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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六十章 大哥來訪 文 / 劉天軍

    一百六十章大哥來訪

    這股凜冽之極的殺氣,一現即隱,短暫的讓人懷疑,這股殺氣是否真正存在過,但,巴蘭比那將要邁出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茫茫黑暗中,彷彿每一個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都有可能隱藏著一雙凶睛,正滿懷惡意的盯視著自己呢。

    一種極度冰寒的感覺,從天靈蓋延伸到屁眼。

    用不著求證,這是必然存在,並完全可以推斷出來的事情。

    巴蘭比恢復了冷靜,他的臉色,漸漸變為岩石般的深沉堅定,他久久無語的看著身前的帳篷,忽然跪到在地,並以草原上最虔誠的姿勢,進行了一次跪拜,然後,他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這時候,帳篷中,傳出若有若無的一聲回魂般的呻吟。

    這聲音,並不能使離去的腳步有絲毫的停滯,高昂的頭顱更不曾猶豫回顧,這一刻的巴蘭比,那毅然決然的背影,已經超越了羞辱,超越了痛苦,超越了人世間情感的羈絆。

    這是一座低矮的帳篷,灰樸樸的毫不起眼,帳篷內沒有點燈,藉著從帳壁縫隙透射進來的朦朧微光,隱隱約約的能夠看見,在地上,堆滿了一條條鼓鼓囊囊的超大號麻袋,由於多次搬運,這些極為結實的麻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於是,幽暗的帳篷內,到處都閃爍著星辰般的璀璨金光。

    站在麻袋最高處的陸恆,微閉著眼睛,陶醉般的深呼吸:「這,才是人世間最美麗的景致啊!」

    剛剛從外面走進來,一向以讀書人身份自許的秦翔,正好聽見陸恆的這聲讚美,不由狂撇嘴角,什麼品味啊,滿是銅臭氣息。

    人世間最美麗的景致是什麼?是春花秋月,是冬雪夏荷,是山川江河的雄奇秀麗,是碧海藍天的肆意逍遙,是乘一葉扁舟,溫一壺美酒,攜一卷書簡

    不過,也別說,看著這些金光閃閃的麻袋,明明知道價值連城,但卻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它們踩在腳下,那種完全擁有,高高在上,並富足天下的感覺,也著實是很爽啊!

    秦翔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自己的品味會因此而降低,於是,他故作奇怪的問道:「恆少爺,你不在中軍大帳裡呆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已經回國了,這些錢,馬上就要分給大家了,我要是不抓緊再看上幾眼,以後,這樣美麗的景致,可就是再難看見了,所以,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就在這帳篷中休息,我要躺在這些麻袋上面睡覺。」

    秦翔聽了,再次撇嘴,他覺得自己的半個臉都在抽筋,心想,恆少爺啊恆少爺,你還真能裝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這是為了躲蔽玉琉公主的追殺,而躲到這裡來的,真是煮熟的鴨子ˍˍ嘴硬啊。

    「這些錢,到時候分成兩半,拿出一半來,分給這些族兵,每人一份,不許出現任何的剋扣,傷殘者,領一份半,隊長以上級別,還有戰亡者,其家屬領雙份。」

    「從剩餘的那一半里面,按照當初制定協議的比例,該分給馬賊的,就分給馬賊,答應賣給馬賊兵器軍械的,就從那上面扣除,該支付賒欠辛氏辛大子馬款的,就支付馬款,可別忘了給人家利息,當初,辛大個子買給咱們的這批優良戰馬,可是承擔極大風險了。」

    「美玉和寶石這一類難以估價的東西,到時候,就交給吳良那個奸商折現吧,料他也不敢黑我」

    「對了,秦翔,你在暗中觀察巴蘭比,得出什麼樣的結論了?」

    現在的秦翔,到是已經習慣了,陸恆那種忽東忽西跳躍似的問話,雖然一路走來,他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此刻,仍然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這個匈奴三王子,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秦翔一字一頓的說道,他神情慎重,由此顯示出,他現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巴蘭比似乎是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就明白了恆少爺你對他的考驗,他選擇了忍耐,一種堅如磐石,絕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忍耐。」

    「他的身軀,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挺立,他的腳步,至始至終都沒有挪動半步。」

    「雖然,對於我們來說,巴蘭比越是危險,那麼,把他放回草原,便更能掀起軒然大波,更能使匈奴各部落的動亂加巨,但現在,我卻不能不認為,把巴蘭比放回匈奴可能是一個錯誤,因為,他太危險了。」

    「巴蘭比一路上表現出來的機智應變,還有今晚表現出來的堅忍,都證明他是一個極度強悍的人物,如果放他回草原,很有可能是放虎歸山,萬一有一天,他真的成為匈奴人的王,那麼,對於咱們大齊帝國來說,可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啊。」

    黑暗中,陸恆陰森森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

    「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在放巴蘭比的同時,也把那些馬賊的人質放回草原去,告訴他們,那個在隊伍中出現的蒙面人,便是匈奴的三王子巴蘭比,咱們陸氏族兵,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超級大內奸,所以才能奔襲萬里,成功回返。」

    「有了這樣的謠言,巴蘭比就算是回到草原,但要想成為匈奴人的王,恐怕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情。」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秦翔不說話了,但正所謂,一切盡在不言中。

    陸恆在麻袋上踱著步,思忖著,權衡著,黑暗中,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而腳下麻袋中的金塊,隨著他步履的踩踏,發出「嗒嗒」輕響,悅耳動聽之極。

    這時,一名親衛在帳門口稟報道:「陳東陳統領他們從平泉城回來了,隨陳統領一起來的,還有咱們太尉府的雄大少爺。」

    太尉府的雄大少爺?

    靠,那不是自己的大哥陸雄麼!他怎麼來了?

    陸恆二話不說的便從麻袋垛上跳了下來,小跑般的迎了出去,這一刻,他到忘了玉琉公主對他的追殺。

    「兄弟,大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藉著轅門燈籠的光亮,陸雄看見從營門中,走出來迎接他的陸恆,那張寬臉上,登時露出驚喜無比的笑容,他快步走了過來,便想跟陸恆來個激情擁抱,但陸恆身上,那股有若實質的濃冽血腥氣息,又讓他下意識的站住了腳步。

    陸雄上下打量著陸恆,三角形的眼中,有著遮掩不住的欣賞,片刻之後,他稱讚道:「兄弟,你了不得啊,難怪會被匈奴人稱為縱橫之鞭呢。」

    陸雄是太尉府大夫人王氏所生,長房長子,按道理,這樣的身份,在太尉府中,除了太尉陸平,便屬他最為尊貴了,但實際情況卻是,陸雄,這位太尉府的大公子,卻是太尉府中的邊緣人員。

    陸雄之所以會如此沒有地位,跟他的相貌模樣有很大關係,矮,出奇的矮,也就到陸恆腰間,粗,渾身上下,比例相同,如同木樁,那張臉,更彷彿是在一出生時,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成為平板一塊,不見鼻峰。

    據說,陸雄剛出生時,因為長得難看,差點沒被太尉陸平當場摔死,是大夫人王氏苦苦哀求,才保住了一條小命,大夫人王氏認為,陸雄之所以長得如此奇形怪狀,是因為太尉陸平在戰場上殺戮過重,遭到報應的結果。

    有了這樣的認識後,大夫人王氏便成了最虔誠的佛教信徒。

    陸雄從小就不招人待見,受盡委屈,在**歲時,太尉陸平更眼不見,心不煩的把他交給了一名手下將領,帶到了西北涼州。

    陸雄可以說是生在軍營,長在軍營,因為被人瞧不起,因為被人欺負,到憋出了一股狠勁來,利用與眾不同的身材,習練出了一身與眾不同的武藝,十八歲時進入軍旅,二十一歲的時候,在一次抗擊匈奴游騎的戰鬥中,利用短小身材,藏身在馬腹之下,成功斬殺了匈奴人的千騎長,在二十三歲時,便積功升任中軍校尉,在三十七歲時,升任四品折衝將軍,已有了開府的權利。

    今年的陸雄已是四十歲了,他比陸恆足足大二十三歲。

    可能是因為幼年時的不愉快經歷,所以隨著歲月的增長,雖然陸雄漸漸知道,他的每一次軍功進級,正是因為太尉陸平的身影,才沒有被壓制,沒有被同僚排擠冒領,但陸雄仍然很少回京都太尉府,他曾想把大夫人王氏接到涼州來,好能盡盡孝心,但大夫人王氏拒絕了他的請求。

    陸雄和陸恆兩兄弟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不過,陸恆對自己的這位大哥到是頗為佩服,當下歡喜笑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接著,又奇怪的問道:「縱橫之鞭?什麼縱橫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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