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35 玉樹臨風 文 / 紫楠
035玉樹臨風
葉佩剛走出院門,身側便擦肩而過一玉樹臨風的公子,朝著她看了眼,然後接著裹緊狐裘顧自己走開,葉佩留神了一下那人的眼神,裡頭有奇異的色彩,她心裡咯登一下,但見那男子也就看了自己一眼,就自顧著趕路走開了,她也就沒再多想,腳下提步,便往府衙趕去。
天色有些暗,冬日的積雪開始融化,路面結了不少冰,還有一些冰渣子,隨著她的步子漏進她的鞋子,隨即由她體溫暈著,化成了雪水,一程走下來,她的腳已經被雪水泡的濕冷,一進府衙,細心的真子葉注意到了這點,忙時差丫頭給她送了雙棉靴。
「干甚走的這麼快!也不撿著路走,看鞋子都濕透了。」真子葉又怕葉佩著涼了,將暖爐子移了移,放到她腳邊,一陣暖氣從腳邊上湧,在寒春裡受的冷便也慢慢的化開,葉佩謝意的朝真子葉投去一笑,又取下狐裘讓丫鬟掛妥,直接就道明瞭來意。
「子葉,這幾日的色魔強姦幼女一事,可有展開調查,調查可有結果?」
見她問,真子葉先是不急不緩的倒了一杯熱茶給她,再在她的邊上落座,道:「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吧!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來調查就可以了,我已經加派人手巡邏城內,今日還未傳出有何事發生,也安排了誘餌誘惑色魔,不出幾日,色魔肯定會耐不住寂寞,像誘餌下手的,到時候要抓他,就輕而易舉了。你先安心的忙蓮心那小丫頭的婚事吧!震庭那頭,我也和余大人請了假,讓他多謝時間安排婚事。」
葉佩聽他這的說,知曉他的好意,但貞操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為了蓮心的婚事,而將此事置身事外,她本就是一個不關心事世的人,什麼政治,時局,她從未上心過,但是對於本職業的工作,卻是意外的敏感,譬如此次的強姦案。
「蓮心的事,緩幾天也行,她的良辰吉時在下下個月,這追拿色魔一事,是當務之急,事有輕重緩急,你且說與我聽。」聽葉佩語氣中的三分堅定,真子葉含笑表示好,
葉佩的那份責任心讓真子葉佩服:「好的!這件事最近都是我在經手,我一一細講與你聽。」
「嗯!」葉佩頷首,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此事也是剛發生不久,才兩日,但是罪犯明顯是個高明之徒,他的**好似異常旺盛,兩日之內,已是連續有十五家的姑娘遭了罪,這十五個,還是大了膽子報了案的,估計還有些礙於面子,不敢來報案的。據其中一位姑娘口述,她在田間勞作,忽然覺得身後有人,她一回身,只見到一抹高大的影子,不急細看來人樣貌,便覺得鼻翼間傳來一陣芳香,然後就不省人事了,等她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倒在田埂上,已經被糟蹋了。而天色還是亮著的,據她推斷,昏迷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但是這半個時辰,對她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真子葉仔細看著葉佩的臉色,見她不語,只是看著自己,他大概也把事情交代了清楚,便也無話可說,和葉佩對望著。
「確定是被糟蹋了?」葉佩冷不丁的冒出疑問。
「嗯?」良久沉默後忽然的發問,讓真子葉一楞,隨後反應過來,語氣篤定的說,「確定。」
「有何憑證?有找人驗過?」
「嗯,找了安於此道的青樓老鴇驗過,這些女子的身子都已經不再清白了。」真子葉盡量說的隱晦,怕葉佩怎麼說也是個二八多點的少女,聽了會覺得羞澀,卻不料葉佩的語出驚人。
「那就是說,處女膜破了?那有驗過,是否是男性器具進入導致的破裂?」對葉佩來說,這些都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男女之間的歡愛,她從未經歷過,但是多年的法醫生涯,讓她對這類案子的基本瞭如指掌,在現代,她也常因為一個強姦案和師兄們細查各個線索,討論各個細節。
自然,對於在真子葉面前,她也不避諱什麼。在她看來,真子葉就是和師兄們一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這,沒有具體查驗過!」倒是真子葉,被說的有些不自然了,溫文的臉上有些彆扭之色,但還是如實告之。
兩天十五個,或許更多,一次半個時辰內完事,這男人的性功能是要多麼的強大,就算是在現代,吃了偉哥之類的壯陽藥,也不可能如此之厲害,而古人的體質較之營養豐富的現代人,鐵定要弱些,這個數字就更加是讓人匪夷所思。
「能幫我引見下那些女子嗎?還有蓮心說那些女子都是幼女,可是當真?」葉佩直接問。
「可以,只是這本就很難以啟齒的事情,或許要問出些什麼來,會有難度。」真子葉好心的提醒道,再接著回答她的問題,「至於幼女,也沒這個標準,但是都是沒有超過二十的女子,而且都是待字閨中的處子。」
「嗯!」葉佩淺應道,便起身讓真子葉引路,真子葉也跟著起身,走在前頭。
「我帶你去看看那日那個村女吧!就她膽子還大些,敢說些話,其他的都只是由家人來報了案,連姓名住址都囑咐了許多遍,讓我們不要洩露,只求我們抓到罪犯,還她們家女兒一個公道。」真子葉邊在前頭引路,邊說道。
他說的葉佩基本都已經在心中做了個總匯,理了理頭緒,腳下追著真子葉的腳步,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這段話完了後,也就剩下一路的沉默。
本馬上就要到春暖節,這個朝代的一個大節日,是女子公然和男子相親的日子,未婚的年輕男女帶著面罩,提著彩色的燈籠上街,若是遇見自己心儀的對象,就將手中燈籠贈與,對方若也將燈籠回贈,就算是成了事,然後由媒婆打聽兩家底細,再由父母定奪。好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雙方都沒見過面就定親成親。
然而本該是如此熱鬧的節日要來臨,街上卻是一片死寂,看不出一絲節日前的熱鬧氣氛,這色魔事件,當真影響惡劣,而葉佩一直都在家裡張羅蓮心婚事,才沒注意到外頭的變化。
寂寥的夜色中,只有葉佩和真子葉前後而行,朝著通往鄉下的泥濘小道上走去。好長一段時間後,兩人佇立在了一簡樸的瓦房前,瓦房裡隱隱可以聽到女子低聲的啜泣,聽著有幾分淒涼之音,還時時可聞一老嫗的安慰之聲。
「我可憐的孩子,不哭不哭!」
「娘,是三哥他說不在乎,讓我去報案的,讓我大膽和官府說,現在卻說我敗壞門風,不知廉恥,這些事情都敢亂說,毀了婚。娘,娘……嗚嗚……娘……」女子一聲聲哭泣聲中,葉佩也大致是明白了,這個三哥,怕是為了找個接口甩脫她罷了,可憐了這小姑娘。
「叩叩叩!」叩響了顯得淒涼的門扉,不多時,就聽裡頭傳來警惕加恐懼的聲音。
「誰呀!」是那老嫗的聲音,緊接著又聽到她安慰之聲,「不怕,丫頭,有娘在,有娘在。」想必葉佩的突然叩門,也嚇到了小姑娘。
「你好,我是府衙裡的仵作,我叫葉佩,這麼晚了還來打擾,真是抱歉。」葉佩禮貌的表示歉意,裡頭的人一聽府衙裡來人了,也不敢怠慢,忙是起身來開門。
「葉仵作,老生聽說過你,你就是那仵作神葉仵作嗎?你一定要幫我女兒啊!」說著,老人家盡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葉佩和真子葉忙時上前攙起她。
「老人家不必如此。」葉佩攙起老人的手,眉心一皺,那手很是滄桑,佈滿了老繭,殘室老嫗,總給人幾分淒涼的感覺。
老人有些佝僂,但是可以看出,年輕時候身材也算是高,葉佩由著她的引路,進到內室。
「丫頭啊!是府衙來人了,你別怕!」一進屋,見著一身男裝裝扮的葉佩和真子葉,小姑娘猛的一驚,嚇的躲進了被窩,老嫗忙時安慰她,她才戰戰兢兢的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是府衙的人?」那小腦袋探出,葉佩才發現,應該是一十四歲左右的小姑娘,再看她的容貌,雖然不是很出眾,但是也算是秀麗,帶著點孩子特有的氣質,皮膚很好,有些白皙粉嫩,兩個緊緊抓著被褥的小手,也是一色的白皙。或許是她的清麗感覺,惹來了色魔的覬覦。
「請別害怕,小姑娘!」葉佩雖然語氣並不熱切,但是卻也平時近人,那小姑娘這才放下芥蒂,只是開始嚎啕大哭。
「嗚嗚……不要再問我什麼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三哥都不要我了,他嫌我髒,嫌我報官,嫌我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骯髒……嗚嗚……你麼再來問我,只怕醜事傳的更遠,天下男子都棄我如鄙屣,視我為污穢了……嗚嗚,娘,讓他們走,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