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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0冤死 文 / 梅果

    安元文這會兒在哪裡?

    白承澤揮手讓進雅間上茶的茶社老闆退下,跟安元文道:「安府裡不缺好茶,不過他這裡的水用的是去年的雪水,安大公子品一下這茶吧。」

    安元文這會兒坐在白承澤的對面,竭力不想讓自己表現地坐立不安,只是品茶?一個被人從街上拿刀逼來的人,怎麼可能有心情品茶?

    白承澤說:「怎麼?你也跟元志一樣,愛酒不愛茶?」

    安元文道:「王爺找下官何事?」

    「看看這個吧,」白承澤把一封信輕輕扔在了安元文的跟前。

    安元文坐著沒動,說:「王爺,下官實在不知,王爺找下官能有何事。」

    「安府這會兒出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白承澤問安元文道。

    安元文沖白承澤一拱手,說:「王爺,若是無事,下官想告退了。」

    「信上無毒,」白承澤道:「這信可以讓你對寧夏川和寧家大公子的死,知道的更多一點。」

    安元文神情緊張,但還是沒有伸手去碰面前的這封信。

    白承澤笑了起來,說:「知道你為何被元志壓過一頭去嗎?單論膽氣,你這個做嫡長大哥的,就比元志那小子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了。」

    安元文看著面前用空白信封裝著的信。

    白承澤將手裡的茶杯放下,道:「沒有膽量的話,你就回府去吧。安府如今有元志,的確也不需要你再為潯陽安氏這一族出什麼力了。」

    安元文問自己,這信上就是沾了毒藥又如何呢?白承澤想殺自己,隨時都可以殺,想到這裡,安元文伸手拿起了這封信。

    白承澤看安元文拆信看了,頗為悠閒地拿了塊點心在手裡翻看起來。

    寫這信的人,用了幾行筆墨描述了兩具死狀淒慘的屍體,如果信上不是寫著這兩具屍體的名字,寧明山,寧夏川,對於對死人不陌生的安元文來說,看這信時的感覺還能小些。

    「白骨盡露,喉骨斷開,」白承澤說道:「殺他們的人,看來事先就得到了命令,不能讓這對父子僥倖逃過這個死劫。」

    「你,」安元文捏著信紙的右手微微發顫,看著白承澤道:「你怎麼會,會有這……」

    情緒激動之下,安大公子說話結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承澤暗自搖一下頭,這要是安元志,當著他的面,不能動手,估計會若無其事地說一句,這兩個尋死的貨我以前認識。安府如今嫡庶不分,說白了還是嫡出公子們自己的不爭氣。

    安元文這時將手裡的信扔在地上。

    白承澤笑道:「沒想到元志這麼恨你這個大哥,明明是救人,到了他的手上成了殺人。」

    安元文道:「不可能是元志殺的人,他沒有殺他們的理由。」

    看來安大公子還有點腦子,白承澤說:「這會兒說話倒是又順溜了。」

    安元文站起身說:「王爺,下官府中還在事,下官告退。」

    「不問問我為何也會知道寧夏川的事嗎?」白承澤問安元文道。

    安元文這會兒整個人都亂了套,看著白承澤沒有說話。

    「我想看看周相與你安家誰能佔到上風,」白承澤說道:「按說憑著元志的本事,救一個寧夏川應該不成問題,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經心。」

    安元文說:「王爺,元志盡力就行了。」

    「盡力,」白承澤噗得一聲笑了起來,說:「他若盡力,周相的人能弄出逃獄這樣的事來?現在寧府一門男丁都下了獄了,元志還真是你的好弟弟啊。」

    安元文心裡再恨,這會兒當著白承澤的面,也不想說安元志的壞話。

    白承澤說:「元志如今是定遠侯了,等他出征平叛得勝歸來之後,憑著太后娘娘對他的**信,你覺得日後你們兄弟看他安元志的臉色過活,這日子你願意過?」

    安元文有些不能相信地看著白承澤道:「你在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

    白承澤說:「算是吧。」

    安元文瞠目結舌。

    「敵人是同一個的話,我覺得大公子應該聽一聽我的話,」白承澤也不讓安元文坐了,就讓安元文站著聽自己說話。

    安元文扭頭看了看雅間的門,門並沒有關死,而是半掩著,想想就守在這門外的人,安元文就沒有勇氣往外走。

    「元志以前在安府的事,我也聽過一些,」白承澤說道:「秦氏夫人數年沒有出過內宅,是不是臥病在**,我想安大公子你比我更清楚。」

    安元文這時不得不認真聽白承澤說話。

    「元志不認命,所以安家對元志來說,我想他也是勢在必得的,指望他會容下你兄弟,」白承澤看著安元文笑道:「那我只能說你們四兄弟也太天真了。」

    安元文道:「他還能殺了我們不成?」

    「我不知道元志接下來會怎麼做,」白承澤道:「寧夏川的事只是一個開始,你也不要去想什麼周相的本事了,安元文,你怎麼就想不到寧家在軍中的勢力越大,對想對付你的安元志來說,就越是個威脅呢?」

    安元文越發地坐立不安了。

    「故意也好,無意也罷,」白承澤近一步道:「總之他的目地達到了。」

    「王爺危言聳聽了,」安元文勉強跟白承澤道:「元志不會害家中兄弟的。」

    「安錦顏,安元信,」白承澤道:「你覺得到了如今,太師還會管你們嗎?元志如今才是被他放在心裡的兒子。」

    安元文說:「元志出息了,是我安家的之幸。」

    「你可以走了,」白承澤在這時突然就道:「好好想想日後吧,等著安元志得勝歸來,你這個安府嫡長子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安元文從雅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門前的大漢們沒有看他一眼,任由這位安大公子魂不守舍地走了。

    白登看著安元文一個人沿著路牙往安府去了後,跑進了雅間裡,小聲跟白承澤道:「王爺,安元文走了。」

    白承澤嗯了一聲。

    白登說:「王爺,您就說這麼幾句話就有用了?」

    白承澤把面前的茶杯往桌中間一推,起身道:「柯兒就要到京了,你帶著人去迎他。」

    「是,」白登忙領命道。

    白承澤帶著人從這茶社離開的時候,安元志在軍裡聽到了寧府來京報喪的事,「你說什麼?」安元志問來報信的安府下人道:「寧明山和寧夏川這對父子被殺了?」

    這下人跟安元志點頭,說:「五少爺,府裡都亂了套了,太師讓您趕緊回府一趟。」

    安元志心下吃驚,想不明白,寧家這對父子怎麼可能死了呢?

    「你先出帳吧,」上官睿這時跟安府的這個下人道:「元志一會兒就回府去。」

    下人垂首退出了帳去。

    「逃獄?」安元志跟上官勇說:「這不扯嗎?寧夏川怎麼可能逃獄?他都能走回家,抱著老婆睡覺了,他他娘的逃獄,還,還連累著他老子一塊兒死了?這不可能啊。」

    上官勇說:「會不會西畿道那裡出了什麼事?」

    「白笑原在西南飛鳳城起的兵,」安元志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白笑原的手就伸到西畿道去了?」

    上官睿說:「這跟白笑原有什麼關係?寧夏川又不是驍營的主將,要殺,白笑原不得先殺主將?」

    「那這是怎麼回事?」安元志突然之間就想暴跳了,說:「是周孝忠下的手?」

    「也有可能是白承澤,」上官睿在這時說了一句。

    安元志說:「白承澤殺寧夏川做什麼?」

    上官睿把頭搖了搖,白承澤殺寧夏川,為了挑撥周孝忠跟安書界的關係?這兩人本就是政敵,白承澤要多此一舉做什麼?挑撥安元文跟安元志的關係?上官睿想想也覺得沒理由,安元志跟安元文的關係本就差,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總不能安元文有殺安元志的本事吧?上官睿覺得安元文就是有這個心,這位安大公子也無這個力。

    「你倒是說話啊,」安元志看上官睿坐那兒擰眉苦思的樣子,不禁催道。

    「也許是我多想了,」上官睿說:「元志,安元文沒有殺你的本事吧?」

    安元志說:「他為了什麼殺我?寧夏川?」

    上官睿說:「人你沒救到啊。」

    「所以我救不到人就該死嗎?」安元志說:「安元文有種就讓他來殺我好了。」

    「不要胡說,」上官勇跟安元志道:「大公子怎麼會想要殺你?」

    上官睿說:「大哥,安家可是世族大家。」

    安元志說:「你要不上安府門前罵去?我給你派幾個人護駕?」

    「你回府吧,」上官勇起身道:「回府之後不要鬧事,安元文就是說了不好聽的話,你也忍著。」

    上官睿笑容譏諷地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說:「姐夫你跟我一起去安府嗎?」

    「我進宮一趟,」上官勇說:「寧家父子的死不對勁。」

    「要出征了,攤上這種事!」安元志罵了一句。

    上官睿這時也起身道:「寧家父子怎麼想都是冤死的。」

    「衛嗣,」上官勇想想不放心,跟上官睿說:「你跟元志回安府一趟。」

    上官睿點點頭。

    安元志甩帳門簾走了出去。

    「看好了他,」上官勇叮囑上官睿道:「不要讓他在安府裡鬧事。」

    「知道了,」上官睿說:「這次出征平叛是元志的一次機會,出征之前不能讓他出什麼意外。」

    安元志這時在帳外問來報信的下人道:「安元文回府了?」

    下人說:「五少爺,大管家帶人出去找大公子了。」

    「人不見了?」安元志又是一個意外,還能有人連著安元文一起害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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