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19 洗冤(2) 文 / 紫楠
019洗冤(2)()
「下去,本王要小憩片刻!」他慵懶的揮手,連眼都懶得睜,不應該說,是睜不開!
「是,如意,給王爺抱床嶄新的錦被來,記得要老夫人壽誕時,城裡首富七公子送的那床。」回轉身來對著已經酣然入睡的男子,官服男仍是雙手合於胸前,行者臣禮退了出來。轉而走像前廳大堂,過會子,怕是就有人要來了。
領著水芙蓉和蓮心,走至府衙門口,水芙蓉看著門口的侍衛,嚇的雙腿直哆嗦,但是那侍衛卻是對她們恭敬的很:「姑娘是葉姑娘嗎?大人早就侯在堂上,姑娘有情。」
「嗯!」微一頷首,葉佩朝著身後躲著的水芙蓉輕笑,附在她耳邊輕言,「一切我都托人安排好了,務怕!」見水芙蓉感激的點頭,葉佩又是朝著蓮心道,「蓮心,一會兒怕是要見到屍首,你要是害怕,我安排人讓你去偏廳休息。」
「屍首!」蓮心是什麼都不曉得跟來了這,完全沒想到會見到屍首,但是想著不能讓葉佩一人面對恐懼的一幕,她愣是硬著頭皮回了葉佩,「沒事,小姐,我不怕!」
「嗯!那我們進去吧!」
和在門口一樣,一切順利的進了公堂,看樣子,王爺的架子端出來,還真是能辦妥不少麻煩事情,不然要是盲目的帶著水芙蓉歸案,怕是一要送了她性命,因為她的越獄,二則自己也會被當作同黨,窩藏罪犯,鋃鐺入獄。眼下可好,這事情,當著順的很,連著她點到要的人,都已經早早的跪在公堂上,只見人還不多,就一老一少兩男子,葉佩不曉得他們身份,但猜測其中一個必定是死者的家屬。
她只是叮囑逸扉蕭,把初審時候的想幹人等都找來公堂上,再把死者的屍首也抬來。
看樣子,他都吩咐了官老爺做,只是他此刻人呢?葉佩哪曉得,那人,正在後院呼呼大睡中呢!
揭開蒙著屍首的白布,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屍體上的大量屍斑以及因為屍氣而略微腫脹的面頰,再加上血淋淋的半個面頰,嚇的蓮心「啊!」一聲尖叫,葉佩回轉身,關懷的看著蓮心:「要不去偏房歇息吧!」
蓮心卻是搖搖頭,葉佩也奈何不了她,讓小丫頭練練膽也好,她目光又落回到了屍首上,仔細檢查一番,發現這屍體是被人重擊頭部致死,頭部的傷很深,整個腦殼都被敲出了一個大洞,葉佩撥弄著死者傷口附近一番,凶器是什麼,她基本已經瞭然。
再細細查看死者週身一番,死者鞋底的泥,引起了葉佩的注意,然後抬眼看向堂下跪著的三人,道:「你們把情況,再給我說一遍,你,你先說。」指著年輕些的男子說完,葉佩目光又轉回屍體,再細看她腳底的泥,已經乾燥,鞋後跟的布料上,也都是同色的泥土。
耳邊,響起男子的述說。
「回小姐,我是牡丹的丈夫,叫婁紅生,因為我身帶殘疾,所以家裡經濟來源,都是靠著牡丹賣唱,那日伊人坊伊媽媽來說,城南有兩個場要趕,她知曉我們家的情況,就將那有錢人劉老爺家的場子應給了牡丹,還說安排好了船隻,讓牡丹次日清晨和芙蓉相伴而行,一早牡丹就出門了,大概是五更天時候,就起床,五更剛過,就出門了。之後劉艄公來喊我,說還不見牡丹渡船,我們兩沿路去尋,就,就……」說著男子泣不成聲.
「嗯!」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葉佩目光看向下一位,應該是男子口中的劉艄公。
「我是艄公老劉。」會意她的眼神,劉艄公忙時開口,「伊老闆初四下午來我這定了船,我本想拒絕,天寒地凍的,湖上好多處都封了冰,但是她給的賞銀不少,我就應承下來,我是四更末就到了船上,先是一路清理了些冰塊,然後再將船駛到岸邊等兩位姑娘,芙蓉姑娘五更剛過就來了,我們閒聊了會,等著牡丹姑娘,只是等到了雞啼,也不見人來,我就去了牡丹姑娘家裡,喊了幾聲『婁先生,婁先生,你家娘子在嗎?』婁先生就來開門,說是五更末就出去了,我們兩人一路去尋,在路邊的草叢裡尋到了牡丹姑娘時,她就已經斷氣了。」
葉佩皺眉,總覺得他的話中,有那麼幾個詞,讓她心裡隱隱覺得異樣,逐字逐句的琢磨了會兒,再抬首看向芙蓉:「芙蓉,你也說說,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回小姐,我五更天起的,收拾妥當了就想著和不能讓牡丹姐姐等我,就出的門去,到碼頭時,看牡丹姐姐還沒到,就和劉艄公閒聊起來,待和艄公閒聊到天明,也等著牡丹姐姐,我就說我幫他看著船,讓他幫著去尋下牡丹姐姐,只是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好多官差,說是我殺害了牡丹姐姐,我,我,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
葉佩轉頭看向劉艄公:「水芙蓉之前所述,可屬實!」
艄公忙著點頭。
「婁紅生,劉艄公說的,也可屬實?」
「回小姐,確實如此,劉艄公心急火燎的敲著我的屋門,當時我正在燒水,就聽的他在屋外喊我……」
「等等!」打斷婁紅生的話,葉佩凝神,分析這這句話,那種異樣的感覺又來了,劉艄公敲門,喊的是婁紅生,他之前說,他到了婁家,對著門內喊道:「婁先生,婁先生,你家娘子在嗎?」
葉佩苦思半晌,忽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她再轉頭看向牡丹頭上的大面積損傷以及腳底已經乾涸的泥土,指著劉艄公道:「你才是殺人兇手!」
此眼一出滿堂驚,官老爺陪著小心問道:「小姐,本官已經調查了,確實屬這水芙蓉殺人嫌疑最大,聽說她在伊人坊向來都妒忌心很重,這次,應該是妒忌了紫牡丹搶了筆好生意,所以才對紫牡丹下手。」
劉艄公聞言,也是臉色漲紅,指著葉佩道:「你不要胡說!大人,這女子楞的胡說,小人怎麼可能殺牡丹姑娘,我與她無怨無仇的,她要這般誣陷我,大人,我是冤枉的。這女子是一派胡言,肯定是水芙蓉花錢買來的……」
「住口!」一聽這草民膽敢膽大包天的手指著王爺的朋友,官老爺驚堂木「啪」的拍響,卻是自己也在心裡想葉佩是在胡說,楞憑她這樣看幾眼屍體,聽幾次案情陳述,就能斷了這案,還是他已經定了案的案,他心裡,是怎麼都覺得這女子在胡鬧公堂,卻礙於她是王爺的朋友,不好發作。
「我胡不胡說,你心中自然有數,不過為了讓大家都有數,我這就可以分析給大家聽。」
葉佩眼神冷峻的看著堂中央跪著堂中央,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冤枉,她是胡說的老頭,再看向高坐在堂上,卻胡亂斷案,差點草芥人命的官老爺道:「大人,若是你要去尋某人,你去他家敲門,會怎麼說?」
「嗯?」沒想到王爺的朋友會給自己一個假設情景,官老爺先是一楞,後立馬反應過來,依實答道,「下官肯定會喊:『某某某,你在不在』。」
「好,這就是一點,為何兇手是劉艄公,他去找牡丹姑娘,不喊『牡丹姑娘你在不在,而是喊的『婁先生,你家娘子在不在』,可見他已經知道了,牡丹根本就不在屋內,劉艄公,我可說的對!」
在場的人,無一不驚,連在心裡小看了葉佩的官老爺,也是乎的挺直了身子細細打量起葉佩,而堂下的劉艄公,卻還在死撐:「我,我,我只是一時就想著那麼喊了,不行嗎?」
「好,那還有這第二點,看你怎麼詭辯。」冷眼斜睨著這看似老實的殺人兇手,葉佩接著道,「牡丹姑娘頭上的傷,絕對是尖銳石所傷,因為我在她顱腔內,就是腦殼內,發現了碎石的痕跡,憑著芙蓉的力氣,要將她頭顱砸成這樣,絕對是不可能。若你硬要說可能,那麼這第三點,你就絕對否定不了,就是牡丹已經去過江邊,一路都是積雪,她鞋上不該落下那麼多乾泥,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在江邊殺了她,江邊由於江水的沖刷,沒有落下積雪,且都是濕泥,她腳後跟到裙擺下方,都粘著泥土,這點,看你如何再否認。」
句句有力,字字確鑿,楞是讓劉艄公,砰的一聲倒地,面色已是蒼白一片,冷汗自他的額頭不停的落下,他的衣衫,在寒冷的冬季,居然已經汗透。
「劉艄公,你可認罪?」一室安靜,大家都是被眼前女子給驚了,她的推理判斷能力,著實讓人驚訝,好半晌,官老爺才反應過來,驚堂木一擊,直看著堂下癱倒之人。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是那牡丹自己穿的花枝招展勾引我,卻又死活不肯從了我,我一起之下,就,就……大人,饒命啊!」
「你……」一聲悲憤的你字一出,只見婁紅生已經暈厥了過去!
案件算是告定,看著這差點斷了冤案的公堂,葉佩心中不由感慨,不能錯殺了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葉佩,縱然在古代,她依舊想做是那位出色的「能讓死人開口說話」的女法醫!
一個主意,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