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九十八章 相見 文 / 劉天軍
九十八章相見
隨著勤王諭、招集令的下達,隨著在家族高層會議上,陸恆做為領軍人物的確定,隨著出兵日期一天天的臨近,隨著一系列準備工作的起步……
陸恆大違往常低調的作風,開始頻繁的出入家族的執事大廳,和那些掌握家族核心大權的執事們,大打嘴上官司,每天忙的連放屁的功夫都沒有。
要錢、要最好的裝備、要優質的後勤補給的承諾,諸多要求的一連串提出,讓每一名家族執事都頭大無比,覺的陸恆太過份了,就像是一隻嗡嗡叫喊著,卻怎麼也趕不走的綠頭蒼蠅這小子還沒出兵呢,就已經代表匈奴在洗劫家族的財產了
而陸恆呢,他已經把訓練士卒的任務,完全交給了陳東和秦翔,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要錢要物要裝備,他恨不能把那些,即將跟隨他去打匈奴的部屬,每一個人從牙齒武裝到屁眼。
這是去打匈奴耶,是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和凶窮極惡的敵人對壘,代表著國家進行征戰啊,可是萬萬輕忽大意不得的事情,當然是準備的越充分越好了。
雖然陸恆看過無數的兵書戰策,雖然他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裡,便琢磨著有著一日,去當馬匪,打匈奴和突厥,縱橫沙漠草原,雖然他膽大包天、無所畏懼,但想到即將到來的征戰,陸恆卻也不由既興奮,又有些緊張,他下意識的便把那些,跟他討價還價的執事們,當成了敵人,當成了匈奴人,言語鋒利的如同刀劍一般,向執事們發動了攻擊。
而那些平日裡,溫文爾雅、德高望重、道貌岸然的執事們,則完全被陸恆的無理要求給激怒了,車**戰般的和陸恆對罵,有的在情急之下,甚至蹦到了桌子上,手臂狂揮,以助長聲勢,口水噴灑而下,如同傾盆大雨。
有二名執事,被陸恆氣的雞爪瘋當場發作,有三名執事,叫嚷著要跟陸恆做生死決鬥,其中包括年過七十的魁字門首領陸黃氏。
而在門口站崗的家族武士,一邊渾身肌肉崩緊,像蓄勢待發的弓箭,等待呼喚,而衝入大廳中,解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暴力衝突,一邊豎著耳朵傾聽著,每一句不帶髒話的罵人言語,覺得自己在這些日子裡,著實長了不少學問,而這學問,將是他一生也享用不盡的財富。
當看見在夜幕之下,彷彿巨獸一樣蹲伏著的陸氏老宅,任何事情都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琉公主,忽然產生了一絲軟弱和畏懼,她用力捏著手中的馬鞭,指節都發白了,似乎覺的,通過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能夠獲取某種力量。
足足走了二十三天,這二十三天裡,每日都是快馬加鞭的疾馳,都是在餐風飲露中的思念,而此刻,這諸般辛苦的付出,就要到了答案揭曉的時候,雖然她堅信和陸恆心靈的約定,但,如果,如果……
玉琉公主不敢想下去了,她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後,佈滿風塵俏臉上,又浮現出毅然決然的神情。
玉琉公主從馬鞍上跳了下來,牽著同樣風塵滿身的駿馬,向宅門口處的吊橋上行去。
「你是什麼人?現在都已經過子時了,按照族規,除了特殊情況,是不允許進入宅門的,有事請明天再來吧。」
四名全幅武裝的戰士,手持寒光閃爍的兵器,從不同的方向出現,攔住了玉琉公主的道路,每一個人的眼中,都閃動著奇怪的目光。
雖然玉琉公主的俏臉上,佈滿了塵土,但那修長而玲瓏有致的身軀,秋水般清澈迷人的雙眸,還是讓閱人無數的守衛們,一眼便看出了玉琉公主女扮男裝的打扮,而正因為看出了玉琉公主是一名女子,所以才讓他們感到極為奇怪。
是不是那位族老,在外面使亂終棄,結果被人家找上門來了,這種事情到是經常發生,不過,這女孩想採用女扮男裝的手段,還在臉上塗上塵土,混入宅門,這種方法還真是沒有過呢,有創意啊
沒有邊際的臆想,隨著眼前的一花,接著便是空氣中響起撕裂般的銳響,四名守衛只覺勁風撲面,同時下意識的向後退卻,身上傳來了刀割一般的痛楚。
玉琉公主的嘴角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手中的馬鞭在夜風中輕輕晃動著,而那四名護衛的身上,每人都出現了一道衣衫破裂的鞭痕,漸漸有血色的洇紅流浸而出。
四名護衛又痛又驚又怒,做為陸氏老宅的護衛,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橫的主呢。
看看眼前的這個女孩,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鞭痕,這些護衛們實在不能相信發生的這一切反了!反了!這是從那裡冒出來的野丫頭,找死不成
就在他們的意識,還停頓在,要不要一擁而上,給玉琉公主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之時,卻聽玉琉公主冷叱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了,看看這是什麼?!去,把陸恆那個混蛋給我喊出來!」
在宅門兩側巨大的燈籠光芒照耀下,只見玉琉公主修長白嫩的指掌間,出現了一枚熠熠生輝的金牌,金牌之上,刻著一條呲牙怒目的盤龍,在盤龍的一側,寫著『如朕親臨』的四個大字。
這種金牌同有十二面,如果有緊急旨意,將根據月份下達州郡,代表著皇家的無上威權,是玉琉公主在離開京都時,特意從御書房中偷拿出來的。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啊?不就是一塊破銅牌麼,你拽什麼拽啊,小丫頭片子的……」
一名護衛覺得肩膀被馬鞭抽過之處,越發痛疼的利害起來,當下便口不擇言,挺著手中的兵器,便想上來教訓教訓玉琉公主,對於草根階層,而且一貫面對別人客氣笑臉的他們而言,所謂的金牌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玉琉公主聽那護衛嘴裡不乾不淨,軒眉一立,手中的馬鞭猛然繃直,便要再教訓教訓這名護衛,卻見旁邊一個看上去是小頭目的護衛,把那個衝動的護衛一把拉住,先用一個嚴厲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然後轉過頭來,兀自帶有怒氣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問道:「你要找誰?」
「找誰?!陸恆!找陸恆那個混蛋!」
玉琉公主不耐煩的說道。
陸恆?恆少爺?近來老宅之中風頭最勁的恆少爺?這個女孩竟然稱恆少爺為混蛋
四名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在他們的眼中,都不能抑制的流露出了一絲畏懼,這女孩,雖然野蠻狠辣,但如此的氣指頤使,怕是來頭不小呢,還是暫時不要招惹,看看風頭再說。
「原來你是要找恆少爺啊?請你等一下。」
一名護衛轉身向長字門的建築院落跑去,一邊跑一邊想,竟敢打大爺我,如果恆少爺說不認識這女孩,讓這女孩滾蛋的話,我便用麻藥把這女孩麻倒,然後,嘿嘿……
「等什麼等啊?我跟你一起去,我還不信陸恆那個混蛋敢不見我!」
其他幾名護衛相攔,但在玉琉公主透著寒意目光的注視下,身子卻下意識的讓開了道路。
此刻,陸恆正在自己的宅院中,和那兩名西域女子做聯床大戰呢。
這些天,陸恆往返在潛龍營和陸氏老宅之間,每日操心的事物實在是太多,血氣方剛的他,一直沒有時間在床上一逞英豪,今日,在議事大廳中,陸黃氏終於被他氣的昏過去了,最後一個阻礙順利搬除,陸恆在心情大爽之餘,在臨睡前,便把那兩名西域女子喊來,和自己進行身子上的交流。
在這陸氏老宅中,陸恆收用的侍寢女子已有七、八人之多,之所以喊這兩名西域女子在今夜侍寢,是因為陸恆想更加深入的瞭解一下域外風情。
就要去打匈奴了,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敵情偵察吧。
這些日子,這兩名西域女子多少也學會了一些中原話,在陸恆的刻意使壞下,尤有心得和創新,她們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還有著那種舌頭拐不過彎來的域外腔調,但敢打敢拚,敢叫敢喊,卻也有著她們的獨特之處。
尉遲疾原本也住在這個四進宅院中,後來申請搬到潛龍營去住,便是因為他受不了陸恆那肆無忌憚的叫喊聲尉遲疾曾經瞪著腥紅的眼睛,殺氣騰騰的對陸恆說,你知道失眠的痛苦麼
此刻,正是聲音最為激烈響亮,陸恆爬山涉水最為亢奮得趣之時,便聽見宅外轉來「恆少爺!恆少爺!」的嘶聲喊叫,接著,是金鐵交鳴和悶哼慘叫聲。
要想從院外,進入到陸恆的臥室之中,至少也要經過四道宅門,每道宅門的門口處,都有陸恆的兩名親衛守護,陸恆的這些親衛,都是潛龍營中選拔出來的佼佼著,可謂千里挑一,功夫著實可觀,但此刻,也就是呼吸功夫,陸恆卻聽出,金鐵交鳴和慘呼聲,已經是從三道宅門傳出來了,也就是說,對方再攻破一道宅門,便能到達他的臥室之處。
是什麼人?有多少人?為什麼而來?好強的戰力?
陸恆在驚詫這余,又因為擾了興頭而殺意大熾,他躍身而起,衣服都來不及穿,手一抬,隨著「錚」的一聲清脆吟響,便把掛在牆上的長刀從鞘中抽了出來,就那麼精赤著身軀,推開了臥室的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