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6章 此情不可待 文 / 江潭映月
小開心扁了扁嘴,想哭,靳齊哄道:「開心不要怕,爸爸會陪著你的。舒榒駑襻」
小開心便黑眼珠看看他的爸爸,很顯然,父親的話起了一定的安慰作用。
陳氏的電話打了過來,林晚晴起身去接電話。
她這才發現,現在已經上午九點鐘了,而她卻沒有打電話給公司請過假。她忙對著主管說抱歉,說下次不會了。主管說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她回去,語氣不耐。林晚晴回頭看看兒子,靳齊正輕捏著兒子的小手,護士在扎液。
小開心扁著小嘴,玄然欲泣嬈。
「……好。」林晚晴對主管說。
液已經扎完了,那個護士的技術很到位,一針就紮好了,林晚晴稍稍鬆了口氣,卻是看向對面的男人,他正黑眸看護著兒子,輕聲地安慰著他。
林晚晴猶豫了一下道:「阿齊,公司那邊有點兒事,我得去一趟,你能在這裡照看開心嗎?琨」
靳齊的黑眸便又看向了她,微微瞇起的眸子透露出一種難以琢磨的意味。
「就是這樣,你還想著離婚後要兒子的監護權?」
林晚晴的心頭咯登的一下,他的話一針見血,戳中了她心底最最不想碰觸的部位。她咬了咬唇才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是最好,但我在盡力地做到最好。」
她的心口一陣澀澀的疼,眼窩處已是一片酸脹。
「開心,媽媽下班後過來看你好嗎?媽媽要先去公司一趟。」她又問兒子。
小開心在他父親的懷裡抱著,黑眼珠看看她,「媽媽,你要早點過來。」
「嗯,媽媽會的。」
林晚晴心上一疼,已是走過來,低下身去輕吻了兒子的額頭一下,「媽媽做完工作就回來。」
她說完就轉了身快步離開了。
她俯下身去的那一刻,那種熟悉的氣息繚繞在靳齊的鼻端,他有一陣時間的失神,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神深了幾分。
林晚晴沒敢坐公交,打了個出租直奔公司去了。
她的身影匆匆地走向財務室的時候,陳光修正好從業務部出來,看到匆匆走過來的林晚晴,眸中露出一抹異樣的神色,而林晚晴眼神歉意地喚了聲陳總,就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陳光修也向著財務室走去,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財務主管的聲音在數落,「林晚晴,你有點時間觀念好不好,現在都幾點了,九點半了,人客戶都等了你快一小時了,你幹嘛去了……」
「對不起,我兒子病了。」林晚晴的聲音又歉意又愧疚。主管又道:「哦,那既然你兒子病了,你就乾脆回家去照看兒子好了,還上班做嘛?」
林晚晴低頭,臉上很燒,很燙,她在辦公桌前,邊聽著主管的批評,邊是從抽屜裡拿著支票。
兩個客戶站在她的身旁。
陳光修眉心微斂,推門走了進來。林晚晴已經在平復心緒給客戶開支票了。陳光修向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她低著頭,正在支票機前按著一串數字,然後是支票機卡卡的聲音。那兩個人叫著陳總,
陳光修對著那兩人點了點頭,主管看見陳光修的身形,便停止了數落和批評。
繼續埋頭工作了。
林晚晴打好了支票,轉頭的瞬間看到了陳光修微微探詢的眸光,她將支票交給了其中的一個客戶,又給另一位客戶翻閱付款記錄。
「晚晴,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陳光修轉身時說。
林晚晴黑眼睛望向他,但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點了點頭。
陳光修轉身走了,林晚晴處理好手邊的業務就邁步向外走去。陳光修已經坐到了辦公桌前,似乎在翻閱著什麼。
林晚晴輕叩了叩門,陳光修說了聲請進,很低醇的聲音。林晚晴推門進去,陳光修正將手中的簽字筆扣上筆帽。
「陳總,您找我。」林晚晴心頭有些忐忑。
陳光修道:「開心怎麼了?」
「發燒,醫生說是病毒性的感冒。」林晚晴說。
陳光修眸光溫和,「嗯,這個季節很多小孩子都這樣。」
「對不起,我耽誤了工作。」林晚晴很內疚的樣子,她真的不想給陳光修添麻煩,但仍然會不時地給他造成困擾。
陳光修輕牽了牽唇角,「這不算什麼。你不用太把主管的話放在心上。」
林晚晴心頭頓時就是一暖。陳光修又溫和的聲音道:「開心那裡怎麼樣了,要不要休息幾天?」
「不用了,靳齊在照顧孩子呢。」林晚晴忙說。
陳光修笑道:「好了,你去工作吧。」
「嗯。」林晚晴又看了一眼陳光修,這一眼有很多感激在裡面。
林晚晴轉身出去了,陳光修伸手扶了扶額。
林晚晴連續忙了一個上午之後,終於騰出時間來給靳齊打電話了。那時已是午餐時間,她沒去午餐,而是在辦公室裡給靳齊打電話。
「阿齊,開心怎麼樣了?」電話一接通,她就問。
靳齊道:「一個小時之前體溫已經降下來了,現在他爺爺奶奶在醫院。」
「哦。」林晚晴有些意外,卻又是意料之中,靳齊是一個公司的老闆,當然不可能總呆在醫院,他也要工作的。
林晚晴道:「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靳齊沉默著卻並沒有掛電話,而是沉默了十幾秒之後說道:「晚晴,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們離婚了,開心跟著你,你該怎麼辦?像今天這樣,孩子生病了,而你要工作,該怎麼辦?」
靳齊說完,又沉默了片刻,電話就掛斷了。
這也算是靳齊少有的,跟她心平氣和的說話了。林晚晴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中。
她呆呆地坐在那裡,心中一片空蕪。
到了下班時間,林晚晴匆匆地從陳氏出來,有黑色的車子滑過,車窗滑下,陳光修正眸光溫和地望著她。
「我載你一程吧!」
林晚晴呆了一下道:「謝謝。」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陳光修將車子開走了。身旁是一種淡然而安寧的氛圍,陳光修無論什麼時候,給人的都是那種很安寧的感覺。
能讓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寧下來似的。「開心如果明天還沒好,就不要過來上班了。孩子要緊。」他邊開著車子邊說。
那溫和的口吻和他一向的體貼讓林晚晴感動的同時,也把眸光深深地望了過去。
這,是一個與靳齊完全不同的男人。他有著很溫和的個性,他的眸光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被溫暖,可是他的溫和又不等同於娘/娘腔。那是一種成熟男子的,多年打磨而成的沉穩和內斂。
她嗯了一聲。
小開心在下午時被帶去了靳家,林晚晴雖然並不想去靳家,但她為了兒子還是必須得去。
這就是她目前最為尷尬的現狀。
車子在靳家門口處停下來,林晚晴謝過了陳光修,又一直看著那車子轉彎開走,這才轉身來按靳家的門鈴。
但是她的手指才擱到門鈴上,就被眼前看到的人而驚了一下。靳齊的眸光沉沉如水正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隔著一道電子門。
林晚晴心頭跳了一下,手指在鈴鐺的標誌上按了下去。
靳齊身形慢慢向前,手指在牆壁上的某個位置一按,電子門旁邊的小側門就打開了。
林晚晴跨了進去。
她快步地進了屋,身後那人無聲無息地跟了進來,灼灼眸光,冷寒。她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的感覺錯不了,那麼凌厲的一種感覺。
小開心正在他自己的房間裡聽他奶奶講故事。小人兒的臉上有一種生病後的臘黃色,眼神沒有了往日的靈動,有些懨懨的。林晚晴進去時,小開心也沒說話,只是看了看他的母親,就繼續在他奶奶的懷裡,邊聽故事,邊玩著手裡的卡通圖片。
林晚晴猶豫了一下,叫了一聲媽。
靳母答應了一聲。林晚晴走過來,伸手摸兒子的額頭,有些微微的汗濕,但並不熱了。
「晚晴啊。」靳老太太聲音沉下來,語重心長,「你說開心跟著你,吃不好,睡不好,連生病的次數都比以前多。晚晴,不是我說你,這人不能太過任性了,尤其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很多事情應該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為孩子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