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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58 好一個一國之君(2) 文 / 紫楠

    058好一個一國之君(2)

    而且他已經看出來,沈羽威對葉佩動了念想,感情不似那麼單純,只怕牽扯到了男女一處,心中有些不悅,此刻他這般說,也是故意。

    這頭沈羽威,猶然驚訝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皇嫂一詞,他久久不能消化,彷彿凰哲劍講的,是天方夜譚般。卻聽那逸扉蕭扯著嗓子喊:「誰說她是你的妃子,你已經將她打入冷宮,又趕出宮門,她現在,還是我們伽蘭國的十三公主。」

    沈羽威的心,刺痛了一下,很痛,他費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伽蘭國的十三公主,葉沐塵,這個從入宮為後到打入冷宮,他都未曾見過面,只是在周遊列國途中耳聞的嫂子,為什麼是她,葉佩!葉沐塵,葉佩,葉沐塵,葉佩……

    「她的宮籍已經入了我陽焰國,朕不毀了,她死活都是我陽焰國的人,逸王爺請回吧!」凰哲劍客氣的說,見著逸扉蕭臉上的盛怒之色,他心情很好,手中白子落下,那一圈黑子,已經沒有了可鑽之隙,已然是囊中之物。

    「你,把佩兒給我還回來!」

    「你帶她來,不就是要將她送回來的嗎?還有勞逸王爺費心思了。」凰哲劍嘴角的笑,看著逸扉蕭眼中,恍若毒刺,一針一針,狠狠的扎入他的心中,果然他錯了,他做了世上最蠢的事情,親自將佩兒送了回來。

    佩兒,佩兒。

    那頭的沈羽威,覺得某種東西正在抽離自己的身體,回神間,卻只能從唇邊失魂的吐出兩個字:「皇嫂!」

    葉佩並不曉得外頭發生的事情,兩個男人的心,已經為她碎成了碎片,一個日日自責,瘋狂的折磨著自己,一個意志低迷,日日買醉,她這頭一直努力的調理著身子,因為湖上空氣清心,又隔絕了夏日的燥熱,再加上她心靜靜平靜下來,她身子恢復的甚快,眼下時機也差不多,是該將自己的計劃付諸實踐了,只等天色暗下來,等著試試,看前世最擅長的運動游泳,在今世還奏不奏效。

    夜色降臨了下來,送晚膳的小船已經走遠,葉佩走到廊上,做了一番熱身運動,又進屋將蚊帳取下,撕成幾塊,搓揉成繩子,打綁在一處,用勁試了試各個結節之間的牢固度,見結實的很,遂走至水邊,試了試水溫,尚帶著白日的餘溫,她隨即脫下高靴,將蚊帳結成的身子緊緊塑在腰間,另一端牢固的綁在廊上木柱子上,再三試了幾番,待確定就算一會兒溺水,也能攀著這繩子往回走,才依著水邊的栓船木樁,小心的將身子慢慢泡入水中。

    沒想到半年後的葉沐塵,會再一次的被囚禁在宮內,會再一次的為逃離這座牢籠,而做大膽的嘗試。

    水底極深,根本踩不到底,這也難怪,她現在身處的,可是湖心呀,不過很慶幸,她在水中,並未下沉,腳下輕蹬了幾下,身子就浮了上來,看樣子,只是這次要費些力氣罷了,她解開腰間綁繩,卻見遠處駛來一盞燈火,等著燈火靠近,葉佩眼神極好的發現,是一艘畫舫,畫舫的前頭,那個明黃色的身影赫然而立。

    他來了!第一次逃走,是期盼著他來,第二次,卻是因為他的忽然到來,有些鬱悶,眼下肯定是逃不及了,趁著畫舫尚未靠近,還是趕緊上岸,挑著往後時機,再做打算,她忙起身,將那蚊帳繩子收妥,又換了一身衣衫,只是濕了的頭髮,沒法一時給幹了,怕露出痕跡,她索性解開頭上束帶,咋看下,是一副剛洗了頭的模樣。

    凰哲劍的畫舫,卻並未停下,而是路過湖心亭子,接著往前行,葉佩本以為他或許是來賞月色的,心中安了下心,畢竟,他若是要硬來,她斷然是敵不過的。用乾布子隨意擦拭著一頭秀髮,瞅著遠去的畫舫,在月色中,有幾分寧靜,若不是處在這個時刻,或許這畫舫,倒是極其美的供欣賞之物。

    葉佩正邊擦頭髮便看著,忽然只覺得畫舫那頭,一抹明黃色踏著湖水,朝著自己而來,頃刻後,那眼色落在了自己眼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路看著朕,你是在召喚朕嗎?」他邪笑,目光在觸及葉佩披散著濕發,美麗的不可一世的模樣後,眼眸中射出兩道精光。

    葉佩扯過自己的手,沒想到他盡然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畫舫,不過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只是在欣賞月色下的畫舫罷了:「你愛怎麼想,隨你!」葉佩那無所謂的表情,讓凰哲劍有些不悅,他對她的感覺,越來越複雜,很多時候覺得她接近自己身邊所有最親的人,老師,紫兒,老三,是別有用意,又有時候覺得她似乎並未想回宮,並未想見著自己,也並未有心要給自己難堪,報復自己,一如那日宮宴上,她暗中卻說了逸扉蕭不要鬧事。她複雜的很,那一身本事,斷然不可能是出宮短短半年就能學得會。

    越是複雜,他就越想摸清楚她,那冰冷的大掌一探,又扯過了葉佩的手。

    「葉沐塵,你接近老師,紫兒和老三,為的難道不是為了回到朕身邊。」

    葉佩忽然想笑,就算葉沐塵在世,她是如何如何愛他,愛到不惜去死,也不可能在經歷一次死後,在尊嚴被他那句「不要用死來威脅朕,朕告訴你,你的命,對朕而言,一文不值」的踐踏後,還想法設法,千方百計的要回到他身邊。更何況她是葉佩。

    「凰哲劍,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我認得他們是偶然,我沒那麼多花花腸子,那拐彎抹角的一套套,你放心,我不會來!」葉佩笑著出言,她的態度也表明了,她是非常的不喜歡待在他身邊。

    凰哲劍眼神一凌,她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試問天底下,除了紫兒,誰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她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就是壓根就對他不屑一顧,這兩個想法,無論是哪個,都讓他不悅。

    「葉沐塵,你記著,無論你是葉沐塵還是葉佩,既然你回來了,朕就不會放你走。」但無論是哪個理由,她都休想離開。凰哲劍自己都沒發現,原本只是因為她霸著了紫兒對自己的愛,氣她想報復她,現在自己那個理由似乎已經變得有些微小,在對上她清麗無懼色的眸子的時候,另一個理由,在悄然滋生。

    說完這席話,他腳下一個輕點,消失在了葉佩的視線中,今夜過來,難道就是要對她說這?葉佩無心再去想那麼多,與其花心思琢磨凰哲劍的思想,還不如多費點神尋調好點的逃跑路線,看著那遠去的畫舫,她只是瞟了一眼,又回身擦拭起未干的頭髮。

    第二日清晨,下起了毛毛細雨,很難得的,這夏天的雨,居然也能下的這般纏.綿悱惻,綿延不絕,從窗口看去,倒像是給湖面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著好生詩情畫意,但是葉佩一想,又不覺啞然失笑,只怕自己只在這被關糊塗了,關進來前,夏天就過去了一半,現在過了一月多了,北方的秋又來的早,只怕夏天就要過去了,這接下來,就該一陣秋雨一陣涼了。

    早膳還是那個點來的,葉佩便欣賞著外頭的雨景,邊吃著美味的早餐,悠閒愜意的很,若不是這湖心亭落在皇宮裡頭,怕絕對也是個養身修行的好地方。

    以前的她是極愛靜的,沒有案子的時候,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著,現在這環境,當真是靜透了,還帶著那麼幾絲美意,真是算得上人間仙境,只是今夜,她便要離開了,且好生享受番吧。

    用完膳,便再無他事可做,這幾十日都是如此,每天只有吃飯沐浴這兩件事情可做,屋子中沒有盆栽,沒有動物,倒是有不少套文房四寶,她不懂得這些文房四寶都是什麼材質,毛筆字也是寫不好,所以從未動過念頭要寫上幾個字。

    今天看著外頭的細語朦朧,美不勝收,忽然來了興致,以前她就極愛詩文古書,法醫這個正業之外,最是愛靜靜的看些詩文,雖然她自己不會做,但是這樣的美景,藉著古人幾首詩來助興,豈不是更有意境。

    於是攤開宣紙,研磨提筆,待筆鋒沾滿墨汁變得飽滿,她又忽的下不來手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不會寫毛筆字,以前就練過幾日,也是忙著學業,給耽擱了,不曉得還記不記得。」

    自言自語完,終究覺得我不習慣毛筆,如是那美如畫的詩文配上她的毛筆字,豈不是糟踐了作詩的詩人,於是突發奇想,索性將毛筆從中間折斷,拿了刀子削了個鋼筆尖出來,沾了墨水,這下寫著順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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