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90 葉佩的回歸(2) 文 / 紫楠
090葉佩的回歸(2)
驗屍官有些不敢置信,眼珠子就要登出來,葉佩的觀察,細緻入微,他從事驗屍官這個職業已經有十餘年,從一個小小仵作做到如今地位,自認自己也算還可以,但是如今看來,甚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他手下不敢耽擱,急急落筆,葉佩每說一句,他就詳細記錄下來,一邊的逸扉蕭,曉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她認真的模樣,讓他嘴角上揚,很美。
「幫個忙。」忽的,葉佩對站在一邊的逸扉蕭道,並自行將死者的大腿掰開,示意逸扉蕭幫著抓住,逸扉蕭額上黑線三道,他要是以這個姿勢抓住死者的雙腿,眼睛對上的,就是死者的私密之處,這讓他,如何能釋然,但是既然是葉佩要幫忙,他便也只能幫著抓住翠兒已經冰寒了的腳踝,只是頭扭向一邊,不看那女子私處。
「驗屍官,再記下,死者生前,並未遭受過性侵犯!大腿上,有很多處烏青,不是手掐傷的,像是撞傷的。」在死者因道內,葉佩並無發現金液殘留,這不是姦殺案子,但是兇手是誰,和眼前女子有何深仇大恨,為何要下此毒手,葉佩再起身,示意逸扉蕭幫忙將屍體反轉過來,眼睛瞥見,死者的左手臂大臂上,有五個指頭的淤痕,像是強力拉扯所造成,這也就是再次說明,死者生前,肯定做過反抗,「左手上臂,有強力拉扯淤痕,五指痕跡,都清晰可見。下臂手腕間,有一墨黑翅膀型刺身。」
葉佩說完,在逸扉蕭的幫忙下,已經將死者翻轉了過來,死者背後,也是深深淺淺的劃痕,葉佩數了數,道:「死者背後劃痕,深的總共八道,淺的十三道,其中以靠近『臀』部一刀,為最深。」
葉佩說著,視線又落在了死者胸前的刀傷上,對驗屍官道:「驗屍官大人,你覺得,死者身上,致命的傷在哪裡?」
驗屍官放下紙筆,看著屍首,凝神片刻,道:「殺死死者的這把刀,來勢洶洶,據下官估計,那取了死者性命的傷,怕是死者胸口的幾道深深的扎入心扉的刀傷。」
葉佩點頭,表示贊同:「我若是猜的沒錯,死者生前,和兇手做過一番搏鬥,最後兇手拖拽住她的手臂,狠狠給了她幾道,刀刀致命,待死者死後,兇手還能心安理得的將死者的喉嚨割破,並在她身上劃傷這麼多口子,我猜,兇手必然是個心裡扭曲之人,不然一般人,怎麼會這樣殺人,殘忍無道不說,還大費周章,徒給自己添麻煩,要曉得,在死者身上多留下一道傷口,就會給自己多招一分危險。」
驗屍官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他還只是看著屍體猜測罷了,但是葉佩卻是分析的頭頭是道,這下,他是徹底的折服了,折服到都要以為,葉佩是上天派來的神人,眼神中,對葉佩滿滿的都是敬佩,當真如逸王爺所說,他是可以學到不少。
葉佩轉過頭,將白色的床單蒙上死者的下身,又執起死者冰冷的手,死者的指甲,留不同程度的損傷,若是有過掙扎,是難免的,她細細的將死者的指甲都檢查一便,並未發現任何皮屑或者纖維,可能是移屍過程中,遭了破壞也不定,她又執起死者另一隻手,有些不死心,不可能完全不留下,就算沒有皮屑子,衣物纖維之類的東西,一定會在打鬥掙扎過程中留下的。
她檢查的極其仔細,終於,在死者的小指裡面,發現了一跟頭髮絲粗細的纖維,若是不仔細辨別,根本就無法發現的纖維,因為纖維的眼色是白色略顯透明,葉佩取了把小刀子,小心的將這條纖維刮了出來,用刀尖挑著,放到桌上的一黑色茶杯裡,才發現,那不是纖維,因為茶杯底下有些水漬殘留,這白色透明細物,落入其中,很快就溶於水,不見了。
應該是被的東西,或者有可能是食物,葉佩忽而想起驗屍官說過,死者的食道和口腔內,有少許食物殘留,那麼,死者那時,應該是在進餐,這指甲裡的白色透明物,可不可能是她所進食的食物,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扉蕭,翠兒的房間有沒有動過?」她起身,對著逸扉蕭問。
一顫,逸扉蕭整個人一顫,她喊他什麼?「扉蕭」?他唇邊那個笑,煞是開懷欣慰起來,雖然曉得這個時候,可是,這聲久違了的,她抗拒遺棄了的稱呼,卻在證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沒有動過!」他語氣輕快了許多,跟過她辦案,也學會了一點,那就是保護案發現場。
「帶我去看看!」葉佩渾然不知,那一聲扉蕭,就這麼脫口而出,自然到,彷彿,兩年半後,物是人非的今天,兩人之間,還是能如同往昔。
驗屍官一路隨行,因為要幫葉佩記錄線索,他走在兩人後頭,葉佩忽然轉身,對他喊了一句:「驗屍官大人,你且上來,我有話和你說。」
「是!」中年男子步子急急跑了幾步,卻還是恭敬的站在葉佩的後頭些。
「你可有傳問過發現翠兒屍體的人?」她問,死者的第一發現人,往往能給案子,提供非常有價值的線索。
「那姑娘,已經被傳去了刑部問話,下官只是負責驗屍,問話的事,是刑部處理的,怎麼了?王妃,是要幫您傳那姑娘嗎?」驗屍官畢恭畢敬的回話。
「嗯,我有話問她,你即刻差人去尋了她來!」葉佩剛說完,那驗屍官便領了命,只是問葉佩:「那這記錄的事?」
「讓扉蕭做吧!」葉佩又一聲,喊的自然。
驗屍官下去,如今只剩兩人結伴而行,一路上,葉佩都在想,死者只有十多歲,又是個地位微小的丫頭,照理說,也惹不上什麼人,就算惹上了什麼人,逸王府豈是那麼容易進來的地方,由的兇手撒潑,那麼這樣推斷,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就是兇手是府外之人,翠兒入府前有過過節,那人武功蓋世,進出逸王府殺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如入無人之境;第二個可能的理由,就是兇手是府中之人。但是無論哪一條,有個事實葉佩是篤定的,就是兇手是個變態,以此等手段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兇手的心理必定不正常。
正思索著,兩人便來到了西房,這西房,葉佩也有聽小桃說了,是逸王府內專門用來擱置傢俱器什的院落,裡面的傢俱,都是上乘木料做成,所以即便是閒置著,也是有人每日清理打掃,於是,西房也獨成了一個院子,由一個老姑姑管著,平日這裡甚少來人。
今日,這裡更是人少,只是西房的院門口,守著兩個家丁模樣,卻一臉黝黑,身材精壯的男子,見著逸扉蕭和葉佩,齊齊請安:「給王爺王妃請安。」聲音很有力道,又是逸扉蕭從軍中抽來的人吧!
「可有人來過?」逸扉蕭問。
「回王爺的話,沒有,您吩咐過,要保護好現場。」
葉佩一笑,對逸扉蕭頷首,表示稱讚,逸扉蕭有些憨的回了一笑,一笑來回,兩人之間的感覺,便有多了絲微妙。
「進去看看?」逸扉蕭問。
「嗯!」葉佩走在前面,逸扉蕭緊隨,手中拿著紙筆,是從驗屍官那接過的,看樣子,是要甘心給葉佩做伺候書僮了。
推開房門,一股更為濃烈的血腥味,夾著著原木的香氣飄來,葉佩提步進屋,並未表現的多抗拒,逸扉蕭也是久經沙場,沙場上的血腥味,比之如今的,更是要重上幾分,他自然也不介意,踏入屋子。
葉佩站在門口,現將屋子大概環視一周,果然是經過激烈的掙扎打鬥,屋子裡的東西,已經一片狼藉,花几上的花盆,桌子上的一個碗,一隻筷子,一套茶杯,還有地上的椅子,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亂做一團。白色的牆壁上,濺滿了已經幹掉的血漬,血漬的方向,沿右手邊大概呈現圓弧形狀,長度約為兩米左右,從血漬上可以看出來,兇殺揮刀的力度非常猛烈,那不是憤怒,比憤怒更為劇烈,是一種變態的心理發洩。
「記下來,死者身前做過激烈反抗,死亡地點為那面牆附近死者應該是面向牆壁被殺,兇手是背靠牆壁,依心理畫像分析,兇手應該是心理變態,比較瘦弱,而且絕對是個左撇子。」死者的傷口並未穿心,所以牆上能濺滿血漬只有一種情況,就是死者面對著牆,刀子快速進出的時候,血液從胸口蓬勃而出,濺上雪白的牆壁。至於心裡畫像,葉佩自然是有些根據,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