹眸亮晶晶,試圖讓七個月的閨女喊爹爹,這沒什麼常識的問題,直接換來小歌謠一個大大的白眼。

    某男驚歎:「咱們閨女翻白眼,也跟她娘親一樣好看啊!」

    這次,是四個白眼。

    在場的每個人都免費贈送了一個。

    有女萬事足的大秦戰神,渾然不搭理其他人的嫌棄,只一心逗弄著疼到了心坎兒裡的閨女,「吧唧」一口親在粉嫩嫩的臉頰上,下巴處微微長出的鬍鬚,刺的小歌謠笑個不停。

    清脆的笑聲順著風兒,直接飄進某男的心裡。

    忽然,鷹眸眨巴眨巴,戰北烈的心裡不是味兒了。

    只見那小小的手兒攥成了拳頭,緊緊扯住了某個呆子的前襟,小歌謠的確是想讓爹娘和哥哥抱,但是抱的前提是,不能讓她放開呆子,足以見得,這呆子不知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法子,竟然把可愛又單純的小歌謠,給忽悠的五迷三道,讓他在心裡佔據了和爹娘一樣的位置!

    自然了,這絕對是某男心裡的嘶吼吶喊。

    戀女成狂的大秦戰神,很沒有立場的直接倒向了自家的寶貝閨女,但凡有問題,一定是別人!

    比如說,那個還搞不清楚狀況,甚是冤枉的呆子。

    於是,吃閨女的飛醋吃到快把自己酸死的大秦戰神,腦子一抽,決定做一個實驗。

    原諒這個幼稚的男人吧,他勒令呆子站到一米外,然後使盡全身解數把小歌謠忽悠的鬆了手,雖然那雙水靈靈的小鳳眸還是忽閃著望嚮慕二的方向,但是他絕對相信,在關鍵時刻,她的閨女還是向著親爹的。

    沒錯,就是這樣,縱然無數次被拒絕,但某男的抗打擊能力,和自我催眠暗示的能力,指數卻蹭蹭上漲!

    然後他站在了和呆子對立的一米外,哦不,其實是零點八米,再一次原諒這個男人的假公濟私吧,鷹眸笑瞇瞇,忽然從身後摸出一塊糖,朝小歌謠晃晃,一副大尾巴狼的架勢:「閨女,跟著爹爹有糖吃!」

    冷夏和戰十七對視一眼,雙雙跌倒,實在是不理解這實驗的意義。

    往戰北烈那邊爬,娃子的親爹,是應該的。

    往慕二那邊爬,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所以,當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小歌謠在兩邊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呈現出非一般的糾結神色之後,淡淡的柳眉皺成個小八字,一咬牙,一蹬腿兒,淚眼汪汪的做出了抉擇,朝著慕二跌跌撞撞的爬了過去的時候,對於黑著臉磨牙的某英俊戰神,皆沒送上分毫的同情。

    找虐啊!

    某男不爽了,第二次的把她閨女給拖出來,然後推出了小兔崽子:「你,去!」

    戰十七瞄一瞄笑的極漂亮的妹妹,小手挫啊挫,忽然發現這個實驗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想當他的妹妹在戰神和神醫之間選擇了神醫,卻在神醫和他之間選擇了他,那美滋滋的心裡都灌了蜜啊!

    於是,第二個找虐的娃兒,去了。

    十七叉腰,呈小尾巴狼狀:「妹妹,跟著哥,哥帶你玩。」

    不愧是父子倆,連用的招式都一模一樣的……沒創意!

    這次的選擇要痛快不少,小歌謠只思索了眨巴眨巴眼的時間,就奔著慕二蹬蹬蹬的爬去了。

    一個天雷當頭劈下,某小孩半張著嘴,被劈的外焦裡嫩,決定重新思索一下,疼愛妹妹這件事的必要性。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件事的直接影響就是,戰北烈樂了。

    大秦戰神哈哈大笑,歡快之極,一想到閨女最開始的掙扎神色,忽然就覺得圓滿了!

    最起碼,排在那小兔崽子前面!

    一瞪眼:「小鬼,你還嫩了點!」

    戰十七依舊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神色恍恍惚惚,懶的搭理這人。

    鳳眸眨巴眨巴,閃過幾絲感興趣的神色,不可否認,雖然這是個很無聊的實驗,但是冷夏動心了,大秦戰神一向是二十四孝最佳好妻奴,媳婦的眼神一動,就看穿了她的意思,甚至不用指揮直接把閨女第三次拖到了正中。

    冷夏猶猶豫豫,伸出一條腿兒,還沒邁過去,小歌謠就痛快的做出了抉擇,甚至連考慮都沒有,非常之沒有懸念的小腦袋一撇,小胳膊小腿兒連連交錯,攀住了慕二扎根在沙灘上的腿。

    冷夏瞪眼,大怒:「你好歹是我生的!」

    小歌謠抿唇,咧嘴,大哭:「哇——」

    極具震撼力的大喇叭哭聲再次上演,冷夏摸摸鼻子,很是無奈的撇了撇嘴,決定不跟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丫頭,計較了。

    媳婦吃癟,閨女大哭,戰北烈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自然要哄。

    於是腦子第二次抽了的大秦戰神,又想到了一個辦法。

    其實是同一個遊戲,他拉著冷夏和小十七一起站到了另一頭,以一家三口對抗對面的慕二,慕大神醫十分無語無奈的小小吐了口怨氣,再次呆呆的站到了對面。

    小歌謠眼淚汪汪,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忽然就不哭了,好奇的望著那邊的三個人,還有另一邊的一個人,抽抽噎噎的忽閃著漂亮的小鳳眸,依依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麼,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冷夏忽然奇思妙想,估計她閨女在算啊!

    慕二,五分。

    戰北烈,四點九分。

    十七,四分。

    她自己,咳咳,雖然極端的不願意承認,不過冷夏猜想是……負三分。

    唔,這麼加加減減,她們這一方依然高過慕二那邊少許,於是小歌謠果然痛心疾首的看了慕二幾眼,慢吞吞依依不捨的一爬三回頭,朝著一家三口爬去了。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兩兩一擊掌,三人激動歡呼!

    總算贏了那愣子一回,這算不算人多力量大?

    遠遠的,並排坐在岸堤上的狂風三人,看著這情形齊齊一拍腦門,一臉的見了鬼。

    狂風大歎:「這還是咱們英明神武的爺,和睿智彪悍的小王妃麼?」

    雷鳴無語:「這整個兒一七百五啊!」

    閃電眨眨眼,稀奇問:「啥叫七百五?」

    雷鳴伸出一根指頭,順著那邊三個人,從爺到小王妃到小主子,挨個兒的點過去:「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三個加起來正好!」

    這邊三人狠狠的唾棄著那邊的一家三口,而一家三口自然是不知道的,否則這大秦戰神坐下的三大暗衛,估計從明年開始到退休的幾十年裡,都可以被發配去崎蘭荒漠,養駱駝了。

    小歌謠慢吞吞的爬啊爬,爬到一半,忽然眨巴眨巴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不解的望著對面的爹媽和哥哥……

    只見大秦戰神狗腿兒一笑,八顆牙齒整齊又閃亮的露出來,在陽光下亮晶晶的閃爍著:「媳婦,閨女惹你生氣了,咱不帶她玩?」

    冷夏想說,她的肚量也沒這麼小,但是一見這有了媳婦沒了閨女的某戰神,心裡的滿足感頓時呼呼往上升,不得不承認,這感覺倍兒舒爽,於是她勉為其難一點頭,意思了意思:「這……好麼?」

    戰北烈心裡翻白眼,他媳婦說這話的時候,那雙鳳眸能不這麼亮麼?

    於是乎,心裡有著小小得意的冷夏,和急於哄媳婦的戰北烈,再加上方才受了挫的戰十七,齊齊決定,不搭理那小屁孩了,三人齊刷刷撇頭,轉身,在小丫頭傻愣愣的目光中,邁著正步大步走遠。

    小歌謠忽閃著小鳳眸,忽然咧嘴笑的清脆,屁股一轉調了個方向,再次回到了慕大神醫的懷抱。

    某男回頭朝著閨女眨眨眼,唔,媳婦高興,閨女也不用掙扎,老子真正牛氣啊!

    一望無垠的金色沙灘上,海水一浪一浪的湧了上來,小十七堆著城堡玩的高興,冷夏扯過他摟在懷裡,看著十七仰起的小臉兒上,眉眼彎彎燦爛的笑容,而她,則靠進戰北烈的懷裡,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

    遠方一個鹹蛋黃緩緩的落下,映的天際霞光璀璨,海面緋紅粼粼。

    「媳婦,咱們的閨女太不可愛了!」

    「唔……也還好吧?」

    「不行,哪有閨女不親娘的?」

    「唔……這倒是。」

    「這種行為,堅決不能放任!」

    「唔……有理。」

    「所以……」

    「唔?」

    「咱們再生一個吧?」

    「……」

    「回去就生,今晚就生!」

    「……」

    翌日,傍晚。

    鍾蒼再次收到消息。

    昨夜押運硫磺的大秦護衛,在官道上遭到堵截。

    漆黑如墨沒有一絲光亮的夜色中,兩百個東楚皇室密衛無聲無息,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眼前,大秦的暗衛早先因為追擊東方潤,大部分被調遣分散,如今剩下的不過數十人,數十人對陣兩百個東楚密衛,若是個頂個戰鬥,兩方戰鬥力應該不分上下,但現在如此大的人數懸殊下,沒有任何的懸念,金鱗衛以絕對的數量優勢穩穩勝,大秦暗衛拚死抵抗,死傷十人。

    金鱗衛不愧為皇家密衛,動作迅速,行動雷厲有素。在奪得硫磺後迅速兵分兩路,一路押運著硫磺先行撤離,餘下三十人斷後以免大秦負頑,繼續糾纏追擊。

    直至援軍趕到,斷後的三十人被悉數斬殺,一場無聲無息的爭奪戰結束。

    然而被劫掉的硫磺,早就在黑夜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戰北烈坐在大案前,斂目聽著鍾蒼的匯報,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案,發出「篤篤篤」的沉悶聲響,這是他思索時的不經意的動作,鍾蒼不言不語等待他的指示。

    過了半響,鷹眸倏地睜開。

    他攤開一張海域的羊皮地圖,兩手支著案幾,於油燈下地圖上細細的巡梭著。

    沉吟著什麼。

    冷夏靠在後方的床榻上,手裡無意識的把玩著一串貝殼,問道:「先前去追擊東方潤的暗衛,如何了?」

    鍾蒼面有愧疚,回道:「東方潤一路向著咱們這裡撤離,之後忽然失去了蹤跡。」

    她點點頭,也不能怪暗衛辦事不利,東方潤這明顯已經謀劃準備了幾個月,不論是調虎離山還是金鱗衛堵劫硫磺的行動,包括他在暗衛追擊下的退路,想必早已經安排的完善,天衣無縫。

    「你說……他向著咱們這個方向撤離?」

    「是,追擊東方潤的暗衛並沒有傷亡,自鐸州以南一路向著東南追擊,是往咱們這裡來的方向。不過屬下並不認為他會選擇走東祈渡,海軍衙門數十萬水軍在這裡,還有爺和小王妃坐鎮,這個選擇太冒險了。」

    「不錯,」冷夏站起身,一邊朝大案走去,一邊道:「走這裡便是和咱們硬碰硬,這不是他的風格。」

    按照那人一貫的作風,凡事都該轉個兩道甚至三四道彎來考慮,更何況這般淺顯的道理,他們數十萬大軍在這等著,東方潤若是來了,就是送死!

    戰北烈抬起頭,見走到面前的媳婦,朝她示意地圖。

    地圖上條條線線以標注出東楚的海岸線,那一大片湛藍的海域正是楚海,再向西方,便是三個與它接壤的國家,北燕,大秦,南韓。

    鳳眸一凝,冷夏點在地圖上一點,留下個淺淺的指痕,也正是戰北烈的視線所及。

    「楚堰江!」

    「是,」戰北烈點點頭,拉過她的手在掌心摩挲著,分析道:「向北從赤疆軍營的方向,就是咱們當初去落峰關的那條路,一直翻山越嶺橫渡楚堰江,背後有落峰關下的東楚軍營作掩護,這條線最為安全。」

    冷夏正要說話,外面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狂風凝重的聲音在帳外響起:「王妃,軍營外有一個匣子……是給你的。」

    「送進來。」

    狂風走進來,後面跟著雷鳴和閃電,將匣子放置在桌案上,三人欲言又止:「沒有人發現是誰送來的,直接就放在軍營的外面,不過……」

    很明顯,他已經看過裡面的東西了。

    冷夏點點頭,拿起匣子端詳著,木製的沒什麼特別,在市集上隨處可買到的東西,蓋子上貼著張宣紙,寫著四個極為清秀飄逸的楷書,勾劃間可見淡淡的傲氣:慕容冷夏。

    觀字識人,只這四個字,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沒什麼擔憂的打開盒子,畢竟這般詭異出現在軍營外的東西,狂風他們必然要檢查一番,既然送了來,足以說明沒有問題。

    盒蓋掀起,鳳眸定定的看著裡面的東西,緩緩的升騰起一股戾氣。

    她將東西執起,放在手中把玩著,輕笑起來:「這是挑釁麼?」

    這東西在場的人都熟悉,蘿蔔大小的竹筒,兩頭被密密的封上了粘土,最上方的一頭上有一個小孔,露出了一條細長的引線,在油燈昏黃的光芒下,閃爍著一種危險的感覺。

    正是她在這裡研製出的土炸彈!

    而眼前的這個明顯不是出自她手,手法上有少許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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