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5章 此情不可待 文 / 江潭映月
「媽媽,明天幼兒園裡有兒歌兒比賽的,我還要參加比賽呢。舒榒駑襻」小開心說。
林晚晴笑道:「哦?開心要朗誦什麼兒歌兒?」
「小白兔過橋。」小開心說,邊說邊就念了起來,「小白兔,過小橋,走到橋上瞧一瞧;山羊公公過來了,搖搖擺擺走上橋,小白兔,往回跑,站在橋頭把手招:山羊公公您走好……」
小人兒念的繪聲繪色,小腦袋輕輕搖著,拍著小手,聲音朗朗十分動聽,林晚晴的唇角不由就彎了起來。她捧過兒子的小臉,吧的在上面親了一口。
「開心可真棒。嬈」
小開心得到母親的誇獎,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靳齊在前面開著車子,兒子朗朗的聲音早已傳入耳鼓,他的兒子,儼然就是個小大人了一般。再聽見後面那對母子甜甜喜悅的笑聲,靳齊的心頭忽然間一陣恍然。
這是多麼溫馨動人的情景,為什麼以前的他,就從來沒有感覺到呢碼?
「爸爸,我們今天吃什麼啊?」小開心問。
靳齊呃了一聲,「開心想吃什麼?」
「我想吃披薩。」開心想了想說。
靳齊便道:「那咱們就去吃披薩。」
「開心,那東西沒有營養的,我們不如去吃別的吧?」林晚晴說。
小開心道:「可是媽媽,開心就是想吃披薩。」
「……好吧。」林晚晴便妥協了。
靳齊將車子開去了一家西餐廳,一家人坐定,他給兒子要了一份披薩,又黑眸淡淡地睞向林晚晴,「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林晚晴對西餐不是很感冒。總覺得那些東西又油又膩的,實在是不如中餐好吃。
靳齊便沒再問她,對侍者說了幾樣菜系,林晚晴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菜,只是若有所思地吃了一些。
頭頂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林晚晴一抬頭就撞上了靳齊一雙耐人尋味的眼眸。靳齊沒有吃東西,而是用一雙黑眸睨著她。
林晚晴輕捏著餐具的手,僵了一下,頭皮處有些發麻。這人的眸光一向都是這樣,深凜卻又咄咄。
「阿齊,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這句話已經在她的嘴邊繞了好幾圈了。
靳齊如她想像中的,微微動了動眉心,眼鋒更加的凌利。「等我什麼時候想好了才去。」他收回眸光,姿勢優雅卻是沉凜著眉目地從餐桌上的紙盒裡抽出一張餐巾紙來擦嘴。
林晚晴心知,這又是白問了一次。
「開心,吃飽了嗎?」她問身旁的小人兒。
小人兒盤子裡的披薩已經吃掉了一大半,估計是飽了,正用小叉子在剩下的披薩上叉著玩。
「吃飽了媽媽。」小開心眨眨黑亮亮的眼睛。
林晚晴便道:「吃飽了我們就回去吧?明天一早還要上幼兒園呢!」
「可是媽媽。」小開心眨眨眼睛,「我想跟爸爸媽媽多坐一會兒。一回去,爸爸就得走了。」
林晚晴心頭倏然間就是一疼。
她不由再次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他的眸子比剛才還要冷上幾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嗯?」
他低著聲,聲音明明是那麼磁性的,可是卻是冷得讓人遍體生寒。林晚晴心頭猛地一沉。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將來,孩子長大了,知道我們貌合心不合,他也不會快樂的。」她咬了咬唇說。
「可是你連這短暫的快樂都不肯給他。」靳齊似是咬著牙在說話,那雙黑眸裡凝聚了說不出的涼和恨意。
林晚晴心頭又是咯登的一下,面對著靳齊的咄咄逼視,她無言以對,真的無言以對。
憑心而論,她不忍心讓孩子受委屈,單親家庭的孩子會比家庭幸福的孩子心裡要早熟,而且也會多受很多苦。這一切她都不想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可是她也不能因此就和靳齊復合。她不能想像她的以後幾十年的人生還要再跟一個已不在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他不愛她,她也不再愛他,即便是忘掉以前的種種,她也不能想像,兩個沒有愛的人在一起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以前,至少她是愛他的,那麼天天看著他也就夠了,可是當她單方面的愛情被他的無情耗磨怠盡的時候,再多一刻也是煎熬。
「你相不相信,如果沒有開心,我早就一個人離開了,不用再面對我家人無度的索求,不用再面對你……」林晚晴閉了閉眼,深深地一聲輕歎。
靳齊的表情明顯的凝固了一下,一雙黑眸猝然間更加咄咄。他的嘴唇明顯的顫了一下,原來,他和她的婚姻對於她,竟是如此的一種負累嗎?
「不用再糾結你簽不簽字,我隨便走到哪裡去過一個人的生活。」林晚晴又沉沉地吐出了一句話來。靳齊額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他的修長的手指無聲無息地捏緊。空氣好像就這樣僵滯了,身旁的小人兒,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無助地看看他的爸爸又看看他的媽媽,眼睛裡很快就湧出了淚珠,「媽媽爸爸,你們都不喜歡我了嗎?」
林晚晴的心騰的一下子被什麼捏緊了。
「開心,媽媽喜歡你,很愛很愛你。」林晚晴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無意中的話傷害到了兒子,這孩子自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敏感得多。
她忙將兒子摟了過來,放在腿上,親了親小人兒的額頭,「媽媽愛你,真的。」
小人兒便停止了哭泣,用帶著淚珠的眼睛看著她,靳齊的心裡也是一瞬間就難受起來。他走過來,將兒子抱了過去,「開心,爸爸也愛你,爸爸媽媽都愛你,不管爸爸和媽媽將來怎麼樣,我們都愛你。」
小開心便又眨了眨眼睛,爸爸媽媽的話似是給了他說不出的安全感。
離婚的話題自然不能再談下去。靳齊和林晚晴兩個人都是滿腹的心事,靳齊將妻兒送到徐家的門外就走了。林晚晴牽著兒子的小手進屋。
轉天的早晨,林晚晴叫兒子起床,小人兒卻是嗯了一聲,沒有動。林晚晴又喚了一聲開心,小開心仍是沒有動,林晚晴便伸手去探兒子的額頭,這一探之下倒吸一口涼氣,小開心發燒了。
滾燙滾燙的。
林晚晴把兒子抱起來,匆忙地給他穿上了衣服,抱著她出了屋,正好徐長風從樓上下來,林晚晴心急地喊道:「姐夫,開心病了。」
徐長風忙走了過來,大手在小開心的額上一探,也是驚了一下,忙道:「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林晚晴忙抱著兒子快步走了出去。
小開心是病毒性感冒,在這個季節裡,很多小孩子都得了這種感冒。
徐長風將林晚晴母子送到醫院,又給聯繫了醫生,這才給靳齊打電話,「你馬上到兒童醫院來一趟,開心發燒呢!」
林晚晴抱著兒子等著護士給打退燒針,她隱約聽見了徐長風給靳齊打電話的聲音,靳齊很快就來了。小開心長到好幾歲的年紀,每年冬天都會有一次感冒,但是靳齊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心急地趕來過。
在他的心裡,楚喬重於一切,包括親生兒子。
至少,以前是這樣的。
徐長風已經去上班了,病房裡剩下林晚晴母子,靳齊匆匆推門而進,「開心?」
林晚晴抬頭看過去,靳齊的神色憂急。
「醫生給他打過針了,一會兒準備輸液。」林晚晴憂心忡忡地說。
靳齊道:「幼兒園裡好多孩子都感冒了,開心一定是被傳染上的。」
林晚晴沒說話,靳齊走過來,將林晚晴懷裡半睡半昏狀態的兒子抱了過去。他在病床邊上坐下,看著兒子緊閉的眼睛,一陣心疼湧上來。
護士過來輸液了,靳齊將兒子放在了小床上,小傢伙立即驚醒了,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那個拿著輸液針走過來的護士。
「媽媽,我不要輸液,輸液好疼。」
林晚晴忙輕撫兒子的頭,「開心,你現在感冒很厲害,不輸液的話,會好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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