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75 兩年後,冷笑廉價的諾言(2) 文 / 紫楠
075兩年後,冷笑廉價的諾言(2)
「這位公子,請自重。」
「呦,不是向來把我當女人的嗎,這下,還公子起來了。」
兩人笑著一來一回,臉上都是帶著濃濃的笑意和挑釁,半晌後,葉佩終是說不過他,一個勁的往他設的圈子裡鑽,句句都落下了話柄給他抓,於是敗下陣來,在一邊偃旗息鼓,自動投降:「我說不過你,你厲害你厲害,我輸掉了。」
「曉得會輸,一開始就不該頂嘴。」男人驕傲一笑,一副小樣,我厲害吧的得意模樣。
「你……」葉佩看著他,卻是「噗」一聲笑。
模樣是變了,骨子裡還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水幕容曉得她笑什麼,手就要去咯吱她的癢處,葉佩逃出三分遠,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還不成,我都認輸了,這會兒你該說了吧,早上是去哪裡了。」
水幕容這才饒過了葉佩,看著她求饒的模樣,這兩年,她真的變了好多,以前冷酷勁十足的女仵作模樣,已經尋不著半絲蹤影了,她在山上整整待了兩年,兩年來,一次未曾下山,性子比之以前,開朗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有水幕容這色公子多番調戲的緣故,她是練出來了。
只是,縱然個性變了,她的心,變了嗎?
水幕容一笑,是難得的,笑的有幾分認真:「帶你去個地兒,早上下去問老鄉借馬車了。」
「什麼地?」葉佩絕對不會想到,將她帶出來的水幕容,還會將她送回去,雖然沒有興趣下山,但是見他還勞師動眾的去準備馬車,也就給他一個薄面。
「不是什麼好地方,只是我想帶你去看看!」他笑,不答。
「據我所知,不是什麼好地方的,就是妓院和賭場,你是耐不住寂寞去尋姑娘了,還是輸錢輸的太多,想把我拉去賣了。」葉佩自然是和他鬧著玩,只見他嘴角一勾。
「是呀,我是去妓院尋花問柳了,誰要你葉大姑娘守身如玉,我好歹是個男人,也有欲求,我這次是帶你去看看,沒有你葉大姑娘,我也是落的逍遙自在,哈哈哈!」說完,他還大笑三聲。
葉佩當頭就扔了個茶壺過去,被他非常輕巧的接住,撫著茶壺道:「哎呦,茶壺,葉大姑娘爭風吃醋了。」
又是一個水杯飛馳而來。
屋子裡,頓時又鬧成一片,和水幕容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在無拘束的,剛開始葉佩不習慣這半男半女每日深情的告白,縱然到了如今,他已經全是男人了,她也受不了。只是現在的他,不會和她告白,而是每天變著法兒逗她玩,兩人處的,當真是越來越像朋友,當然,這是葉佩一廂情願的以為,水幕容的心,還是整顆都為葉佩沉淪著,無法自拔。
鬧了好一陣,眼看著日上三竿了,水幕容接住最後一個飛來的凳子,道:「葉大姑娘,鬧完了,我們就走吧!讓你去看看,是什麼女子把你比下去了。」
葉佩嘴角輕揚,他真是無論自己怎麼鬧,都不生氣,於是癟癟嘴道:「誰都能把我比下去,你把我的臉毀成這樣,就算是路邊一頭豬,也能把我比下去。」
「哈哈哈哈!」水幕容聞言大笑,道,「這不是為了行事方便嗎?我日後有說幫你整回來,你自己說看習慣了無所謂,你要介意,我現在就幫你恢復原狀。」
「罷了罷了,待會兒讓你相好見找了,怕羞的無地自容。」葉佩打趣,和他玩鬧,真的很快活,日子在這樣的嬉鬧中過去,倒也是快。
只是今日,這人不曉得要帶她去哪裡,上山兩年,她未提要下山,他也從來不主動邀她下山,今天,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想來,這個地方他是真的很想帶她去看看。於是也不再多問,跟隨在他身後,一步步,朝著下山的路走,兩年前上山,她帶著滿心的傷,兩年後下去,心中已經釋然,卻是真的釋然嗎?
山路泥濘,很不好走,水幕容打趣的笑了一聲,對著前頭走的小心翼翼的葉佩到:「早讓你習武,兩年就見你荒廢了,你看我,還不是為了變成男人,廢黜了一身武藝,後來又一件件學回來了。要是不帶你,我就不用這般麻煩,呼呼幾聲就下山去了。」
葉佩自然聽出他是玩笑話,又是在數落她的慵懶,辜負他價值連城的玄女策,於是道:「那上頭的東西,看看倒是還行,臨摹著玩也好玩,只是我一動起身子來筆劃,這胳膊腿兒的都扭做了一塊兒,學不來學不來,我就不是這塊的料,真是要辜負您老人家的一番心思了。你老人家想你的紅顏知己緊,自己先下山去敘上一番,再等我慢慢走到山下,來接我也可以。」
走在後面的水幕容,聽得眼神都含著笑,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愛的欲罷不能,於是上前牽起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道:「別動,我武功都是新學的,生嫩的很,我且帶著你飛段路看看。」腳下輕點,是有些吃力,但是還算飛的平穩,時而找顆樹著力下,三兩下間,便走出了好遠,比之兩人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快了不少。
很快就下山了,出山林前,水幕容忽的從袖口中掏出一人皮面具,合蓋在臉上,一張剛毅俊美的臉,便出現在了葉佩眼前,惹的她一陣嬌笑:「哈哈哈,這玉簫公子,勾引女人的面皮,當真是千變萬化啊!」
水幕容一把將她安放在簡陋的馬車上,道:「這兩年,就教會你個耍嘴皮子了。」自己坐上駕車位,手中韁繩一抖,「駕!」啪的一聲打在了馬背上,那馬兒,得了令,撒開了腿,往前小跑起來。
一路行來,已經避世許久的葉佩,倒並不覺得新奇,她的心,在再度落入民間後,便又包上了冷靜淡漠的薄膜,水幕容感覺得到她的變化,只是淡笑,搖頭不語。
「到了嗎?」感覺馬車走了好久,漸漸的駛入一座繁華的城,剛剛進城時,城門上的大字她並未留心看,也不曉得水幕容是把她帶到了那座城,不過哪座城都一樣,除了陽焰國的京城,其餘的城池,對她而言,都是一般的陌生。
她無心欣賞路人形形色色的最新款衣衫,也無心欣賞路邊攤子上的賣藝師傅,無心欣賞那雜耍的街頭藝人,這一切,太過喧囂,她已經覺得自己不是這個世上的人了,在山裡待了太久,便與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
而路上的人,倒是很多都駐足欣賞起她來,自然不是欣賞,而是對著她的容貌指指點點起來,她並未有心躲,這丑顏,因為她的不遮攔,都落入了世人眼中,間或馬車駛過,還能聽到幾句碎言。
「這姑娘看著年紀輕輕的,那半邊臉也生的很好看,這半邊,唉……」
「娘,醜八怪,怕……」
「可惜了呀……」
「是夫妻嗎?真是委屈這位美男子了,要是他是我相公,那該多好啊……」
「怎麼樣,後悔沒有讓我幫你恢復原貌了吧?」水幕容駕著車,回頭對著葉佩柔聲笑道。
「以貌取人,好比是井底之蛙,我不在乎。」她答,全然不在乎人們投來的眼光,或帶著同情,或帶著害怕,或帶著嫉妒,或帶著厭惡。
「不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嗎?」他轉頭,停了馬車,一俊逸公子,牽著平板上鋪著稻草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丑顏女子,在大街上,這一幕很是惹眼,水幕容對著葉佩的一顰一笑,都是擊碎了邊上無數少女的心。
葉佩看著那些撫著胸口做痛狀的女子,對著水幕容道:「不好奇,倒是好奇,你為何不把自己裝點成個醜八怪,你看,徒惹了那麼多女子為你心醉心碎。」
「都是些花癡女子罷了,我真正想要的心,你不是不知道在哪。」說完,他便爽聲一笑,道,「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等我,或許很快就回來,如是你天黑還等不著我,要不就自己回山裡,要不就在這城裡住個店。」說完,又對著葉佩一笑,葉佩總覺得他今天怪異極了,進城後就怪異的不行,自己和他打趣,他都沒有回應,而是那落寞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如兩年前。
如今,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或許很快就回來,如果天黑了還等不到他,就自己回山裡或者住店,這人當真有些奇怪,只是葉佩剛要問什麼,他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只留下一個包袱和這駕馬車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