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5章：乖，聽話 文 / 安思源
第85章：乖，聽話
「有人！」盛誕動了動橫亙在自己和隋塵之間的手肘，推拒無效，只要壓低嗓音，略帶著不情不願地懇求。
「電話給我。」他稍稍加重手間的力道。
盛誕在覺得刺痛的同時卻又控制不住那股遊走的酥麻感，生怕自己發出惹人生疑的聲音，她愈發用力地咬住唇，羞憤地瞪著隋塵。
「聽話。」他啟唇，口吻並不強硬，反倒像是在誘哄。
「你很卑鄙！」嘴裡雖然是在低吼，可她還是不爭氣地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不會是個空號吧？」
「……」該死的，她怎麼沒想到，就應該隨便報個號！居然會蠢到據實以告！
「看來是真的了。」隋塵滿意地看著她氣憤的模樣，藏掩不住的笑意染上黑瞳，目的達成，他配合地鬆開對她的鉗制。更衣室還有人，他很確定盛誕沒膽子就這樣走出去，索性漫不經心地斜靠在了門上，邊保存她的手機號，邊輕聲叮囑道，「別玩太晚，別和那些只會用下邊思考的男人太接近，別再傳緋聞。」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服，調穩氣息，沒好氣地冷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最會用下邊思考的！」
「如果是這樣，我早把你吃了。」
「那也得我願意！」
他低笑不語。是啊，一直在等她願意。
笑個屁！看見他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她就打心底裡不爽，不爽他，更不爽自己。
隋塵本還想再逗她一會，可握在手裡的手機不識相地震了起來，他隨意地打量了眼，是謝淼發來的短信，提醒他別再牡丹花下流連忘返，差不多該回來等待領獎了。
這個獎對於隋塵而言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壓根就不會出席。
如果不來，也就不會遇見盛誕了，這個獎他的意義又更添了一份。
關閉短信頁面後，他邊伸出手替她整理衣服，邊側耳傾聽更衣間外頭的動靜，確定那些不速之客已經走了，才拍了拍她的臉頰，「我要出去了，看我拿完獎再走吧。」
「誰要看，又不是我拿獎。」
「這樣啊，那……」他想了想，鄭重其事地做出決定，作勢要抱回她，「那我不去了，我們繼續纏綿一會好了。」
「滾開！」
「你會看吧？」
「會啦會啦，你快出去。」只要能把他趕走，她暫時性什麼都能妥協。
反正只要他不在面前，只要見不到他，她先前堅定過的信心和氣勢都會回籠的。
決定會忘記隋塵的信心、決定要把隋塵當成路人甲的氣勢，會回籠的，會回籠的，會回籠的……
屁！完全都找不到回來了，把他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吻打擊得潰不成軍了！
等盛誕意識到自己的失敗後，她已經躲在了後台的幕布後面，目不轉睛地看著頒獎嘉賓宣讀獎項。明知道主辦方早就把獎項歸屬事先通知給當事人了，隋塵一定會拿獎的，她居然還緊張地握緊雙拳，屏息，等著台上那個很愛賣關子的前輩誦讀名字。
然後，她有些恍惚地看著他站起身，和他身旁的謝淼擁抱，和那些他甚至都沒怎麼說過話的前輩擁抱。
那個挺拔的身影理了理西裝外套，很意氣風發地朝著舞台走來。
明明還是差不多的裝扮，只是褪去了那一身人造皮草外套，可比起先前走紅毯時的樣子，他的頹廢氣息像在一瞬間洗刷殆盡了。笑意，是刻在他眉宇間的，盛誕從沒見過他這麼真心的笑過。
時尚大典的最佳男模，一直都份量極重的一個獎項，他一定很在意吧，要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表情，就像是終於把最想要的東西牢牢握在了手中的表情。
盛誕木訥地看著他慢慢靠近，甚至有種錯覺，他正向著她靠近。
很近很近，卻在快要走到她面前時，驀地停住。
到底，他們之間還有很多距離的。他在台上接受著掌聲，她卻只能躲在後台連替他開心的勇氣都沒。
主持人也好，頒獎人也好，都沒有放過那麼好的機會調侃他和杜言言。
他微笑著不言不語，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違和的神情。
盛誕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邊實在很多餘，是要有多笨才知道清醒？他要她看，她就真的留下來看了。
看什麼啊？看人家怎麼形容他和杜言言的般配嗎？看他怎麼欣然接受那種玩笑嗎？
她很想走，卻又覺得腳步想灌了鉛似的，就連移動一步，都牽痛著全身的神經。
最終，盛誕只好怔怔地聽著隋塵念出一堆毫無感情的感謝名單，只有在念到謝淼等人的名字時，他的聲音裡才捎帶了屬於人類的情緒。
「就沒有想要感謝某個特別的人嗎？」
直到頒獎嘉賓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盛誕隱約間感覺到隋塵的視線驟然朝著她的方位掃來，她本能地身體往後一縮，把自己徹底隱藏在沒有人能注意到的陰影裡。
那頭的隋塵慢慢收回目光，很配合地開口，「有，要感謝盛誕，雖然她經常給我添麻煩。」
話音落下，底下飄來一陣哄笑，彷彿一切只是一場玩笑，而盛誕卻石化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個麻煩，那來煩我就夠了，別去打擾其他人。
她想起他曾經在香港時抱著她說過的話。
想起那段屬於他們的為數不多的甜蜜。
想起曾經有多希望他能在媒體面前承認他們不止是「朋友而已」，就算種種原因無法當眾給她一個女朋友的身份，至少他可以告訴所有人她是特別的。
現在，他終於說了，朋友之外，她還是他想要感謝的某個特別的人。
她應該開心的，應該覺得如願以償的，是不是？
可是盛誕卻覺得好澀，這一句感謝讓她付出了那麼多代價，甚至差一點就再也站不起來，配嗎？
「盛誕盛誕，原來你在這裡哦。」
就在她失神的當口，陸依絲吵吵嚷嚷的話音從身後響起。
瞧見一旁工作人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她才稍稍把嗓音放低，「在看隋塵拿獎嗎？真是的，早知道你要看，就拉著你一起到那邊看轉播屏了。」
「有什麼區別嗎？」盛誕拾回些許生氣，翻了翻白眼，還不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話。
「區別大了。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重播，太刺激了。頒獎人問隋塵就沒有想要感謝某個特別的人時，導播居然把鏡頭切給杜言言，哦哦哦，你沒看見隋塵念出你名字時杜言言那個表情，太太太太解氣了，我開始喜歡隋塵了，怎麼辦怎麼辦？」
「……讓謝淼幫你介紹啊。」
「糟糕！我忘了！」
「什麼……」
「我約了謝淼晚上一起打麻將！他上次輸給我的300塊還沒還呢！！」工作人員再次飄來一瞪，她不好意思地點頭哈腰賠禮。
「……」你們偷偷瞞著我進行的娛樂生活還真豐富啊。
盛誕突然懷疑，這麼下去，就算她今天沒有把手機號碼給隋塵，陸依絲也遲早會老老實實地把她的身家檔案列給表格呈給謝淼。
等一下……如果今晚謝淼約了陸依絲打麻將，那隋塵到底是跟誰去慶功？杜言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