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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我決定放手了! 文 / 瀟湘草

    第一百零五章我決定放手了!

    他也笑,笑著親親她:「真是個傻傻的小女孩兒。」

    筱薇漸漸斂住了笑意,垂下頭來,她的頭髮滑了兩肩,蜿蜒在他的膝蓋上,相當的安靜。

    他的心跳的厲害,又想起他會背的為數不多的詩中那一首。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他覺得他的難受像是洪水一樣氾濫出來,他無法隱忍,無法控制,他圈緊手臂抱住她,那麼緊那麼緊,她幾乎要無法呼吸了,可她不想動,她不想動。

    顧筱薇啊顧筱薇,可不可以,不要不喜歡我,不要討厭我,不要說噁心我,不要抗拒我,不要推開我。

    他閉上眼睛,眼眶周圍刺痛的難受,他一向混沌的心思好像透出些許的清明。

    明月可以見證,他真的,是愛她的,她做的那些小動作,他都知道。

    「你知道嗎?爸爸走的那一天,我真的好害怕,我這一生都沒有那麼害怕過,我就那樣楞楞地看著爸爸高大的身軀走在雪地上,然後,他一句話沒有說,就趴在雪地上,呼吸沒有了,溫度也沒有了,我拚命的哭,拚命的喊,我使勁的拖著他,想把他拉到車子上,可是我真沒用,我沒有力氣,我甚至,還把我的孩子。」

    「筱薇!」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她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安逸塵?你知道嗎?爸爸死了,孩子也死了,不是我拿掉的,不是我拿掉的。」

    「筱薇」他痛惜的看著她,伸手抱住她,輕輕吻她的額頭,痛苦的呢喃:「筱薇,都過去了,過去了,別想了,別想了好不好?」

    她好像回過神來一點,但眼神還是有些呆滯,她愣愣的看著某一點,眼睛很大很亮,但沒有一點點眼淚。

    「我聽到孩子在哭,哭的嘶聲裂肺,他的小手抓著我的肚子不願意出來,可是最後,他變成一灘血,我甚至看到他即將成型的小手,他還那麼丁點大,沒來得及看清外面的世界,就沒了,沒了,沒了。」

    她的身子一軟,軟在他的臂彎裡,他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他嘗到了比她還痛苦十倍的滋味兒。

    「我經常做夢夢到他,他咯咯的笑著在地上爬,長的很可愛,眉毛眼睛像你,嘴巴鼻子像我,他總是伸手要我抱抱,然後又忽然消失,我就一個人驚醒,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望著破破爛爛的房間偷偷的哭,而那時,你在美國,將我一個人丟在地獄中。」

    「我求你了筱薇。」他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了,他紅著眼睛望著她,聲音嘶啞的哀求:「我求你了,不要說了好不好?」

    她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漸漸的臉又開始發白,她捂著疼的抽搐的胃,眼中騰起水汽,她哀哀的看著他,聲音小小。

    「安逸塵我疼,我疼。」

    「哪裡?筱薇,哪裡疼?別怕,別怕」他慌亂的抱住她,見她的手死死的抵在胃上,他慌地放下她,想去給她拿藥,但她的手指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是這幾年來落下的疾病,他在美國那幾年,她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有時候餓了沒東西吃就隨便塞點東西填著,可是她又實在不爭氣,剛開始那段,她還有些千金小姐的嬌氣,就算是餓了,也不願意吃那些粗鄙的食物,寧願硬抗著,餓著餓著,反倒不餓了,如此一來二去,就落下了胃病,最後就不敢硬抗著了,只能隨便找點東西吃,但是那些食物實在是難以下嚥,她甚至都不知如何才能將它們吞下,只能就著水囫圇吞棗,漸漸的,這病就嚴重了。

    只是最近被保護得太好,她有太久沒有犯這病了,想來今天也是太激動了些,竟然感覺到胃都痙攣了,筱薇疼得直吸氣,汗不停的往下滴,眼淚也不停的落下,安逸塵真是急得發慌了,但她的手指一直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她的瞳孔微微的有點渙散,她好似是疼的糊塗了,固執的抓著他不放,口中含混的呢喃著:「安逸塵,你別去美國,別離開我。」

    他全身都哆嗦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腿開始發軟,然後他就踉蹌的半跪在了地上,他摟著她,她的身子軟的似乎一折就斷,她蜷縮起來,疼的雙手緊攥,指甲都戳在了手心裡。

    「不要去美國,不要去。」

    花澤言跟沈雪茹倆個人聽到屋裡的動靜,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顧筱薇一手抓著安逸塵的手臂,無力癱軟在安逸塵懷裡,小臉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團,而她臉上的淚痕猶為清晰,安逸塵正半跪著摟著她,大為慌張地喊她的名字,直到發覺花澤言與沈雪茹進門,就連聲沖倆人大聲吼道,「筱薇老毛病犯了,快點去叫醫生過來!」

    「恩恩,我去叫!」沈雪茹一聽,就慌慌地轉身跑了,而花澤言則是迅速上前幾步,將筱薇床前的鈴按響,與值班室地醫生匆匆對話了幾句,就從安逸塵懷裡接過顧筱薇。只見她眉頭擰著,大滴大滴的淚水或者汗水糊了一臉,狼狽不堪。她已經完全不知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只是慌亂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因為抓不到了,所以就將拳頭的撰得緊緊地,有血順著手心滴下來,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像極了血染的花。

    「薇薇,沒事,別怕,我在這裡,別怕」花澤言見她這個樣子,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將她的小拳頭放在自己手心裡,想要將她的小拳頭掰開、捋平,不讓她傷著自己,可是也不知她是用了多大的力,他竟掰不開她的手,而他怕傷了她,也不敢太過用力,只好將其放在唇邊柔柔親吻著。

    安逸塵感覺到懷裡地重量消失的時候,花澤言已經將顧筱薇抱走有一會兒了。安逸塵悵然若失地站起身來,視線直直的落在床邊的倆人身上,花澤言抱著顧筱薇,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而她依舊疼得厲害,他就輕言細語的哄著。

    他就那樣傻傻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腦袋裡都是木的,滿腦子都是她那句話:「安逸塵,不要走,不要去美國。」

    他從來不知道,他那個時候給她造成的傷害是那樣的大,大到她現在即使還不能完全原諒自己都還記得那時候有多苦,現在有個這麼好的男人在她身邊,他應該放手,讓她幸福的不是嗎?

    「塵,大夫來了!」沈雪茹的聲音透過長長走廊傳了過來,她的身後跟了十多位大夫,都各自搬了儀器到病房裡來。

    「家屬請到外面等一下吧!」白衣大夫公式化的說完,花澤言跟安逸塵再不願意也被推到了屋外,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但是大冬天的,天亮得晚,天色竟然黑得如同一塊黑布,看不到一絲光亮,就像此時倆人的心,都隨著屋裡那個女人的痛,冰凍到了谷底。

    倆個人坐在病房外的客廳沙發上,同樣沉默著,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沈雪茹端了兩杯熱茶過來遞給倆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也沉默地坐下。

    「雪茹,這一夜都沒有好好休息,你也累壞了,先去睡一覺吧!」安逸塵輕抿了口茶,對著沈雪茹輕輕開口,其實在他心裡,愛的是顧筱薇,感覺到抱歉的卻是沈雪茹,雪茹是他的妻子,一個稱職的好妻子,可是他給不了她什麼,她昨天就為了給自己遞床被子過來,卻鬧得一夜沒睡。

    「可是」沈雪茹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安逸塵關切的神色,心裡竟脹得滿滿地,只好聽他的話回房。

    剩下安逸塵跟花澤言,倆個人又沒有話說了。

    其實也是,他們誰都不是話多之人,彼此也不曾干預對方的生活,要不是為了顧筱薇,恐怕還如同昔日一樣,是對難得合得來的好友。

    「阿澤,明天薇薇醒了,就帶她回去吧,她身體不好,你記得好好照顧她!」安逸塵貌似仗義的拍了拍花澤言的肩,又自嘲地笑笑,「我錯了,或許這些我根本不應該關照你,你自然就知道怎麼好好照顧她!」

    花澤言一時也沒有料到安逸塵會說這種話,但見他神態,也知他是真的打算放手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之間想通了,不過也覺得很是欣慰,倆人對看了一眼,相視一笑。就這麼輕輕一句話,兄弟倆人這些日子所產生的心結也就打開了,他們本就不是記仇之人,還莫說這幾十年的兄弟情感也不是做假的。

    「你不愛薇薇了嗎?」花澤言輕淺開口。

    「愛!」安逸塵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如他所預料的一樣,花澤言並沒有驚訝,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緩緩說道,「但是就是因為愛,才決定要放手,我已經深深明白,薇薇心裡現在只有你,你不在這段時間,她不知想了多少辦法對付我,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為了等你回來,我不再跟你爭。她不想要三個人都尷尬,我知道,也都明白,只是以前想不通,我愛她,就想擁有她,卻忽略了她自己心裡的想法。」

    「而我現在也明白,適合薇薇的人就只有你而已,也許我愛她,也許她對我也還有些留戀,假以時日,我也許真能等到她重新愛上我,但是我們之間的差距、隔閡還有恩怨已經積聚太多,多到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在一起。也許她是已經可以做到真心原諒我,但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那些恩怨就像一根針,並不會隨著時間流逝就消失,她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會想起那些曾經的傷害,只要我還在她面前,這就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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