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8章：吃完開溜？ 文 / 安思源
第48章：吃完開溜？
——就算天塌了，也得好好睡一覺再死。
她還真是很聽話啊！
戚玄轉頭凝著副駕駛座上睡得正酣的盛誕，她眉頭微微攏著，臉上仍是掛著淚痕。
他伸出手，替她捋去擾人的鬢髮，指尖貪戀上了她頰邊的溫暖，沒捨得挪開。
「隋塵……」
從她唇間溢出的夢囈，讓戚玄的手驀地僵住。
他緊抿著唇線，半晌，溢出咒罵，「真是笨！」
明知道隋塵對杜言言的感情，又聽說過曾欣這個前車之鑒，竟然還會無視他的警告，飛蛾撲火，還有比她更笨的人嗎？
有，那就是他自己。
分明早就隱約猜到了盛誕對隋塵的感覺，他還不受控地又一次去趟這渾水。
她忙著擔心隋塵，匆忙和謝淼他們一起離開時，有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有考慮過他有多不想她走，有多希望今晚她可以一直陪他到最後分享他的開心嗎？
他懸著心等她平安到家後打來的電話時，她和隋塵在做什麼？有想過他嗎？哪怕一剎那……
這種單戀的感覺太過熟悉，熟悉到他想要逃。
「咦？到了？」
還沒等他思忖出這一次究竟是該放手還是堅持，身旁的女人挪了挪身體，大喇喇地打了個哈欠，吟哼出聲，一臉的茫然。
「嗯。」他點頭輕應，當視線對上她的黑瞳後，似乎所有掙扎也都放下了。
「哎呀，兩點了？我睡了多久？」她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惹得盛誕驚叫出聲。
「兩個小時吧。」
兩個小時？從隋塵家到她家，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就這樣把車停在路邊，等著她睡到自然醒？那如果她一覺睡到天亮怎麼辦？
看出她的困惑，戚玄笑了笑，「想讓你多睡會。不用太感動，我怕你睡眠不足耽誤明天的工作進度，還要連累我。」
她眨了眨眼，呆懵情緒全寫在臉上。
「森哥沒跟你說嗎？明天要mv試鏡，你的合作對象是我。」戚玄好笑地替她解惑，盡量讓話題縈繞在工作上，避開隋塵以及今晚種種的不愉快。
「哎哎哎？那個男歌手不是說要自己演嗎？」
「嗯，他的唱片公司臨時決定的，我也是下午剛收到消息。」
「啐。」盛誕不屑地嗤了聲，「森哥早就推薦過你，當時他們說不要的啊。現在根本就是看你沒事，關注度又上升，所以厚著臉皮貼上來了吧。」
「你才剛看透這一行的人情冷暖啊。」他揚起頭，拍了怕她的頭，打斷了她的憤憤不平，「好了，我送你上去，今晚好好睡一覺，如果明天試鏡能通過，mv需要去香港拍……對你來說，離開一陣子散散心也好。」
「……」儘管戚玄已經把話講得很含蓄了，盛誕還是聽懂了，她抿了抿唇，沉默了些會，努力擠出笑意，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嗯，我會加油的，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嗯。」戚玄也沒再堅持。
他噙著微笑目送她下車，把車前燈調到最亮，替她照亮前面的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樓的入口處，他才收斂笑容，默默把車調頭。
盛誕呆立在電梯口，看著他的車尾燈漸漸遠離，心又一次不爭氣地發澀。
有些事，不是身邊朋友刻意避開不提，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的。
也許戚玄說得對，她應該盡一切努力拿下那個mv，去香港。
見不到隋塵，心裡也會好受很多吧。
南方的夏末時常會出現猶如迴光返照般的變化，有別於昨天的驟然降溫陰雨綿綿，今天晴空萬里，黏熱的風從半開著的窗邊鑽入。
床上的人捂出一層汗，攏起眉頭，煩躁地踢開夾在腿間的被子，翻了個身，濃濃的睡意被迎面的刺眼陽光打散。他揉了揉發痛的印堂，放棄掙扎，惺忪睡眼撐出了一條縫。
意識和他的視線一樣模糊，隱隱捕捉到窗邊站著個身影，他吞了口口水滋潤撕裂般的喉嚨，啞著聲囈語，「喂，幫我倒杯水。」
頤指氣使的命令口吻……窗邊的人一震，她可以確定，隋塵是絕對不會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的，除非他完全把她當成了別人。
片刻後，她粉飾微笑，若無其事地走到床邊，枕著他的臂彎躺下，「怎麼那麼早就醒了？再睡會吧。」
緊貼著耳畔響起的熟悉話音，成功讓隋塵驀地睜開雙眼，瞬間清醒。
愣了半晌後，他錯愕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杜言言笑靨。
他的眉心開始漸漸蹙攏，過濾著關於昨晚的記憶。
戚玄的慶功宴，他喝了很多酒，想要看她究竟能忍多久才會過來勸。可是由始至終，她都無視了他的存在，待在戚玄身邊，和他們一起笑鬧。她玩得越自在，他心頭的抑鬱感就越濃重。
隱約間，他記得她說朋友間再親密都無所謂。
然後……
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像幻燈片般在他腦中滾動播放，激烈糾纏的吻，她的掙扎、生澀的回應、摟著他的脖子羞赧低語著什麼。
是，這些記憶很模糊，但隋塵確信他吻的人是盛誕。
那現在躺在他身邊的為什麼會是言言？那個女人該不會吻完就不負責任的溜了吧。
「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以他昏醉的記憶來說，是不可能回憶出前因後果了，只能試探性地問杜言言。
「不然呢。我剛好在那家夜店，看見謝淼他們扶你出來，就幫忙把你送回來了。」她翻過身，笑得自然，俯瞰了他些會，傾身偷吻著他的嘴角。
從前，由她主動的吻，哪怕是輕擦而過的敷衍，都能輕易點燃他的漁網。可現在，他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管她怎麼賣力地撩撥，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就在杜言言失去耐心時，他無預警地翻坐起身。
她以為一切並沒有任何改變，等待著他更進一步的動作時，卻見他彎身在床邊散落著的衣服裡搜尋了片刻，掏出手機。
「你要打給誰？」不會是盛誕吧？
「謝三水。」
杜言言鬆了口氣，又很快被好奇心所取代，她不記得他的朋友裡有這麼一號人物，「……誰是謝三水？」
隋塵沒有再回答她，撥通電話後，等待了片刻，才邊朝著外面走邊說道：「謝淼，出來，陪我吃早餐。」
為了和兄弟吃一頓無聊的早餐，丟下自己女人，這的確像是大多數男人會做的事，但絕對不是隋塵會對杜言言做的事。
可是偏偏，它就是發生了。
杜言言完全回不過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鑽進洗手間把自己收拾清爽，用最短的時間換好衣服，「走的時候把我家鑰匙留下。」
臨走時，不是親暱的早安吻，不是叮囑她再多睡會，而是這麼一句冰冷的對白。
彷彿就像是在說——這個遊戲我玩膩了，你可以離開我的世界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著最近隋塵的改變，她把所有罪責歸咎給了盛誕。
杜言言哼出一聲冷笑，遊戲什麼時候結束由她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