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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六章 回歸 文 / 劉天軍

    六十六章回歸

    不同的年齡段,不同的出身來歷,就會形成有不同的團體,但任何一個團體,只要參加和組織者,是熱血的少年,就都有好事生非,喜歡打架的一面。

    何況大齊帝國的風俗,本身就祟尚武勇,在有公證的情況下,私鬥甚至合法化。

    陸恆通過昨夜的詢問,已經得知,駱義、衛元、刑三這幫傢伙,在來到陸氏老宅後,一開始還挺老實,夾著尾巴做人,後來,隨著對新環境的漸漸熟悉,更主要是,那些族中大佬,看在這些少年,是太尉陸平托囑的份上,對他們的管教便頗為優待寬鬆,於是,這幫傢伙忘記了自我約束,開始和老宅中,和一些同樣喜好惹身生非的少年們,攪到了一起,著實打了幾場架。

    這些來自京都的少年,從小生長在太尉府中,接受軍人般的體能,和武道訓練,又跟隨陸恆,去了一趟首陽山,經歷了挨苦忍餓的狩獵,被禁衛軍士卒追的,近乎亡命般的逃亡,和在夜風中,明月下,親手把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送入地獄深淵的可怕經歷,使這些少年們覺得,他們比同齡人,有著更多值得炫耀的東西,因此在言談舉止間,常常對那些老宅的少年,顯得不屑而高傲。

    這裡可不是京都,更不是太尉府,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你們還敢牛氣哄哄?

    不服便打服,拳頭裡面出真知。

    衝突因此展開,一邊佔著人員精銳,懂得相互協同,另一邊佔著人多勢眾,地利優勢明顯,幾場架打了下來,也算是各有勝負,如果不是顧慮戒律堂的彈壓,恐怕都會到河壩上去,動刀動槍,發生大規模的械鬥了。

    此刻,剛剛回到老宅的廣場上,就面對如此的無理挑釁,洛義的臉,登時漲了個通紅,揚聲道:「陸石武,你……」

    話一出口,忽然想到,有恆少爺在這裡,那裡還有自己說話的份,連忙用眼睛描了一眼,站在上首位置的陸恆,忍了一口氣,又退了回去。

    陸恆緩緩轉身,只見在身左十多步遠處,站立著一個十八、九歲的精壯少年,梳著牛心髻,穿著粗麻葛衣,腰帶系得很寬鬆,裸露著厚實的胸膛,豹眉環眼,一臉挑釁的神情,更出,從廣場上的多個方向,一些三三兩兩,斜著嘴角,橫著走路的少年,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這些少年的手中,都拿著鴨蛋粗細的竹棒,咬牙切齒的展示著凶恨,看樣子,頗有預謀。

    陸青眉頭一皺,便要開口說話,卻見陸恆踏前一步,把他的視線和話語同時擋了回去。

    隨著陸恆踏前的這一步,其他的人,都下意識的站到了陸恆的身後,其中包括尉遲疾,整個隊列,竟在瞬間,形成鋒矢般的陣形,流露出咄咄逼人的強橫氣勢,讓那些從四周八方圍上來的無良少年,猛然停下逼進的腳步,眼神就如被風吹動的蠟燭火焰,忽明忽滅之間,閃動著猶豫。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集中在了陸恆的身上。

    寬大的廣場,流動的微風,把陸恆的髮絲輕輕拂動,陽光斜斜的照射而下,陸恆的容顏在半明半暗之間,隱藏在暗影中的傷疤,就如張牙舞爪的惡魔,露出猙獰笑意。

    陸恆的雙眸,冷的象塊冰,鎖定在那精壯少年的臉上:「陸石武是麼?莫非你想死?」

    低沉的語音,有著金石般的穿透力,而如實質的殺戮氣息,通過冷冰的眼神,再清楚不過的表達了出來,陸石武在那一瞬間,毛骨悚然。

    他覺的自己忽然看到了,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殺神。

    他覺的渾身發冷,就如一桶冰水從頭淋下。

    「啊」

    感覺很短暫,但正因為短暫,所有的反應卻是下意識的,等陸石武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向後退了一大步,從同伴的眼中,他更看見了自己臉色的蒼白。

    這種畏懼的感覺,對於向來桀驁鬥狠的陸石武而言,還從來沒有過。

    但有著這樣鋒銳,和充滿危險氣息眼神的人,是絕對不好惹的,打了這麼多年的架,這點眼力陸石武還有,但,以自己的尊貴身份,對方竟敢威脅殺死自己?這,這也太過份了吧。

    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恐嚇!而因為對方的一句虛言恐嚇,自己當眾後退,這可是太失顏面了,以後還如何統率他人?一定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驚魂甫定後,便是滔天的怒火,陸石武把牙一咬,心一橫,決定招呼身周的同伴,不管三七二十一,利用人數和武器上的優勢,一起衝上去圍毆。

    就在這時,卻聽一聲長笑聲傳來,只見一個青冠玄衣的老者,白面長鬚,在眾人的擁簇下,氣派極大的走了過來,遠遠的,便能聽見他熱情無比的招呼聲:「是恆少爺來了吧,老夫等的可是很辛苦呢。」

    這名老者,陸石武卻是認的,乃是長字門的執事明暉公,因為曾經做過朝庭的侍郎中正,平日裡最是恃才傲物,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讓八大執事之一的明暉公親自出迎?

    陸石武現在是既氣憤,又奇怪,他氣憤的是,因為明暉公的出現,他的圍毆計劃明顯破產,失去的面子一時半回恐怕是找不回來了,而奇怪的是,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恆少爺?陸恆?莫非這少年就是陸恆?!那個大齊帝國一血案的兇手?……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個陸恆?!是那個連禁衛軍都敢殺死的陸恆?!那麼,剛才的那句威脅要殺死自己的話語,便沒有半分的虛假。

    此刻,再回想起剛才所看到的眼神,竟是越想越覺得後怕,一種到老虎嘴邊去拔鬍子明悟,讓陸石武幾乎崩潰,冷汗不能抑制的從身上流淌而下,這時候他才發現,陸恆正在和明暉公談笑,連眼角都不曾掃過來。

    撤退!撤退!悄悄的撤退!

    這種不被人注意的感覺,真好!!!

    從那天下午開始,所有老宅的好事少年,都面色驚恐,口口相傳著一個驚人消息:殺人魔王陸恆回來了。

    當晚的接風宴,可比在官亭『品味軒』中,擺的接風宴大而排場的多,寬敞豪華的大廳,佈滿了純銀所製的花枝燭台,把大廳照耀的亮如白晝,三名正副執事,再加上陸恆和陸展,五個人以主客對席的方式團團而座,更顯出氣氛的合諧熱鬧。

    侍女們就如紛飛的蝴蝶,上著各種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餚,陸恆出身太尉府,錦衣玉食,也算是內慣大場面的人了,但有些菜餚的精美,和製作的複雜,還是讓他瞠目不知所以,其中的奢侈,竟然是他也不敢想像的。

    這一頓飯,所用花費,怕是一些市井小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數目。

    「當年老夫,在朝堂之上,任職侍郎中正,後被御史大夫參了一本,說老夫貪污受賄,這根本就是天大的冤枉啊!老夫這樣清正廉明的人,怎麼會貪污受賄呢?只是有些官員,把隨身攜帶之物,遺落在老夫的府中,老夫暫時代為保管而已。」

    「老夫被捉拿入獄後,如果不是太尉大人求人托情,為老夫說了幾句好話,恐怕今日,已經成為森森白骨了。」

    明暉公感歎道:「救命之恩,老夫沒齒難忘,今日賢侄回到老宅,就當是回到自己家中好了,有什麼需要用度,只管向老夫提出。」

    「是啊,是呵。」

    另一名副執事陸子建也接話說道:「元達公乃是我等仰望才能得見的家老,不知何時能夠回到老宅,讓我等當面接受教諭,恆少爺今日回來,我等是絕對不敢輕忽的。」

    「父親大人一時脫不開身,其實在他的心中,也很想念族中的一草一木,所以才會派我回來,更希望我能得到鷹揚堂堂主之位,為長字門的榮耀添磚加瓦。」

    這幫老狐狸,說話拐彎抹角,沒有一句實在的東西,特別是坐在邊上的陸展,明明跟自己是競爭對手,也笑著個臉,不緊不慢的樣子,好像勝券在握一般,讓陸恆心中極為不爽。

    陸恆舉杯為禮:「我這次回來參加競選,還希望各位叔叔、兄長們多多幫襯。」

    「是啊,是啊,恆少爺聽從太尉大人的命令,回長字門發展,那是給長字門面子,大家又如何能不幫襯呢。」陸青舉杯應和,小邊鼓敲得彭彭響。

    場面多少有些冷場,方面大耳的陸展怎麼也想不到,陸恆竟然會在接風宴上,就迫不及待的提出競選的問題,在這種連絡感情的場所,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很難讓人拒絕的,而一旦應允,自己這個競爭者,就等於被否決了,這個陸恆,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

    這時候,是必須挺身而出了。

    陸展先舉杯為賀,風度極佳:「恆少爺回來參加競選,那的確是我們長字門的榮幸,不知恆少爺對於競選鷹揚堂堂主一職,有什麼切實可行的計劃,要知道,如果這次競選再失敗,明暉公恐怕就不能再擔任執事一職了。」

    「恆少爺你可知道,當年令兄陸雄、陸傑參加競選的失敗,使我長字門的發展停滯十年,兩屆執事被迫下台,所以這次,萬萬不能輕忽大意。」

    「陸展,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夫還在意這執事一職不成?!」明暉公嗔目怒喝:「為了報答元達公當年的救命之恩,老夫便是拼著性命,粉身碎骨,也要幫助恆少爺的……」

    「但是……」

    但是,果然是但是陸恆在心中冷笑,老狐狸!說的比唱的好聽。

    「……但是,如果這次競選再失敗,長字門的子弟們就要受苦了,老夫真的,真的不忍心啊。」

    明暉公一臉憂國憂民的感傷:「所以,恆少爺,你能不能把你的計劃稍稍透露出來一點點呢,也讓在座的各位心中,有個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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