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言傳（上） 文 / 碧沁

    帳篷外，一叢篝火燃燒著乾柴發出辟啪的響聲。

    小小的銅鍋架在乾柴上，內裡的湯水與肉塊翻滾著，飄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好香啊！」邱術讚許著拎著一個布袋走了過來，直接丟給了一旁的洛英：

    「去摘了洗洗，一會兒丟鍋裡煮，肉不但更加的美味，吃了還能強身健體。」

    洛英接了布袋，沒說什麼的去附近的河道清洗野菜，邱術則在蹲到夜白跟前時，看了一下正在和唐川還有小鈴鐺玩老鷹捉小雞的蘇悅兒，吞了一下口水，低聲說到：「話說，你們真是夫妻嗎？」

    正在給篝火添柴的夜白聞言斜了邱術一眼，什麼都沒說，卻滿眼的厲色。

    邱術清了下嗓子，伸手摸了摸脖頸：「咱倆就聊聊，你至於這眼神嘛，行行行，我知道她是你的，我也沒啥心思啊！」

    他說著眼神充滿了喪氣——他不是沒心思，他是不敢有心思，這年頭他就算沉浸葷腥，也得有命消受不是？

    「沒心思就別那麼多話。」夜白冷冷地丟了一句，撅斷了手裡的乾柴。

    「我不是多話，我，就是好奇。」邱術說著看了一眼遠處蘇悅兒的身影：「好奇，你們既然是夫妻，她怎麼還是處子之身呢！」

    夜白手裡的柴，臨在火邊未動，人再度轉頭看他。

    邱術見狀嘿嘿一笑：「別激動，你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

    他說著顯擺起來：「這你就不如我了，這女人啊，是不是處子，走路舉止就看得出的，而且女人身上是有香氣的，處子如春茶，清新張揚，之後的嘛，如秋茶，韻味漸出，品起來，那叫一個悠遠，迴腸……」

    「啪！」

    「你打我幹嘛？」邱術抱著腦袋不解的瞪著夜白，他好心「學術交流」，夜白竟然打他？

    「不學無術！」夜白瞪他一眼，沉著臉的，撿起柴火丟入火堆裡。

    「我說王爺，這話你就不對了！」邱術不幹了：「我邱術別的的確不行，尤其上陣殺敵，自知在你跟前是連提鞋都不配的！但是論及藥材辨識青囊一術，還有這聞香識女人，我敢說二，可沒人敢說一！」

    夜白聞言只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隨即盯著面前辟啪燃燒的柴火，顯然不打算再理他。

    可是有些人是不懂得識趣的。

    邱術見狀往他跟前挪了挪，盯著夜白說到：「來，伸手出來，我給你看看。」

    「看什麼？」

    邱術白他一眼：「裝傻是不是？大家關係這麼好，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來來，我幫你看看，保管兩三天下來，叫你知道什麼叫春茶，夏茶，秋……」

    「滾！」夜白明白了邱術的意思，立刻沉臉道：「我好著呢！」

    「拉倒吧！你要好著，那位咋還是未經人事？」邱術此時倒是一點都不怵夜白了：

    「我給你說正經的，男人不行這根本不是啥稀奇事，那驃騎大將軍，還有老冷家的那兩位，可都是戰場上威風八面的，結果還不是一樣是個軟貨？後來我給他們調了調，三副藥下去，全都是生龍活虎，尤其那驃騎大將軍，現在可是夜夜笙歌，御女不斷……」

    邱術說的一臉猥瑣的淫、色，夜白厭惡他那嘴臉，胳膊肘一往外戳，邱術就滾摔在一邊兒。

    「你幹嘛呀！」邱術看著夜白：「我還不是好心……」

    「我沒問題！」夜白義正言辭，臉色有些青。

    男人，誰不忌諱這樣的話題？

    何況他好好地，根本沒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王妃怎麼還是個處兒？」邱術從地上趴了起來，站直身子叉著腰：「我給你說夜白，要不是看在咱們關係熟稔，我才不會主動幫你呢！要知道，別人都是來求著我……」

    「她是變異武魂。」夜白皺著眉頭輕聲言語，邱術當即愣住，隨即他看了看遠處的蘇悅兒，又看了看夜白，立刻蹲回了他的身邊：「真的？」

    「嗯。」

    邱術一臉憋：「怪說你怎麼佔著茅坑不拉屎呢，敢情……」

    「嘴巴乾淨點！」夜白狠了他一眼，邱術立刻摀住嘴巴乾笑了一下：「話糙理不糙。」

    他說著再度看了一眼蘇悅兒：「哎，這國色無雙就在身邊，你卻無福消受，真是可惜，誒，不對，她幾層了？上限幾何？」

    「現在五層多，上限，未知，但，怕是最低都有七層吧！」

    夜白沒有提及九層的可能，九色花的猜測是不能說的。

    何況，在聖堂的時候，穆老和他另外一種猜測，也因為記載中的諱莫如深給戛然而止了。

    當然他也記得聖堂那一場奇怪的戰鬥裡，他感受到的，他一直在尋找的那股子充滿亙古氣息且濃厚至純的魂力，可是，蘇悅兒卻不記得，他也不願意提及。

    因為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好好過完餘下的日子，其他的，對他來說都無意義，所以任何可能影響他們的一切，他都是丟到一邊不做理會的。

    「不是吧？那你豈不是要一直守著她？」邱術說著打量夜白：「你還有多少年？萬一那時候到了，她還沒練到，你豈不是當了一輩子的活寡，連個味道都沒嘗到？」

    「啪！」夜白的手直接就招呼到邱術的腦袋上了：「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禽獸，我是人！」

    邱術捂著腦袋無語的點頭：「好好，我是禽獸，你是人，可是你要是到頭來，什麼都沒沾到，那你虧不虧？」

    「不虧。」夜白正經言語：「我這輩子，壓根就沒想過會有一天心動，會喜歡上一個人，戀上一個人，如今，我喜歡上了她，戀上了她，愛上了她，想要陪著她去白頭偕老，那有這份感覺，我已經知足了。」

    「這就知足了？」邱術搖頭：「可問題是你，能和她白頭到老嗎？」

    夜白聞言想到了鄢陵說的話，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邱術不知道鄢陵斷定了夜白還有兩年半的日子，他只知道師父說過的夜白體內至多壓制暴龍之魂要不了幾年就會被暴龍佔據肉身的事。

    所以看到夜白此刻的不言語，便以為他是在無奈未來，當下唇癟了癟：「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夜白搖頭：「不可惜，至少我愛過。」

    「可是她呢？」邱術看向遠處的蘇悅兒：「你要是沒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夜白聞言緊咬了唇，而這個時候，邱術的聲音飄了過來：「不過，你要是不在了，我是可以幫你照顧她的！」

    拳頭直接砸在了邱術的臉上，隨即邱術捂著鼻子，飆著眼淚花：「幹嘛？我照顧她還不好？」

    「我就是死了，你也不許打她的主意！」夜白瞪著邱術言辭警告。

    「喂，你死了還要人家還要人家給你守活寡啊？太過分了吧？」邱術不滿，但只能在內心吶喊：這是暴斂天物！

    「我沒要她給我守寡。」夜白瞪著邱術言語正經：「只是你不行。」

    「為什麼？」

    「你是人渣！」