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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三年後2 文 / 未央長夜

    直過了半響,周福胖胖的身軀才慢悠悠的晃悠了過來,一進門,什麼都明白,板著張和鍾蒼一樣的棺材臉,直接道:「爺,今天沒飯。」

    大秦戰神錯愕了:「怎麼會沒飯?」

    周福低首垂目,嗓音平靜無起伏:「廚房的廚子沒做飯。」

    不等戰北烈再問,他直接禿嚕:「廚子沒做飯,是因為小工沒切菜,小工沒切菜,是因為婆子沒洗菜,婆子沒洗菜,是因為小廝沒買菜,小廝沒買菜,是因為他媳婦病了請了病假,他媳婦病了是因為得知了小主子的慘境,憂鬱成疾!」

    四個大字義憤填膺,周福仰起頭,一副「想咋樣咋樣」的架勢,豁出去了。

    戰北烈算是聽明白了,這一大堆的東西說下來,就是一個重點,小主子的慘境。

    不用說,又是那個小兔崽子搞的鬼!

    他倚靠著座椅,看著周福那不吐不快的模樣,唇角一勾:「接著說。」

    周福氣哼哼的臉,擰成了一朵菊花,大聲抗議:「小主子多乖巧的孩子,王爺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呢?別說是今天沒飯,再這麼下去,以後哪天都沒飯吃!別說是沒飯吃,府裡的奴才們都看不下去了,丫鬟不打掃了,園丁不種花了,侍衛不巡邏了,暗衛不幹活了!還有奴才,自從當年中了一劍,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還是盡早請辭回老家種地去吧,省的在這王府裡看著,鬧心!」

    明顯的愛咋咋地,你再欺負小主子,老奴不幹了!

    大秦戰神的臉透著股鐵青的顏色,在半空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微笑道:「很好。」

    小兔崽子,有你的!

    大秦戰神拂袖而起,大步走出了珍饈苑。

    王府的小路上,他繼續當著隱形人,在所有人的無視中開始思忖著,煽動群眾給他撐腰,他一個人估計是完不成的,那麼……

    正當這時,假山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戰北烈劍眉一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正巧見到了這幕後黑手的幫兇。

    閃電搖頭晃腦,在幾個小廝的圍繞下,指點江山口沫橫飛:「你們不知道啊,小主子那個可憐的喂,三年啊!三年天天被咱們爺給扔出房,小主子三年前才多大一點,還不到一歲,哎……咱們看著都心疼啊,爺怎麼就這麼狠心!」

    一陣唏噓聲中,一人問:「怎麼會啊?小主子平日裡笑瞇瞇的,見著誰都開心的很。」

    啪!

    閃電猛的一拍大腿:「這就是重點啊!咱們多乖巧的小主子,就算這樣還要幫爺瞞著,對著咱們這些下人,都……都……」

    他眨巴著眼睛,正詞窮著。

    一人接上:「強顏歡笑!」

    「對!」閃電連連點頭:「就是強顏歡笑!這麼小的娃娃啊,爺真是下的去手啊!」

    另一人問:「那怎麼辦?不能讓小主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閃電指著他,點頭:「你說對了,堅決不能!咱們要團結起來,為了小主子而戰!」

    「為了小主子而戰!」

    「為了小主子……」

    戰北烈勾著唇角,在王府裡轉了一圈,總算弄了個明白,每一個隱蔽的角落,都有他的五個笨蛋手下,在為那小兔崽子煽動群眾。

    危險的弧度掛在臉上,很有幾分陰森森的猙獰,大秦戰神腳下一點。

    咻!

    朝著清歡苑飛掠而去。

    清歡苑。

    吱呀……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一條縫隙,探進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圓溜溜的眼珠子滴溜亂轉,確定了房裡沒人,笑嘻嘻的進了來。

    小小的身影將懷裡的東西放到桌上,手腳並用的爬上床,翻過枕頭,越過被褥,鑽進了他娘親的懷裡,乖巧的窩著。

    啊……

    和娘親二人世界,就是好!

    冷夏將懷裡軟軟的小身子抱住,在他背上輕輕拍著,極溫柔:「十七。」

    「娘親!」小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乖巧可人。

    「父王呢?」小不點眨巴眨巴眼睛,極無辜的挑撥離間:「他就把你丟在這裡,自己跑出去了!」

    戰十七叫冷夏,是親密無間的娘親,叫戰北烈,那可從來都是「他」來「他」去。

    父王……

    冷夏睜開眼,捏住肉肉的小臉蛋,陰絲絲的嗓音裡含著幾分寵溺:「幹了什麼壞事,你難得叫他聲父王!」

    她可不是狂風那五個笨蛋,自己生的兒子自然是最瞭解,這小東西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打著什麼壞主意,她明白的很。

    小模樣怎麼看怎麼乖乖巧巧,其實就是個小惡魔!

    冷夏望天,也不知她和戰北烈怎麼會生出這樣腹黑的一個娃子?

    戰十七任她捏著小臉兒,委委屈屈的嘟著嘴,烏溜溜的眼珠裡滿是無辜,小腦袋在她懷裡蹭啊蹭,小狗一樣,別提多可愛了。

    冷夏瞄著他,突然覺得,誰說這對父子不像的來著,這就是一隻小型流浪犬嘛!

    「師傅!」門外一聲稚嫩卻冷靜的嗓音傳來。

    戰小乖帶著跌跌撞撞的小纖跑進來。

    跑到冷夏的床前,小乖立正站好,安安靜靜的喚道:「師傅。」

    他已經四歲多了,長的和蕭鳳一個模子印出來,氣質卻是老成沉穩的很,一身黑色的小袍子,板著臉極少言語,身上那酷勁,整個兒一小蕭執武。

    小纖跟在他後面,一步三搖晃,白皙的彷彿透明的肌膚,鵝黃色的小裙子更是襯的她膚白如玉,長相遺傳到戰北越和年小刀所有好看的地方,大眼睛,翹鼻子,紅嘴唇,是個標準的小美女。

    可惜那機靈勁沒遺傳到,倒是更像基因突變的女版慕二。

    她比十七還要大幾個月,直到現在說話結結巴巴,跑步跌跌撞撞,膽子比貓小。

    尤其是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睫毛彎彎長長,裡面彷彿無時無刻不侵染著水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哭出來。

    她縮在小乖的身後,細細的嗓音喚了聲:「二二……二伯母。」

    戰小乖是每天都會過來的,即便不過來也是冷夏過去,畢竟當了師傅總要每日教導,他已經在一年前,被立為了大秦的太子,他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尤其是性格孤僻,很少有人能走進心裡,冷夏倒是因為那個蘋果誤打誤撞的讓他崇拜了起來。

    不光是教導他殺人的功夫,更多的是教導他處事的道理,做事的手段,和一些與這裡完全不同的,先進的思想,而越是相處的久,戰小乖就越是崇拜她,簡直把她的地位,都排在了戰北衍之前。

    自然,蕭鳳這個不著調的娘,在他心裡,從來沒地位。

    小乖來這裡正常,不過小纖這麼膽小的姑娘,就很少出門了。

    冷夏坐起來,拉過小纖的手,盡可能的放柔了嗓音,生怕嚇著她:「小纖,來找誰?」

    她低著頭擺弄著裙擺,弱弱答:「二二二……」

    就在冷夏以為是慕二的時候,她終於結巴完了:「二伯母。」

    冷夏挑眉。

    大眼睛悄悄向上瞄著,小纖羞澀問:「我我……我想讓爹爹和娘親……像像……像二伯父和二伯母一樣……睡睡睡……睡在一起。」

    冷夏咂了咂嘴,真心覺得,聽這娃子說話,還沒有慕二來的爽快。

    「唔……這個啊……」她轉過頭,望著笑瞇瞇的兒子,下巴一揚:「十七,上!」

    小腦袋重重的點了點,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在面對娘親的時候,戰十七從來聽話的很。

    他朝小纖勾勾手,在她探過來的小腦袋邊嘰咕嘰咕咬耳朵。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辦法,小纖眨巴著大眼睛,聽的一愣一愣的,帶著幾分呆氣的小臉兒上,滿是崇拜,眼中飄出一個個的小星星。

    那模樣,讓冷夏很是期待,唔,小姑娘都快四歲了,北越和小刀,也是時候趕快修成正果,成親了啊!

    那邊兩人一個說一個聽,一個驕傲一個崇拜,和諧的不得了。

    戰小乖牽住冷夏的手,四處看了看,狐疑的眨眨眼。

    這三年來,戰北烈和冷夏同進同出,同吃同喝,形影不離,感情好的不得了,儼然是一對模範夫妻,共同為了小冷夏而努力,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就連戰小乖都知道。

    他問道:「師傅,二叔呢?」

    話音方落……

    砰!

    房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踹的木門光當光當響,露出了站在外面的大秦戰神。

    戰北烈烏青著臉,頭頂似有辟里啪啦的煙氣,滋滋作響,將初春的陽光全部堵在了外面,同樣堵住的,還有一個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這些自然是被他一路飛掠給驚到了的下人們,丫鬟小廝婆子侍衛,還有狂風閃電周福等人,氣喘吁吁的跟著跑來,就等著一個不好的時候,跳出來以群眾的團結力量……

    保護小主子!

    戰北烈一步一步走在陰影裡,霎是嚇人,每走一步,殺氣就洶湧一分,陰森森的嗓音道:「戰十七!」

    十七黑如葡萄的眼珠烏溜溜一轉,立馬揚起最燦爛的笑容,乖巧道:「父王。」

    「很好!」戰北烈走到他跟前,將小東西提溜起來,提在半空和他臉對臉,獰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父王!」

    一大一小,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個黑漆漆,一個笑瞇瞇……

    那畫面極有喜感,不過現在任是誰都笑不出來。

    外面的群眾們想的是,瞧瞧咱們爺那煞神模樣,小主子小命難保啊!

    冷夏想的卻是,這對父子終於挑了這麼個日子,準備死磕火拚了麼?

    抽抽噎噎的哭聲響起,冷夏將被嚇到了的小姑娘抱上床,放在懷裡輕輕拍著。

    聽見戰十七乖巧的道:「十七當然知道,不只知道您是我父王,還知道父王早上沒有用膳,特意央求迎雪姑姑出去買了材料,親手為父王下了廚。」

    他說著,小手指了指桌上一盤黑乎乎的東西,極認真:「十七專門為父王做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小一號的鷹眸裡已經淚眼朦朧,晶瑩的淚花凝滿了眼眶,要掉不掉的樣子,委屈又可憐。

    這小模樣霎時讓外面的周福等人,抹了抹眼角,心都跟著化了。

    要不是看見暴怒中的戰北烈,只怕都要忍不住衝上來了!

    多好的小主子啊!

    多狠心的王爺啊!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

    冷夏一邊哄著小纖,一邊倚在床榻上看起了好戲,這小子準備倒是充分!

    再看看一邊的冰山小酷男,她也不得不開始懷疑,唔,是不是和蕭鳳,抱錯了孩子呢……

    聞言,戰北烈鬆開了提溜著小兔崽子的手,將他安安穩穩的放在地上。

    微笑,點頭:「給我做的?」

    戰十七狐疑的瞄了他兩眼,直覺這笑容不對勁啊!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立馬乖順的小跑著到桌邊,將那碟子噁心巴拉一看就難吃的要死的東西給捧過來,連連點頭:「是,父王,可惜十七第一次下廚,希望父王不要嫌棄。」

    大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摸的他毛骨悚然,背後的汗毛刷刷立起,戰北烈挑眉道:「父王自然是不會嫌棄的,十七的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這嗓音溫柔的,絕對是一個模範父親!

    這戲劇性的變化,直讓外面的眾人震的一腦袋問號,紛紛望向狂風五人。

    不是說王爺虐待小主子麼?

    閃電抓了抓腦袋,也是滿臉的不解,明明父慈子孝啊!

    只有冷夏的眸子裡,一絲清亮的光芒閃過,盈滿了笑意的看向她兒子,含了幾分小同情。

    戰十七盯著他親爹看了半響,將盤子舉起,高聲道:「父王,我餵你!」

    小手在盤子裡扒拉扒拉,終於讓人勉強認出,是一盤黑乎乎的細碎糕點,捻起一點送到戰北烈的嘴邊,小嘴兒微張,示範道:「父王,啊……」

    忽然眼前光影一閃!

    小手被一隻大手握住了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糕點送進了他微張的小嘴中……

    好難吃!

    戰十七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上顏色迅速變換,這什麼糕點他自己加了多少的料,再明白不過了,酸甜苦辣鹹……

    味道詭異的一腿!

    小嘴一張要吐出,忽然瞄到了外面的群眾們,趕緊閉上,「咕咚」一聲咬牙嚥了下去。

    戰北烈笑的無辜,嗓音溫柔:「十七應該也沒吃早飯,你先吃,父王不餓。」

    然後,戰北烈在他淚眼朦朧的目光中,捏起一點,放到他的嘴邊:「不好吃麼?不是給父王做的麼?」

    「好吃!」戰十七笑瞇瞇,張嘴,吞下。

    於是乎,清歡苑內浮現了這樣的一副……

    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面!

    戰北烈喂,戰十七吃,一個喂的滿臉歡快,一個吃的笑容滿面。

    當然,眾人是絕對看不出戰北烈眼裡的幸災樂禍,和戰十七不斷抽動的嘴角的,更是看不出兩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的。

    戰北烈喂——小兔崽子,跟老子鬥,你嫩的很!

    戰十七吃——笑到最後,才是贏家,小爺認栽!

    吃到後來,戰北烈喂的飛快,戰十七吞的也是飛快,整個人坐成了雕像,渾身僵硬手腳都不會動,只剩下一張小嘴還在機械的一張一合。

    很好,氣氛很融洽。

    直到整盤子糕點喂的差不多了,戰北烈才裝模作樣歎息一聲:「父王竟然光餵你吃了,也沒嘗嘗咱們十七的手藝!」

    那一臉扼腕的模樣,瞅著空空如也的盤子,不住的歎氣。

    小不點只覺得,嘴裡的味覺已經消失了,完全被這噁心的東西吃到麻木,僵硬的扯開嘴角,咬牙切齒回:「沒事,父王,以後有機會!」

    大手摸摸他的小腦袋,戰北烈一把將小兔崽子給抱住,狠狠的悶著他:「好兒子!」

    「好!」

    不知是誰大喝一聲,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辟里啪啦的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

    掌聲如雷,紛紛為這感情明明就深厚和諧的父子倆興奮著,更是為了戰北烈愧疚著,多好的一對父子啊!

    間隙中,不由得將鄙夷的目光投給狂風五人。

    這五個笨蛋,聽風就是雨,差點讓咱們誤會了王爺!

    冷夏轉過臉,不忍再看他兒子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她也不準備管,這個世界上,還沒聽說有父親不疼愛自己親生的兒子,兒子不孝順自己親生的爹,這是天生的血脈相連、血濃於水的感情,什麼都打不破,條條大道通羅馬,戰北烈和戰十七,只是在千千萬的父子情中的一種。

    雖然這一種,真心詭異!

    等到眾人全部散去,戰十七吧嗒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瞄了親媽一眼,頂著個小型流浪犬的小眼神兒,木雕一般手腳僵硬的出了房間。

    戰北烈和冷夏對視一眼,眸子裡皆是笑意盈盈。

    他們倆這兒子,絕對是打不死的小強,不用想,回去尋思著,怎麼報仇去了!

    戰小乖緩緩走到桌子旁邊,眸子裡含著絲絲好奇,伸出手指將盤子裡剩下的一丁點渣渣捻起一點,用舌頭舔了舔……

    頓時,小酷男的臉上萬紫千紅煞是好看,二話不說「咻」一聲衝了出去,是為從出生到如今,最不淡定的一次,扶著門框一陣狂吐!

    「哈哈哈哈……」瞧著冰山小酷男這不淡定的樣子,大秦戰神摟著媳婦,仰天狂笑。

    笑聲中含著幾分自豪,幾分驕傲……

    那小兔崽子,還挺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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