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29 嫁出你這囂張丫頭 文 / 紫楠
029嫁出你這囂張丫頭
「人是玲瓏所殺！」葉佩感懷於大少夫人的善良，但是善良不代表能替殺人兇手去死！
「葉仵作！」秋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余文清伸手示意不得冒犯，讓葉佩把話說完，只能打住。
「玲瓏你家主子本是婉容姑娘，後來你是被大少爺相中，強行要了去是嗎？你家主子婉容姑娘，也並非江南富商木力之女，而是方家的庶出小姐，非但庶出，還是出自一陪床丫鬟之腹，自由被送出府外，後消失無蹤，成人後想回府報答母親的生養之恩，將母親推上正房太太之位，卻最後被母親的放蕩和低俗所逼瘋，這些都是我從五小姐口中得知，想必你也清楚吧！」
葉佩一席話下來，滿堂皆驚，那衙門門口圍觀的方家眾人，更是個個目瞪口呆！
「是，我家小姐真是太傻了，以為蘭桂那老女人會認出自己，哈哈哈！她太傻了，她太希望有母親的疼愛了，只可惜她做了一切，得了老太爺和方家所有人的喜愛，卻換來如此放蕩一母親。她不惜擬了身份嫁給自己的血脈兄弟，喝了一次又一次的水銀燙墮胎，最後卻被自己的身母和自己的大哥摟抱偷情一幕逼瘋。她太傻了，太傻了……」
這下，圍觀者，爆發除了一陣巨大的「唏噓」聲，眾人都無法從玲瓏的敘述中回過神來。而蘭桂，則是後退三步，狠狠的跌坐在了雪地裡，目光無神的注視著玲瓏，彷彿她說的句句話，都是毒藥。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喃喃，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氣。
「方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都不是，小姐從小，就被趕出家門，再入方家，卻糟了方二小姐萬般刁難，百般作弄，她性子好，不生氣，我可都記著，所以，我要她死。我先裝神弄鬼嚇唬了大家，以為小姐的鬼魂回來尋仇了，然後殺了無辜的小廝，這是我最過意不去的地方。將他頭顱切下，毀得面目全非，屍首仍會湖邊，讓大家都以為是小姐的鬼魂所為。」
「接著你趁衙役二更天換班時間，將屍首藏匿在方二小姐衣櫥內，將其活活嚇死，卻不料丫鬟回來送點心，一不做二不休，也為了脫身，就將丫鬟殺死，取其頭顱，將其身藏匿梅花瓶中，盯著她的頭顱偽裝成那丫鬟，順利脫身。」葉佩接著她的話茬道。
「是！」果然，她的推測沒有錯！
「至於方大少爺體內的水銀毒，怕也是你施的吧！那時我傳喚你，你故意將我誤導到大少夫人身上，但是你沒想到，大少夫人又一次善良的幫助了你，你過意不去，後來才裝瘋之時又到處幫她澄清事實。」葉佩看著跪倒在地的玲瓏，接著道，「其實那會兒我就該懷疑你了，明明是你先叫的有鬼，我回身才聽到門『吱呀』打開之聲，可見你早就在門沒打開之前，就曉得可可在裡頭。是嗎？」
「是，可可雖然年幼，但是好妒心強，而且多次撞見我給方培生針灸，我怕她會說漏嘴，那麼我的千秋大業，就不得已完成了。所以，趁著她上茅房之時，將她懸掛起來吊死，然後趁著天亮吩咐人傳我的時候，將她的屍首搬運到你房內，別問我為何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自幼習武，要做到這點，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至於為何你回身看時，門才打開，是因為我不能讓你看到我的掌風使力，只能在你回身時，我才能出力推開房門。」玲瓏供認不諱，滿堂皆是聽的心驚，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幻化成了殺人的惡魔，手段之高明精湛，讓人想著就後怕，那些的罪過玲瓏的人，不由的都往後靠了靠，全很瑟瑟發抖。
葉佩看著眼中不帶一份色彩，似乎是在敘述一個平凡事件的玲瓏，覺得無限悲哀。大好的花樣年華，卻斷送在了自己手中。
而一邊的秋葉，已經是淚水漣漣，她的善良讓葉佩無法理解，她必定是知道，替方培生施針的，還有另一人，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替玲瓏頂罪的呢？
「哈哈，我算是報答了小姐當年的施粥救命之恩，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家的人，都應該死，為什麼你們這麼幸運有人來救你們？你們等著，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瓏一陣狂笑後忽的猛然閉嘴，不多久，她的嘴角便流出了一絲鮮血，那斷了的半根舌頭，滑出嘴角，她最後一個眼神，看向秋葉，帶著一絲疼痛的感激。
「不要啊！玲瓏！我是玲風姐姐啊！」痛哭一聲，秋葉柔弱的身軀向後一到，暈厥了過去！玲風，又是誰？葉佩不想追究，只曉得，肯定又是一段家族隱情，這不在她追究範圍之內，但是卻讓她找到了秋葉如此善良的原因。
是是非非，非非是是，葉佩已不想糾纏，水落石出，雖然落得如此淒涼收場，好人並未有好報，但是好歹算是還了死者一個公道。只是葉佩的心卻異常的沉重。
「厚葬了吧！」她能給這三個善良女子的，就只有這一句罷了！
爆竹聲聲，辭舊迎新，除夕的腳步，在案子漸漸平息淡忘，街頭巷尾的張燈結綵中如約而至。葉佩因為腿腳的不方便，已經多日未曾出門，不過也好，她也不是愛湊熱鬧的人，這樣的清閒日子正合了她的心意。
蓮心還是和她賭著氣，手下卻是換著花樣的做出各色食補的菜餚，給她換藥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就是極少和她說話，日子久了，葉佩也就隨著她去，她倒要看看，這小丫頭，到底是要氣到什麼時候。
這一丫鬟生小姐氣，小姐也由著的情景，倒是讓隔三岔五就登門拜訪的藍震庭和真子葉大開了眼界，這個連余大人也要忌憚三分的女子，在自己丫鬟面前倒是沒了轍。
「看你一點小姐模樣都沒有！」真子葉曾這麼打趣過她，而她則是大手一揮，「幫蓮心鏟雪去。」
「又坐在這門口了，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不懂得愛惜下自己嗎？」看著坐在窗口神色恬淡的葉佩，蓮心抱怨了兩句，進屋就拿了一床褥子，鋪在葉佩身上，那話裡動作裡，透著暖暖的關心。
「還氣著呢？」葉佩拉住蓮心的手，示意她在自己邊上坐下，蓮心看她手上的傷口，不好掙扎，順了她的意思，但是小嘴卻是嘟囔著：「看看，這傷口到現在還沒好。腳上也是，現在天寒露重，要是烙了什麼惡寒，可怎麼辦。」
「你這小丫頭，比我老媽，不，比我母妃還煩！」葉佩差點說漏了嘴，忙是改口，蓮心聽她這般打趣她，小嘴努的更高。
「嫌我煩了。」聲音中儘是帶著幾分委屈。
「對，嫌你煩了。」葉佩一出此言，只見一邊的蓮心神色瞬間黯然，眼中淚滴懸掛，她也不管，只是看著窗外難得的晴天，自顧自道，「正打算著把你送走呢！所以昨日托了子葉，去和那木頭捕頭說了些事，不曉得他今天會不會抬著提親禮擔來把你這壞丫頭接走呢！」
「啊！小姐你……」蓮心本傷心到了極點，以為是葉佩容不得她的丫頭脾氣，自己太上頭了，惹葉佩煩了，但是聽聞此言，那小臉剎那變得通紅一片，嬌嗔的就要去推葉佩，卻見她受傷的手，只能作罷，那白皙的脖頸處，都染了粉嫩的紅潤。
「小姐我怎麼了？哈哈……」葉佩難得的笑的如此開懷，好整以暇的看著慌了神的蓮心，伸手牽了她的手，只覺得那小手也是一片滾燙，「子葉和我說了，你這個年紀，是該嫁的時候，我沒想到你就到了待嫁的年紀，我以為……」她以為就算這古代女子早嫁，也不至於早到十六歲就嫁了吧！只是這話她可不會說，正了神色，她接著剛才的話。
「子葉說再拖你個兩年，你就過了待嫁的年紀，這幾日看來，那木頭捕快好似對你也不錯，那次讓子葉幫你鏟雪，他出去一看，笑著回來告訴我，早就有人幫襯了，他去了只會煞風景。」
「哪有，藍捕頭只是人好而已！」蓮心再也羞得聽不下去了，小臉紅撲撲的「狡辯著」，那日雪地裡的情景，卻更是讓她臉紅到了脖子根下。
「好，沒有沒有，他是不是人好，還是對我們家的囂張丫頭別有用心，就看子葉辦事得不得力了！期待嗎？」葉佩忽然俏皮的朝蓮心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