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二四章 元亨利貞 下 文 / 三戒大師
。其實茶水再燙,也不能及得上蘇雪心痛之萬一,那些話確實是為她好。可萬萬不該由這個男人口說出來,從他口出來,便如柄柄利刃。刺她本就贏弱的心房上,那是她不可承受的痛苦呵」 蘇雪賭氣抽手,沈默使勁握住。她抽不動,氣苦道:「你既要我嫁人。就別這拉扯不清,別碰我!」她使勁的掙扎起來,沈默一手掌握不住,只好伸出另一隻手,一下竟將她環抱住。
蘇雪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下子不能動了,她任由沈默抱著,喃喃道:「你為什麼要說那種話,要說那種話?」眼淚終於要披衣起身,卻看到枕邊放著一封信。
沈默心咯登一聲,便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生,趕緊拿起那淡藍色的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玳,薛濤箋上,是蘇雪那清麗的宰意是!「※
「沈郎見此信時,妾身已消匿於人海,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但也請不要再找我,因為離開你小是我一直以來想做的事。
「別驚訝於我的直白,因為今日一別,你我永無相見之期,妾身終於可以一吐肺腑,不再遮遮掩掩哩。我離開的原因,並不是擔心破壞你的家庭,事實上,不論是你的夫人,還是小妾,我統統不熟,不可能為了她們的感受,犧牲我自己,我做不到那麼高尚;我離開的原因。只是因為過不了自己這關。
「當初與郎君相見相交,也不過因為弟妹性命所迫,不得已而曲意奉之;及至得解,妾身歉疚弟妹。卻無力使其安然成長,成材成家,只能艦顏托庇於大人。
還害您幾次行逛心之舉,這全都是因為妾身所致啊。
「可以說,妾身接近大人的目的,便是利用,之後很長時間,亦是如此。妾身原打算,只要弟妹能好,便任由大人予取予求,那是我並沒有心理負擔,因為自己的身份是妓女。裝扮的再高貴,後還是要賣的。與其把自己賣給個令人作惡的老頭,為何不賣給英俊瀟灑、位高權重的狀元郎呢?當時的賤妾,已做好了會一會你殷夫人的準備。
「但也許是我太稚嫩,第一次出手就失手了,不僅沒把大人迷倒。自己卻不可救藥的陷了進去。我從不知世上還有男子,可以讓我茶飯不思,魂牽夢縈,未遇大人之前。妾雖身處繁華,卻臨塘之草,思渚之蓬,心滿是孤獨。彈琴則出怨鶴之聲;仰望天空,但見歸鴻飛逝,只恨不能追隨而去,永離此骯髒人世。「但不知何時起,妾身這棵飄萍有了根,而那根便郎君身上,只要能跟你一切,我便不再感到寒冷,我願意為郎君唱,為郎君哭,為郎君笑,為郎君做一切事情。
可無論妾身如何自命清高,都掩飾不了自己的骯髒,我沒資格跟您談情說愛,因為我是利用大人為自己牟利。如果我對大人毫無感情,便當是進行皮肉交易了,這也是賤妾起初的打算;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便不能把自己賣給您了,因為,,我愛上了郎君。
是
「愛情不是買賣,買賣成不了愛情。如果我真的跟了你,那你我之間過往的一切,都將變成一場皮肉交易,我不想你面前變成妓女,只能什麼都不給你。原諒我的自相矛盾,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到死也不會改變」
又
「但我又實不想離開你,所以才王府找了活計,實指望著耍個賴,能時常見到你,和你說說話,我便心滿意足了。誰知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心願都是奢侈,不僅你數月不上門,反而卻有不少狂蜂浪蝶,讓我不堪其擾,求助王妃。李娘娘卻也勸我早嫁了,還與我說合她的娘家弟弟。妾身這才知道孤身女子。居此京都權貴子弟,是多麼的無助,因而早有去意萌生。「只是一直心有遺憾,未曾讓心上人動心,實是妾身人生一大失敗,然今日陰差陽錯、夙願得償,便再無恨矣,不走待何時?自此後或悠遊山林、或泛舟北冥,調素琴、閱金經,逍遙自,了無牽掛,郎君亦自珍重,無需牽掛。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賤妾雪兒
沈默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淚水早就濕了面頰,他喃喃道:「傻女人。滿紙荒唐言,後一句卻露了餡」小
所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是出自《莊子》,原話是「泉淚,魚相與處於陸,相響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意思是,兩條魚被困泉水乾涸後的小窪裡動彈不得,一轉身便擦到各自身體的痛楚。對小魚來說,與其互相支撐著煎熬日,不如讓對方江河裡,獨享自由自快樂的生活,」
她終究只是個癡癡的傻女子。不願看到心上人背負不義的罵名,破壞到他平靜的生活,便留下這些故作堅強的話語,好讓他安心而已,「你是叫我一輩都不安心啊」沈默喃喃道,說著推開門,問外面的三尺道:「蘇姑娘什麼時候走的?」
「一早就走了」。三尺面上露出曖昧笑容道:「她說王妃有琴課,還說大人累了,讓您多睡會兒呢。」
「你幹什麼吃的!」沈默黑著臉道:「李娘娘現整天圍著世子轉。哪有工夫學琴?」
「啊,」三尺張大嘴巴道:「她不會是,」
「還不跟我去找!」沈默恨不的踹他一腳道:「讓朱十三也幫著找找。」
但找了一天,也沒得蹤影,蘇雪真的不見了。」一一……一
拖了這麼冬才,可不能怨我,我被罵得滿頭包,總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